34.評標
唱標人是國際聯盟的對外發言人，可看出對這項工程的重視。
一雙鷹眸威嚴盡顯，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把密封的標書打開，把投標企業的總報價、工期、質量、方案或優惠政策及項目經理幾大項念出。
標準的拉美口音清晰響在會議廳里，被唱到的企業一一回復確認價格正確。
除了聽自己標書的內容有沒有差錯，大家也都在腦中飛速對比其他企業的價格和方案，報價高出一大截或者優惠政策施工方案略遜一籌的幾乎已經知道自己沒戲了。
頂尖的企業競爭，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出現在這裡的方案哪一個拿出去不是讓人稱讚滿意的，有時可能就差了那麼幾句話的描述，聽起來效果就不一樣了。
「華夏，黎氏集團，原材料總報價XXXX……分批運送……項目負責人李俊英，特級工程師……朝羲集團，施工總報價XXX……施工隊資質……」
「華夏，龍飛集團、天宇城建，施工總報價……」
不止國內幾家企業全聯手了，國外合作競標的也很多，這不都怪主辦方要在90星划版塊，為了那塊地，大家也是拼。
這還只是施工段的競標，還有前期設計規劃，後期的站內設施，維護管理幾十項競爭，恐怕都是這麼激烈。
黎氏的價格跟招標方的低價高出了五百萬（我瞎寫的），因為他們標書說明確指出中轉站頂棚的將用到的材料又是他們一項沒面世的專利，可以吸收轉化各種能源。朝羲的卻是擦著低價壓縮了工期。
國內其他兩家都是專門的建築公司，聯合競爭的是施工作業，工期同樣壓得很短，兩家聯合，他們可以24小時作業。
單單隻看國內的對手，就無法讓人放鬆。
國外的，CORYU集團有最新型最先進的機器人施工隊，不過人家只堅持12小時作業，工期稍長，報價略高出底線一點。
Wson建築，東歐星系最出名的建築公司，相對來說，在國際上名氣稍弱，報價很低，工期略長。
ＨＵ，報價高出５０萬，他們有一支如特工隊般的工人，６０％將採取人工作業，在一堆機器人中，很是吸引注意力。
……
顧期予低低對旁邊的劉總監說道：「恐怕要評好幾輪了。」
劉總咬著牙，聲音縫裡從露出來，「沒錯。要準備答辯或者演講了顧少。」
「劉總各方面比我專業，當然是你更適合。」顧期予一點都沒謙虛，如果問道朝羲更多的施工事項，他不一定都記得。
「問專業是一個方面，看臉是另一個方面。」劉總戲謔地看著他，小妖精之名遠揚國外。
顧期予翻個白眼。
評標委員會成員在最前面一排並列而坐，二十幾個人頭上正好頂著「公開、公平、公正」六個大字顯得很壯觀。
這些絕對是當前建築行業里最權威的專家，並跟在場競標企業都無任何關係，那些資料在他們手裡傳閱，翻看，然後記錄下自己的意見。
他們並不是直接決定中標企業的人，而是給招標方推薦他們所認為最合適的，然後，由招標方從推薦名單里選擇合作對象。
唱標結束后，大家就知道，沒有幾輪的評選怕是出不了結果，有些太相近了。
緊張的一上午很快而過，顧期予看著還在磨牙的劉總監，「結果其實已經出來了，你緊張也沒用。」
雖然評標的結果沒出來，標書已開，就只能等通知了。
他們反覆推敲定下的價格工期和方案，還爭取到了黎氏的合作，已經盡全力了。
人家劉總站起來就走，「牙疼，老毛病。」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
顧期予正要跟著離開，被旁邊的梅婭叫住交換了通訊號，若不是大廳里實在氣氛不合適，她是想一起拍個照對Ｐｅｔｅｒ炫耀去的。
自助餐廳環境優雅，有各國風味的小吃主食，顧期予他們挑了適合四人坐的飯桌，隨後旁邊就坐了黎氏幾個人，再一會兒，那一排的四人餐桌全是華夏去的代表。
就像龍飛沒來找朝羲合作、天宇沒去找黎氏合作的默契一樣，一行人連吃飯選位置都默契的靠窗。
之前，是有記者隨行去的。
朝羲和黎氏，龍飛和天宇，國內四家大集團強強聯手，合作競標，不管結果怎樣，一個報道標題就足以吸引人的眼球了。
但是黎家主一向的風格就是，默默做事，事成了放新聞嚇嚇大家。
所以這幾天國內的人看到的就是某個記者不痛不癢地介紹開標大會。
某電視台想請幾位專家分析行情的節目被黎氏施壓往後延期，人家專家一分析，就要從黎氏的發家史，朝羲的發家史，為什麼合作，是什麼原因促成的合作各方面下手。
黎諾相信顧期予，也相信自己的實力，但誰也不敢１００％保證，事實上，他已經讓人準備了沒中標的公關稿，黎氏不要緊，他不想任何不好的言語傷害到那隻狐狸。
雖然不清楚上次的表白是怎麼回事，但他記得，是那次被黑子噴到從網上消失后才變化這麼大。
顧叔說，以前的顧期予雖然很聰明，但從沒放在正事上過，學了十幾個專業，就沒有一門合格，現在好像全開竅了。要不是我清楚我兒子的模樣，都要以為是被人冒充了。
是么，一個歷史書都沒翻過的人，竟然對古董如數家珍，還精通茶道……
濃妝，女裝，古詩，青澀的出現，倉惶地消失，再次出現的人已經洗盡一世鉛華，脫胎換骨，仿若注入了一個新的靈魂。
那個在商場上會用手段一點點攻克對手的青年，在私下會做可愛表情的青年，會笑得如狐狸般迷人的妖精，這樣的顧期予，只要一想起，就讓他心軟。
×××
下午兩點，開標會繼續，評標委員為開始提問。
朝羲這邊，中午討論好了，如果是施工方面的專業性問題，劉總監回答，如果是技巧性的公關問題，顧期予回答。
能坐到這裡的人都明白，能讓人家有問題問你，那說明還是對這個方案還是很被認可，還有商榷的餘地，就怕全程當觀眾。
不巧，一下午朝羲和黎氏沒有被問到任何問題。華夏的其他兩家也沒有。
要不是心理素質好，代表們這會怕是綳不住臉色了。
如果四家企業聯合競標都失敗，不說與這項工程的巨額利潤失之交臂，更是Ｍ－９０星上將沒有華夏的地域。
嚴肅的會議廳，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進行。
朝羲敢壓價，就是上面有政策支持，敢縮短工期，也是因為會得到支援的。
顧期予用力捏了捏手指，希望這不是最後的結果。
下午五點三十分，第一輪評選結束，評標團統計核對提交了評標報告。
招標方不會說哪些企業競標失敗了，只會公布中標企業。
這一次，公布的是進入第二輪評選的企業，並申明，要求以下企業進行現場展示。
就如同競選演講一樣，需要再次闡述自己的優勢和實力。
「ＣＯＲＹＵ集團，ＯＫＰ，黎氏、朝羲……」
一共六家企業（朝羲和黎氏算作一家，國外五家）要經過再次篩選，華夏的另外兩家不幸落敗，聽到了自己公司的名字，一直磨牙的總監改為把拳頭捏得咯吱響。
顧期予暗松一小口氣，還淡定地笑著和旁邊的梅婭互道了祝賀。
走出大樓，就是黑壓壓的一片記者和攝像機，之前沒說要二輪評標，各國記者都守在了外面，等著傳消息回國內。
見了人倒是沒有一窩蜂湧上來，可能都記著注意形象。
其他企業已經先行立場，這時走出來的顯然是明天繼續角逐的幾大企業，閃光燈讓顧期予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明有更先進的設備，大家就是不放棄有十分嚇人的閃光燈功能的相機，大概是咔擦咔擦很有感覺？
看著面前標著國家台的話筒，顧期予亞歷山大，只說明天會全力以赴。
回了酒店，八個人趕緊開會商討策略，首選確定的是，大家對讓顧少做發言人的意見特別統一，毫不猶豫。
對「我看了其他幾家的代表，就顏值來說咱們要妥妥的碾壓，輪到我們華夏的時候，會讓人第一印象特別好，會特別認真聽你說話，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加印象分。」說法很是推崇，非常不嚴肅。
知道大家是開玩笑活躍氣氛，顧期予滿頭黑線應下了，「好。我還是那句話，盡最大最大的努力。」
上午已經聽了其他企業的價格和方案，大家心裡有個數，把他們的計劃再微調一下，最重要的是，要用漂亮得體的語言表述出來。
但是，在他們針對性地準備答辯和發言稿的時候，其他幾家也可以針對性地調整一些政策。
就看明天，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