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我愛你
黎諾攸地收緊了手臂,「我知道。」
顧氏基金是一千年前顧氏集團當家人發起的慈善基金會,其名氣甚至超過了集團本身,他本人更是被後人稱頌的偉大慈善家和企業家。
那是歷史上最著名的慈善機構,和其他基金會不同,顧氏基金並沒有限定某一方面,而是分成了青年創業部、貧苦地區支援部、教育基金、殘疾人基金、福利院等數十個項目。
其規模之大已經超過了當時官方的許多慈善機構,龐大的運轉資金便是顧家的所有資產。
顧卓越不止成立了它們,而是帶著愛人親力親為,把一筆筆款項一車車物資親自送到了許多需要幫助的人手裡。
友人為他寫的傳記里提到:在他離世的前兩天,那兩鬢斑白的身影依然出現在公益活動現場。
這段歷史,黎諾不僅知道,還了解過許多關於這位慈善家的生平。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就聽懷裡的人把頭埋在他頸窩處,輕輕說道,「顧卓越,便是我的父親。我原本也是……」
「期予。我的期予。」黎諾低低地打斷了他,嗓音帶著憐惜和愉悅,又傾注了無盡的愛意,在顧期予耳邊溫柔地暈開。
這便是他真正的愛人。
商業通史記:京都第一家族,顧氏,最後一任掌權人顧卓越,有子,期予,商界新貴,年少有為,然不幸遇難。家主顧卓越痛失愛子,傾盡千億家產,投身公益,積德行善,祈願其子在另一個世界安好。
當顧期予第一次看到這段資料的時候,蒙在被子里平復了許久,他都能想到,父母相扶著那佝僂的背影,從絕望到埋藏悲痛,去把大愛給了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這是他永遠放不下的歉疚,唯有像他們希望的那樣,在這個世界,好好的。
同樣是父母,顧戰說出那番話又用了多大的決心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但他們最後都選擇了包容。
黎諾擁緊了懷裡的人,想要把自己的心離對方更近一點,憐愛地揉捏著面前的那隻耳朵,「一定是伯父伯母的善意感動了上蒼,把你送到了這一個會繼續愛你的家庭。原來的顧期予,也定會被善待的。」
埋首的青年輕輕勾起嘴角,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人,果然懂他。
他一邊慶幸自己能重獲新生,一邊愧疚佔用了別人的人生,一邊還放不下以前的責任,這種矛盾又糾結的心理始終壓在心頭,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何其有幸,兩世都遇到這麼好的父母,又何其有幸,遇到了一個懂他的人。
彷彿還嫌把人感動得不夠,那醉人的聲音繼續響起,「我才是最幸運的人。」遇到了你。
清淺的水聲在浴室里響著,浴缸里的水早已溢了出來,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絲毫沒有在意,就靠在門背後,就想用力地抱住對方。
過了好一會,黎諾放開青年,撫了撫後背,「先洗澡吧。」去床上再好好抱你。
剛好抬起頭的顧期予:「……」我其實好想吻你。
試了試水溫,又把毛巾放到了一旁,黎諾看了一眼他,就往外走。
「不是要……繼續下午的事嗎?」擦肩而過的時候顧期予拉住了對方,心跳得快極了,卻還是仰起臉看著對方。
精心雕琢的五官在暈黃的燈光下明亮動人,漆亮的眼眸清澈見底,裡面藏著淡淡的羞澀,彷彿能一眼望進心底深處,薄薄的襯衫顯出了姣好的身形,已經染上粉色的耳垂,白皙的脖頸,漂亮的鎖骨若隱若現,這隻要命的狐狸,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心上人的都主動到了這個地步,他還顧慮什麼。
黎諾的眸色一點點變深,顧期予被看得一點點變熟。
在顧期予的驚呼中,黎諾已經將人打橫抱起,朝放滿了水的雙人浴缸走去,低低笑道,「本打算今晚放過你的。」
「嘶——」大手往領口處一拉,勾勒了顧期予好身材的襯衣一分為二,完美的蝴蝶骨完整地呈現了出來,更顯出了青年剛練出的那層淺薄的肌肉。誰知道某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黎諾……我自己來。」眼看那雙大手又襲向了腰間的皮帶就要對著褲子下手的時候,對方的眼神也帶著極強的侵·犯·性,讓顧期予甚至顧不得害羞。
「好。」某人溫柔地等在一旁,彷彿剛剛的粗魯急躁是錯覺。
被那道火熱的視線注視著,顧期予用幾秒克服了心裡那點羞赧,轉身快速脫掉褲子就要躲進有些泡沫的浴缸。
浴缸的一側,安裝了一面大鏡子,好好欣賞了一番的男人已經快了一步將一絲不掛的人鎖進懷裡,「不幫我嗎?」
衣料摩·擦著皮膚,**的話響在耳邊,對方還呼吸不穩,顧期予臉上的粉紅肉眼可見地變深,到底還是轉身幫忙了。
顧期予大概是那種心裡不好意思得要命面上也要強作鎮定的人,就像現在即使臉蛋熟透了眼神也不躲避,還繼續打量著對方。
直到,看到那處唰的移開了視線。
黎諾已經再次靠近,咬住了通紅的耳垂,輕輕啃咬,手上的動作不停,到處點火。
「嗯黎諾……不要在這裡……」顧期予身體有些發軟,起碼要把燈關掉。
「要在哪?」黎諾耐心地問。
「去……床上。」然後關掉燈。
「好。」
某人說話算數,答應了去床上就收斂了動作,但最後顧期予還是被抱著出去的。
黎諾應該是最頂尖的狩獵者,對自己看上的獵物十分有耐心,悄無聲息地靠近,猛然出擊,一擊致命。
曾經的SW集團也不過是他眼中的獵物,是被他慢慢牽引到近前的口中之物,他會用龐大的誘餌讓對方不再逃離他的視線,卻突然有一天,一隻漂亮的狐狸在他眼皮底下把獵物分走了一半,還用毛茸茸的尾巴調皮地撓了他。
對付這隻狐狸,他不得不拿出更大的誘餌去把他慢慢圈進來,直至,把自己的心都掏出去了,才把對方籠進懷裡。
這是他代價最大的一次狩獵,卻讓他如此的甘願。
對這隻狐狸,他願意用前所未有的耐心。
哪怕是前戲做足,看到緊緊蹙起的眉頭時,他還是心疼不已,停下來去安撫對方。
顧期予已經完全淪·陷在這樣的溫柔和體貼里,就像他從來就招架不住這個男人一樣,完全的將自己交了出去。
黎諾一向的風格都是,所有的耐心後面伴隨的都是狂風鄹雨的猛烈攻勢,後果就是第二天雷打不動的生物鐘也沒能讓顧期予睜眼,直接睡到了下午。
卧室被調成了舒適的溫度,睡得很沉的人半邊臉陷在枕頭裡,碎發凌亂地擋在額前,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一排剪影,也蓋住了昨晚美得動人心魄的眼眸,被親吻過度的唇瓣還有些些的紅腫,從耳後到鎖骨,甚至一直往下,都是深深淺淺的痕迹。
在床頭凝視了許久的男人終於回過神來皺眉,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有些擔心地拉開被子準備再檢查下,手就被輕輕地拉住了,那力道特別小,彷彿無力極了。
「阿諾。」顧期予聲音嘶啞得不像話,畢竟後來沒忍住喊了快一夜,現在只覺得腰都要斷了,下意識拉住了要探向身後的手。
「讓我看看。」黎諾順勢親了親抓著自己的手,然後在顧期予還沒什麼力氣的時候,仔細檢查了一遍。
從背後看,優美的曲線格外誘人,黎諾發現移開視線有些艱難。
「好…好了嗎?」埋在枕頭裡的人悶聲問道,內心已經難為情到崩潰。
黎諾抓住了語氣里的那絲彆扭,輕笑著給人蓋好了被子,想起昨晚這隻狐狸的風情,果然,還是失控了。把人拉出來哄,「晚上再擦一次。有沒有不舒服?」
顧期予輕輕咳了下,沒說話。
讓他說其實後面有些痛,估計下不了床,腰也很酸么?打死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黎諾揉了一把愛人的頭髮,起身去拿來了洗漱用品,再溫柔地把人抱起來趴在他腿上,遞過來牙刷問,「這樣可以嗎?」
顧期予獃獃地看著拿東西給自己接著刷牙水的人,這個人,讓他怎麼招架得住。有少許的牙膏泡沫濺到了褲子上,被顧期予慢慢地抹去,心底的甜蜜卻要命地往上涌。
顧期予向來不喜歡喝粥,黎諾也不喜歡,但這會兒兩人一起吃覺得清淡的味道都是甜的。
快吃完時,顧期予突然想起,「阿諾,今天好像去不了你家了。」
「這裡才是我家。」
要命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