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團長鐵良

「撤退。」松本山口高呼一聲，緊緊拉著秋元牧歌朝左側山崖奔去。

原本在人數上不佔優勢的日軍，在一個接一個同伴倒下后，兵力就更顯得孤薄，但是卻沒有一個有後退的想法，當聽到撤退命令時，隊伍依然井井有序的做出撤退，且戰且走向松本山口所選的陡坡處。

此處山坡可不比其他山坡，兩側也只有這一邊相對比較適合做撤退路線，但那條最好走的路線卻也充滿了荊籬，突出的岩石，尖石多不勝數，到最後安全到達山下時，秋元牧歌所部只有輕重傷員一百零三人，沒有一名軍官或士兵的身上是一處完整。

越來越多的中國士兵圍上來，戰場上僅存的幾名日軍也被一刀一刀給砍死倒在地上。

「都跟俺殺下去。」已經殺紅眼的張大虎揮舞著大刀衝到陡坡邊上，回頭對身後吼道。

郭智敏快跑幾步伸手抓著張大虎的肩膀：「大虎你弄啥？」

張大虎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郭智敏：「俺要把小日本殺絕。」

「回來，你不看看兄弟們都什麼樣子了，這裡跳下去，不死也傷的不輕，讓兄弟們拿命去換畜生的命，俺不幹，快去清理一下戰場。」

「哦。」張大虎張張嘴巴，還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努努嘴，長長嘆了一聲氣走往山坳中。

不知道為什麼張大虎就是那麼聽郭智敏的話，不管郭智敏和他說什麼，讓他做什麼，就是他再不情願，也會默默去做。

鐵良拉著三營士兵問道：「你們這裡哪位是最高長官？」

士兵向他指了指侍立在山坡前的郭智敏。

鐵良連忙大跨步的來到郭智敏身邊，先是一個軍禮：「第9軍新編24師第三十三旅的五十八團中校團長鐵良，感謝貴部救援。」

郭智敏轉身看看眼前這位軍官，頭戴黃綠色的軍帽，只是被煙火繚繞的有點淡暗，也許是炮火熏染，也許……一張灰黑大臉，身上還有十餘處傷口，浸透原本就滾打很髒的軍服上，使黃綠色軍服變的顏色更暗。

本來以郭智敏的性格，對那些校級軍官很是不滿，但看到眼前這位裝束，對於敢真正拼殺的軍官，自不敢輕視，連忙回了一標準軍禮：「第三軍十二師四十七團三營中尉郭智敏，中校言重了，同屬**戰鬥序列，俺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郭營長過謙了，第三軍不是在聞喜等地駐防嗎？不知貴部為何卻在此處呢？」鐵良也知道這個鐵血滇軍，但對第三軍一部流落在防線之外，卻有點不解！

「哎，一言難盡，反正都是小鬼子乾的好事。」郭智敏也懶得解釋了，估計現在整個中條山可能都沒有整建制的部隊了吧！

鐵良正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卻看見一個人影竄到郭智敏身邊：「鍋子，李順安，朱大勇，薛成才，葉峰，都戰死了，一營老兵也死的差不多了，現在全營加上魏巍幾個還剩三十二人了。」

「哎，他們值了。」說出一句莫名的話后，郭智敏雙手背在身後，注視著這個才經過血禮的山坳。

看到自己所部，傷病互相包紮著，還有些跟隨著張大虎在戰場上撿著什麼。

再看看眼前這位中校所說的五十八團，這些好不容易獲救的士兵，身著血跡斑斑的軍服，東倒西歪或靠或躺在地上，石頭邊上，還有直接躺在戰友的屍體上，心裡升一陣陣厭惡，這樣的兵不被鬼子圍了才怪，要是小鬼子有一個大隊，說不定就敢把他們一個旅給圍了。

但當他回視鐵良身上的血跡后。哎，再好的軍官碰見一群廢物兵，也就變廢物了！

不知在何時魏巍來到了郭智敏身邊，露出一臉的敬佩之情：「郭營長，你的兵沒得說，真是牛，一個衝鋒就把日軍，啊不，是小鬼子給打亂了，這還是我從軍以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隊伍呢，不知你是如何調教出來的呢？」

郭智敏露出一臉的自豪，對魏巍的稱讚並不回絕，還沾沾自喜仰首道：「那是，不是俺吹的，要是再給俺一百個兵的話，這些小鬼子就不會讓跑一個。」

得瑟完的郭智敏這才看清眼前是誰，著眼瞅瞅，奇怪啊，怎麼會沒什麼血跡啊？不由得郭智敏把眼睛睜的大大的，圍著魏巍轉了一圈，只是看到三處傷口，軍服相比自己的那真叫一個乾淨，不會是怕死吧？躲在隊伍後面，前面打完了才出來的吧？

最恨逃兵和臨陣不前的郭智敏，越看越火，正欲開罵，卻被一旁的王勇阻止了。

王勇了解郭智敏的脾氣，看他圍著魏巍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當看見郭智敏想張口，連忙伸手阻止著，以免發生誤會：「鍋子，別那樣看，人家魏參謀也不是孬種，幹掉十幾個小鬼子呢，他身上沒有什麼血跡，是因為他一直用他的槍來解決。」

「真的？」聽完王勇的描述郭智敏不由得把嘴巴張的老大，原本擠到嘴邊的髒話，又統統咽回肚裡。

「嗯，你要是不信，就去那些鬼子屍體上看看，只要是腦袋被打個窟窿的，那就是魏參謀的傑作。」王勇示意郭智敏去看看戰場上日軍的屍體，以證明自己所講不虛。

對於王勇這個動作，郭智敏羞得一張被血跡塗滿的臉，變的更紅了，情不自禁的向魏巍伸出一個大拇指：「魏參謀好樣的，俺小瞧你了。」

魏巍輕輕笑笑，沒有表達什麼。

郭智敏感覺氣氛太尷尬了，忙岔開話題道：「鐵團長，不知道貴部後面打算怎麼辦？」

鐵良癟癟嘴：「還不知道呢，以現有的兵力朝黃河南岸突圍，我看是不可能的了，不知貴部是如何打算？可否結伴同行呢？」

「俺們正在執行有去無回的任務，恐怕不太適合貴部，貴部還是向黃河南岸去吧！」雖然去執行任務，就憑現有人數，是決然不夠的，可要是和這些的廢物士兵一起，那樣只會拖了他們的後腿，也許到不了目的地，就玩完了。

————

在抗戰初期。國民政府中央軍的夏常服主要以黃綠色為標準色，是由蔣介石聘請的德國顧問們建議使用的。讀已故歷史學家黃仁宇教授的文章可知，從1931年前後到1942年，這種顏色的夏季制服一直是國民政府中央軍主要採用的制服顏色，後來才換成土黃色的夏常服。除黃綠色軍服外，也有部分部隊在抗戰前後穿卡其色軍服，例如淞滬抗戰時期國民政府中央軍的第87師和第88師。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