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隊長

自從有了拉歌之後，訓練間隙便總有友鄰大隊前來挑戰。友鄰大隊當然是14、15這兩個場地緊挨著16大隊的大隊啦。那倆大隊的教官都是男的，就算沒有拉歌節目他們都要想辦法接近張寧寧，有了拉歌節目對他們來說是更加師出有名。

不管教官們怎麼樣，血氣方剛的男兵們總是立即摩擦出火花，雄赳赳氣昂昂就較上了勁，雖然16大隊總是因為人數比人家少而不免落敗，但在團體較勁這類事上絕不肯退縮，也算是頗有集體主義。人家是滿編製的200人，第16大隊可是只有161……哦，後來是162人。

這第162人是新兵們訓練了快一個月之後的一天才到的。那天早上，所有新兵按時到齊，列好了隊望著教官。眾人驚奇地發現，教官旁邊還站著一個人，也是一身藍白迷彩，左胸上綉著趙嘉偉三個字，只有軍徽和輕步兵領花而沒有軍銜，看來也是個新兵。此人身高和唐笑雨差不多，身材漂亮，麵皮白凈，五官俊美，正滿面笑容地看著眾新兵，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在幾個漂亮女兵身上轉來轉去。唐笑雨心想，這回怕是眼鏡的真正對手來了。隨即又想，眼鏡兄恐怕連做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就看眼鏡的女神欣賞的是不是這種人了。不知為什麼，他很想知道此刻夏雪兒有沒有在看這個漂亮男兵，看的話又是什麼樣的眼神。苦於根本看不到，只有忍住不理。

眼鏡自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看著那俊秀男兵的目光帶上了几絲火氣。明知自己干不過別人卻又不甘心的那種哀怨眼神，大概就是如此。

張寧寧看了看今天的隊伍已經非常整齊，微微點了點頭：「各位新兵好！」

「長官好！」眾人敬禮答道。

張寧寧回了一禮，板著臉道：「我們大隊隊長的位置一直空缺，今天宣布上級決定的隊長人選。這是趙嘉偉，是上級派來擔任我們第16訓練大隊隊長的，大家敬禮！女兵隊長是夏雪兒，大家鼓掌！」

新兵們一片嘩然。一個遲了那麼多天才來的新兵，一來就是隊長？還是上級指定的？誰見過他啊？難道趙嘉偉他爸竟然是趙剛？

柱子第一個忍不住叫了出來:「有沒搞錯啊？長官我原來都已經服了你了，你怎麼做出這麼沒人性的事？就算他爸是趙剛，你也不是豬頭三啊！」張寧寧板著臉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級既然任命趙嘉偉擔任隊長，我們服從就是，不要懷疑上級的安排。」一人小聲道:「既然那麼服從上級，當初你上級想上你你怎麼不給他上呢？」聲音雖小，還是有不少人聽到，頓時嘩然大笑。

張寧寧俏臉一寒，目中殺氣大盛:「你說什麼？」新兵們被她眼光一掃，頓時不寒而慄，笑聲立即停歇，個個站得筆直，目不斜視，生怕教官氣頭上找自己麻煩。張寧寧伸手一指剛才小聲說話的新兵：「你！亂髮怪論！出去繞操場跑20圈！」那個新兵一聲也不敢出，苦著臉出列跑步去了。

張寧寧虎著臉將眾人來回掃視了幾遍，冷冷的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只要是上級的正式命令，不管是叫你向坦克衝鋒還是叫你強行突破火力封鎖線，命令一下就必須立即執行。如果做不到令行禁止，算什麼聯邦軍人？軍威是違抗軍令做出來的嗎？」柱子心下仍然不滿，嘀咕道：「如果上級命令我向自己的腦袋開槍呢？難道我也得執行？」聲音雖小，張寧寧還是聽到了，想來她對柱子印象特別深刻，一下就聽了出來：「秦天柱！你在嘀咕什麼？大聲說出來！」柱子立即一個立正，大聲道：「報告長官！我是說，如果上級的命令是非常操蛋的呢？難道我們也要無腦服從？」張寧寧哼了一聲道：「除非你能證明上級的命令是錯誤的，否則你就必須無條件服從！不然命令一下，一個個推三阻四，還上什麼戰場打什麼仗？趁早退役回家算了。秦天柱，亂髮怪論，出去繞操場跑10圈！」

柱子趕緊道：「我就這麼一說，你就真的忍心罰我嗎？」張寧寧喝道：「哪有那麼多說的，快出去跑你的圈！想通了再回來！」柱子道：「報告長官，我已經想通了！」張寧寧道：「想通了就去跑！」眾人都拚命忍住笑，臉上表情十分古怪。柱子只好出去跑步，嘴裡仍然嘀咕道：「我只是對上級內定隊長有意見，但是我又不違抗軍令，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張寧寧就像沒聽見一樣，板著臉瞪著眾人：「立正！還有誰有怪論沒有？」眾人趕緊把腰板挺得更直，生怕被教官挑毛病叫出去跑10圈。

張寧寧好像沒打算放過眾人，伸手一指：「你！大肚子收好！你，兩眼正視前方，不要看我！我臉上沒有花！你，雙腳腳尖成八字形，不要成一字形！你，唐笑雨！站好了！任何時候都要有軍人的風度和男人的氣勢！聽到沒有！」說著大步走近，砰的一拳捶在唐笑雨胸口上。唐笑雨出其不意，差點立足不穩，趕緊繃緊雙腿，收腹挺胸站穩。張寧寧又是一拳：「唐笑雨！教官跟你說話你該怎麼辦！」唐笑雨平白無故挨了兩拳，心下有氣，卻不能朝教官發火，忍氣大聲道：「報告長官！唐笑雨已經收到！請指示！」張寧寧還不放過他，又是一拳：「你是男子漢嗎？怎麼說話這麼有氣無力像在哭喪！」

唐笑雨無緣無故吃了她兩拳，還被那麼多人看著，幾乎便要忍不住質問教官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他兩眼冒火地瞪著教官，卻見教官一雙美麗的大眼瞪著他，突然輕輕地眨了一眨。他微微一愣，又聽得張寧寧喝道：「是男子漢就站好了，別趴下！」說完又是一拳。唐笑雨忍住痛和氣，大聲道：「報告長官，我絕不會趴下！」

張寧寧哼了一聲：「那就好。好，全體注意，向右轉，向前看齊！隊長出列，站到隊伍前頭！」趙嘉偉和夏雪兒立即快步跑到隊伍前頭。趙嘉偉新當上隊長，不免得意洋洋，有意在一眾漂亮女兵面前賣弄，動作幅度一看就挺誇張，通了電一般活潑，腳步踏得山響。

夏雪兒看在眼裡，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張寧寧一聲令下，眾人又開始了8公里長跑。趙嘉偉估計是之前賣弄時消耗了過多精力，剛開始還跑得有模有樣，保持和夏雪兒並肩跑在前頭，1公里多之後，氣喘如牛，腳步越來越慢，不要說和夏雪兒並肩，後邊的男兵女兵一個個都超過了他。阿曼一直不緊不慢地飛在趙嘉偉頭頂上，似乎對他大有興趣，雖然沒真的下來給他一兩下，倒也把趙嘉偉嚇得夠嗆。他再跑一會，估計堅持不住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報告長官，我要去輪蹲！」

張寧寧皺了皺眉，揮手讓他走開。眾新兵哄然大笑。

※※※

長跑完後有短暫的休息時間，唐笑雨眼鏡和柱子坐在一塊喘氣。眼鏡唉聲嘆氣說：「看著趙嘉偉和她肩並肩站在一起，我的心裡就像被針扎一樣啊。」唐笑雨道：「那你就趕緊努力啊，爭取讓你的女神多看你幾眼啊。」柱子說道：「眼鏡，不是我打擊你，你身材短小了點，和那個夏什麼站在一起不般配，如果你那話兒也比較短小那就更不是好事情。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夢想追求一個連胖爺我都不能否認的高冷女神。兄弟，我勸你還是洗洗睡吧。」

眼鏡唉聲嘆氣道：「我也沒辦法啊，我就喜歡她，別的女孩在她面前都顯得太平凡了。挑戰難度，不是更能讓人奮發圖強么？」柱子道：「你D絲逆襲白富美的電影看多了吧。老弟啊，那是轉移窮苦大眾的階級視線的東西，讓窮人把心思都花在怎麼逆襲上面，緩和社會貧富不均的階級矛盾。這個道理胖爺學習不好都能懂，你怎麼就不懂呢？」

唐笑雨拍了下他的背：「你就別危言聳聽了，照我看眼鏡兄還是有希望的。當初在醫院時，你的女神不是跟你說過一些內幕消息？她既然肯跟你說那麼秘密的內幕，說明心裡還是有你一席之地的。」眼鏡嘆道：「也許只是看在老同學份上吧。」柱子道：「這麼說你的女神還是有些人情味的啰，我還以為她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呢。」眼鏡道：「咳咳，她當然飄逸出塵超凡脫俗了，只不過怎麼說也是爹生娘養的，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柱子來了興趣：「那你說說她啥來歷行不？看她一身本事，既會黑客技術，槍法又准，身體素質更是好得沒得說。她不會是帝國派來的間諜吧？」眼鏡瞪眼道：「你瞎說什麼呢，她父母都是……」

一聲尖銳的哨音忽然在身後響起。三人嚇了一跳，同時跳起來扭頭一看，眼鏡的女神正站在三人身後吹哨子，冷冷的道：「休息時間結束，集合訓練！」說罷瞪了眼鏡一眼，轉身走開。三人見已經在列隊，趕緊向隊列跑去。

柱子沒打聽出夏雪兒的來歷，不死心地追問眼鏡。眼鏡縮了縮頭，低聲道：「胖哥別問了，她剛才是警告我，我要是泄露她的來歷，她就再也不理我。」柱子道：「不理你就不理你，你怕個屁啊！」眼鏡道：「你當然不怕了，可是我怕啊！還不知道她在我們身後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呢？唉！」

唐笑雨道：「看來你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嘛！她不過就瞪了你一眼，你就明白了她是警告你，嗯，有前途！有希望！」

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