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突破口
天京市郊外有一片叫做九龍窪的地方，矗立著數百棟豪華別墅私宅，每一棟造價都在9位數以上，老百姓因此將這裡戲稱為土豪之城。能住在這裡的自然非富即貴，不是高官就是富翁，家家戶戶都擁有私人防暴安保設備，普通人根本就進不來。
陳浩總統的私宅自然也在這裡，那是一座用銀灰色合金圍牆圍起來的一座莊園，佔地2萬多平方米，馬場球場游泳池一應俱全，裝飾得富麗堂皇。由於是總統住宅，自然裝備著全聯邦頂級的安保系統，圍牆上每隔10米就架設著一挺激光機槍，並安排了全聯邦最精銳的保鏢保衛，可說是一隻外來的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天是周日，下午大概3點多的時候，一輛黑色漂浮車疾馳到莊園門口。門口的激光機槍嘩啦一下都對準了漂浮車，監控設備將漂浮車來來回回掃描了三遍，確認沒有問題，機槍都轉成綠色，電子聲發出歡迎語：「歡迎李鼎部長光臨。」然後合金圍牆上緩緩裂開一道門。漂浮車似乎很急，滋溜一下就閃了進去。
陳浩正坐在莊園的池塘邊悠閑地垂釣，遠遠望去就像一座肉山。有這麼一座肉山在此，不知他釣魚還用魚餌幹什麼，真是浪費。
李鼎快步走近，按著大肚腩彎下腰來，在肉山的耳邊輕聲說道：「總統閣下，你要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經過對負責試驗反隱雷達的機要人員逐個盤根究底，發現有一個……」
陳浩嗯嗯地應著，眼光卻緊緊盯著水面的浮子。那浮子正輕微地跳動著，顯然有魚在試探魚餌。李鼎乖巧地住口，緩緩站直腰，眼光也轉而盯著那個浮子。
浮子此時動得更厲害，顯然下面的魚越來越大膽地吞吃魚餌，離上鉤已經不遠了。陳浩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肥手緊握搖把，更加全神貫注。
不多時，浮子猛地往下一沉，完全沉到了水裡。陳浩嘿了一聲，肥手飛快地搖動搖把收線。李鼎在旁手舞足蹈，恨不得那搖把更大一些，好讓他伸手去一起搖動。
嘩啦一聲，一條巴掌大的鯉魚掙扎著被拉出了水面，尾巴還在拚命地拍打。陳浩嘿嘿笑著，肥手一把死死抓住鯉魚，把它從鉤上解下來，放進一旁的水桶里。他擦了擦手，這才扭頭問李鼎：「你剛才說什麼？」
李鼎陪笑道：「總統閣下，經過我們情報部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勤奮攻關，終於在試驗雷達的機要人員中發現有一個可疑人物，經過分析，發現他的履歷雖然表明是海軍高級工程師，但全是偽造的，來歷非常可疑……」
陳浩哦了一聲：「你是說那個A物品失蹤事件……」
李鼎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是的，總統閣下。而且，」他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看，才低聲說道：「反隱雷達試驗工程那麼機密的地方，都能混進來歷不明的人，我看海軍一定有問題，說不定就是於承光指派的……」
陳浩好像有了興趣：「那後來呢？」
李鼎苦著臉說道：「這個人已經死了，在我們準備著手調查的時候，他就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現場沒有任何痕迹，暫時沒有分析出是自殺還是他殺。」他再奉送了一條額外消息：「負責設計反隱雷達的總工程師，也死了。從現場來看，初步判斷為自殺。但為什麼自殺，原因未明，我們正在緊鑼密鼓地調查中。」
陳浩哦了一聲，站了起來踱了幾步，沉思一會，對李鼎說道：「老於是自己人，內奸不是海軍內部來的，是其他地方來的，你還是多注意追查那個高工的履歷，追查是誰把他安排進來的。總工那邊，加緊調查，如果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立即告訴我。」說著長長地嘆了口氣，「總工俞國強是我們聯邦軍工界的無價之寶，他的死亡是我們聯邦的巨大損失。反隱雷達的研究工作也因此而中斷，我看得找軍火巨頭招標了。嗯，一定要好好開個隆重的追悼會。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他絕不可能自殺的，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李鼎嗯嗯連聲，說道：「這是肯定要的，我一定會揪出這個隱藏的兇手。至於那個自殺的高工那邊，我們已經著手了，調查結果表明他之前在海軍電子工程學院從事電子核心研究，因技術能力出色而被上級抽調加入這次雷達試驗。而他在工程學院之前的履歷則全是偽造的。」
「那你的意思是海軍工程學院那邊有問題？」
「是的。不過很遺憾，他的偽造履歷表明他是由前幾任院長留下來的研究生。而那個院長早就去世了。追查同時期的研究生不是不可能，而是…」李鼎的意思很明顯，這履歷既然是偽造的，去追查這個明顯是徒勞。
陳浩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老李啊，這段時間你辛苦了。我誠摯地邀請你一起來客廳喝茶，就不知老李你賞臉不？」
李鼎道：「總統閣下請我喝茶，我當然倍感榮幸。只是公務繁忙，恐怕……」
他話還沒說完，陳浩一把握住他的手，連連搖晃：「老李說哪裡話，不就是喝杯茶嘛！耽誤不了什麼事。來來來，這邊走。」
李鼎本來就只是客套一下而已，於是緊跟在陳浩後面向客廳走去。
陳浩的別墅據說是他兒子送的，富麗堂皇，客廳也十分寬大氣派，光是客廳就有好幾百平方，舉辦一場大型舞會都根本不是事。客廳裝修得十分雍容華貴，陳設華麗，無一不是進口名牌，隨便一個茶几價值都在幾萬聯邦幣以上。李鼎邊走邊看，不停讚歎。陳浩和藹地微笑道：「這是犬子送我的生日禮物，也不值幾個錢。你要購置新房嗎？這是犬子的名片，如果什麼時候你想買套新房子，我會給他打個電話關照下。自己人，特惠價給你。」說著在手腕的通訊儀按了幾下，將一張電子名片發給李鼎的通訊儀。
李鼎趕緊稱謝不已。
令李鼎奇怪的是一踏進客廳就聞到一股比較奇特的香氣，不是貴族高官慣用的那種熏香，而好像是……
沒等他辨認明白，陳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遙控器，按了一下按鈕。客廳左邊的紗簾緩緩拉開，露出一張精巧的供桌，上面立著一尊漢白玉雕刻的白衣女神的神像，面前擺著幾盤水果，香爐里焚著幾柱香，已經快燃盡了。很明顯，李鼎聞到的那股奇怪的香氣，就是這幾柱香散發出來的。
李鼎看得目瞪口呆。更讓他驚訝的是陳浩居然立即快步走上去，從旁邊的几上撿起幾柱食指粗的香。李鼎趕緊上前，掏出打火機為他點著香。陳浩點了點頭，虔誠地拜了拜神像，將香插在香爐里，然後退回來，又虔誠地拜了幾拜。
總統就是自己的大老闆，眼下大老闆都在拜神，自己可不能幹站著。李鼎立即雙手合十，閉上雙目，似模似樣地做了幾個揖。
陳浩見他也拜了，眉花眼笑地引著他到客廳分賓主坐下，漂亮的女僕送上茶。
那個女僕也太漂亮了，面容嬌艷，乳-峰高聳，走起路來腰肢輕扭，胸前一片波濤洶湧，充滿誘惑。李鼎看得目不轉睛，一絲口水很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陳浩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咳嗽一聲說道：「老李，你覺得這個機器人女僕怎麼樣？」
李鼎回過神來，大吃一驚：「啊？這個只是機器人？我還以為是個絕色美女。」說到這裡，大概覺得自己居然會為一個機器人流口水感到羞恥，趕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陳浩呵呵笑道：「是啊，這是我託人花高價在神風帝國專門訂做的，一個就要100萬聯邦幣。怎麼樣？夠逼真吧？」
李鼎連連點頭。陳浩又說道：「我當初一共訂做了6個，使用了3個來做女僕，還有3個封存在包裝盒裡沒動。你喜歡嗎？喜歡的話隨你挑一個。」
李鼎趕緊搖頭：「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何德何能消受得起？」
陳浩大笑道：「一個機器人女僕而已，算什麼貴重東西？你就別客氣了。」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機器人女僕還有個不可言傳的好處，嘿嘿嘿，只要你厭煩了家裡的黃臉婆，這個機器人女僕，嘿嘿嘿！」
李鼎跟著乾笑幾聲。
陳浩給他遞了一支煙，李鼎趕緊先幫他點上，再點自己的。陳浩噴了一口煙圈，翹起二郎腿晃了晃，對他說道：「剛才我們拜的是天女。天女是我們聯邦遠古傳說中人類的始祖和創造者，傳說里她把原本荒蕪混沌的世界改造成了這個世界，然後創造了人類。所以在我們聯邦，儘管已經是科技高度發達的時代，仍然有不少人家供奉天女。傳說只要夠虔誠，就會得到天女的賜福。你家裡有拜嗎？」
李鼎道：「目前還沒有。不過看到這一切，我是恍然大悟了，原來虔誠有這般好處。但是我哪敢拜呢？能當部長就是福了，如果再拜幾拜，那不是和你搶位置嗎？」
陳浩哈哈大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又不是說每個人都拜就每個人都能做上聯邦總統。要這樣的話，聯邦6億人口每個做一天也輪不完啊，沒等輪完就都死了。再說我供奉天女也不是為了自己，我現在每次參拜，都是為聯邦祈福，祝願聯邦越來越富強，早日跨進超級大國行列。」
李鼎趕緊連連點頭稱是，大讚陳浩為國為民，大有偉人風範。
陳浩又晃了晃二郎腿，斜眼望著他，嘴裡說道：「你我這麼投緣，有幾句知心的話我想問你一下。再過5個月就要舉行總統大選，你覺得我有多少支持率？」
李鼎道：「別人我不能保證，但我一定是舉雙手投你的票。在你做總統以來，聯邦歷年積累下來的腐敗高官一窩一窩地被拔除，換上了廉政能幹的官員，百姓拍手稱快，政府面貌為之一新，經濟高速發展，國力蒸蒸日上。光憑這一點，我覺得你的支持率絕對是很高的。」
陳浩之所以會拿這事問李鼎，是因為依照聯邦憲法，聯邦七大州各自推選各自的議員和總統候選人，最後才集中一起競選。李鼎並沒有被推舉，沒有候選的資格。要知道聯邦總統的權力是很大的，能帶來的利益自然也是巨大的，所以在利益驅使下，各大利益集團都十分看重候選人的人選，絕不會隨便找人湊數。李鼎的前任本來是有資格的，但被揭發出重大問題被關進了大牢，而像李鼎這種好不容易才爬上正部長職位的人，還沒有哪個勢力對他有興趣。陳浩是總統，自然擁有競選資格，可以爭取連任。而其他熱門候選人目前都在到處扶老奶奶過馬路，爭取獲得選民對自己的好印象。
陳浩呵呵大笑：「老李說話真是讓人聽著心暖。我想問下你，總統辦公室里有個秘書位置的空缺，聽說貴公子思維敏捷聰穎能幹，不知他有沒興趣？」
李鼎愣了一愣，立即滿臉堆歡：「總統先生如此抬舉犬子，犬子哪敢不來？情報部門也需要一個副部長，你看誰比較合適？」
陳浩擺擺手，說道：「我也想去體驗一把情報部門的神秘生活，可是我這身體不太好，而且我沒辦法啊！只有下了台卸掉重擔才有希望。我的小崽子又在打理他的房地產公司，分身乏術，對政治也沒興趣，我看還是另行挑選吧！」
李鼎陪笑道：「久聞貴公子年輕有為，不到30歲就已經是全聯邦最大的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公司資產過萬億。情報部事務繁多，正是需要貴公子這般的大才，他的到來必能讓情報部如虎添翼。」
陳浩呵呵大笑：「多謝讚譽，但我只能代表犬子說一聲抱歉。我身為總統，這幅身心都在為聯邦著想，沒想過要安排犬子參與政治。老李你這番心意，我這裡心領了。」
李鼎無奈，只好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只有為總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算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爭取早日把間諜揪出來槍斃一百遍，以解總統閣下的煩憂，報答總統的知遇之恩。」
陳浩呵呵大笑，說道：「那就有勞請老李多多費心了。我確實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動聯邦的機密。嗯，我想起一個問題，你順便調查一下，戰艦為什麼這麼容易就被人家入侵了？是不是存在重大安全隱患？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是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啊！但在查清楚之前，還要多注意保密，不宜宣揚。」
李鼎陪著笑，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李鼎剛走沒多久，有一個人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對陳浩說道：「尊敬的總統閣下，您要我查的事情已經十分清楚明白了。民政部長李麗紋的私人手機號碼和私人住址均已獲悉，就住在市郊的朱雀區，離這裡不遠。經過追蹤觀察，李部長目前是單身，家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住，別墅里只有幾個機器人警衛。」
陳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小劉啊，你真是了不起的人才啊，這麼快就把這麼複雜的事情都偵察清楚了，前途無量啊！」
小劉趕緊點頭哈腰：「我只是跟著總統閣下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事情之所以能偵查清楚，全靠總統閣下高瞻遠矚，把握住了正確的方向，做了十分英明的指示，不然我們也就只能像無頭蒼蠅到處亂闖。」
陳浩呵呵大笑，揮手讓他退下，站起身來踱了兩步，自言自語：「看來有了突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