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仇人堵路
「瑪麗？你是瑪麗！」格力姆後知後覺的大叫了起來。
巨大的人形蝙蝠人性化的呲了呲牙，一個俯衝就把格力姆扔下了地面。在潮濕鬆軟的泥土上接連打了幾個滾，格力姆方才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而這個時候，那個巨大的人形蝙蝠盤繞了一圈后，已經落在了他的身旁。
很神奇的，隨著人形蝙蝠的身形接近地面，它那造型奇特的身軀開始詭異的扭曲變形，體外火紅的絨毛開始隱退，繼而變成了一件輕柔艷麗的紅色紗裙。尖瘦而前突的嘴臉更是不住回縮，重新變成一張千嬌百媚的女人面龐。
當它款款走到格力姆身前時，那個熟悉的紅衣瑪麗再次回來了。
蝠魔變身！
這……這好像是吸血鬼的一種二次變身能力。
吸血鬼的初生體誕生的能力是吸血再生，這已經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種族異能了。而初生體如果能夠再進一步，就能擁有蝠魔變身的能力。不論是變成一個巨大的蝙蝠凌空飛翔，還是變成千百個小型蝙蝠分散逃命，都是一種很不錯的保命手段。
而當吸血鬼進入成熟體，就是它們瘋狂製造血奴的時候了。
所以想要和一個成熟吸血鬼戰鬥，你首先需要面對的就是它辛苦搜羅來的眾多血奴護衛。
這些與吸血鬼有關的巫術知識快速的從格力姆心頭流過，讓他不禁對紅衣瑪麗的快速成長大感敬畏。她變成吸血鬼這才幾天，竟然連第二個種族異能都覺醒了。
「那個小女孩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殺你？」紅衣瑪麗並沒有看向格力姆，而是目不轉睛的遙遙注視著遠方那混亂的戰場。
他們此時距離沼澤中心區已經有五六里之遙，在濃重的水霧掩蓋下，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哪怕離著再遠，那股撼動人心的元素波動依然清晰可聞。
遠方的戰況更激烈了！
「他們是一群外來者！三個巫師學徒都有著高級學徒的實力，那個小女孩叫愛麗絲，擁有空間天賦，實力強的可怕……」
格力姆正在輕聲介紹著，忽然遠處虛空開始震顫，其中更夾雜著鬼婆們那尖銳刺耳的鬼哭狼嚎。
「不好，快走！」格力姆臉色大變：「那個傢伙要脫困了！」
這樣恐怖的空間波動他曾經感知過一次，就是那個愛麗絲近乎地圖炮式的無差別空間攻擊。雖然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可是只要愛麗絲放出這一招，格力姆敢斷言那個鬼婆首領辛巴絕對擋不住她的逃離。
「我們配合起來有沒有殺死她的可能？」瑪麗兀地轉身，碧綠的眼瞳中間浮現出了一抹艷紅，緊緊盯視著格力姆。
「這個……那個……如果配合好的話……也許……可能……」格力姆被瑪麗跳躍式的思維搞得措手不及。面對一個實力強大的高級學徒，格力姆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逃脫，至於掉頭反咬一口的的念頭根本就沒存在過。
畢竟以他的實力，就是那個愛麗絲傷重垂死，想要捏死自己也是易如反掌。
和那個愛麗絲保持著50米以上的空間距離，格力姆有八成把握憑藉晶元的輔助躲過對方的空間攻擊。可要進入30米以內，這個把握就只有四成了。而要在20米之內，愛麗絲隨時可以秒殺格力姆。
畢竟晶元反饋回來的信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反應，如果沒有任何時間緩衝，格力姆在愛麗絲面前脆弱的像個玻璃人。
他可沒有邪蟲恩提克那種被掏走心臟還能不死的詭異蟲軀，一旦被愛麗絲的精神鎖定，簡直可以說是必死無疑！所以對於紅衣瑪麗的提議，他本能就想拒絕。
可是在瑪麗面前，好像從來沒有他選擇的餘地。
身軀一陣扭曲變形，瑪麗這一次竟然變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的袖珍蝙蝠，撲閃著翅膀就鑽入了格力姆懷中。當她扒開格力姆的衣衫往裡爬時，還不忘回頭威脅道：「你一會兒可要把戲演好啊！那個蠢貨的血我可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看著瑪麗變化后毛茸茸小臉上那滿是「威脅」的表情，格力姆只能木然的點點頭。
「放心，她如果真想殺你，我會設法保護你的！」聽著懷中瑪麗那細弱蚊蠅的低語，格力姆勉強放寬了心，轉而思索起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找到那個愛麗絲。
然而當他一轉身，整個眼瞳禁不住驟然緊縮，臉上滿是訝異至極的驚駭神色。
一道朦朧虛幻的身影正在他身後10米處緩緩凝聚成型，看身影高矮胖瘦，正是那個恐怖小蘿莉愛麗絲。
「愛麗絲！」格力姆這一刻覺得自己口乾舌燥，簡直無法呼吸。
這個愛麗絲簡直陰魂不散，自己一路逃跑，她竟然一路追殺。剛才都被鬼婆們逼得施展了第二次的大範圍空間巫術，竟然還不知道找個地方恢復一下元氣，還敢大刺刺的追殺過來。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啊！
驚駭過後，格力姆立刻意識到自己該逃了。
可是還沒等他抬起腳，一個陰冷冷的童音就在場內響起了。
「你如果敢移動一下，我保證會把你心臟塞進你腸子里……你如果不信，盡可以試試……」
格力姆抬頭看了看已經能夠看清眉眼的空間虛影，到底是沒有勇氣跨出這一步。
該死，和這個傢伙離得太近了！
不過旋即他就被愛麗絲現在的模樣嚇了一跳。
先前與邪蟲一戰，已經讓愛麗絲付出了一隻眼睛的代價，身軀上也有多處缺損。可這一次，小蘿莉明顯變得更加凄慘。
右眼的大窟窿依然空洞洞的，這次從右眼眶底部到左嘴角，又多了三道恐怖至極的爪痕。傷口處的肌膚翻卷烏黑，外露的血肉明顯已經腐化。每當愛麗絲咬牙切齒說話時，黑色的污血都會順著創口緩緩向下流淌。
而她身上的創傷更是又多了幾倍，部分外漏的肌膚上明顯留存著被鬼婆撕咬過的痕迹。放眼望去，原先嬌小可愛的小蘿莉形象已經被午夜夢魘般的巫毒娃娃造型所取代，令人唏噓不已。
淡淡的空間波動籠罩了全場，費了好半天勁，愛麗絲方才擺脫了空間的桎梏，把自己的身軀從某個異空間挪移了出來。平時這樣一個簡單的空間跳躍，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可現在，卻也要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勉強完成。
一從空間里脫身而出，愛麗絲爆燃著火焰的獨目就惡狠狠的瞪視著一臉木然的格力姆。明明她的個頭還不及格力姆胸口高，可是那彪悍狂霸的氣勢卻已經把他壓得透不過氣來。
不過更讓格力姆心驚肉跳的卻是懸挂在愛麗絲腰畔的一顆人頭。
看那呲牙咧嘴窮凶極惡的樣子，一準是辛巴那個衰人。看來就連辛巴這個鬼婆首領也沒有逃出愛麗絲的毒手。
「你好……你很好……」不住的喃喃自語，愛麗絲咬牙切齒的念叨中潛藏了無盡的仇恨和深深的怨念。
想她剛剛踏進魔法沼澤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在她眼中，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巫師以外，餘下的俱是碌碌庸俗之輩，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憑藉著堅不可摧的空間防護，憑藉著詭異莫測的空間切割，就是在那些准巫面前，她也有資格保持自己的傲氣。
可誰成想，就在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魔法沼澤，在一個三等巫師家族的普通資源點裡，竟讓她遭遇了如此重挫。這一刻，她胸中的鬱悶和憤怒外人無法體會！她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上古凶獸，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混蛋剝皮抽筋，所有的骨骼一根根捏碎，所有的血肉碾成血醬，然後一口吞下。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胸中的怒火平息少許。
「小子，老實的說出來。你是如何探查出我空間壁壘上漏洞的？」愛麗絲猙獰的小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兩隻小手輕輕一抓一扯，一道蜿蜒不定的空間裂隙就像條馴服的小蛇般出現在她手間：「只要你說了實話，我保證今天再也不對你出手。我愛麗絲說出的話可是歷來言而有信的！」
放心才有鬼呢！你不出手傷害我，把我隨便扔到一個怪物堆里，我也活不了。哼，這樣的陰謀詭計我也大把有的出賣……
格力姆心中瘋狂的吐槽著，可是看著對方白嫩小手中那個溫馴如小蛇般的空間裂隙，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多說。此刻他雖然表面鎮定，可心裡早已炸開了鍋。
我的乖乖，天才就是天才，空間裂隙都敢拿在手裡把玩！那可是空間裂隙啊！那可是堪比世間最犀利破防武器的空間裂隙啊！管你是鋼澆鐵鑄的合金盾牌，還是千錘百鍊的鋼筋鐵骨，只要沒有術法的保護，在空間裂隙面前都不比一張紙堅硬多少。
可是就是這樣危險至極的空間裂隙，卻被一個小蘿莉輕輕鬆鬆的玩弄於股掌之上，這愈發說明天賦能力對一位巫師學徒的重要性。
「我根本看不到你身側的空間之力！」格力姆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說了實話。
「你胡說！」愛麗絲幾近暴走：「你如果看不到，那又是如何發現我防護上漏洞的？」
「你要知道，空間之力並沒有特定的元素屬性，更像是位面法則的一部分，沒有天賦的人是很難用肉眼直接觀測到。但是你也別忘了，元素微粒之間都有著極大排他性的，而你擅長的空間之力更是霸道的無以復加。所以……」
「所以你是通過空間之力留下的元素空白區來判斷出空間壁壘的形態和位置的？那……」愛麗絲舉一反三，很快就找到了漏洞的源頭：「該死，我就不應該用風元素填補漏洞，而是應該用同樣無屬性的力場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