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經濟命脈(一)

第二百五十一章 經濟命脈(一)

在興陽,安廈置業也算是一家比較有名的公司了。

公司有名了,總經理也就出名了。因而,張善水現在也就算是興陽有頭有臉的人物之一了。

從一個打手,到一個貨真價實的總經理,這個轉變來的比較快,以至於在許多時候,張善水都以為這不是真的。

當他過了一會兒意識到,這確實是真的的時候,就不僅為自己的不自信感到有些好笑。

怎麼會不是真的呢。老闆金志柏以前還是個小混混呢,現在不也是著名的企業家了嘛。

雖然有時候不免得意,但是,張善水沒有忘記自己身份。他知道,自己現在這一切,都是金志柏給的。如果金志柏不高興,隨時可以拿回去。

自己在公司里雖然佔據了股份,但是,相對於金志柏來說,這個股份還是不值一提的。

況且,許多時候,許多事情,還不僅僅是股份可以決定的。

所以,金志柏一個電話,張善水就趕緊來了。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金志柏招招手,示意張善水坐下。

「我把兄弟們放出去了,據他們說,這兩天,確實有個算命老頭在興陽活動,今天早晨,還在公園那裡擺攤兒了。」

雖然已經是老總了,但是,金志柏手下的打手們,卻一直都由張善水直接掌管著。

「我打聽了一下附近見過那個老頭的人,他們說的體貌特徵,跟那些前來要錢的人說的一樣。可以確定,就是那個老頭。」

「聖林的爺爺就會算命,是不是他爺爺?」

擠兌風波發生后,金志柏第一個就想到了可能跟聖林有關。

「這個倒確實不是,我們的人,有人見過聖岳,確實不是他。」

「這就有些奇怪了,從哪裡來了這麼個人呢?如果他是有意針對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金志柏站起來,開始在房間里踱了起來。

「會不會是聖林搞的鬼?還在一監獄里的時候,聖林就經常給人算命。都是同道中人,彼此之間有些聯繫,也是很正常的。」

張善水提出了一種可能。

「聖林現在在阿菲里加洲打仗呢,韓公子給的消息,應該是準確的。再說,現在警方正在抓他呢,他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回來。」

連麥拉油田都敢打,跟ABS都敢幹,回個國又有什麼不敢的?

張善水心裡嘀咕了一句,但是終於沒敢說出來。

「誰是第一個要求退出的?」

金志柏說著,又坐下了。

「大楚銀行的王行長。」

張善水答道。

他知道,金志柏指的是龍田德普公司退本金的事兒。

「現在退了多少?」

「將近2億了。都是有頭有臉兒的人物。剛才常市長的秘書把電話打我這兒了。說是常市長他老婆早晨到公司去了,還叫咱們的人給打了,現在需要醫療費,希望把他那三千萬給退回去。」

「叫咱們的人給打了?」

「我查了一下,是剛子打的。」

「這個剛子,平時看著還行,怎麼打人也不看看是誰?」

「他也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也就不會打了。」

「嚴重嗎?」

「我託人到醫院打聽了一下,沒什麼事兒。」

「他么的,也是個借口。早晨就給我打電話,我也沒接,以為他又是要錢呢。沒想到出了這事兒。還交什麼醫療費?他們治病還用花錢?這幫孫子,沒一個好東西。還有城投公司老總,也要退錢,肖軍和劉靈月已經把錢拿走了吧?」

「拿走了。」

「如此看來,這股風,是先從那些大客戶那裡刮起來的。一個街頭擺攤兒的算命先生,應該跟那些大人物接觸不上。他接觸的,也不過是那些退休的老頭老太太。也就是打砸公司的那些小戶們。這些人,即使本金全都退了,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但是,影響很不好,前幾天準備入股的幾個客戶,聽說了今天這這事兒,就通知我們不入了。這樣下去,我擔心,下個月的息錢就要不夠了。」

「馮局有什麼動靜嗎?」

「今天早晨劉靈月去的時候,還提過這事兒。」

「她怎麼說?」

「倒是沒直接說,只是問我們有什麼想法?」

「唉,這也是要退了,只是還礙著點兒情面。這幫當官兒的,就數他們最不講究了。等他信兒,如果要退,就給他退了。現在,我們還不是跟他馮四海鬧翻的時候。」

「韓公子那邊兒有什麼動靜沒有?現在,就他是最大的一股了。」

「早晨我們剛剛在一起吃的飯,他沒提這事兒。」

「還是韓公子講究啊。」

張善水是有些感慨了。

「韓公子是干大事兒的人,不在乎這幾個小錢兒的。」

真的不在乎嗎?能講究到什麼時候?

沉默了一會兒,金志柏又說話了。

「外面的錢,收的怎麼樣了?」

「前進煤礦的王老闆,昨天回了2000萬。」

「才2000萬,我記得他不是到期了嗎?連本帶利差不多一個億吧?」

「一億一千萬。」

「怎麼還這麼少?」

「礦里死了人,停產整頓。現在煤是淡季,銷售不好,最近價格也落了。我了解過,他手裡確實沒有多少錢。」

「他不是還炒礦嗎,不至於這麼慘啊。王老闆那人我還是了解的,辦事兒挺靠譜的。」

「那個人是不錯。關鍵是他炒的那兩個礦,都砸在手裡了。沒倒騰出去。銀行給他的貸款也停了,還催著他還貸呢。給咱這2000萬,還是我派了幾個弟兄,跟了他十來天,才弄回來的。」

「現在炒礦真的那麼慘嗎?」

「確實不好,南方人都撤了,沒有下家了。他們賺了一筆都走了,現在都是本地人在高價位的時候接手的,幾乎都砸在手裡了。」

「炒房的那些呢?」

「回款也很不理想,現在房價漲得太快了,炒家們都在觀望,不敢入市。想變現也變不動。普通買家,都在等著天泉韓公子的桃花溝開發呢,據說哪裡的價格要便宜很多。」

「炒房的錢,還是要儘快收回來。實在沒有現金,房子也行。趁現在房子價格高,即使降低一點價格,也要出手套現。識相的,好聚好散,和平解決。不識相的,就加大點兒力度。」

「已經在做了。前天,把北城的老疤拉給翻出來了,那傢伙,開始還嘴硬,剁了他一隻手才吐口,把房照都交出來了。已經找到了買家,今天下午就過戶。不過,價錢上,就要虧上400多萬了。」

「虧點兒也還是賺了,只不過是少賺點兒。抓緊辦了。」

「錢怎麼辦?打到龍田德普去?」

「就不要打那裡了,打到我的戶頭上。以後都這麼辦。龍田德普那邊兒實在要錢,你再找我。」

「安廈這邊兒還有8000多萬,也給你打去?」

「給你留下1000萬,剩下的給我打過來吧。」

「金哥,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要了。」

「自己兄弟,我給你的,你就拿著。現在的新人都不可靠,也就咱們老哥們兒才實在。再說,現在還有不少事兒等著你去張羅呢。」

「金哥儘管吩咐。」

「首先,煤礦看來是不行了,以後在這方面,就不要放款了。已經放出去的,只要到了期,就堅決收回。沒錢的,就拿質押和抵押頂賬。」

「好,我明白了。」

「第二,炒房的,也照這個方法處理。」

「第三,龍田德普那邊兒,這一個月,是非常關鍵的一個月。我到馮四海那裡去運作一下,叫他盡量把案子拖得長一點兒,最好拖上幾個月,這樣,到下個發息月,我們就可以拿案子沒辦結當借口,拖上一陣子。」

「這一段時間,就暫時不要往外放貸了。把主要力量放在收貸上。儘可能地回籠現金。」

「第四,有要退股的,嚴格控制,原則上一律不退。實在頂不住的,就叫他們來找我。即使是那些當官的,也不用怕。把他們當初去那裡入股和領息的視頻和錄音資料都保存好。必要的時候,在網上曝光他一兩個,震懾一下他們。看他們還老實不老實?」

「王八蛋,當個破官兒就想在我面前耍威風,他們還嫩了點兒。咱光腳的,什麼時候怕他穿鞋的了?」

「弟兄們的賞錢,要及時發放。現在是多事之秋,我總是覺得,要有些事情發生。需要弟兄們的地方還很多。雖然咱們想盡量洗白,但是,關鍵時刻,還是這些力量有效果。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如果兄弟們情緒上有什麼波動,你要多做些工作。雖然今天出了這檔子事兒,但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龍田德普咱不要了。只要還有安廈和春江花月在,咱在興陽就還是響噹噹的老大。沒人敢小瞧咱們。」

「另外,你安排剛子出去躲一躲,一會兒,你跟劉總拿上50萬,到醫院去看一下閔蘭和宋妍那2個臭娘們兒。做一些姿態。常市長是個小人,現在還要把他穩住。他那邊兒,就交給我來辦。」

張善水走了,金志柏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踱了幾圈兒。

「小敏,聯繫一下常市長秘書,就說中午我要請常市長吃飯。」

秘書小敏進來了,請示了具體時間和地點后,出去打電話。

過了幾分鐘,小敏進來了。

「約好了,11點50,海風樓雲景包房。」

「好,今天還有什麼行程?」

「下午3點,去春江花月夜娛樂城檢查消防情況。下午四點,天翼區刑警大隊要來找您了解一下龍田德普案件的情況。另外,剛才韓公子的秘書來電,韓公子邀請您,一起參加盛天集團歡迎他們董事長沈紫衣的宴會。」

「沈紫衣?不是走了很久了嗎?」

「沈大小姐現在已經升任沈氏大陸系的總裁了,據說這次回來,有重要消息要發布。」

「我跟沈大小姐沒有什麼交情,告訴韓公子,我就不去了。」

「好的,我這就去通知。」

沈大小姐,高明啊,早早就把煤礦賣了。賣了個最高價。當時還都說她傻,現在看來,人家才是真有遠見啊。

小敏又進來了。

「金董,保安打來電話,說是有2個警察來找您。」

「不是約好了4點嗎,怎麼現在就來了?不見。」

「這兩個不是刑警紅隊的。」

「那是哪裡的?」

「第一監獄的。」

「第一監獄的警察找我幹什麼?」

「說是有公務。」

「叫他們上來吧。」

第一監獄的警察?我跟他們沒什麼來往啊,找我會有什麼事兒呢?

幾分鐘后,趙玉棠帶著獄偵處的王幹事進來了。

「你好,金董,我星江第一監獄獄偵處的趙玉棠,我們有些事情,想跟你核實一下。希望不會打擾你。」

「你們已經打擾到我了,不過,看在你是個美女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了。請不要見怪,我只是開個玩笑。請坐,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只是我有些奇怪,我跟一監獄沒有什麼來往啊。不知道能幫助你們什麼?」

「謝謝金懂的合作,既然您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了。您的話,我們需要記錄,希望您如實回答。」

「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金董果然爽快。那麼,第一個問題,你認識聖林嗎?」

聖林?原來是為了聖林來的?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麼新的線索?

應該不會啊,當初殺了陳余嫁禍給聖林,做的很隱蔽,是我自己親自做的,就連我最信任的張善水都不知道,沒理由暴露啊。

「聖林?不認識。不過,我倒是聽說過這個人,當初,他跟陳余合夥敲詐我們安廈公司幾十萬金幣,後來又殺了陳余。」

「我聽說,他後來從你們第一監獄逃跑了,怎麼?現在抓到了嗎?」

「沒有,我們正是為此事來的。我們在聖林的案卷里,見到過你的證詞,你能再說一下當初陳余到你這裡來敲詐的情況么?」

還在聖林的案子在警察局偵察階段時,聖林就曾經跟後期的主要辦案人鄭子祥提過,金志柏有重大疑點。

可是,鄭子祥根本就沒把這個線索當回事兒。反倒認為聖林是在異想天開地為自己脫罪。根本就沒往這個方向上努力過。

這次黎民在魯巴巴跟趙玉棠談好后,聖林又跟趙玉棠提出了這個線索。起初趙玉棠也沒當回事兒,調閱了聖林的案卷后,仔細地推理一番,就覺得聖林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於是就把這個線索,當做了一個偵察方向。

現在來找金志柏,她也不指望就能從金志柏這裡找到什麼破綻,獲得什麼突破。

但是,她又必須來找金志柏。其目的,就是為了打草驚蛇。讓金志柏產生警覺,然後監視他,看看能不能發現他什麼破綻。

對於金志柏,趙玉棠這幾天,也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結果讓她很吃驚。她的結論是:這是個很不簡單的人。

跟金志柏的談話,正如趙玉棠事先預料的那樣,沒有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過,這也不是她的重點。她的重點在後面。

「謝謝金董的配合。最後,我要提醒一下您。聖林確實從一監獄里逃跑了。他始終不認罪,所以,我們擔心他會對當初的證人進行報復。現在,他在中東拉起了一幫雇傭兵,前一段時間,我曾經到那裡去,想把他捉拿歸案,但是沒有成功。」

「我們正在全力追捕他,但是,此人非常狡猾,所以,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萬一發現聖林和他的同黨的蹤跡,立刻向我們報告。這是我們的聯繫方式,請你收好。」

金志柏站在窗邊,看著趙玉棠的車駛出大院,心中還在狐疑。

他們來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聖林到底在那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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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兵王會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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