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各人思量
「夜深了,不知道她睡沒睡。」軒轅墨推開書房的窗戶對著夜色低喃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今天自己完全可以不去的,但就是像見見她,見見那個一身白衣不食人間煙火的她,見見那個重傷昏迷醒來之後邪魅勾唇的她。所以父皇商量讓他去看看她的情況安撫醫者門的時候自己鬼使神差的沒拒絕。
結果今天的她更是讓他中毒一般,一身黑衣,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那些染上疫病的災民,眸光冷冷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自己能夠讀懂她的眼光,她在掙扎著強迫自己袖手旁觀!
可能沒人知道他看了她多久,當他看見她一掌打傷左相女兒的時候很意外,但卻不反感,覺得她做什麼都有道理,或者就算沒有道理自己也欣賞至極,當看見她嗜血的眼睛的時候心又酸又疼,覺得無論她為什麼出手傷人,都是那人活該,如果她能高興傷個把的人又算的了什麼?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把自己嚇了一跳,可是又甘願下自己一跳。
對於自家主子的反常,清風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家主子用生性涼薄來形容簡直是貼切的不能再貼切了,真的是對誰都是淡淡的,對什麼事情也是淡淡的,但最近幾天就不太一樣了,強行入招魂陣,而且還總是關注醫者門的動態,要說他是因為重視醫者門那自己是絕對不信,因為醫者門這些年一直四處奔走,治病救人,怎麼以前就沒看見主子重視人家呢。
「清風」聽見三皇子叫自己,清風馬上應聲:「屬下在,主子有何吩咐。」自家主子在這沉思半天了,應該是有重要任務啊。
軒轅墨:「增派人手保護醫者門。」
請風面露難色:「主子,這醫者門雖然行醫為主,練武為輔,但是個個武功都不低,咱們有必要去保護他們嗎?」
軒轅墨挑了一下眉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交我做事了?」
清風:「屬下不敢,只是這太子和二皇子出行已經帶了很多的高手,再加上平定右相叛亂咱們損失了一些高手,實在是不能夠再增派了。」
軒轅墨:「讓清水去吧」本來想著多派些人去可以不太明顯,但既然人手不夠,那就業顧不得明不明顯了,何況自己也沒必要隱瞞什麼。
清風:「三皇子不可,您現在餘毒剛清,又在招魂陣里損傷了太多功力身邊實在不能沒人。而歐陽掌門估計遠在清水之上,如果有事也定能保醫者門安危。」
「哼,留你一個就不能保我安危了?那要你何用,讓清水留下,你去吧!」三皇子臉色陰鶩的說道。
清風:「主子息怒,屬下這就讓清水前往。」說著拔腿就往外走,生怕三皇子不悅。
軒轅墨清咳了一聲:「等一下,告訴清水,只需顧好冷玉,不需分心他人。」
聽了這話清風眼睛瞪的老大,在確信自己沒聽錯之後:「屬下遵命!」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書房。這次比剛才走的還快,真得趕緊和清水說說,讓他也驚訝一下。
書房裡只剩下三皇子了,他不停地踱步,心裡在想歐陽鏵確實有兩下子,但性子太過仁厚,就沖著傷冷玉之人,還能好好的喘氣,他就信不過他。自己要把所有傷害都隔絕起來,誰也不能傷她分毫,哪怕是讓他皺一下眉!
而左相府這邊懷玉蒙著被嚶嚶的哭著,在聽到左相和左相夫人已經來了,才把頭伸出來,紅腫的眼睛真是楚楚可憐。
左相夫人快步走到床邊:「懷玉,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剛才太醫說並沒有受內傷,只需在床上多躺些時日,我已經命人把御賜的金瘡葯拿來了。相信搽上就會好的。」
看左相夫人不問自己是怎麼傷了,懷玉心裡暗恨咬了咬牙自己開頭了,於是眼淚就想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的往下掉:「都是懷玉不好,讓爹娘擔心了,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給二弟求個情,這皇上的懲罰一日不下來我就擔憂一日,我看那冷小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所以大著膽子去賠禮,誰知道她竟出手傷人。」
一旁的張嬤嬤馬上配合:「小姐啊,這天底下的人哪能都和你一樣善良,上次陪二公子參加宮宴我可是看過哪位小姐的,絕非善類,你這還叭叭的往上湊,真是為了二公子什麼都豁出去了。」
左相嘆了一口氣:「別哭了,哭壞身子可就不好了。夫人咱們先回吧,這懷玉提醒我了,言兒的事還沒完事呢,你進宮談談皇後娘娘的口風,咱們也好心裡有個底。」左相對懷玉的本就沒什麼特殊的情感,當年若不是自己夫人實在病重自己怎麼可能接她進來,這些年每每聽見她喊自己爹心裡都會想起自己天真爛漫的女兒,在知道冷玉有可能就是自己女兒之後再聽懷玉如此控訴心裡有些悶悶的,還是趕緊把夫人拉走吧。
左相夫人:「好好好,懷玉你先休息,娘明天再來看你。」左相夫人現在的心情和左相差不多,所以也確實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等左相和左相夫人走後,懷玉馬上變了一個人,眼裡布滿算計:「嬤嬤,你說爹娘會不會已經開始偏心了。」
張嬤嬤:「小姐,你想多了,這夫人還並沒有見過她呢,這老爺是見過,可是就她那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樣子,你覺得老爺會喜歡嗎?」
懷玉冷哼一聲:「本來想借言兒的手除掉她。只是沒想到反而幫了她一把。嬤嬤,你說出事之後言兒為什麼一直沒來看我呢?是不是爹娘察覺什麼了?」
張嬤嬤:「我的好小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二公子絕對不會透露你說的話的,他是真來不了,已經被老爺夫人關起來了,怕再惹禍,我已經買通他的丫鬟了,有動靜咱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