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倨後恭
屬性裝備，這可是屬性裝備啊！
哪怕是最差勁的屬性裝備，也是要比白板裝備珍貴的多。
區區兩日時間，別說是鍛造了五把屬性裝備，哪怕僅有一把，也足以讓老匠頭滿意得挑不出錯來。所以，當看到整整五件屬性裝備就這樣隨意地擺在面前之時，老匠頭心中的震動實在是難以形容。
「哎……」老匠頭長嘆一聲，道：「你這小子，老子不是讓你多休息幾天再開始鍛造屬性裝備么，你怎麼又上手了？」
歐陽明雙手一攤，道：「老爺子，這可不能怪我啊。康大人在給我分配了鍛造室之後，不但拔下來足夠的原材料，而且還送來了十塊珍品礦石，求我儘快鍛造出足夠數量的屬性裝備。」他頓了頓，又道：「人家又是送院子，又是安排鍛造室，一切安排得妥妥噹噹，我怎樣也要努力回報的啊。」
老匠頭輕哼一聲，道：「你的回報過頭了。」他沉吟片刻，道：「罷了，康韋博畢竟是器械營主管，估計這任務指標要把他壓垮了，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厚著臉皮求你的。」
歐陽明呵呵一笑，他身為器械營一員，自然也知道一些情況。
器械營是軍營中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每月所消耗的錢財，怕是所有營頭中最多的。畢竟，那些珍品礦石的價格，可是非比尋常。
所以，在器械營中有著一個考核標準。
這個標準可不是鍛造和修復普通兵甲，說實話，軍火鍛造師雖然能夠大量並且快速地鍛造普通兵甲，但這些兵甲最主要的出處，還是帝國的一些兵工廠。
據說在那些兵工廠內，有著一種流水線作業，能夠讓普通鐵匠的效率數倍提升，在合作的情況下，甚至於不會比軍火鍛造術慢上多少。
那麼，軍營中的這些軍火鍛造師們日常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鍛造屬性裝備。當然，鍛造這種頂尖的裝備不僅僅是耗時耗力，而且必須付出足夠的精力和耐心。
在正常情況下，一位軍火鍛造師花費一月時間，才會將十塊珍品礦石消耗殆盡，而在這一個月中的成功率卻是低得可憐。
以他們軍營為例，除了老匠頭和另外兩位資深軍火鍛造師之外，其餘人的比例基本上就是十取一了。當然，偶然來一個十取二，那就是意外之喜，但想要長時間保持，那卻是萬萬不能。
康韋博做為器械營主管，除了主持日常的工作之外，監督屬性裝備的鍛造數量，也是他最為重視的事情之一。
這段日子，老匠頭為了給陳一凡將軍打造兵器，專心投入其中，不再鍛造屬性裝備。
一個月下來，康韋博手中少了三件屬性裝備，他的眼睛都是綠油油的。巴不得從哪位軍火鍛造師身上拔幾件裝備下來交差。
只是，他的膽子再大，也是不敢真的付諸於行動。而此刻，歐陽明恰好蹦了出來，被康韋博逮了個正著。為了這個新冒頭的，竟敢答應十取二的年輕鍛造師，康韋博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死命討好了。
老匠頭拍了拍下面的兵甲，道：「康韋博雖然有些勢利眼，但為人還算可以。你把這些兵甲交給他，就說其中三件是老夫我上個月補交的吧。」
歐陽明連連點頭，道：「是。」
老匠頭繼續道：「你再去向康韋博支取二十塊珍品礦石，以及……」他頓了頓，道：「你的軍火掌控已經夠資格了，就用精鋼吧。」
歐陽明的眼眸一亮，道：「老爺子，是特等精鋼么？」
「哼，看你美的。」老匠頭瞪了他一眼，道：「從普通精鋼開始入手，想要玩特等精鋼，等你能夠將普通精鋼打出精品再說！」
歐陽明重重地一點頭，立即是尋了一塊包袱，將兵甲裝入其中，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
老匠頭笑罵道：「臭小子，口風緊一點，別亂說話！」
歐陽明遠遠地嚷道：「老爺子放心，我理會的。」
他當然不會告訴康韋博實話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兩日間就能夠消耗十塊珍品礦石，並且還能夠保證一半的成功率，那麼肯定會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的他，可不願意自尋煩惱呢。
捧著這幾件兵甲來到了裝備倉庫。
在器械營中，有著兩個大倉庫，一個自然是無人問津，當做大型垃圾桶的廢棄倉庫。而另一個卻是有著重兵把守的裝備庫房。
前者，任何人都可以進出，眾多鍛造師們和他們的幫工，從中挑選出一些堪堪可用的東西練手，也沒有人會阻攔，因為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和福利了。
但是，後者就不同凡響了，那是器械營最重要的地方，別說是幫工，就算是一般的軍火鍛造師都未必能夠敲開大門。
歐陽明快步來到了庫房之前，一眼就看到了熊高安。
他的腳步頓時放緩，猶豫著是否要現在進入。
然而，熊高安一抬頭，恰好發現了躊躇不前的歐陽明，他的眼眸一亮，立即是放下了手中記賬的筆，大笑著走了出來。隔著老遠就雙手抱拳，親熱地打著招呼，道：「哎呦，這不是歐陽兄弟嗎，快快請進！」
歐陽明悻悻地一笑，雖然他也知道對方前倨後恭的原因，但是在內心深處，還是不太願意與他打交道。不過，既然熊高安能夠拉下臉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無法拂袖而去啊。
「熊管事。」歐陽明無奈地道：「你錯了。」
「啊，什麼？」熊高安一臉的納悶，狐疑地問道。
歐陽明緩聲道：「我姓歐，不姓歐陽。」
熊高安愣了半晌，一拍腦門，道：「原來如此，歐兄弟，是我錯了。」然而，在他的心中卻是腹誹不已，既然姓歐，叫什麼歐陽啊，這不是坑人嘛……
其實，雖然他早就知道老匠頭的幫工叫歐陽明，但對一個幫工，軍營內自然不可能有人費心去了解啦。如果歐陽明今日不挑明，那麼肯定會繼續混淆下去。
「歐兄弟，你今天來，是……」熊高安看著歐陽明背後的包袱，若有所思地道。
歐陽明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道：「我來上交兵甲，你幫我入庫吧。」
熊高安怔了一下，連連點頭，道：「好，好。」只是，他的心中頗為納悶，這小子前天才新開了鍛造室，昨天才領的材料，怎麼今天就有東西上交了。莫非，他鍛造了一些品質較好的兵甲？嗯，若是能夠達到良品的兵甲，也確實有資格入庫了。
進入了裝備庫房外院，自然有人上前接手。
其實，雖然歐陽明以前也來過此地上交兵甲，但那時候，他是代表老匠頭前來。而今日，他卻是代表了自己，所以在裝備庫房中的眾人都有意無意地偷看此地。他們想要看看，歐陽明第一次入庫，究竟拿了些什麼東西。
包袱打開，頓時露出了五件兵甲。
如果是其他人拿著這些兵甲過來，熊高安絕不會親自處理。可是，換作了被康韋博看重的歐陽明，他就不敢怠慢了。
笑眯眯地蹲下了身子，熊高安順手拿過了一把軍刀，上下打量了幾眼，指甲輕彈一下，頓時發出了一道清脆悅耳的嗡嗡聲。
「好，果然良品。」熊高安嘆道：「而且還是良品巔峰的軍刀。」他看著歐陽明，道：「歐兄弟出手，就是不凡。」
兵工廠出品的軍刀雖然數量龐大，但要說能夠精益求精，卻也是空話了。
一般而言，軍隊中士兵們所使用的，都是普品軍刀，除非是有路子的傢伙，否則想要得到一把良品軍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歐陽明微微搖頭，道：「熊管事，你再看仔細一點。」他頗有不滿地道：「如果只是普通軍刀，我會來上交入庫么？」
「哦。」熊高安一怔，心臟大大地一跳，腦海中湧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莫非，這五件兵甲都是……
不過，哪怕是他，也是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因為，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不過……
深吸了一口氣，熊高安將心中的雜念盡數拋開，他將一絲真氣送入軍刀之內。下一刻，他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狂喜之色。
屬性裝備，這竟然真的是屬性裝備啊！
他再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將軍刀放下，伸手拿起另一件護腿。
僅僅是片刻之間，他已經將五件裝備驗證完畢。而隨之帶來的喜悅，幾乎就要將他沖暈過去。
抬起頭，熊高安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了：「歐，歐兄弟，你……不，您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明雙手一攤，道：「什麼什麼意思？我拿來，你入庫啊！」
「啊，入庫，對了，是要入庫！」熊高安霍然醒悟，他轉身大罵道：「臭小子們，都傻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歐兄……歐大師來了么？快點給我斟茶，用好茶，把康大人平時捨不得喝得那茶端出來。還有，你，快點去請康大人過來，就說歐大師送裝備入庫。五件，整整五件屬性裝備啊！」
整個裝備庫房先是一靜，那安靜得彷彿落針可聞。
但僅僅瞬間之後，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看著猶如雞飛狗跳一般的混亂場景，歐陽明愈發地理解了老匠頭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