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襲

來到老匠頭的鍛造室，老人家開始細細講解。

想要鍛造出一把合格的兵器，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

就以歐陽明最熟悉的軍刀而論，如果沒有軍火的話，就必須要先將鐵原料弄成球，放在爐中和木炭高溫加熱，形成海綿鐵，然後打造長條，分成多份來選擇材質。好的長條用來鍛刀，不好的做農具等等。

緊接著，把上好材料用摺疊鍛打法打造刀刃，此外還要將刀刃、刀背和刀背夾一起鍛打等等。

整個過程不但複雜，而且緩慢，絕非一蹴而就。

但是，擁有軍火之後就完全不同了。一旦使用軍火進行鍛造，這個過程就可以大大的加快，若是力量足夠，再加上熟能生巧，就算是一個時辰打造出一把軍刀，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在老匠頭眼中的平常事，還不是現在的歐陽明能夠做到的。

「小子，你覺得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老匠頭一本正經地問道。

歐陽明認真地想了半晌，道：「準備鍛造兵甲。」

老匠頭哼了一聲，道：「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學習如何運用軍火。使用軍火併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你不懂得節制，或者是無法在鍛造過程注意一些細節。呵呵，你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軍火鍛造師，那就十分困難了。」

歐陽明平日里雖然有些跳脫，但是在關鍵時刻，卻還是能夠沉下心，並且有著一些果斷的。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在張銀凡的注視下，選擇承受軍火了。

在老匠頭的悉心指點之下，歐陽明全身心地投入了對於軍火的運用和掌控之中。

操控軍火絕對是一門技術活，雖然看似僅有一團火焰。但是，如何運用才能夠將這點兒軍火發揮出最強大的威力，那就是一門學問了。

整整一日，老匠頭都在糾正歐陽明使用軍火的一些小動作。有些小動作看似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所謂的節省，正是從這些小小的細節中一點兒一點兒摳出來的。

對於軍火鍛造師而言，這就是他們的基本功，就算是花費再大的精力，也是值得的。

渾身的汗水如同雨滴般的流淌而下，在多次使用軍火練習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浸濕透了。

精神力量雖然讓歐陽明對軍火的掌控和時間都有了遠比常人要傑出的起點，但是，他畢竟剛剛掌握軍火不久，距離真正的脫胎換骨還有著一段漫長的距離。

看著眼神、身體和動作都透著一股子疲倦味道的歐陽明，老匠頭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痛惜之時，道：「小子，吃得住么？」

歐陽明大口地喘著氣，笑道：「老爺子，您這是什麼話，不就是一點兒勞累么，這點小事情，難不倒我！」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頓時變得專註無比。

又是一縷小小的火焰從掌心中升起，哪怕他的身體和精神無比的疲憊，但意志力卻變得愈發強大。

老匠頭欣慰地點著頭，看著一絲不苟的歐陽明，心中暗自決定，晚上要給他加餐，哪怕是豁出老臉不要，也要讓這小子吃上最好的東西。

※※※※

整整三日，在老匠頭的督促之下，歐陽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對軍火的操練之中。最初之時，雖然他已經是全力以赴，但卻依舊無法真正的隨心所欲地掌控軍火。

按照老匠頭的話來說，就是只接觸到了一點兒皮毛，距離真正的精髓所在，還是天差地遠。

不過，三日之後，老匠頭雖然依舊板著一張老臉，但眼眸中的笑意卻已經是怎樣都掩飾不住了。

「小子，你做的很不錯了。」老匠頭頗為滿意地道：「在短短三日間，能夠將軍火釋放由心，並且做到瞬間催發最大能量。嗯，很不錯。」

歐陽明的雙目熠熠生輝，道：「老爺子，比您如何？」

老匠頭的表情頓時為之一僵，但隨即冷笑道：「哼，連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還敢與我老人家比？」

然而，老匠頭口頭上雖然不留情，心中卻是極為滿意的。

一般人想要順利地激發軍火，起碼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摸索，若是能夠在十天半月成功，就已經是頗具天賦了。

不過，歐陽明因為擁有精神力天賦，所以起點比普通人高得多。但是，能夠在次日就激發軍火，並且修復刀兵的，卻也是絕無僅有的啊。

「老爺子——」霍然，門外傳來了一道嘹亮的叫聲。

老匠頭沒好氣地道：「誰？」

「老爺子，陳將軍回來了，他請您過去一趟。」

「什麼事情？」老匠頭眉頭略皺，問道。

歐陽明心中乍舌不已，陳將軍本名陳一凡，乃是軍中偏將。

雖然偏將一職在整個皇朝中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這個軍營之內，卻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之一了。

「老爺子，陳將軍此次外出，似乎找到了一塊上好礦石……」

那聲音尚未說完，老匠頭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道：「好，我明白了，你回一聲，我馬上過去。」

他幹了一輩子的鍛造師，是真心喜歡這個職業，一聽到有上好材料，頓時為之心動。

「小子，現在天色也晚了，今天到此為止。你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老匠頭說罷，竟然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歐陽明苦笑著搖頭，不過這不僅僅是老爺子的工作，也是老爺子最大的愛好，他當然不會阻擾了。

待老爺子離開之後，歐陽明平靜了一些心情，正要繼續練習軍火操控之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道輕輕的敲門聲。

歐陽明一怔，他也不在意，來到門邊，將門打開。

然而，當他看到門外站著的那人之時，不由得臉色大變。

張含玉，這位面目英俊的白面小生正一臉冷笑著地看著他。

歐陽明心中瞬間轉過了無數念頭，他張開了嘴，正要大聲招呼之時，卻見張含玉陡然一伸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

雖然歐陽明竭力地想要躲避，但是張含玉的這一掌卻是快若閃電，幾乎就是出手之時便已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歐陽明的胸口一痛，一股熱流上涌，嘴巴雖然張開大大的，但哪裡還嚷嚷得出來。

張含玉早有預謀，大步上前，又是一掌劈在了他的脖頸處，歐陽明應聲而倒，似乎是昏迷過去，再也沒有半點抵抗能力了。

張含玉從軍多年，好歹鍛鍊出一副強健的身體素質，遠非歐陽明這個尚未發育完全的小子可以比擬。

此刻以近乎偷襲的手段，自然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

不過，他一掌擊昏了歐陽明之後，也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四周。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軍營內雖然不至於萬籟無聲，但器械營中卻是少有人走動了。

張含玉伸手將歐陽明拉了起來，悄然無息地在器械營中行走。不過片刻，就已經人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帶入了那間廢棄器械倉庫。

然而，他一路行來，全部心神都放在躲避路人的身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那已經昏迷過去的歐陽明在不經意間翻了一下眼皮子，但卻立即恢復正常。

進入器械倉庫，張含玉觀望了一眼四周，此地空無一人。

他隨手一拋，將歐陽明扔在地上，從懷中取出一個圓筒，獰笑著道：「小子，竟敢搶我的東西。哼，今天就讓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將圓筒貼在了歐陽明的後腦之上，張含玉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張符紙按在了圓筒的另一端。

頓時，那符紙無火自然，竟然燒灼了起來，而圓筒也是微微發亮。

符紙之火轉瞬燃盡，那圓筒的光芒也是變得黯淡了下來。

可是，張含玉的臉上卻充滿了詫異之色，因為他並沒有看到自己臆想中的一幕。那圓筒之內，並沒有軍火種子，而是空蕩蕩的漆黑一片。

張含玉的心中略微的有些慌亂，口中喃喃地道：「這，這是怎麼回事，軍火種子呢？軍火種子呢？莫非這小子蠢笨如豬，竟然沒有從軍火令中獲得軍火種子？不，也不對，這幾日老匠頭對他特殊照顧，肯定是感應到了他體內的軍火種子。」

張含玉拿著空空如也的圓筒，簡直就是心亂如麻。

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歐陽明，他心中怒火頓時有了宣洩的渠道，怒道：「都是你這小子搞得鬼，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他伸出了一隻腳，朝著歐陽明的肚子狠狠踹去。

然而，就在他這一腳踹出，眼看就要踹中歐陽明肚子的那一刻。原本昏迷不醒的歐陽明卻是突然間睜開了雙目，並且伸出了一隻手，擋在了肚子前。

張含玉的眼睛霍然間瞪圓了，他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死盯著歐陽明。

此時，他的腦海中就僅有一個念頭，這小子怎麼沒有暈過去。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他的眼角似乎是瞥到了一抹紅光。

歐陽明伸手阻擋他的那隻手上，竟然有著一團紅光閃爍。

軍火！

天啊！竟然是軍火！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霎那，張含玉立即醒悟。

怪不得自己一無所獲，原來這小子已經激發了軍火。

他的眼中立即布滿了駭然之色，腳，我的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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