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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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在山中繞了差不多二十里后,天色暗了下來。
橫扛著長柄大刀的丁大虎走了過來,「小寨主,天快黑了,我們就在這裡歇下吧。」
胡皋喘了喘氣,四處看了看,指著前面一處山坳,道:「恩,就到那個山坳紮營吧。」
丁大虎點點頭,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大傢伙的,到前面山坳歇息啦!」
「好嘞!」
「走啦!肚子早都咕咕叫了!」
「奶奶地,今晚有點涼啊!」
群賊興奮地嗡嗡起來。
饒是他們走慣了山路,這一下午不停地走,也都累的夠嗆。
胡皋看了看身旁的曹鳳和江小姐,只見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的狼狽模樣,不覺笑了起來。
曹鳳用袖子擦了一下花貓一般的小臉,撅著小嘴,「你還不是一樣……」
這八百里狗頭山,並非青山綠水,很多都是一些灰撲撲的土山。每每颳起旋旋風時,就是一陣子劈頭蓋臉的塵土、枯葉和沙粒。
行走山路,初出發時,大多興緻高昂,如同遊玩一般。不過,在連續翻上兩個山頭之後,就全然變成一種折磨了。
胡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脊背,不禁搖頭。
他不由猜測,二女身上想必也差不多,估計拿手一搓,興許還有泥垢呢?
胡思亂想間,群賊已經到了山坳之中。
山賊們說是紮營,也就是各自找一處平整些的地方,鋪上一塊臭烘烘的毛毯或是褥子,夜裡囫圇一卷,就呼呼大睡。再者,就是架上一把油紙傘或者用一塊狗皮什麼的遮住頭,以防山間夜露侵腦。
另外,所謂的營地里,少不了生上幾堆篝火,用來禦寒和驅獸。
幾百山賊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人、馬和行李各處都是,將小小的山坳擠得滿噹噹的。
吳敗走近,看了看傻站著的曹鳳和肉票,道:「小寨主,您睡哪裡?您帶了褥子吧?」
胡皋笑了笑,舉了舉手裡的包袱,道:「我怕冷,就睡火堆旁邊吧。」
吳敗點頭,轉身欲走時,胡皋疑惑地指了指拴得到處都是的馬匹,又道:「對了,怎麼不將馬匹集中到一處?」
吳敗笑了笑,道:「山裡不同於寨子里,有的馬匹容易夜裡受驚,那要是炸了群就壞了。」
哦,胡皋尷尬地點點頭。
待吳敗離去后,走到一個近前的火堆旁邊,解開包袱,收拾「地鋪」,忙完之後,轉身看見二女仍在傻站,這才走過去說道:「你們倆睡哪裡?」
曹鳳掃了一眼山坳,花貓臉一紅,道:「我們睡到……你旁邊。」
江心月從曹鳳手裡拿過包袱,朝胡皋面前一遞。
可惜,山賊是不講什麼紳士風度的。
只聽胡皋說道:「幹嗎?莫名其妙!」
說罷,扭頭離去,徑自去找丁大虎和吳敗說話去了。
江心月只恨得牙痒痒,淚水兀自在眼眶中打轉。被你們擄來時,還是兩個女賊一路上給我鋪的地鋪呢!
曹鳳笑呵呵地拉著江心月,道:「走吧,江姐姐,你還指望我們小寨主給你鋪床啊?!」
胡皋其實也很鬱悶,這個江小姐不知道怎麼想的,最近越發地沒有身為肉票的覺悟了?
你要自救,一邊色誘於我,一邊讓曹鳳不離左右,愚弄於我,我不計較;
你的家書裡面,寫幼稚的藏頭句,讓你重寫,你還是只會弄藏頭句,好吧好吧,我也不和你計較;
你讓曹鳳陪你出山,我沒管你打什麼主意,也答應你了。
現在,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難道你沒聽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么?
說回來,刀俎有刀俎的想法,魚肉自有魚肉的想法。
胡皋一介山賊耳,居然能識得幾個字,說實在的,這已經很是出乎江心月的意料了。他能夠識破自己家書中高明的藏頭句?她根本無視了這個可能性。
很快,營地里開始吃晚飯——乾糧和清水。
胡皋和丁大虎、吳敗三人圍坐,一邊嚼著烙餅,一邊談論著此行的事情。
「進成縣之前,我必須要見一見楊柳鎮上的趙麻子。」
丁大虎只顧猛吃,牙岔子嚼得嘎巴直響。
吳敗有些驚訝地看著胡皋,道:「小寨主,平時都是眼線聯繫我們,如是沒有緊要事情,貿然去找眼線,怕是不妥吧?」
這個趙麻子,也是山寨的眼線。
胡皋從老娘那裡得知,這傢伙本是鎮上的地痞無賴,好逸惡勞,從沒個正經的事做,故而窮困潦倒。前些年,還是胡皋的老爹帶著群賊縱掠楊柳鎮時,偶然在鎮外碰到這傢伙的。
這傢伙真算得上一個妙人。
群賊呼嘯離去時,並不曾理會他,他反而追上來,跪伏當場,想要入伙!
胡皋的老爹自然不會同意一個外人入伙,卻也丟給了他一些銀錢,讓他為山寨提供消息,充當眼線。
趙麻子當下喜出望外,從此就以此為職業,一干就是七八年。他平日到處走動打聽,一旦得知一些自以為有用的消息,便進入山裡的聯絡點(後面會提到)報告。每次報告,都能得少許賞錢。山賊們雖然沒有讓他發家致富,卻也足以讓他養家糊口了。
吳敗說主動聯繫眼線不妥,那當然是有道理的。
胡皋點點頭,「我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眼線暴露,讓山寨少了一雙眼睛。不過,你想過沒有,坑叔進了成縣,為什麼就再也沒有出來?」
「二寨主一定是出事了。」
胡皋道:「想必你也知道,縣城裡的那個眼線,是絕對不會出賣坑叔的,可坑叔為什麼還是出事了?」
「是啊,坑叔的親大哥怎麼會出賣他呢?真想不通呀,二寨主每年都要去縣城的,大虎和我也曾經去過幾次的,如何會出事呢?」
丁大虎的嘴裡仍在嚼著,點點頭,含混道:「是啊是啊!去過幾次的。」
胡皋輕嘆,「最大的可能就是……坑叔被人識破身份了。」
「啊?」丁大虎和吳敗兩人相顧訝然。
坑叔生得一副忠厚模樣,進城之前還特意裝扮成一個農夫,遠非丁大虎這種兇惡面目,怎麼會被人識破身份?
不搞清這個問題,胡皋如何敢進縣城?
吳敗道:「小寨主,就算見到那個趙麻子,怕是也無甚用處啊!以他一個小鎮地痞的身份,如何能知道縣城裡發生的事情?」
丁大虎也道:「就是,那傢伙這多年,給我們報告的事情,大抵是一些十里八鄉雞毛蒜皮的小事,他能知道啥?」
胡皋笑了笑,道:「我沒指望他能告訴我成縣為什麼會來了一隊騎兵,也沒指望他告訴我坑叔究竟出了什麼事。」
丁大虎疑惑不解,「這樣啊?那您還找他幹嗎?」
胡皋笑了笑,「我自有分寸。」
吳敗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以前類似惡棍的小寨主了,只道:「我們也只是知道趙麻子在楊柳鎮上,至於他住在鎮上何處,卻是只有馬爺爺他們去過。」
胡皋神秘一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道:「這便足夠。」
並非他不能告訴兩人自己的詳細計劃,之所以如此故弄玄虛,這完全來自他在21世紀職場上摸索出來的領導經驗在作怪。領導如果失去神秘的一面,那還是領導者嗎?
胡皋走到自己的地鋪前,竟發現曹鳳和肉票不見了!
心下大驚!這還得了?
正待急命眾賊四齣找尋時,兩女卻從山坳外面走來。
胡皋疾步走上前去,大怒喝斥道:「曹鳳!誰讓你們離開的?」
曹鳳顯然嚇呆了。
「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們絕對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見曹鳳沒有反應,胡皋幾乎湊到她面前,再次暴喝道:「聽到沒有??」
曹鳳的大眼睛里頓時蓄滿淚水,咬著嘴唇,使勁點了點頭。
胡皋的聲音太大,驚動了附近眾賊,他們停住閑聊,將目光投了過來。
江心月也嚇了一跳,她總算見識到了這個小寨主發怒時的恐怖樣子——那簡直能吃人啊!
可是,肉票真的很沒有覺悟,她辯解道:「我們去那邊草叢如廁去了,也要向你報告么?」
胡皋卻是怒極,忽地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猛地將她扯到自己面前,大喝道:「沒錯!否則,我保證你會後悔一生!」
山坳群賊驚訝不已。
小寨主還有如此兇狠的一面啊?這真的是我們的小寨主嗎?不過,看起來,他們並不能理解胡皋為什麼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而發怒到如此地步。
遠處的吳敗和丁大虎這兩個山寨頭目卻能理解。
失去了這個肉票,整個葫蘆寨將面臨什麼困境,他們很清楚。大局面前,死生存亡之際,還裝模作樣憐香惜玉?雖為山賊,除卻廢物二字之外,不足道也。
直到江心月因閉氣而用力掙扎時,胡皋才冷哼一聲,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轉身離去。
除了江心月傷心的哭泣聲,整個小山坳安靜極了。
晚風中,山坳外面稍遠處的草叢中,有一株不及半人高的無名小樹,上面系著一個紅色的細布條,正在輕輕飄蕩著。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