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駁了告白語，傷盡有情人
蘇穆芸或許也是借著幾分酒勁，若是換了平常，她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能夠毫不猶豫的去找成哥哥袒露自己的心跡。
可是今日，她卻覺得自己非這麼不做不可了。
在酒桌上，黑豹的一字一句她都親耳聽見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蘇穆芸實在不知道，自己和阿喜之間到底差在哪？所有人都覺得阿喜和成哥哥才是一對，她不想讓這樣的誤會總是傷盡自己的，阿喜說的對，不管怎樣，她都應該親自去問問成哥哥，她不想這樣一直猜來猜去成哥哥的心思，她想知道，在成哥哥的心裡，到底裝著誰？
阿喜聽著蘇穆芸的話，也大抵能猜出她想去做什麼，對於這件事情阿喜是贊成的，成哥哥實在太內斂了，他擔心芸兒在嘴上也從來不說，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若是這件事情能夠放到明面上去，大概所有人的情形，都會好受些吧。
阿喜這麼想著，輕握了一下蘇穆芸的手便是點了點頭，「去吧，我到房間里等你。」
阿喜從一旁的地方繞過了成鈺，徑直的往自己的房間里走去，蘇穆芸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到了成鈺的身後，輕輕地喊了一聲，「成哥哥。」
成鈺聽著聲音，回過了頭來，他也是喝了不少的酒，雖然比起蘇穆芸和阿喜來說，已經算是好多了，不過臉色還是有些紅暈。剛剛房間里又實在是太悶了，就想著出來透透氣。
他看著面前的蘇穆芸，抿著唇角輕笑了笑，「嗯？是芸兒啊。」
可是一句話落下來，他卻還是抑制不住地，視線朝著蘇穆芸旁邊的方向看過去，想尋找阿喜的蹤跡。
或許真是喝了些酒的原因，酒醉的人總是難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也並非聖人，這會子腦子有些暈乎，想看到阿喜的心思就越發地濃郁起來，一句話也是沒遮攔地說出了口，「咦，阿喜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阿喜……」兩個字隨著剛才黑豹的話，又如同針扎一般扎在了蘇穆芸心裡。她哪裡想到自己按捺著想要對成哥哥袒露心跡，而他的心裡卻還在想著找阿喜。
蘇穆芸越發不甘心，成鈺的話也像逼迫著她一般，終於再也忍不住，下定決心地抬起眸子定睛盯著成鈺，一字一句字字如珠地說道：「成哥哥，我喜歡你。」
「嗯？」成鈺被蘇穆芸突如其他的一句話給嚇了一跳，他不是不知道蘇穆芸的心思，也曾聽她旁敲側擊地說過，卻也從來未曾像今日一樣，這般直白地便說了出來，成鈺一時之間，竟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蘇穆芸這一次卻是非要等到一個答案不可了，成鈺沒有回話，她便緊接著又是開了口，「成哥哥，別找阿喜了，我……我才是一直在你身邊的啊，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成哥哥，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成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也不蠢，芸兒這麼幾次三番地試探，他早已清楚幾分。可是，他卻更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對阿喜的喜歡，又何嘗比芸兒對自己的少。
他心中有一個阿喜在，便無論如何，無法輕易的去接受其他人，哪怕這個人是芸兒。
「芸兒，可是我……」成鈺話說著一半，卻突然又猶豫了。原本，他想著像往常一樣，只拿著自己復國的責任出來婉轉地拒絕芸兒的心意，讓她對自己的喜歡慢慢消退。
可是這一次，他突然不想這樣了。他不想讓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再這樣得僵硬下去，也不想讓自己的猶豫再給了芸兒希望。
也許，酒這個東西真的容易壞事，也許他的話出了口，會對芸兒是個不少的傷害，也會讓他們的關係在一段時間內難以緩和過來。但成鈺覺得，長痛總是不如短痛的，早點說明，或許對於他對於芸兒都會要好得多。
更何況，他其實也想像芸兒一樣，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心裡的喜歡說出口，他其實也想對阿喜袒露自己的心跡，可是終究在這件事情上，他膽小如鼠連芸兒都比不上。
成鈺心中如此想著，前頭的話收了回去，喉嚨滾動了一下，終於不再猶豫，開了口，「芸兒，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的喜歡，可是真的對不起，我對你卻只有兄妹之間的親情，沒有男女之間男歡女愛的感情。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喜歡，也沒辦法用除了兄妹之外，其他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成哥哥……」一句話的工夫，蘇穆芸的神情便是落寞了下去，自己終於還是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她其實是猜到過的，對於成哥哥的喜歡，她並不是一直按捺著沒有透露出絲毫，聰明如成哥哥，他又怎麼會，連自己的喜歡都感受不到？
而到如今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回應的原因，恐怕也是因為這句話吧。她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答案，只是如今聽見成鈺親口說出來，蘇穆芸還是沒法按捺住自己心裡的難過。
更何況，若是對一個人的喜歡，想放下了便能很快就放下，立馬喜歡上旁人去，但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傷心人？
她想著，手上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又是抬起眸子來看著成鈺，聲音依然是堅定的很，「成哥哥，其實我想過了，我想過或許我還真的未曾走進你的心裡去。可是……可是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你如今心裡還沒有我，我願意等，真的，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願意等到你大業達成，等到你能夠看到我的一天，等到你接受我。成哥哥，只要你能夠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了，可以嗎？」
蘇穆芸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卑微到極限了，她何嘗不是一個高傲的人，蘇家村裡任何其他哥哥平日里的打趣，她都絲毫不予理會。可是卻也只有在面對成鈺的時候，她就沒法高傲得一絲起來。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即便是這麼卑微的她，卻還是聽到了她最不想聽到的話。
蘇穆芸下定了決心，成鈺也一樣，他抿起了唇角，神情沒有絲毫的閃爍，一字一句也是說得清晰不已，「芸兒，你不要等我了，我拒絕你，並非是因為大業未成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而是我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在我心中佔據了所有的位置，讓我再也無法容納下其他人來。」
成哥哥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說前面成鈺拒絕的話只是像針扎一般讓蘇穆芸的胸口疼痛著，可是這句話卻完全像是將她的心撕裂了一般，但她卻還是硬撐著握了握拳頭，眼睛眨了眨，一咬唇，心裡的疑惑也問出了口，幾個字顫抖不已，「成哥哥，我想知道，那個人……你喜歡的人，是不是阿喜？」
蘇穆芸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迫切地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是看著成鈺點頭的時候，她又多麼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來。
可是面前的成鈺，卻是確確實實地點了點頭，「芸兒，我喜歡的人，就是阿喜，我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喜歡她了，到如今，也未曾改變過。」
一句話就像焰火一般在她腦子裡炸裂開來，她果然沒猜錯，成哥哥喜歡的，就是阿喜。
他喜歡她喜歡了那麼久，卻偏偏只有自己，還在傻兮兮地幻想著。她看著面前的成鈺，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壓根也聽不見了他嘴裡說的話，她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渾身羞愧地如同赤條條的一般，只想著找個地方可以躲進去。
只不過蘇穆芸和成鈺不知道，同樣也感到驚訝的，還有不遠處的楚文胥。
酒宴到了後頭，其實大家都不少有離開的，楚文胥見著阿喜幾個人都走了，也跟著一路出來了。
屠龍幫的事情雖然已經解決，可是蘇穆芸和阿喜的身份，他卻還沒有弄明白。楚文胥想找個好機會問問蘇穆芸，到底是不是蘇婆婆家的丫頭，卻未曾想，剛一出來，就碰到蘇穆芸和成鈺在院子里對話了。
楚文胥沒有上前，只是躲在了一棵樹后，靜靜地聽著。
或許他們都是酒勁上了點頭，說話聲音也有些沒有顧忌，在樹后的楚文胥可以輕易地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看著在院子里那麼擔心這個成鈺的蘇穆芸，楚文胥想著她就應該對他有點意思，不過沒想到成鈺喜歡的卻是那個叫阿喜的丫頭。
那丫頭果然還真有點魅力，讓這成小子喜歡這麼多年。
楚文胥暗笑了一聲，卻也沒有走出去，只是依舊站在樹後頭靜靜聽著。
前面的兩個人似乎都是安靜了好一會，許久，蘇穆芸才慢慢緩住了積分情緒，眼神裡帶著幾分不甘心，成鈺卻還是狠心地說道：「芸兒，我不是為了拒絕你才這麼說，我確確實實是一直喜歡著阿喜，我心中有她，便再容不下其他人了。你很好，可是真的對不起，我沒辦法放下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