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復起承宗
十一月初四日,遵化失陷,巡撫王元雅走入署衙引火自殺。初四日晚,皇太極率滿洲右翼四旗至遵化與阿濟格所部左翼四旗與蒙古軍會合,聽聞袁崇煥駐守薊鎮,由於多次為袁崇煥所敗不敢與其爭鋒,率軍取道順義、三河繞過通州,直奔bj遵化失陷,馳報明廷,京師震動,朝堂為之亂做一團。
bj紫禁城,皇極殿,朝會伊始。
崇禎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身旁秉筆太監王承恩恭敬地立於一旁。階下群臣紛紛是低頭匐跪於下,一股tc皇家威嚴淡淡發出,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只見崇禎年方十八,卻還不到二十,卻已然腦生白髮,聽著階下邊兵的急報,崇禎心知不會是什麼好結果,因為他登基以來邊事便逐漸惡化,如今山陝又有報民眾不穩,但是即便是明知不會有好結果,崇禎依然靜靜的聆聽,只是不斷緊握的雙手出賣了他的情緒。
「八百里急報,初一日奴賊皇太極破大安口,守將劉策潰逃,初四日阿濟格陷遵化,巡撫王元雅力戰身亡,如今奴賊大軍已然兵合遵化,將行至三屯營,三屯營告急,總兵朱國彥請求援軍!」邊兵風塵僕僕的樣子很是讓人緊張,邊事再起,居然已陷遵化。
這封八百里告急居然是遵化以西的三屯營總兵朱國彥所報,不過這還是來的太晚了,初七日才報到京師。
頓時朝野大驚,紛嚷不止。看著驚慌的群臣,崇禎逐漸皺緊了眉頭,六月份袁崇煥殺了皮島總兵毛文龍,這僅僅過了五個月奴賊大軍就將逼近京師,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皇上,臣請殺袁崇煥!」議郎蔡中正突的大喊,除內閣首輔李標沒有絲毫表態之外,其後眾臣皆匐跪,朝臣的意見竟驚人的一致,一句話久久環繞在大殿之上『臣等請殺袁崇煥!』
崇禎緊鎖眉頭,反問:「若是殺了袁崇煥,那何人抵擋奴賊逼近京師?」群臣頓時啞然,忽的御史李邦華出列道:「可以再次啟用孫承宗!」朝堂之上頓時議論紛紛。
「對啊,孫承宗一定可以抵擋后金。」
「帝師一定可以為我大明擊潰賊虜!」
朝堂議論紛紛,孫承宗曾為崇禎的老師,又稱帝師。孫承宗立功無數,譽滿朝野,乃是在天啟年間遭到閹黨迫害告老還鄉,乃是真正的三朝元老,此時由他出馬,定能旗開得勝。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崇禎聽了才忽的想起,遂下詔:「令孫承宗立即進京。」當日晚,崇禎於平台召見孫承宗,二人長談許久,並於第二日下詔「令孫承宗以原官任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改兼兵部尚書,駐通州控御東敵。」
不料初七日再次傳來前線急報,『后金初七日以雷霆之勢攻擊三屯營,並於一個時辰內破城,大屠軍民,副總兵朱來同等潛逃,總兵朱國彥把逃跑將領的姓名在大街上張榜公布,后偕妻張氏上吊自盡。』
京師大亂一團,崇禎即詔孫承宗趕赴通州,又下旨「嚴令袁崇煥軍隊不得越過薊州一步。」當正午日承宗率二十七騎出東便門趕赴通州。
但此時已為時已晚,當收到旨意時袁崇煥部隊已經抵達河西務並於此地布防。河西務在tj和bj之間,大約離bj120里。
十一月初七日,孫承宗率二十七騎出東便門趕赴通州,途徑bj郊外五十餘里費家莊,馬兒忽的鳴嘯不止,怎麼也不肯前進一步,孫承宗無奈,復於此地歇息。
蕭亦已在費家莊休息了一夜,這一夜多虧了費有金夫婦和費娥妹子照料,蕭亦今日剛剛醒來,就心急如焚,不知黃陽幾人如何了。正想著,忽的有一個面相清秀的妹子進來,費娥驚訝的道:「你醒啦!爹,娘!快來,這人醒了!」
石氏走進屋內,笑著道:「小夥子,你可算醒了,你叔去採藥了。」蕭亦欲起身答謝大娘,不料一動彈渾身酸痛不止,石氏和費娥連忙勸阻,蕭亦卻不為所動,大丈夫若連此等痛楚都不能忍受,還何談上戰場殺韃虜!咬著牙起身,硬是彎腰行了一個大禮。,看的石氏驚異不已,這個小夥子居然生性如此堅韌不拔。
「我的命是你們救的,日後若是蕭亦有所成就,必然湧泉相報!」蕭亦感激的道,眼神中滿是堅毅。
費娥看著掙扎著起身的蕭亦,不覺看呆,突的反應過來自己失態。還好無人注意,連忙上前攙扶蕭亦,但此時神色已是多了些許矜持。石氏道:「小夥子,不用非得如此啊,好好歇息歇息。」
蕭亦卻是起身道:「蕭亦知大娘和妹子願意留宿我,蕭亦趕緊不盡,但是蕭亦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費娥一聽蕭亦要離去,立刻焦急的道:「蕭亦,你身子還沒養好,不如就在這裡多待幾日再行離去。」
蕭亦此時心急如焚,想立刻與黃陽幾人會和,讓後去投軍,此時多待一天就少了一分立功的機會,溫柔鄉英雄冢。搖了搖頭,蕭亦立刻與大娘二人告辭,忍著酸痛翻身上馬,見得自己的兩匹馬兒也被養的不錯,頓時對這家人好感又上升了幾分。
費娥立刻跑到門外倚著門看著蕭亦離去,心中想叫住,女性的矜持卻又讓她不敢上前。石氏哪能不知自己女兒的心思,嘆了口氣道:「娥子,別想了,這人一看就是官軍,跟著官軍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呢,老王家那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一天剛成親,第二天官人就在邊關戰死,年紀輕輕卻守了活寡。唉。」
費娥點了點頭,卻還是目不轉睛瞅著蕭亦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蕭亦翻身上馬,卻見不遠處幾騎在休息,難道是官軍?自己剛剛太過焦急居然忘了問這裡是什麼地方,蕭亦騎馬前去,只見這三十餘人皆是精壯漢子,皆是身著嶄新的大明制式鴛鴦戰襖,內中一副精良的鎖子甲。與別處大明官軍一見便是不同。其中有一老人身著漢家常服,半頭花白,卻是端的一臉威嚴。
蕭亦上前詢問,「老人家,可曾知道這是何處?」
那老人一眼看來,並沒有回答,卻是淡淡的的詢問道:「你這刀和馬是從哪裡來?」蕭亦一看老人,看似並無惡意,恭敬的回答道:「這是我從一個韃子身上繳獲來的。」那老人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道:「那你是從哪裡見到韃子的,韃子是你自己殺的嗎?」
蕭亦心道這老傢伙怎麼這麼多問題,但是依舊回答道:「我和七個兄弟在關外遇到四個韃子驚擾村莊屠殺百姓,我們便趁夜擊殺了這些韃子,將其全部殺死。」只是言語之中已少了尊敬,多了些許敷衍。
只見那老人身後一壯漢略有驚訝的道:「哦?七個人殺了四個韃子?」隨後又言「你可知謊報乃是死罪?」言語漸漸變得嚴厲。
蕭亦轉身拿出一副白甲,擲於地下,道:「這乃是后金白甲兵身上之甲,我和兄弟失散許久,我只想問路,不知便不知,說這些無關的話做什麼?」說完轉身便走,引的那人心生不滿正欲喝止。
孫承宗制止了那人,眼神一轉,道:「小兄弟留步,此處是京城五十裡外費家莊,可去通州?隨我們一同前行?」
蕭亦擺手道:「不了,我還要尋找我的兄弟們,就此別過。」隨後毫不猶豫,朝著自己原來奔來的方向疾馳而去,欲尋找黃陽幾人。孫承宗身後一將撿起白甲,看著孫承宗道:「此乃巴牙喇兵外甲,要不我們去叫住此人?或是姦細?」言語之中顯然是不相信是蕭亦殺了這個巴牙喇兵。
孫承宗看著蕭亦離去,想了想,制止了隨行人慾叫住的做法,道:「隨他去吧,我觀此人斷不會是姦細,立刻前往通州,不可再當誤了。」
身後諸人皆道一聲遵命,上馬疾馳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