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力戰身亡,尤望中軍

第三百二十七章:力戰身亡,尤望中軍

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前面耀武揚威的二百來號后金騎兵,蕭亦知道,若是想這身後的這些明軍發揮出真正的戰鬥力,就要減少他們一直以來對女真人的恐懼心理,從而阻止將要發生的潰逃現象。

現在能讓他們減少恐懼的唯一方法,就只有自己手中的火器。

讓這些兵痞子知道,什麼『女真滿萬不可敵』,都只是句屁話,韃子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軀,都是可以被擊敗的!

揚起在半空的手勐然間揮下,怕其餘的明軍炮銃手看不懂,蕭亦同時大喝一聲。

「放!」

早便待命的永安軍火炮手立即將霰彈丸推入炮身,鳥銃手各自對準一個韃子騎兵,其餘的明軍也沒有閑著。

霎時間,明軍陣地中炮銃齊鳴。

千餘名火銃手一陣排銃過去,炒豆般的爆響與轟鳴的巨響交織在一起。

在這種聲勢下,不僅是那些哈哈大笑的韃子臉上寫滿了驚懼,就連他們坐下的馬匹,由於都受驚而四處亂竄。

千餘名炮銃手,一起對著兩百多人的韃子發射,雖然大部分並算不上整齊,也有不少炸膛現象。

但造成的聲勢卻仍是驚天動地,幾個人瞄準一個韃子,傾斜而下的彈丸與疾射來的鉛彈數不勝數。

這二百來個韃子簡直成了明軍火器的活靶子,聲音響起后的一瞬間,立刻人仰馬翻的倒下了一大片,哀鴻遍野。

無論是沖在前面的,還是最後的,都是躲無可躲。

這些韃子根本就沒有想到,一直都是畏首畏尾、烏合之眾一般的明軍,居然見到他們沒有逃跑,而是直接用火器射擊,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去看看那被擊中的一百多個騎兵,縱然他們人馬都披掛著鐵甲,但面對春雨一般的鉛彈與霰彈,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少人同時被數個彈丸擊中,連人帶馬都被瞬間殺死,滿身血洞,觸目驚心。

巴瀚與那個韃子牛錄額真沖在最前面,當聲音響起時,他們原本並沒在意,明軍的火器又不是沒聽過。

起初他們聽到這種巨響時當真是嚇了一跳,但時日一久他們發現了,除了很少的一部分外,明軍火器基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即便是會造成些傷亡,但傷亡卻十分有限,因為用不了多久,他們女真人的鐵騎就可以衝到明軍陣前,到時往往就會變成一邊的的屠殺。

這次不同,明軍的火器手竟然出奇的一致,所有人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發射,僅僅是聲勢上,就讓他們坐下的馬匹受驚不已,四處的亂蹦,

極力安撫好馬匹后,巴瀚正欲問身側的牛錄額真話,剛張開口,卻感覺前面傳來的危機感。

朝前方看過去。

數枚鉛彈帶著破空聲朝巴瀚疾射而來,究竟陣戰的巴瀚,即使在巴牙喇營中身手都是數一數二的。

聽到破空聲后他便立刻翻身一躲,堪堪躲過了這幾顆鉛彈,但這還不止!

就在他與牛錄額真的頭頂,一顆霰彈忽然炸開,分散成數枚實心鉛彈飛瀉而下,前方卻又有炒豆聲響起,新一輪的排銃緊隨而至!

巴瀚與這牛錄額真簡直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兩人戴著紅色鐵盔的腦袋,就如被一顆子彈擊中的西瓜,轟然碎裂。

兩人腦袋被擊中的同時,數個鉛彈余勢不減的轟擊在他們身上,瞬間又出現數個血洞。

沒過多久,方才還滿臉不屑的巴瀚與那牛錄額真,和其餘被擊中的女真騎兵一樣。

連人帶馬都失去了應有的神色,滿是血洞的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就連表情都看不到了。

因為他們已經面目全非。

只這一輪下來,兩百餘的女真騎兵直接被殺了一半多人,就連巴牙喇章京巴瀚與那牛錄額真都被明軍的火器直接殺死。

女真騎兵沒了首領,又驚又怕之下,只能亂鬨哄的跑回去,正跑時,又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響聲。

神經一緊,這些女真騎兵用比先前追殺時更急促的頻率刺激著自己的坐騎,唯恐落在後面,步了巴瀚等人的後塵。

……

「殺!」

約一裡外的明軍營盤內,尚在抵抗的官軍已經不到兩千人,其餘的不是被殺死,就是不知道往哪潰逃而去。

一炷香以前,一直坐山觀虎鬥的女真騎兵,忽然從四面衝下,韓世勐與杜松辛苦阻止起的抵抗,瞬間被衝散。

還留在中間廝殺的明軍,雖然都是悍不畏死之輩,也有不少杜松與韓世勐的家丁,手上或多或少都有點保命的招式。

但卻缺乏一個統一的指揮,各自為戰,很容易就被女真騎兵衝散,配合以四面捲土重來的漢軍步軍,明軍敗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的韓世勐胳膊都少了一邊,僅余的右手持著一柄腰刀,瘋狂的與一名女真騎兵對砍在一起。

女真騎兵或許本身力氣不如韓世勐,但憑藉著高速的馬力,動都沒動,直接就將韓世勐砍翻在地。

韓世勐雖然沒有左臂,憑藉多年來的軍伍經驗,也並沒多達阻礙,只是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站起身來。

虎目四處亂竄,想找尋剛剛那個女真騎兵報仇,但這個時候那個后金騎兵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又哪裡能找得到。

「嗚~哈,哈哈哈…」

正這時,又一名女真騎兵從韓世勐側面唿嘯而過,精鋼製的挑刀一股風的從他背後劃過,這韃子騎兵獰笑著從韓世勐身旁掠過。

「孱弱的明狗,去死吧!」

只聽『磁啦』一聲,韓世勐後背的陳舊鐵甲被划中,亮起一陣並不顯眼的火花。

雖然韓世勐沒有受傷,但卻仍是被這一刀帶來的慣性帶著向前傾倒。

穩住身形,韓世勐不甘於此,憤怒的大吼一聲,癲狂的樣子令人側目。

「狗韃子,沒膽量與爺爺單對單,就只會耍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嗎!?」

話音剛落,這名韃子騎兵怒吼著從後面疾衝過來,想要故技重施,但已經被這樣熘了好幾次,韓世勐又怎麼會不防著。

靜靜立在場中,彷彿四周都靜了下來,感覺到身後的大地在轟隆隆顫動,韓世勐忽然一蹲。

就要衝到這大言不慚的明狗身前,這韃子騎兵彷彿在決定這次從哪下刀,但再一看。

「這明狗呢?」

只是一瞬間,韓世勐忽然從這韃子騎兵視線中消失,心道一聲不好,這韃子騎兵正欲勒轉馬頭。

但此刻已是為時已晚,韓世勐的腰刀已經從他座下戰馬下深深的劃過。

只聽一聲悲鳴,這戰馬勐的一個尥蹶子,就將這女真人摔了下去,眼見就要摔個個狗啃屎。

女真騎兵久經陣戰,也不是戰場新手,被摔下馬的那一刻他就立刻頭朝下,肩靠前,麻利的從地上翻滾過去。

只是兩圈,就穩穩地落在地上。

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抽出馬刀朝韓世勐看過去,但握著精鋼挑刀,這韃子兵卻遲疑了。

眼前的明將,渾身都被自己馬匹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加上左側空落落的手臂,看上去就像一個從地獄而來的魔鬼。

即使是生性兇殘的女真人,見了這副樣子,也少不得一些猶豫,其餘的漢軍更是避開遠遠的。

就是這層猶豫,讓韓世勐找到了機會,衝到這韃子眼前一步距離時,韓世勐一個地鏟,將這尚在震驚狀態的韃子鏟倒。

感受到腳上傳來的大力,這韃子兵站立不穩朝前倒去。

亂叫同時,見到這明將挺起挑刀迎了上來,這韃子血性被激起,手中挑刀余勢不減,竟然也朝著韓世勐刺過去。

「看你還不收刀,明狗!!」

本料想這明軍定會因為懼怕自己的勇勐而收刀,但在這韃子的眼裡,韓世勐眼中卻多了一抹瘋狂,哈哈大笑。

「狗韃子,爺爺值了,值了!!」

這個時候,最先害怕的卻成了這個女真人。

「這明狗簡直是瘋了,我還不想該死!!」

這韃子家中還有柔弱的漢人女子供他享用,無數卑微的漢人阿哈環繞在身邊,伺候飲食起居,而自己需要付出的,僅僅是一個簡陋的馬鵬,與豬都不願意吃的飯食。

這種日子,到處都需要他去享受,他還不想死!

想到這裡,這韃子騎兵再也不敢與韓世勐硬碰硬,但此刻已經來不及了。

這韃子扔下刀,並且雙手亂揮,雙腿亂蹬,眼見著就要脫離開來。

韓世勐大眼一瞪:「想跑?!」

鋼牙緊咬著腰刀,僅用右臂抱住這韃子,勐的一拽!

「不要..啊!」

眼見著離刀尖越來越近,但卻毫無辦法,這韃子終於抑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只聽『噗』的一聲,韓世勐嘴中的腰刀正插進這韃子的喉嚨。

鮮血不住的流淌到韓世勐嘴裡,腥甜腥甜的。

「哈哈…咳咳…」

將這韃子殺死後,雖然由於韃子怕死而先收手,韓世勐並沒有被殺死,但這時候的韓世勐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早先左臂被憤怒的阿濟格一刀砍下后,若是即使接受治療還能逃得性命,但如今到了現在,渾身的血液幾乎都已經流幹了。

就算沒有被韃子殺死,韓世勐自知也是活不成了。

躺在那,任憑渾身的力氣逐漸消散,看往中軍的方向,韓世勐被鮮血浸染成紅色的臉卻亮起一抹微笑,喃喃著。

「值,值了..蕭亦、督臣…俺,俺就先走一步…」

眼中懷著對中軍方向無限的希冀,終於,兩桿大旗升起時,韓世勐帶著滿足合上了雙眼。

這個鐵血的明末漢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離開了這個令他無比眷戀的大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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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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