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城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天空中會有如此異象!」某個白袍老者站在雲國的邊界,滿臉焦急地看著天際的異象,不知道為什麼,那道異象給他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這究竟代表著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已經有一些修仙者開始踏足這塊被血月所籠罩的地界了,他們的修為都不算高,但是他們還是進入了這塊曾經被鮮血染紅的土地,對於他們來說,現在他們所做的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尋寶遊戲。
「谷牧老兒,沒想到你還真的是捨得,將自己的門下弟子大多數都遣送到雲國之內探察,難道你就不擔心他們有去無回嗎?」某個黑袍老人滿臉笑容地站在一位短衫青年的身前,在他的眼中滿是戲虐之色,「你應該學學那位子尤老兒,到了現在還在為這個天地間的生靈擔憂,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沒有顧及!」那個黑袍老人伸出手,手指微微指向不遠處那個白袍老人。
但是那個短衫青年似乎不為所動,他只是淡淡地看著天空的那道血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的弟子死了,還可以再找,只要我不死,那麼我這一脈的道統就不可能在我的手中斷絕,你說是不是?」谷牧淡淡地說道,他將目光從血月上收回,看向雲國的土地,目露凝重之色,「不過對於雲國……我想你們應該都了解一些吧,想當初那本書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的,關於雲國的來歷……」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用你提醒!」那個黑袍老人冷哼一聲,但是隨即,他的目中便流露出一絲恍然之色,「莫非你派遣弟子進入那裡的原因竟然是……不過既然如此的話,你的手筆也實在是太大了,要是我,那肯定捨不得的,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啊,還是那個性格……」
「切,這個世界既然馬上就要毀滅了,那麼這些註定滅亡的生靈現在死去也不算是太冤枉了,既然早已註定了死亡,那麼還不如早點去死!」谷牧的目中露出一絲精芒,在他的身上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那個黑袍老人沒有繼續和谷牧說下去,因為在他的心裡,谷牧已經瘋了,他真的沒有必要和一個瘋子多說什麼。
雲國顯露出了和其他地方的不同,現在雲國就好像是一片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小世界一般,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雲國某處,這裡原先是一個小村莊,但是現在這座村落早已破敗,在凡人的口中流傳的無數個猙獰的傳說讓凡人不敢踏足此地,所以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哪一個凡人願意住在這裡,但是就在這一天,一群修仙者的到來打破了這裡原先詭異的寧靜,那群修仙者的眼中除了貪婪,再無其他!
「師兄,這裡便是以前雲國的地界?傳言當時的太一宮也坐落在這裡,沒想到短短三十年,這裡居然就變得如此破敗,真不知道當初那件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居然一下子就將傳說中強大的太一宮毀滅了!」某個矮小的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一個華服少年的身後,看樣子那個華服少年的地位很高。
「哼,今日我們來此地就是為了搜刮一下當年太一宮和雲國遺留下來的那些寶物,之所以帶你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讓你們開闊眼界,所以在這裡你們得到的所有東西最後都要歸我,懂了嗎!」那個華服少年一臉的傲氣,全然不將跟在他身邊的那幾個人放在眼裡,雖然他的修為比那幾個跟著的人要低上一些,但是誰讓他的身份不凡呢?只要那幾個人還在宗門之內,那就肯定會受到宗門的限制,儘管他們的修為足夠高!
「是,師兄,一切都是您的!」那個矮小的中年人一臉媚笑地說道,在旁人的眼中,那個中年人就是一個只會討好那個少年的小人,但是沒有人看到,在那個矮小中年人看向華服少年的那一瞬,在他的眼中不知何時閃過一道凜冽的殺機,不過那個華服少年似乎只聽見了中年人謙媚的語氣,並沒有發現那道殺機,一行五人就這樣從這個普通的小村莊開始四處搜刮,那個華服少年一邊走一邊怒罵,罵這裡一件寶物也沒有,就好像這裡必須要給他準備好什麼似的。
五人隊伍馬上就來到了雲國王庭所在的地方,以前這裡是一座輝煌的宮殿,每日都有人來這裡一睹雲國帝都的風采,這裡原先是整個雲國天地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但是現在,這裡卻一點靈氣也找不到,四周充斥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引導著那些踏入雲國地界的修仙者前往某個特定的地方,而那五個人正是被那股氣息所吸引過來的。
「這裡是雲國的帝都,裡面肯定有好東西,我們快些進去!」華服少年一臉興奮地走入了如今殘破不堪的巨大門戶,其餘四人見狀也不敢怠慢,紛紛走進這扇門戶之內,四周的一切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是今日相比以前肯定有些不同,因為今日這塊死地終於迎來了活人,整個雲國地界似乎都因為那些人的到來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很緩慢,但是卻真真實實地發生著。
「快看,那裡就是寶物所在!我們快去!」那華服少年來到一座大殿之內,便看見大殿正中央佇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面插著一把巨大的暗紅色大刀,這把刀一入五人的眼睛,便有一股凜冽的刀芒向他們撲來,這把刀只是一件死物,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一隻太古巨獸,華服少年的腳步不由得一頓,雖然他很想得到那件寶物,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在某些地方可能會有一些危險,所以他直截了當地做出了一個選擇,「你,過去把那把刀帶過來!」少年指著某個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那個中年人的眼中露出一絲惶恐之色,他知道這個華服少年的意思,現在他就是一個在前面探路的棋子,他的死活現在不在他的手裡,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叛逃,但是一旦他叛逃出去,那麼會有很多人願意幫那個華服少年一把將他滅殺,來博得華服少年的好感,既然知道了叛逃的下場,那麼他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走了。
中年人的身影距離那塊巨大的石碑越來越近,他所受到的刀芒也越來越沉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似乎已經出現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傷痕,直到他站在石碑的前方,雙手緊緊地握住那把大刀,他的兩眼早已緊閉,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留下,凜冽的刀芒早已將中年人的眼睛戳瞎,但是中年人還是咬著牙走到了大刀的面前,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活下來,來到大刀面前的他雙手握住大刀的刀柄,向後重重地一拉,這時,一幅血腥的畫面呈現在其餘四人的面前。
那個中年人身上的皮膚一寸寸地碎裂,鮮血就好像泉水一樣從他的身上傷口處噴涌而出,鮮血染紅了四周的一切,讓原本就詭異的氛圍變得更加詭異了,那個中年人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他只是奮不顧身地將把大刀從石碑上拔出來,然後他的雙手便迅速地消融,最後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只是知道此刻,中年人依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在他的心裡,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傷痛和剛才所承受的刀芒沒什麼兩樣,一切直到他發覺自己的雙手突然沒有了知覺。
一個血人,就這樣一步一緩地向華服少年走來,那個中年人每走一步,便會在地面上踩出一個血紅色的腳印,「你……你別過來,你……想幹嗎!」華服少年的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血腥的一幕,現在看到這幅場景差點讓他當場瘋掉!現在,一切的尊嚴都不重要了,他只想馬上離開這裡,至於那把大刀究竟要不要再去拿起,似乎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但是華服少年想要離開,有人卻並不想他離開,在他身後那道破敗不堪的門戶在下一刻,重重地關上,原本來自外界的光在下一刻消失,整個大殿變得出奇的昏暗,「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昏暗的大殿里只有華服少年凄厲的慘叫,然後不知何時,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劍來到了華服少年的面前,在華服少年不甘的眼神中,某個人將他的頭顱斬下,華服少年的屍體倒了下去,一齊倒下去的,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中年人,雖然中年人是修仙者,但是只要不是仙,只要他身上的鮮血流盡,同樣會死!
佇立在大殿中央的石碑散發出一陣暗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殿。
存活下來的兩人滿臉驚疑地看著站在華服少年身邊的那個手拿長劍的矮小中年人,這一刻,整個大殿里出奇地安靜,只有劍上還未凝固的鮮血滴濺到地面上的聲音,沒有人反應過來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位華服少年也不會想明白,為什麼那個一向對自己阿諛奉承的中年人會在這個時候要了他的性命。
「為什麼。」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當時他距離華服少年比較近,所以那個矮小的中年人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有萬般不解,這個矮小的中年人究竟有何膽量殺死這位華服少年呢?難道他不知道這位少年的身份嗎?既然能夠奉承到如此地步的,那應該早就知道了那個少年的身份了,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殺害他呢?
「不為什麼,我看他不爽。」矮小的中年人淡淡地說道,在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愧怍和不忍,只有淡然,和一絲……快意!殺了那個華服少年,他居然感到很開心!
「你知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出去了,在這個世界里你將再也沒有容身之所!」那個中年人沉聲道。
「我知道,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活著出去!」矮小的中年人轉過頭,看向那塊巨大的石碑,淡淡地說道,「但是現在看來,我們都活不了了,因為這座石碑已經湊齊了它所需要的鮮血,馬上便要舉行血祭了。」
「你說什麼!」另外一個中年人吼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快如實招來,否則我便……」
「你待如何?」那矮小的中年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不會死,因為我即使死了,也會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