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師徒喜相逢
在六道骸在和彭格列十代目激戰的時候,吳裳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薯片。
在將一整包薯片吃完了之後,她盯著空空如也的袋子嘆了口氣,一臉的傷感:「突然有點想吃奶油洋蔥味的啊……」
將薯片包裝袋捏成一團,精準地扔進了垃圾桶。吳裳站起來,邁著平穩的步伐走了出去。
她來到黑曜中心的時候,正好趕上復仇者準備抓走六道骸三人的時候。
吳裳笑眯眯地打飛了那三條鎖鏈,從暗處慢悠悠地走出來,臉上帶著閑適的笑容,語氣清淡地彷彿在評價不好不壞的天氣:「這倒霉孩子又惹事了么?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放過他如何?」
一瞬間,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眼前這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給吸引去了注意力。
即使對方的風衣領子豎起、又帶著墨鏡,根本看不清面容,並不妨礙眾人對她的關注和忌憚。
「……是你。」復仇者低沉的聲音響起,「六道骸所犯下的罪孽,必須要我們出面了。這次你攔不了。」
「哎——別怎麼說嘛,不管怎麼說,我和你們頭兒也算是有點交情,走個後門唄?」吳裳依舊笑眯眯的,口氣就跟聊家常一樣。
沢田綱吉看著這一幕,有些發懵。即使雙方沒動手,但是那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感覺到了,讓他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家庭教師。只是……令人意外的,他的那位家庭教師正死死地盯著那個剛剛出現的黑衣女子。
在僵持了片刻之後,復仇者意外地退讓了,收回了鎖鏈:「這次賣你一個面子,沒有下一次。」
「放心吧,事不過三。如果有下一次……我也就直接放棄這麻煩的小鬼了。」吳裳懶洋洋地說著,語氣涼薄,雙手插在口袋裡,腳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敲擊在眾人的心房上。
她蹲下來,走到昏迷中的少年身旁,面色溫和,聲音輕柔:「小骸,你讓我……非常的失望啊。」
吳裳摘下的墨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是翹著的,雙眸里一片毫無情緒的冰冷,語氣涼涼的。
「本來以為你可以稍微讓我期待一下的呢,嘖。」
六道骸緩緩睜開眼睛,眼帘一抬,對上對方的褐眸,不知是懊悔還是心虛,亦或是些許的惱怒,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師父……」
只是,他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句聲音和另一個人撞車了。
他微微蹙眉,朝聲源處看去,和那個彩虹之子對上了視線。
卧槽這種爛人師父居然還有人搶么?——被自己師父養得思維都有些跑歪的六道骸如此想到。
而他更加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師父沒有反駁,而是嘴角笑容擴大了一些,轉過頭去看著那個彩虹之子,低笑道:「嗯,好久不見啊,崽……你怎麼越長越回去了呢?」
「你如今的這幅模樣……我可真的不能違心地寒暄一句『你長大了』啊。」
Reborn從對方進來的那一刻就一直盯著她,直到現在確認她的身份之後,即使極力壓制,還是一下子握緊了拳頭,緊咬著牙,面上出現了些許的動搖之色:「果然是你……」
雖然是二十多年不見的師徒再次重逢,換個時間吳裳會很有興趣看自己徒弟變臉,但是現在么……她在六道骸身邊蹲下來,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強迫對方抬起頭來,聲音平穩:「知道錯了沒有?」
六道骸瞥了她一眼,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吳裳冷冷道:「再這麼死倔的話就和小時候一樣給你剃個板寸頭!看你怎麼出去浪!」
六道骸:「……知道了。」
「這才乖嘛。」吳裳彎腰,橫抱起對方,這才恍然發現自己這徒弟似乎又長高了。縱然她有172在女性中算是挺高了……現在這徒弟是超過自己了吧?
相比之下當年高自己半個頭的大徒弟啊……吳裳走之前憐憫地瞥了那邊一眼,視線還在那個從頭到尾都在發愣沒回過神的棕發小男孩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轉移開。
「那、那個……其、其他人呢?你不管了么。」沢田綱吉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吐出了一句。
「既然腿沒斷,醒了自然就會跟上。」吳裳淡淡地丟下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
將這倒霉徒弟帶到了自己的住所,吳裳就沒那麼憐香惜玉的姿勢了,直接粗暴地將人往沙發上一扔就不管了,然後開電視看新一期的《legalhigh》,一邊看一邊沉浸於劇情之中笑。
六道骸窩在沙發里,默不作聲,身上的傷隱隱作痛他卻裝作沒事人一樣調整了一下姿勢。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我還有個師弟?」
「那是你師兄!」吳裳翻了個白眼,「別老是沒大沒小的!」
六道骸面無表情。他做別人徒弟八年,突然他師父告訴他一個小嬰兒是他的師兄!還是彭格列的走狗!他才不認好嘛!呸!垃圾黑手黨!
「嘛……也是我的問題,我一直沒說。」吳裳關掉了電視,看向六道骸,「那麼……你想知道么,骸?」
「想知道為什麼世界最強的小嬰兒會是你的師兄、為什麼對方見到我態度如此怪異、以及……為什麼復仇者都會給我幾分面子么?」
六道骸瞥了對方一眼:「我說想你就會告訴我么?」
「是啊。」吳裳關掉電視,看向臉上還帶著傷的二徒弟,看起來心情還不錯,「你可是我徒弟啊……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
「那麼……」六道骸坐正了身體,仿若之前的傷對他根本沒有造成什麼影響一般,異色雙眸緊盯著眼前似笑非笑的女子,「師父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讓吳裳有一瞬間的愣神。
「真難得啊,你居然這麼早就問了。當年你的師兄可是到殺我的那刻都沒問出口呢……真不知道相比起來,你們哪個更尊重我一些。」吳裳起身,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冰冷苦澀的味道順著喉嚨一直往下,讓她的興奮也稍微退卻了一些。
「我……以前是人類,特別普通還會平地摔賣萌的那種。」
「現在的我么……因為一點小意外變成了這樣。在人類看來,算是個怪物吧,死不掉的怪物。」吳裳微微偏頭,臉上多了一絲柔和之色,「怎樣,小骸?」
「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另一邊,另一對師徒也在談話。
「那個……Reborn……今天的那個小姐……你叫她……」
「嗯,那是我師父,也就是你老師的老師。」
沢田綱吉傻眼了:「……!!!等、等一下!但是六道骸也叫她……」
「嗯,這兩者並不衝突。」
「等等!我完全反應不過來了!」沢田綱吉揉亂了頭髮,「那、那位小姐到底是什麼人啊!?」
「那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不算人類吧。」Reborn淡淡地說道,「說起來,我一直以為那人死很久了。」
而沢田綱吉……則是停不下自己那亂糟糟的推斷。等一下!一個小嬰兒的師父!?還死很久!?
沢田綱吉想了很久……覺得,應該是這個小嬰兒又說大話了。
他乾笑著撓撓頭,無意識地說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位小姐和Reborn你挺像的……」
沢田綱吉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他明顯地察覺到了身旁之人的不悅。
Reborn很快收斂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緒,沉默了許久之後,淡淡道:「你這麼說也不算錯。」
「畢竟……基本上我所有的知識、會的東西,都是她教的。」
文化、語言、禮儀、交際、槍法、殺人手段……甚至是他的世界觀、人生觀乃至於價值觀,都是這個師父灌輸給他的。算是真正的……如師如父。
就連當年偷襲她殺死對方的手法,也是她教的。
只是……今天的事情明顯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那……為什麼說……那位小姐不是人類?」莫不會是機器人?還是外星人?沢田綱吉的腦洞又忍不住開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因為她並不把人類當人類看。」Reborn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一絲笑意,帶著幾分壓抑,「而她本身……也絕對不是人類,或者說不再是人類。」
「綱,以後見到她……記得躲遠一點。」
小劇場:而吳裳家裡————
六道骸:「……噫。」
吳裳:「幾個意思?瓜娃子你那張『卧槽這種人平地摔怎麼看都是超恐怖的畫面』的臉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