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年
陸喃本來以為陶然熟睡后是聽不見他這屋裡聲響的,因此對於聽到她喊湯圓時愣了一瞬,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答她。
他本來以為陶然也就是疑惑的喊他一聲,等聽不見動靜就回去睡覺了,沒成想她竟然直接進來了。
陸喃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下意識的用身子遮住地上的一攤東西,將手中的椅子靜悄悄的放下,手無意識的攥緊衣服。
從她進來,陸喃就緊張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他的視線在夜中很好,因此能清楚的看到陶然進門后的一舉一動。
然而跟他的好視線相反的是陶然似乎看不清東西,進門后就伸著手茫然的在身前摸來摸去,根本沒發現站在一旁不敢動的自己。
還沒等他再仔細觀察,陶然就往他床的方向摸去,隨後就踢到了他之前扔的鞋子,緊接著就是碰到他剛放下的椅子。
看她差點被絆倒,陸喃趕緊過去一把扶住她的小臂。誰知她在確定來的人是他后就一把把他摟在了懷裡。
「你嚇死我了。」聽著耳邊那有些輕顫的聲音和收緊的手臂,陸喃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蜜蜂刺了一下一樣,綿密的疼痛席捲而來。
他僵硬著身子支棱著手臂不敢回抱她,兩片薄薄的嘴唇發顫,說了聲,「對、對不起。」
陸喃覺得一定是自己嚇到她了,不然以陶然廚師的身份,地上的一攤應該算不了什麼。
陶然很快就發現懷裡人身子僵硬的跟個石塊一樣,也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平復一下呼吸,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她看見的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卻還是努力的用眼睛打量他全身,好像能看出他的狀況一樣,嘴上更是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半夜突然的聲響和對她喊聲毫無回應的湯圓都讓陶然下意識的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什麼入室偷竊、夜半採花賊以及原主的仇人等等,每一種可能都讓她渾身血液發涼,手腳冰冷。
還好人現在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陶然手扶著湯圓的胳膊,摸到一旁的燭台,讓他先把燈點上才問道:「我剛才聽見你這屋有聲響,發生什麼事了嗎?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陸喃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真真切切的關心,之前一直高懸著怕她把自己趕出去的心才終於又放回肚子里,緊繃的身子也微微放鬆,他指著身後一攤小聲的說道:「但、但它有事。」
陶然一聽還有個它,立馬皺著眉頭往他身後看去,順著湯圓的手指就看到地上有一攤血肉模糊的東西。
大半夜的在湯圓屋裡看到這種,陶然微微抽了抽嘴角,看了看地上,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疑惑道:「這隻老鼠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從房樑上掉下來的?」
地上那一攤血肉從那條長長的尾巴上就能辨別出它生前應該是只老鼠,而且還是只很肥的老鼠,因為那條尾巴不僅僅長,還粗。
陶然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家裡居然有老鼠。還是這麼肥!她天天不在家,那這老鼠到底是吃的什麼才長的這麼膘肥體壯呢?
本來正低頭繳手指想著該怎麼解釋的陸喃一聽她這種假設頓時眼睛亮了亮,抿嘴點頭睜眼說瞎話的嗯了一聲。
隨後若有其事般的跟她詳述這老鼠變成一攤肉泥的過程,「它、它可能是不小心爬房樑上了,然後屋裡太黑它沒、沒看清腳底下的木頭,就、就這麼呲溜一聲腳一滑,啪嘰一下就掉、掉在這兒摔成了現在這樣。」
陸喃邊用自以為小心翼翼不被別人發現的眼神偷偷觀察陶然的神色,邊蹲在老鼠屍體旁,揪著手指頭心底想著:砸成這樣,還能救的活嗎?
看著皺巴著臉蹲在老鼠肉泥旁的小謊話精,陶然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一副原來是這麼回事的表情,繼續疑惑的問他,「老鼠自己摔死了,那你這屋子怎麼這麼亂?」
「我、我……」陸喃又開始絞盡腦汁的想為什麼他屋裡這麼亂,最後靈光一現,直起腰板眼睛亮晶晶的朝她解釋:「我聽到啪嘰一聲,還以為有壞人,就把鞋扔了過去,怕沒打中,我又扔了椅子。」
湯圓說謊最好分辨了,他自己就會不停的結巴停頓,謊話中更是漏洞百出毫無邏輯,尤其是眼神更不敢看你。
就像現在這樣,陶然一盯著他的眼睛,他就低著頭假裝在摳手指頭。
陶然沒選擇直接揭穿他,而是引誘似得問道:「我們也不在家吃飯,家裡也沒什麼糧食,你說這隻老鼠怎麼吃的這麼肥呢?」
「因為它偷吃了果子還啃了衣服!」某人一臉憤然的看著地上那坨肉泥,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那的確很可惡。」
「嗯!」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它啃了衣服和吃了果子呢?」陶然循循善誘的問他。
陸喃立馬指著這屋裡還放著陶然衣服的衣櫃,怒道:「因為我聽到了!它昨晚就在啃,我沒抓住。」
隨後從柜子拐角那裡捧出一個油皮紙包,上面還有些果子的碎屑,「我今晚用糕點好不容易才把它引誘出來的。」
所以三更半夜肥老鼠因夜盲失足從房樑上摔死背後的真相就這麼被他毫無防備的主動招了。
陶然忽然想起來他早上有時候睡到半晌午才起說不定就是半夜在找老鼠,頓時有些心疼的看著他,「那你怎麼沒說呢,說出來我們買個老鼠夾子不就行了嗎?」省的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守它。
陸喃臉通紅,顯然是因為自己剛才撒謊的事。聽她說要買老鼠夾子,忙搖頭說道:「沒事,我膽大不怕,可以幫你捉老鼠,不用買老鼠夾子。」陸喃還記得她願意收留自己的時候說家裡窮,因此心底覺得這些東西能省則省。
陶然看著那一攤血肉模糊的老鼠屍體,從外面拿來東西把它清洗了一遍,期間她有些好奇的問陸喃,「你是怎麼捉住它的?」
老鼠這種東西一般最滑頭機靈了,沒有老鼠夾子光用果子也留不住它呀。
陸喃一邊幫她清掃,一邊自豪似的微微挺起身板,「我一直聽著,等它來了之後我先是用鞋把它打暈,它晃晃悠悠的還想走,我才扔的椅子。」
陶然默默腦補了一下畫面,頓時欽佩的看著他,毫不吝嗇的誇道:「你不僅夜間的視線好,扔東西的精確度也很高呀。要是換成我,估計還沒摸著床邊的鞋,老鼠就吃完誘餌大搖大擺的從我面前走了。」
本來挺自豪的陸喃對上陶然直白的誇獎和真誠溫柔的眼神,居然又開始結巴起來,「唔,還、還行。」
湯圓似乎是被誇的害羞了,借著一旁燭台上的光亮,陶然似乎看到湯圓的兩隻耳朵紅了。她笑著打趣他,「那你怎麼之前還說老鼠是自己摔死的?」
陸喃耳朵上的熱度褪去,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才摳著手指頭小聲的說道:「我、我怕你嫌棄我把老鼠砸成那樣,會不讓我再住在這裡……」
陸喃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一個男子用椅子把老鼠砸成那樣有多可怕。一般男子碰到這種東西肯定會尖叫著躲開,就連許小米那天在後廚一堆柴火里看見老鼠都是一臉慌張的往小柳身後躲。這樣的男子才可愛,才討陶然喜歡嘛。
他本來知道家裡有老鼠后也想著要不要學學許小米躲在陶然身後,然而在聽到老鼠在柜子里啃她衣服的時候就氣的恨不得一把抓過來狠狠的摔死它!
陶然都捨不得買新衣服,它居然還來破壞她的舊衣服!
「我怎麼會不讓你住。」陶然聽的一愣,心猛的一揪疼的窒息了一瞬,隨後若無其事般的笑著揉了一把他頭頂。她怎麼捨得讓他再露宿街頭受盡寒冷呢。
陸喃此時傻乎乎的順著她手的力道仰著腦袋,散下來蓬鬆柔軟的頭髮垂在身後。他就這麼乖乖的任由她揉,臉卻難以抑制的紅了起來,手更是緊張的不知道往哪裡放才自然。
看著砸老鼠的兇殘小白兔此刻溫順的站在自己身邊,陶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像是放在烤箱里的奶油一樣,暖的都要化了,情不自禁的柔聲說道:「這裡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誰都不能趕你走。」
陸喃先是愣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后立馬咧開嘴角露出一排小白牙,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謝、謝謝你。」
「是我謝謝你,替我除了家裡的鼠害。今天起你就是咱們家裡的鎮家之寶。」陶然在心底默默補充著,乖的時候能賣萌犯蠢,凶的時候可以一鞋砸暈老鼠,這等鎮家之寶,獨此一份絕無二家。
陸喃還在想他怎麼砸死一隻老鼠怎麼就成鎮家之寶了。他覺得鎮家之寶應該像何天供奉的財神爺才對,招財進寶。
趁著他發愣的時候,陶然就將人半推回屋裡睡覺了。等陸喃躺到床上之後才猛的想起來,她說的是「咱們家」。
摳住字眼的陸喃覺得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後他不會再流落街頭睡稻草堆了?
陶然果然是長得最好看的好人。
陸喃迷迷糊糊睡著之前還在想著,既然陶然說他是鎮家之寶,那他就努力幹活,讓他們兩個人的家變得更好。
此時陸喃心中的一番想法陶然自然感覺不到。但她卻難得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底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就在她迷迷糊糊將要睡著之時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忘了看衣服被老鼠咬了多少。
顯然現在再過去肯定會吵醒剛睡著的湯圓,陶然在床上又翻了幾次身才慢慢睡著。
雖然昨晚因為老鼠風波折騰了小半宿,但陶然第二天還是早早的就起來了。今天小年又稱為祭灶日,需要祭拜灶王爺,剪窗花,貼春聯,清掃屋子等等,在她以前生活的現在社會,這個節日已經慢慢的被忙碌的人們淡化和忽略了,因此這些習俗也很少堅持。最多就是過年的時候會收拾屋子貼個春聯,至於剪窗花這種東西,更是很少人會做了。
關於小年還有個故事,陶然也是昨晚吃飯的時候才聽許谷說的。
傳說小年需要祭拜的灶王爺原為平民張生,娶夫之後終日花天酒地,敗盡家業淪落到上街行乞。說一天,她乞討到了被她休掉的夫郎郭丁香家,見著他再聯想自己的混賬行為竟是羞愧難當,一頭鑽到灶鍋底下燒死了。
陰差陽錯的是上天玉帝知道了這件事,認為張生能回心轉意,還沒壞到底,既然死在了鍋底,就把她封為灶王,每年臘月二十三、二十四上天彙報,大年三十再回到灶底。
因為有了玉帝的話,張生成了灶王爺。老百姓覺得灶王一定要敬重,因為她要上天彙報。於是,民間就有了臘月二十三、二十四的祭灶「小年」,祈求來年平安和財運。
灶王爺每年這兩天都要上天跟玉帝彙報,怕她說壞話因此小年的時候大家會買些灶糖給她供上,讓她吃了糖嘴巴抹了蜜,上天能說些好話。
而陸縣這邊賣的灶糖即所謂的糖瓜,就是麥牙糖沾芝麻做成葫蘆或瓜形,脆香味甜。
加上今天在食為天過小年,陶然去的時候還得再去菜市那邊買些菜。張姨回家了過節去了,顯然指望食為天里現在還剩下的三人去買菜也不太可能。因此昨晚回來之前何天就把買菜的錢給了她。
陶然想著早上的菜市也很熱鬧,便喊醒湯圓帶著他去逛了逛。
雖然昨天睡的晚,但早上起床之後湯圓依舊是很精神,聽她說要去買菜,立馬提著籃子跟個小夫郎似得跟在她後面。
買菜要趁早,去晚了就都是被人挑揀剩下的了。陶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早飯也是買了路上拿著吃,而不是悠閑的坐在那裡。
她去的雖不晚,卻也算不上早。因為過年過節,集市上更是熱鬧。怕路邊各種小吃零食把湯圓的魂兒勾走了不知道跟著她,陶然還是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往東的菜市離老遠就能聽到各類吆喝聲和討價還價的嘈雜熱鬧聲。
陶然邊想著今天的菜單邊挑選菜。她以為來了菜市場沒什麼能吃的,湯圓應該不會亂走。誰知道等她討價還價買了菜之後一回頭就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不見了。
陸喃是看見了一旁有賣魚的,在木盆里個個活蹦亂跳看起來很有趣。他看陶然似乎還得再等一會兒才能買完,就往賣魚的那邊挪了挪,勾著頭看人家桶里的魚。
魚攤上人也不少,後來聚集過來的人輕而易舉就把瘦弱的湯圓遮的一乾二淨。
陸喃雖然在看魚,卻也時刻注意著陶然,怕她買完菜找不到自己。因此等陶然站起來往四處亂看的時候,他就趕緊的從人裡面擠出來,提著籃子往她身邊跑去。
「又是什麼把你人加魂的都勾走了?」陶然看他沒走丟才鬆了一口氣,將菜放進籃子里,自然而然的接過籃子挎在胳膊上笑著問他。
「那有賣魚的。我看魚長得挺肥,就多看了一會兒。」陸喃指著不遠處的魚攤。
陶然看了他一眼,問他,「今天想不想吃魚?」
陸喃眼睛亮了亮,但覺得買菜的錢是何天給的,肯定不能只買自己想吃的,心底一陣掙扎,試探性的問道:「掌柜的喜歡吃魚嗎?」
「何天不挑食,能吃的她都喜歡吃,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不花錢的。」陶然邊說邊帶著他又回到了賣魚的那裡,擠過圍觀殺魚的人進來,蹲在木桶旁挑了一條肥青蓮。大概有十來斤的樣子,夠做好幾種魚的菜了。
陶然本身會殺魚,怕魚攤老闆因為客人多殺魚敷衍處理的不幹凈,便買了活魚回去,藤條穿過魚嘴,陶然就這麼提回去的。
買完菜就該去買灶糖和窗花了。窗花放在湯圓懷裡沒事,至於灶糖,她有點擔心湯圓會把它們放在肚子里。
回去之後,陶然把屋子打掃一遍貼了窗花,才祭的灶老爺。
她把糖剛掏出來湯圓的眼睛就沒從她手上離開過,陶然明顯能看出他想嘗嘗,然而從始至終他就只盯著看,沒張嘴說吃。
「想不想嘗一塊?」看著饞的跟只貓兒一樣看見魚就差沖她喵喵喵的湯圓陶然忍著笑,捏起一塊糖瓜。
「能、能吃嗎?」陸喃激動的又往她面前湊了兩步,兩隻手繳在一起。
陶然也沒逗他,將糖瓜直接給了他。得到糖的陸喃樂眯了眼出了灶房。
然而就在他剛出門就瞪大眼睛唔了一聲,因為他看到了既讓人生氣又覺得好笑的一幕。
因為待會兒要去食為天,陶然買了菜就直接放在屋裡的桌子上,也沒收起來。那條肥青蓮怕腥而是隔了盤子放在桌子上的。
可能是魚自己撲騰著從盤子里跳下桌子,魚腥味一散開引來了周圍的野貓,才有現在這一幕——
一隻才兩隻拳頭大小的薑黃色白肚皮的小奶貓正彎曲著兩條後腿綳直前爪哼哧哼哧的拖著比它大上幾倍的魚往門口拉。
魚被咬了尾巴自然嫌疼,撲騰的更厲害,小貓一不留意到嘴的魚就這麼撲騰掉了,立馬唔唔著過去伸出爪子按住魚身,重新去叼尾巴。
魚一掙扎,比小貓腦袋還大的魚尾巴就這麼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貓臉上。
「喵嗚!」小奶貓被打的有些炸毛,還不算很鋒利的爪子從肉墊里彈出來往魚身上抓。
一魚一貓,誰都不願意妥協,就這麼僵持著。
陸喃本來很生氣魚被貓拖跑了,但等看到這一幕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貓再大點,魚再小點,他今天就別指望再吃魚了。
「不許偷嘴。」糖有些粘牙,再加上本來就很甜糯沒威脅性的聲音聽起來更是溫和。陸喃嘟囔一句趕緊跑過去提著藤條把魚從地上提了起來。
小奶貓一看魚被陸喃提走了,竟然不怕人的沒跑掉,而是愣了愣趕緊追著他喵喵喵的叫著,還不停的伸爪子去抓魚尾巴。看魚被提的更高了些夠不著了,這貓居然耍賴似的纏上了陸喃。
它發揮著自己的小奶音喵喵喵的仰頭沖陸喃叫喚,軟和的小身子來回在他腳下蹭來蹭去,不讓他往前再走,甚至想扒拉他的褲子爬他身上去。
這又不是老鼠,再說魚也沒被它偷走,一時陸喃對著這個纏著自己的小奶貓有些手足無措。眼見著它用爪子扒拉自己的褲腿要往上爬,他才一手提高魚,一手抓緊自己的褲腰帶,抿著嘴唇有些無措的轉頭朝灶房裡喊,「陶然……」
相處這麼些天陶然就沒聽過湯圓喊過自己的名字。她起初也沒跟他說過自己叫什麼,他真正知道自己名字反而是她第一次帶湯圓去食為天那天,他聽見別人喊她陶然。
知道她叫陶然湯圓就跟覺得自己得到什麼寶藏一樣藏在嘴裡就是不肯開口,再加上兩人很少分開因此他竟沒有喊過她。
此刻聽著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被他甜糯帶著無措求助的聲音喊出來,陶然愣了一瞬,趕緊從裡面出來,急忙問他,「怎麼了?」
陸喃一看救星來了,立馬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腿上還在撓他褲腳的貓,微微扁著嘴巴沖她無措的說道:「怎麼辦我把它偷出來的魚提回去它就扯我的褲子。」
這個有心機的小色貓!陶然眯著眼從陸喃手中接過魚,緊接著貓就轉移到了她腳邊。只是喵喵的叫著,卻不敢過去蹭她褲腿。
第一次見偷嘴還這麼膽大的貓,陶然嘖了一聲,「這貓膽子真肥,沒偷吃成被人發現了還耍賴的不肯走。」
陸喃蹲下來,試探性的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看它沒反對還喵喵的用毛茸茸的小腦袋頂了頂他的手心,立馬舒服的眯了眼睛,回屋把陶然今天剛給自己買的糕點拿出來遞到它面前。
按理說聞著魚腥味的貓是不會再願意吃別的東西,誰知道這隻小貓卻喵嗚嗚的低頭吃陸喃掰了放在地上的糕點。
陸喃看的開心,又伸手呼嚕了一下貓的身子,笑眯眯的仰頭沖陶然道:「要不咱們收留它吧。」
一旁看的有些吃醋的陶然心底冷笑了兩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