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沐浴

蕭景浩脫下最後一層衣服，沐浴更衣，深邃的目光藏在裊裊煙氣之中，挺拔傲岸的身材隱隱約約露在水上。

張子耀在一旁饑渴難耐，想一想蕭景浩美人出浴的畫面就想要流鼻血了，「喂，蕭景浩，你倒是放開我，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有什麼不好意思。」張子耀再怎麼努力掙扎都掙不開，武力值放在那，蕭景浩的段數比他還要更高。

修仙之路漫長無期，張子耀從來都不懼怕一時比別人弱小，弱小被欺負也是正常的，以後報復回來就好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超越所有人，報得大仇，然後站在世界頂端，俯視眾生。

蕭景浩穿著睡衣，解開對張子耀的桎梏，少年那雙酷似張子耀的眼睛深處看著他滿滿的羨慕，眼底只有他一個，這讓蕭景浩滿意。

蕭景浩還沒決定張子耀的去處，便留他在家中，也好看著，省得禍害他人。「你留在蕭家，過幾天再安排你的去處。」

張子耀聽到這話十分委屈。

蕭景浩走了，長老們都在會議室等著，蕭景浩自然不會遲到。若說蕭家長老，蕭景浩心底只有一個想法，頑固不靈，食古不化。稍微一想就知道回憶到底有什麼事情，在惡鬼門那一番大鬧是一件，但到底還是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一件。

娶妻，生子。

「少主，你已快到弱冠之年，早就該成家立業了，我和幾位長老商討過後，尋了幾家品性和樣貌都不錯的孩子，他們家世清白，若是給少主做侍妾或者陪侍都不會辱沒我蕭家之名。」

「對，是該時候為蕭家留下血脈了。」三長老捋了捋鬍子，有些皺紋的臉上綻開笑成成一朵菊花。

「陳家的孩子就不錯，也是十六歲，單木靈根，以後可以跟隨少主一起修仙。」

「天隱城城主的女兒也不錯，冰、土雙系靈根，在天隱城也有才女名氣。」

「離恨庄莊主的女兒……」

「衡武城武家少爺……」

「分月商鋪的小姐……」

蕭景浩聽得腦袋都大，隱忍了許久終於是阻止長老們的「好意」，「夠了！想要生，你們可以自己生！」蕭景浩甩袖，臉色黑沉一片，幾乎能擰出墨水來，手心攥緊又放開，若非長老們是真心待他，而且也是為了蕭家著想，蕭景浩根本不可能還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聽長老們一大堆娶妻生孩子言論。

「這輩子除了子耀，我誰也不娶。」沉默了一會，蕭景浩再次開口，眼神堅定，「若是子耀不在，這輩子我也不會有其他人。」蕭景浩站了起來，輪廓之上已經褪去少年氣息，臉上輕易不露出情緒，所想藏在心中不輕易被人窺見，眼睛微微眯著，不怒自威。即便是積威已久的長老，也是啞然，不敢輕易反駁蕭景浩的意見。

桃花年年盛開，但是張子耀卻沒有再回來。蕭景浩是思念張子耀的，思念當年小小的一個，八年輾轉，蕭景浩每每作畫都會畫上一幅，如今張子耀長大后可能的模樣。

「景浩，我知道你喜歡當年張家的少爺，但是已經過去這麼久，也找了他這麼多年依然沒有消息，你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修仙之路漫長無盡頭，一個人始終太孤獨，終歸要找一個伴侶。」大長老是過來人，知道修士修為越高，就越難以與尋常人接觸，更加喜歡獨來獨往。他們融入不進去其他人的世界，若是親眼看著好友一個個到達天命期限，卻又無能為力，那種苦痛才是無窮無盡。

因此修士一般只和修為相仿的好友來往，但好友終究隔著一層，沒法如伴侶一般能夠相互支撐，給予溫暖。

修士閉關一次可能花上一年的時間，尋常有時間也多半在歷練，而進去探險的地方常常危險萬分，有空的時候好友又在閉關，就無法和好友相會，獨自一人去秘境危險也會加倍。但是伴侶不同，伴侶是兩個人生命中另一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伴侶總會在身邊陪伴著，一起閉關、一起探險、一起靈魂交融，一起領會世界每一片美好的風景。

若是孤獨一生，那就是太可憐了。

「我們也是為你好，就算不考慮家族，你總要為自己考慮。」大長老這番話發自肺腑，蕭景浩算是他看著長大的，比起自己的親孫子還要更加在意，偏偏蕭景浩七情不動，這個家族在他看來只是責任，但意外的小時候對張子耀動了心思，這份心思過了這麼多年，反而成為情思。

「我會考慮的。」蕭景浩微微點了點頭，終究沒能拂了長老們的好意。

而身在蕭家的張子耀此刻在做什麼？

從蕭景浩的院子出來，就有僕人帶他去暫居的院子梳洗。

張子耀在蕭家生活過一段時間，十分熟悉這裡，而蕭家的規矩，八年來一點也沒變。

興許是聽了暗衛的報告，對待張子耀，蕭家的人變了個態度，不在拘著他。就算張子耀是個魔頭，但能讓蕭景浩出現其他的情緒，那也是立功了，雖然不期盼少年魔頭能夠打破張子耀在蕭景浩心中的位置，但撬動一點也是可喜可賀的。

因此，蕭景浩陪侍候選名單里其實是有張子耀的。

大管家蕭途親自安排張子耀的住所。

「你暫時就住在這裡，風信院。」大管家還是蠻看好魔頭少年的，少主對少年不一般，少年那雙眼睛太像子耀少爺。這麼多年過去，大管家對那個孩子的一雙眼睛記憶猶新，一雙大大的眼睛燦若星辰，人看進去墨黑的瞳孔時，仿若墜入浩瀚星河，美不勝收，又明亮如斯。

也許少主也在這個少年身上尋找子耀少爺的影子，如果少年不是一個魔頭，沒有一身戾氣，眼神再乾淨一些，就和子耀少爺的氣息重合一起。

說起來，少年真的有些像子耀少爺，待人彬彬有禮，一點也不像在魔教之地打滾摸爬多年的魔頭，甚至於……有些像大家族出來的。

「謝謝大管家。」張子耀下意識露出一個溫和笑容。魔頭只是殺的人多了些，喜歡隨心所欲的生活，放縱慾(yu)望，但本質上和常人也無甚不同，別人對自己好，張子耀當然也會以禮相待。

大管家一愣，怎麼知道自己是蕭家大管家？

難道剛才自己介紹了過身份了？

大管家細細思索，一點點回味，明明只跟少年介紹自己是蕭家管家，怎麼知道是大管家的？

蕭家家業龐大，院子也多，有幾位管家不足為奇，除了大管家，還有二管家、三管家和四管家，重要的宴會或者身份特別的客人的居所都需要大管家親自安排。

巧合吧？

看著少年走進院子，大管家連忙吩咐侍童去服侍張子耀。

張子耀早就乏了，累了，最難忍受是一身味道，血腥混雜著汗味，令人十分難以忍受，即便他已經給自己使用過清潔術，但似乎那時候鼻子記住了那種難忍噁心的味道，縈繞在鼻息之間無法排去。

——非洗澡不行。

比起蕭景浩一整個獨立的浴池，能容納十人的木桶就顯得有些小了。

清水隨著張子耀的動作晃蕩，浮在水面上的紫羅花瓣也在搖晃，少年的墨黑的長發肆意綁起來，眼睛微閉，顯然很滿意這種狀態。

張子耀摸了摸臉上一層，宛如真的皮膚一般，還能夠呼吸，蛟皮倒是好用，只是再好用也有壽命，一張蛟皮也就大半年的壽命，再過一個月左右就必須更換了。張子耀明顯感覺到這張面具越來越僵硬，最近顯得皮膚特別差，又有些癢，讓他想要去抓一抓，再不更蛟皮換甚至會影響裡面真正的皮膚了。差不多要動身去北海了，只是蛟魚深居大海，並不好抓。

蕭景浩過來的時候，張子耀坐在水裡，腦袋擱在木桶邊緣，露出白皙的脖頸，宛如天鵝引頸一般的線條，鎖骨隨著呼吸微動，胸膛上兩點茱萸若隱若現，粉色更偏紅一些，顯得精緻而可愛。

蕭景浩站了許久，美景也欣賞得差不多了，便打破少年的愜意。「你就這麼饑渴，邀請我來欣賞？」

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在腦袋上方響起，張子耀「嘩啦」站了起來，於是乎，小鳥傻乎乎的暴露在空氣中。

蕭景浩戲謔的打量張子耀前面的一物，「挺小的，還可愛。」眼底閃過笑意。

「你才小！」張子耀臉色漲紅，自動忽略下一句，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話。這根本不是小，而是沒發育完成！再想想那天見不到蕭景浩全身，男人的象徵也沒看到，張子耀就有些心痒痒，眼睛一轉，就想到打擊蕭景浩的話。

「你還不小的不敢見人了！遮遮掩掩的，比我的小吧。」肆意的聲音過分張揚，那雙眼睛更加燦爛了。

「是嗎，你要不要試試，我是大，還是小。」蕭景浩湊前，少年身體沾著紫羅的花香，倒是十分好聞。身上肌膚光滑，腰上有薄薄一層性感線條曲線，顯示著力量感，腰臀微微翹起，似乎是分有彈性。

極具危險的聲音響在耳邊，張子耀被打量的整個人心虛，「嘩」的又坐回水裡。

「你出去！你沒給我看，也少來看我的！」張子耀惱羞成怒，奈何蕭景浩腳步沒有半點移動。老神在在的盯著張子耀的後背，似乎能在那裡看出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