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四章 艱難前行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否則風陌難逃此劫……」從海遺宗出來，風陌並沒有半點心灰意冷的情緒，甚至表現得十分平靜，如果不是牧凡出手相救，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他風陌了。
經過這件事情，他更是認識到散仙的可怕，哪怕他已經將真靈世界藏在丹田最深處，居然還是沒有瞞過江婧長老。儘管有宗主出面，但他很清楚經過這個事情，將來自己恐怕很難在海遺宗立足下去。
「等你重塑肉身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牧凡擺了擺手，對他來說這個只是小事，不等風陌繼續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我們現在去無定海。」
……
正如息棧那幾個傢伙所言，因為海爆的緣故，無定海的修士的確很多，甚至在邊緣地帶還自發形成了一個坊市，坊市內可以自由交易和組隊。無定海雖然是熔融狀態，但卻很不穩定，如果組隊的話就可以有個照應。
牧凡沒有興趣去坊市，此時他已經站在無定海上。
無定海無邊無際，以牧凡強大的神識居然都沒有辦法完全覆蓋。
「這位朋友，你不會是想要一個人下去吧？」牧凡剛想要下去，一個驚訝的聲音忽然傳來，來人竟然是個生劫巔峰修士，相貌俊美，身穿黑衣，手中執一把骨扇，看上去很是有風度，讓牧凡有些意外的是，對方還是個魔修。
牧凡略一抱拳，「在下牧凡。」
「嘿嘿，本王嚴羅，道友膽子不小啊，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無定海還隕落了一名生劫境巔峰的強者？你不會是聽說無定海剛值海爆，所以就想下去碰一下運氣吧？」嚴羅也抱了抱拳，微微笑道。
牧凡點點頭，卻有些疑惑道，「沒錯，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問題不成？還請嚴兄賜教。」
牧凡心裡有些疑惑，要說對方看出自己的修為，他是不相信的，但嚴羅堂堂一個生劫巔峰的強者，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找上自己。
「對普通人來說倒是沒什麼問題，海爆形成的時候無定海的淺層相對是安全很多，但是底層震蕩的頻率卻比普通時候要強得多，若是在平日，就是生劫強者下去了也沒什麼……」嚴羅打開骨扇輕搖著微微笑道。
「多謝！」牧凡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他倒是沒有懷疑嚴羅的話，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這麼說，嚴兄是想要找我組隊？」
「沒錯。」嚴羅倒是沒有隱瞞，他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剛從天海城過來，倒是和期城主有些交情，牧兄的隱匿功法倒是不簡單啊，我竟然沒能看出你的修為。我相信若是我們兩人聯手，就是無定海那深處也可以闖一闖……」
牧凡立即就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傢伙是從期子斐那裡得知他的，他倒是不覺得奇怪了。
「抱歉，我獨來獨往慣了，嚴兄還是另尋他人吧。」牧凡猶豫了一下道，如果他不是為了去尋找風陌所說的遺迹，說不定他就答應了。
「牧兄，無定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見牧凡直接拒絕了自己的請求，嚴羅忽然有些著急了，他要去的那個地方很是兇險，如果只是他一個人過去的話，把握會小很多。
他肯定牧凡是生劫境強者，甚至是生劫境中的佼佼者，當日在城主府的打鬥影像他看過，牧凡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神秘的強者，沒有之一。
本來他以為自己這麼說之後，牧凡會答應和自己組隊的，要知道就算是生劫境強者去了無定海也不敢打包票可以全身而退。
見牧凡似乎不為所動，嚴羅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牧兄，你可聽說過無定海的傳聞？」
牧凡本來都要走了，要說去尋找塑身材料他絕對不會和嚴羅一起去的，但現在聽到嚴羅說起無定海，他還是停下了腳步，「願聞其詳。」
嚴羅沒有著急著說無定海的事，只是說道，「牧兄，我這次之所以找你，是想要和你聯手去尋找一樣東西……你也先別著急著回應我，聽我說完再決定也不遲。」
「好！」
嚴羅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想要找一個生劫境的強者組隊實在太難了，更何況是牧凡這樣的強者。
「實不相瞞，我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尋找一樣東西，那就是虛空霧珠……」
「什麼？虛空霧珠？」牧凡驚訝地看著嚴羅。
虛空霧珠他當然知道，正如它的名字一樣，虛空霧珠形成的條件十分苛刻，只有在天地規則十分完善的虛空之下才會出現，這也就算了，而且這方虛空還得是靠近一界邊緣的空間才行。
嚴羅一說到虛空露珠，牧凡立即就明白嚴羅所說的無定海傳聞是什麼了。至於虛空露珠的作用更是不小，虛空露珠不僅是的壯大神魂的東西，而且還蘊含著一絲虛空規則，如果一個修士能夠領悟虛空規則，這對他在虛空之中行走絕對是大有好處，甚至還可以在虛空中無垢修鍊。
如果只是這樣，對牧凡來說倒也不算什麼，他修鍊的是規則功法，接引萬千規則之道，無論處於什麼空間之下他都可以修鍊，讓他動心的是虛空露珠可以讓煉體圓滿。
如今牧凡的煉體修為已經卡在尊境圓滿很久了，據葉旋瑜所說，尊境圓滿之後就是仙靈境，也就是仙靈體，如果他能夠得到虛空露珠的話，很有可能在修真界就達到仙靈體。
嚴羅點頭道，「相信牧兄已經猜到我想要說什麼了……這枚玉簡是我無意中得到的，牧兄請看……」
牧凡的神識掃了一下玉簡，心情也是一陣激動。
他同樣沒想到無定海是真咒大陸和無定大陸的界面交接處，倒不是說穿過無定海后另一邊就是無定大陸，而是說穿越無定海之後就是界面虛空，而嚴羅所說的虛空露珠就在這片界面交接的虛空之中。
界面虛空一般分為明界虛空和暗界虛空，類似於一個三角體，三角體內部就是明界虛空，三角體的外部就是暗界虛空，而且這種虛空很是不穩定，一般伴隨著虛空漩渦出現，如果不慎被虛空漩渦捲入，就算是生劫境巔峰也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牧凡猶豫了一下說道，「多謝嚴兄的玉簡，既然嚴兄如此實誠，那我也不妨直說了，我之所以要進入無定海，是為了幫一個朋友尋找一樣東西，如果嚴兄願意的話，就在此等我半個月，等我從無定海回來，必定和嚴兄一同前往那個地方……」
塑身的材料他一定是要去的，如果嚴羅答應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和嚴羅組隊去一趟。
「好！那我就在這裡恭候牧兄了。」嚴羅立即應了下來，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更何況也只是半個月的時間而已，要知道就算他在這裡繼續等數個月也未必有一個生劫境強者願意和他一同前往，而且對方還未必比牧凡強。
至於擔心牧凡會不會一去不回，這個他倒是不太擔心，牧凡能夠秒殺海宗那幾個生劫修士，那絕對是強者中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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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嚴羅那裡得知無定海的秘密后，牧凡更是警惕了幾分，他可不認為自己生劫境巔峰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一進入無定海，牧凡就越發覺得無定海不簡單。
無定海的名字裡面雖然有一個海字，卻不是真正的海洋，而且也沒有半點海洋的氣息，更奇怪的是，普通的海洋浪花是在海上，而無定海的波浪是在海中。
所以一進入無定海中，整個人的身形就會隨著浪花的波動和拍打不斷搖曳，甚至肉眼也只能看到十數米開外的地方，牧凡的神識外放出去，發現以他如此龐大的神識，在無定海中也只能延伸出去一百多米而已。
牧凡好歹也是個尊境圓滿的煉體修士，無定海的冰寒對他來說倒是算不上什麼，所以他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直接沖向一千米以下的地方。
無定海無邊無際，但是因為海爆的緣故，來到無定海尋找機緣的人數不勝數，可是像牧凡這樣單幹的人卻是第一個，所以當牧凡一個人直接衝進屋頂還是深處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了。
「此人好強……」
「哼，裝模作樣而已，恐怕過不了多久就灰溜溜地爬上來了。」
「出不來也說不定……」
……
幾個塑魂境的修士剛好看到牧凡迅速衝進無定海，臉上都露出了精彩的神色，有驚訝的，也有不屑，幸災樂禍的，像他們這些人常年在無定海求生，見過太多愛裝逼的修士了，一些人藉助波動軌跡身形可以迅速潛入海底，可是很快就會狼狽得衝上來，甚至一些人乾脆就沖不出來了。
無定海底越是深入，溫度就越低，一旦碰見冰罡漩渦，那整個人都會被撕成碎片，甚至直接被凍結在海底，所以說，在無定海最多的並不是寶物，而是被冰罡漩渦凍結的修士，但凡是被冰罡凍結的修士，方圓數十米的地方根本沒有人敢靠近，一旦冰罡漩渦爆裂，附近的一切都會被化為虛無。
牧凡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人的想法，以他尊境的煉體修為，那些冰寒還奈何不了他，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是一塊海凌冰雕。
牧凡這一路下來，見過的冰雕也有數十個了，倉頡給他的玉簡中介紹過，這些冰雕附近空間規則很不穩定，一旦誤入打破平衡，很有可能會引起冰罡空間肆虐。
海凌冰雕和普通冰雕不同的地方在於，海凌冰雕是普通冰雕遭到破壞后形成的，一些小型的冰雕漩渦在遇到海爆后弱化，形成穩定的海凌冰雕，這種冰雕更加不穩定，並且隨時會崩潰。
牧凡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他海凌冰雕中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息，甚至冰雕中的那道身影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對！
牧凡立即就發現了不對勁，這片海凌冰雕四周居然有一個七級陣法，因為這個陣法的存在，眼前的海凌冰雕空間不受外界的影響，他的神識毫不猶豫掃了出去，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隱匿在空間中的七級陣盤。
一個七級陣盤也算是不錯了，看樣子是裡面那道身影的朋友知道自己無法救出自己的朋友，無奈之下這才拿出陣盤將這塊地方保護起來，要知道無定海空間很不穩定，哪怕是冰雕也很有可能會被冰罡漩渦化成虛無。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這裡面被冰封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打擾她，否則將來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我陸宛曼說到做到！」
一道傳訊在牧凡的耳邊響起，牧凡猛然愣住，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陸宛曼，此時他哪裡還不知道裡面熟悉的身影就是梁英。
梁英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朋友，沒想到竟然和陸宛曼待在一起，甚至還來到了無定海，梁英的修為他雖然不知道，可是陸宛曼能夠在無定海深處這個地方布置七級陣法，甚至穩固這方空間，可見她的修為至少已經是生劫境，甚至是生劫境後期。
他離開羅古鎮這才十數年，當初陸宛曼也不過是聚氣六層而已，這樣的進步實在太可怕了一些，牧凡很清楚，陸宛曼的資質雖然不錯，卻也不會比風陌強，就算是自己，也是得益於天道玉璽才有了今天的修為。
由此可見陸宛曼的機緣絕對不會比他牧凡小。
想到外界傳言一個生劫女修士帶著弟子進入無定海，最後杳無音訊，看樣子說的應該就是陸宛曼和梁英了。牧凡站在外圍盯著遠處被冰封的身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出手。
無定海下面的空間雖然很不穩定，卻也是相對別人來說的，他修鍊的是規則功法，周身可以完全融入空間之中，海凌冰雕周邊的空間雖然脆弱，但只要他同化這一方空間，想要帶走梁英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牧凡暗嘆了一口氣，他很清楚，被冰罡漩渦冰封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但他必須要將梁英的肉身保住，否則一旦這裡的空間破裂，別說是肉身，就算是魂魄也會被化成虛無。
他猶豫了一下，打算先在這個七級陣法外面重新布置一個九級穩固陣法。
以牧凡的陣法修為，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他就布置出九級穩固陣法，甚至還加了一個隱匿陣法和困殺陣，以防他在救人的時候受到影響，做完了這一切，牧凡這才將陣盤收起來，然後一步跨進海凌冰雕的範圍內。
一陣陣冰冷的氣息瞬間就滲入牧凡的體內，甚至將他的真元都要凍結住，牧凡毫不猶豫運轉天引道訣，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又一道規則道韻，這些規則道韻一層又一層往外擴散，不斷接引同化著四周的空間。
牧凡整個人更是融合在了他接引的這方空間裡面，那種冰寒的氣息同樣被天引道訣同化掉，完全無法傷害到他，不過牧凡也很清楚，這也只是暫時的而已，如今他完全處在冰罡漩渦之中，越是靠近漩渦眼，空間越不穩定，溫度越低。
冰罡漩渦中靈氣很是濃郁，如果是在平時，牧凡會毫不猶豫將這些靈氣吸收轉化，但他現在卻不敢，他甚至要壓制自己的修為，除了接引同化之外，他完全不敢修鍊。
牧凡絲毫不敢分心，哪怕是冰寒入骨，他的額頭還是滲出了汗珠。
他的神識完全覆蓋了這方空間，小心翼翼地靠近海凌冰雕的中心，一百米，九十米，八十米……
僅僅是百米的距離，牧凡依舊花了三個時辰的時間，直到剩下十米的時候，他身上已經沒有半點汗珠，而是覆蓋上一層又一層的冰凌，冰寒的氣息滲透進入他的血肉和經脈，哪怕他是尊境圓滿的修為，在如此極致的冰寒前也感受到一陣陣錐心的痛，不但如此，他感覺全身都冰化了一般。
此時牧凡反而不敢動靜過大地運轉天引道訣，甚至開始內呼吸，他心中一沉，終於明白為什麼修士陷入冰罡漩渦之後就無法生還，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是尊境之軀，絕對無法走到現在這個距離，就是渡九活過來了也辦不到，也不知道這無定海是怎麼來的。
「咔嚓……」
一道清脆的咔嚓聲忽然響起，牧凡趕緊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丟到一邊，這個清脆的聲音並不是海凌冰雕空間發出的，而是從他體內傳出來的，隨著他更靠近冰罡漩渦中心一步，他體內的經脈被冰化斷裂。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牧凡體內的經脈和血肉不斷僵化斷裂，但是連一滴血都流不出來，此時他就像是一塊人形冰雕，越是靠近漩渦中央就越乾脆，不斷碎裂，從經脈到血肉，再到骨頭。
五米，四米，三米，兩米……
到後面的時候牧凡甚至是一寸一寸挪移前進，他整個人更是面目全非。
一米，零點五……
眼看他對梁英的雕像觸手可及，就在這個時候，他布置的陣法忽然傳來低沉的攻擊聲，牧凡心中大怒，他沒想到自己布置的九級困殺陣居然還有人敢攻擊？此時他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幾乎是瞬息間他瘋狂運轉天引道訣將冰雕籠罩，下一刻梁英的雕像就被他收入天璽世界之中。
於此同時他又迅速運轉鴻蒙渡厄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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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