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意外，身死
「哪裡走！」
帝一化成一道紫光，彷彿自己變成了刀一般，飛射而出。
論速度，居然快的跟雷仁的飛劍差不多，完全已經達到非人級別。
「給我留！」
凌楓止也是一聲大喝，雖然被炸毀了大片的木頭手臂，但他卻根本沒有一個痛覺，彷彿也沒有被怎麼影響一般，繼續伸出完好的木頭手臂，進行攔截。
但是，五劍老五的犧牲，也不能說沒用，至少他們面前，現在的確多了一條逃出生天的路。
可是，五劍其餘四人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對視一瞬間后，臉上都掛起了一絲決然。
「生死與共！」
四人同時大喝，居然沒有任何退縮，反而是回頭了！
「不好？帝一小心！」
雷仁急忙喊道，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說不準對方是真的要拚命，還是虛張聲勢。
而帝一見狀，眉頭剛剛微皺，身邊，凌楓止卻是一點也不害怕地撲了上去！
「給我死！」
黑棕色樹榦上，凌楓止猙獰的臉依舊是一副咆哮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因為五劍想要拚命而退縮。
平常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橫的也怕不要命的。
但凌楓止此刻，這種瘋狂，卻是連不要命的都不怕！
「這傢伙，看來他就算沒死，但也一定付出了我們不知道的可怕代價，所以才會如此生氣與瘋狂。」
雷仁心中念頭閃過，然而就在這時候，五劍剩下的四人身上，都出現了一股縹緲玄奧的大道氣息！
「完！」
雷仁瞳孔爆縮，如果是別的時候，他可能還會楞一下，但現在的話，幾息之前才剛剛有人在他面前做過相同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
「這四人都要強行合道！他們居然是真的不想活了！」
場內眾人都是心中一寒，但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合道只有一息的無敵戰力，但帝一跟凌楓止，就在四劍的攻擊範圍內！
雖然這四劍，要論仇恨的話，可能帝一併不是最大的，但誰叫他此刻，離的近呢？
合道雖然無匹強大，但弱點也是非常明顯，那就是持續時間太短太短了。
很多時候，即使抱著必死的信念，都來不及拉敵人下水。
這也是為什麼，上次烈火道跟絕雷山大戰，雷仁都幾乎沒有看到有誰選擇強行合道。
因為必死的事情，換個別人可能死，誰會去做呢？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人第一反應，當然是保住自己。
但合道也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如果不是早就打算好，並且跟敵人距離合適，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出來。
轟！
五劍四人，身上都是黑色與青色的大道光芒閃過，剎那間，在誰也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直接兩人朝著凌楓止，兩人朝著帝一，撲了過去！
他們這一刻，化成了最鋒利的劍，四道劍芒，在築基期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的！
哪怕是護身靈器，也危矣！
而且要命的是，凌楓止現在人不人，完全是一個大樹精的樣子，根本沒有辦法使用護身靈器。那點範圍罩不進去不說，他也根本來不及從那不知道在哪的儲物袋內拿出來了。
反觀帝一，見到兩刀青黑色混合的劍光朝著自己飛來的時候，也是心頭一震。
他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直接合道選擇死亡。
因為平時就算跟那麼多野獸接觸，但在這種生路已經被打開缺口的情況下，野獸是不可能選擇回頭攻擊的！
他是真的猜錯了，前一瞬間，他還在懷疑對方是不是耍詐，所以並沒有選擇遠離對方。
只能說，豐富的經驗，讓他強到到了今天的地步，但毫無疑問，在這一刻，反而是害了他。
人，感情複雜，並不能一概而論，五劍這一刻，就給他上了貴重的一課。
說貴重，是因為這學費，昂貴到需要用生命去支付！
叮——護身靈器亮起。
砰——護身靈器破碎。
原本就在之前壓制的時候微微消耗過，現在帝一手上，唯一的兩個護身靈器，也被瞬間擊破。
他，一直都不是那種願意把生命，寄托在護身靈器上的人。
如果不是雷仁進兩界山之前，硬塞了他幾個，也許他身上一個都不會有。
「殺人者，人恆殺之……」
帝一呢喃，面對眼前這璀璨的大道劍光，他眼中，沒有一點迷惘。
「無天無地，無法無我，唯刀！」
頃刻間，在雷仁等人都驚呼出聲的時候，帝一整個人，彷彿與手中的紫色長刀融合一般，面對五劍兩人的合道劍氣，他居然沒有嘗試閃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這動作，實在太出乎意料！
一刀兩劍，在空中爆發碰撞，雖然擊破護身靈器后，兩劍已經威力爆減，但他們的合道還在繼續，力量即使剛下巔峰，也在瞬間回升了一大截！
這種情況的兩劍，雷仁知道，就算自己拿著紫霄劍去擋，即使紫霄劍擋得住，但他如果沒有更多的護身靈器，也一定會身死！
鏘！——
一陣金鐵交擊之聲嘹亮。
彷彿傳徹了整個兩界山一般，讓所有人腦中，都產生了一聲嗡鳴。
「是……帝一……贏了。」
雷仁看向場內，眼中忍不住一黯。
他知道，最後的刀劍比拼中，帝一刀氣衝天，甚至把對方二人的大道劍氣，壓了下去！
如果是單純的刀劍比拼，那麼的確是，刀贏了……
但合道之力，豈是易於？
兩劍最後，帶著一絲愕然，身體完全化成光芒，彷彿是山腰那大道霧氣一般，消散了。
但他們最後一眼，看向帝一，卻帶著一絲歉意。
彷彿有點後悔，把帝一作為了目標，拉了他……做了墊背！
轟轟！
兩聲巨響響起，邊上的凌楓止，也被其他兩劍合道攻擊，那巨大的妖樹樹榦上，原本僅存的一張臉，也被炸了個乾淨。
但這些，雷仁甚至都懶得去關心，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帝一的身邊。
也許是贏了，但這身體，卻只剩下了，一半。
「對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選擇扔出飛劍，而是跟你一起上去近身追殺的話……不會如此……不該如此。」
雷仁雙眼通紅，這一刻，他無可避免地，眼中濕潤，甚至兩行清淚，直接流了下來……
從轉生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失去……甚至失去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獨一無二的，朋友。
雖然帝一孤僻且話不多，雖然即使認識之後，他也喜歡獨行，經常一個人出去逛。
但過去總總，還是有無數回憶，漸漸浮上心頭。
想起參加月考的時候，那無人敢接近的「第一狂徒」。
想起凝氣期的時候，對方化成紫清山脈的屠豬男，讓他們吃到了那時候還很珍貴的紫鬢豬王。
後來，一起靈淵，一起狩獵，一起探索隱岳劍派。
「呵，關你，什麼事……」
地上，帝一雖然只剩下半邊身子，甚至這身體裡面還有無數劍氣在撞擊，卻還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居然不屑地對雷仁說了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顯然，他即使身死，也沒有怪任何一人，也沒有後悔過，為什麼不帶多一些護身靈器。
最後選擇那一刀劈出，硬撼對方合道劍氣，就已經說明了，他的信念。
雷仁聞言，還有說什麼，但這時候，其他人也走過來。
「啪嗒。」
一聲清響，雷仁回頭望去，才發現帝一的下半身，被扔到身邊，甚至還在地上彈了一下，顯然是隨便丟的。
他剛想發怒，不知道是誰如此不尊重一個將死之人，卻忽然看到，始作俑者……居然不是人，是幾根嫩綠色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