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紅木鏤雕底座蘇綉屏風後走出一個年輕男人,清雋的面孔透著一股戾氣,深邃的黑眸微眯,傲慢地掃過李宏泰,目光冷冽,李宏泰不由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站起身,恭敬地說:「簡總。」
簡帛硯卻沒看他,看向溫錢的目光瞬間變得溫柔,「吃好了嗎?吃好了回去。」
溫淺什麼也沒說,乖乖地站起來,拿起椅子上的包,一言不發地跟著走了,溫淺走到他的身旁,簡帛硯伸出長臂攬住她的肩,溫淺想抗拒,知道身後四隻眼睛盯著自己,只好任由他摟著,兩人離開中餐廳,溫淺幾乎被他摟在懷裡,經過的人朝二人打量,朝簡帛硯點頭,溫淺貼著他胸前,涼涼地說了句,「放開我。」
簡帛硯伸出手,輕輕籠了一下她的秀髮,「你回頭看。」
她忍不住回了一下頭,看見李宏泰和王彥明從中餐廳里走出來,朝她和簡帛硯的背影看,溫淺掉過頭,頭搭在他胸前,背影看兩人十足親密。
直到溫淺邁步進了電梯,電梯門剛一合上,她推開他,兩人又恢復安全距離。
電梯鏡面反光,照出兩個人的身影,溫淺冷淡地說:「剛才的事謝謝你。」
簡帛硯豁達一笑,「我不介意你利用一下我。」
電梯在四層停下,走進來一對男女,站在溫淺身旁,那男人旁若無人地親吻那個女孩。
溫淺偏過頭,對上簡帛硯的目光,他目光專註,溫淺只好低頭,哪裡也不看,好在很快到了地下停車場。
那一對男女走出去,溫淺和簡帛硯一同邁步出了電梯。
黑色保時捷轉了一個彎離開,李宏泰和王彥明站在停車場里,李宏泰看簡帛硯帶著溫淺離開,埋怨王彥明,「溫小姐搭上簡總,你怎麼不早說?」
王彥明抱屈,「溫淺住在皇庭酒店,我也是才知道,剛才半信半疑,真沒看出來,溫淺有這道行。」
李宏泰在簡帛硯跟前小巫見大巫,Y.T對簡氏集團來說是無足輕重的小蝦米,李宏泰今天被狠狠打臉,簡家大公子的女人他大言不慚想包養,真不自量力。跟簡帛硯爭女人,沒看自己渾身幾斤幾兩。
「謝謝你,替我解了圍。」溫淺輕聲說了句。
「我是無意中聽到的,我招待一個朋友,正巧跟你隔著一道屏風。」他特意跟她解釋,面部表情一本正經,「我知道。」溫淺沒誤會他,簡總這樣的大忙人,怎麼可能無聊到跟蹤她?她要有這樣的想法,是太高看自己了。
他記住她簡訊的一句話,你什麼都不做。
對話中斷,兩人都沉默不語,經過十字路口上紅燈,他從內視鏡看著她,一束車燈光照進車裡,兩人目光在內視鏡里交匯,他定定地望著她,她卻調開目光,看向別處。
紅燈變成綠燈,簡帛硯目視前方,專心開車,到了皇庭酒店門前,溫淺低聲說了句,「謝謝。」她今晚說了三聲謝謝,徒然把兩個人的關係拉遠,淡漠生疏,他突然心情很煩躁。
他落下車窗,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往燈火輝煌的酒店走,她掏出手機,站在台階上打電話,披肩的長發被夜風吹起,撩了他的心。
電話是溫薄打來的,「溫淺,我聽大伯母說你從家裡搬出來的?你住哪裡?」
「酒店。」
「你一個人住酒店?」溫薄聲音里透出一絲懷疑,「你住哪家酒店?」
「單位附近。」
溫淺邊說進了酒店大門。
「你住哪家酒店,我過去看看。」溫薄語氣慣有的關心,「你不用來了,我暫住兩天,另租了房子,收拾房子時,力氣活你承包。」
她走進酒店,結束通話。
溫淺回到酒店房間,放洗澡水,酒店有提供處理過的新鮮玫瑰花,溫淺泡個玫瑰花浴,神經舒緩,想起去漢頓俱樂部路上看見范小琦的男朋友,車裡的姑娘,兩人關係非同尋常,琢磨是不是提點一下范小琦,范小琦搬走後,兩人打了兩次電話,沒見面,也不知道範小琦跟男友相處得怎麼樣,自己的事多,一直沒聯繫她,尋思等搬完家,約一約范小琦,關心一下她。
溫淺從浴室出來,已經快十一點,躺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四周太安靜了,整個四十層樓住她一個人,溫淺翻身下地,檢查一下門鎖了,又躺回去,簡帛硯住在隔壁時,她躺下就睡著,感覺很踏實,簡帛硯不回來,她心裡略緊張,四十層樓屬於簡帛硯的私人領地,除了送餐,或有事叫服務員,平常沒有一個人上來,走廊安靜,靜得溫淺似乎能聽見窗外風聲,她拉上薄被蒙頭,什麼都不想了,慢慢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亮了,她下地拉開窗帘,天空蔚藍通透,沒有一絲雲,又是一個好天,樓高採光好,朝陽初升,溫淺一掃昨晚小小的恐懼。
她梳洗,然後去三十九層餐廳吃飯,原來對面坐著一個人,她些微不自在,現在她一個人吃早飯,輕鬆自如,全然忘了昨晚害怕,有剎那希望那個人回來住。
酒店過道不遠就是地鐵口,住在皇庭酒店,交通便利,溫淺出了地鐵口,到公司還有五六分鐘的路,時間還早,兩旁林蔭道,樹木遮擋住陽光,偶爾經過樹葉稀疏的地方,一打片陽光,溫暖不灼熱。
「溫淺。」一輛車開到她身邊,車裡的男人叫了她一聲,溫淺笑著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彭文光掃了她一眼,「聽說昨晚李宏泰請你吃飯,看樣你沒少一根汗毛。」
「我少了,你現在想起關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我昨晚有事,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一打岔忘了。」彭文光腦子裡真閃過給她打電話的念頭,後來忙別的事,把這事忘腦後了。
「算了,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排不到前三,不苛求你了。」
「溫淺,還是你懂事,跟你在一起不累。」車已經開進地下停車場,彭文光找個地方停車,下車前說了句,「溫淺,那天晚上有空一起吃點飯,我有事跟你說。」溫淺看他表情嚴肅,好像有正經事。
兩人一同進辦公室,小趙正吃早點,王彥明坐在她身旁,看來早點是王彥明買的。
「彭哥、溫姐,你們一起來的?」小趙主動打招呼。
「公司門口遇見了。」王彥明看見她瞬間羨慕嫉妒,心想,這女人長得好,就是資本,小瞧了溫淺。
溫淺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放下包,王彥明湊到跟前,一眼看見她桌上的包,拿起來,驚叫一聲,「愛馬仕包。」
小趙好奇過來,從王彥明手裡接過包來看,「溫姐,你包換了,聽說愛馬仕包包最便宜要幾萬塊,鑽石是真的嗎?」
溫淺從她手裡拿過來,「仿品,鑽石是假的。」把包放進桌下櫃里鎖了。
王彥明瞭然,等小趙走開,趴在溫淺耳邊小聲說,「小溫,昨晚不關我事,李總對你有意思,求我幫他說兩句好話。」他急忙撇清,生怕得罪簡帛硯。
「我的事,不許在單位散布。」溫淺可不想造成大家的錯覺,公司的人知道,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這份工作沒法幹下去了。
「那是自然。」王彥明心裡大大的疑問,溫淺抱了金大腿,還在乎這份工作?溫淺不想張揚,自是沒過明路,溫淺跟簡帛硯無非為了錢。
「你們倆說什麼呢?背著人,好像有什麼秘密?」小趙看兩個人嘀嘀咕咕,,很好奇看著他們,「我們說一個客戶的糗事。」王彥明隨口敷衍說。
小趙壓低聲音,「我跟你們說,昨天我中午去找葉靈有事,看見葉靈進了梁總辦公室,等了一中午沒出來。」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溫淺看著剛走出校門的小趙,她曾經跟小趙一樣單純而熱情,王彥明說了句,「公司一大舊聞了。」
下班后,溫淺乘地鐵回酒店,皇庭酒店只提供免費早餐,晚餐自費,她在樓下超市裡買了一盒泡麵,泡麵功夫,進浴室沖了澡,從浴室出來,桶面泡好了,打開電視,端著面剛想吃,有人敲門。
她住在這裡平常無人打擾,倏忽想可能是簡帛硯,放下面,走去開門,門口站個年輕女服務員,是上次送衣裳的那個服務員,很客氣,「溫小姐,您的晚餐是在房間里用還是到餐廳用,你在房間用餐,我們給您送來。」
「我沒訂晚餐。」溫淺想可能弄錯了,趕緊澄清,吃五星級酒店一餐飯,她要餓一個月肚子。
「簡總吩咐給小姐送餐。」溫淺放心,「送到餐廳吧!」服務員出去,她看眼泡爛了的桶面,頓覺沒食慾。
小餐廳,就溫淺一個人,菜品七八樣,一個服務員站在一旁,溫淺不習慣人侍候,對她說:「你忙去吧,我沒什麼事。」
有錢人的生活真舒服,溫淺從未有過的享受,吃了一肚子海鮮,勉強吃下小半碗米飯。
溫淺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揉揉胃,晚上沒事窩在沙發里看電視。
她把電視的音量調得很低,以便於能聽見走廊的腳步聲,如果簡帛硯回來她能知道。
九點多,隔壁房間一直沒動靜,簡帛硯信守承諾,真沒回來住,也是,簡帛硯有無數房產,不用住酒店,不像她無家可歸,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滾了兩次床單,在她心底還是留下很深的烙印,他時不時地突然跳到她腦海里。
如此連著三天,沒看見簡帛硯的影子,簡帛硯不在,溫淺早餐去三十九層吃,晚餐去四十層小餐廳單獨開晚餐,日子過得挺滋潤。
這天晚上,她洗完澡上床,卧室里有電視,她看一部熱播電視肥皂劇,看到興頭上,手機響了,她爬到桌邊,拿起手機,是她母親季淑雲的電話,「淺淺,我去學校接小強,老師說他一天沒來上課,我在學校門口等,不見他人影…….」
「媽,你別著急,你現在哪裡,我過去找你,跟你一起找小強。」季淑雲是個性格懦弱,沒主見的人,凡事依賴女兒,「我在學校附近,媽等你,你快點來。」
溫淺掃一眼時間,十點半,她趕緊套上衣裳,拿起包,猶豫一下,這款愛馬仕十幾萬,半夜提著出門,招賊不安全,她打開包,從裡面拿出三張百元鈔,把房卡塞進牛仔褲兜里,拿手機匆匆出門。
站在酒店門前攔車,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輛空車,上車說了一句,「市第四中學。」
老司機熟悉寒城大街小巷,夜晚不堵車,車開得飛快,二十分鐘開到學校門口,溫淺遠遠看見一個黑影,司機師傅問:「姑娘,用不用等你,這麼晚了,這個地方偏,你回去打不到車。」
「師傅,我包兩個小時車多少錢?」
「後半夜,包車貴,兩個小時你給三百元吧!」溫淺正好拿了三百元,「好,我下去叫個人。」
溫淺推開車門跳下車,看黑暗中的人影像她媽,叫了聲,「媽」
季淑雲看一輛計程車駛來,車下下來人,迎過來,「淺淺」
「媽」溫淺走過去,「媽,你一直站在這裡等?」
「沒有,我去附近網吧找小強,怕你找不到我,剛過來。」
「媽,附近網吧你都找了?」
「我要進去找人,網吧的人攔著我不讓進,說裡面沒有小強。」
「媽,上車。」溫淺拉著她媽,上了車,給對司機指路,到學校附近的兩個網吧。
司機開到亮的燈箱寫著極速網吧門前,溫淺和季淑雲下車,溫淺進裡面,季淑雲在身後跟著,溫淺進門,剛要往裡走,上次那個兇巴巴的男人走出來,「你們幹什麼?故意來搗亂?」
網吧裡面黑,那個男人走到跟前,「是你呀!你怎麼又來了。」看看她身後的季淑雲,「你這個大嬸,剛才不是來了嗎?我都說了這裡沒有你兒子。」
溫淺和顏悅色地說,「你讓我們看一圈,沒有我弟弟,我再也不來打擾你,不影響你生意。」
男人看兩個女人,放鬆警惕,「快點看。」
溫淺急忙走到裡面找了一圈,確實沒有弟弟溫強,老闆說,「跟你說沒有你們還不信。」
季淑雲一個勁賠不是,「對不起,打擾了。」
「以後別再來了。」老闆在二人身後說。
母女出來,也沒乘車,走著去離這不遠的另一家叫動感網吧,溫淺剛一進門,一個打扮俗氣的女人過來,看見季淑雲,不耐煩地說,「你剛才不是來了嗎?」
季淑雲說,「我要進去找兒子,你們不讓進。」
這時,兩個男人從後面出來,「怎麼回事?跑這裡鬧事?溫淺一看還是那天的兩個男人,陪著笑臉,「兩位大哥,我找我弟弟。」
「這裡沒有你弟弟,快出去。」俗氣的女人尖利的聲音,邊說邊往外推搡季淑雲,一個精瘦的男人走出來,好像是網吧老闆,「出去,出去。」
溫淺和她媽被推推搡搡,往外攆,這時,溫淺手機響了。
夜深了,簡帛硯從一家新開的泰國餐廳出來,跟幾個朋友分手,上車,夜晚路上車輛少,秋風微涼,一吹沒了困意,他不知不覺把車往皇庭酒店方向駛去。
到了皇庭酒店門前,他沒往停車場拐,而是停在皇庭酒店對面路邊,落下車窗,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銀色火機藍光一閃,隨即滅了,薄薄的煙霧裊裊飄出車窗外,他透過白煙看向高聳大廈的最頂層,煙霧被夜風慢慢吹散,他按滅煙頭,接通車內電話,電話里一個女性溫柔的聲音,「簡總,您有何吩咐?」。
「四十層的溫小姐睡了嗎?」
「簡總,溫小姐十點半匆匆忙忙出去了,好像有急事。」
簡帛硯蹙眉,半夜她去了哪裡?他拿過手機,一下找到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電話接通,裡面傳來嘈雜的人聲,半天沒有人說話,簡帛硯鎖眉,急問:「溫淺,你在哪裡?出什麼事了。」
裡面傳來男女呼喝聲,夾雜噪音,溫淺的聲音模糊不清,「我在市第四中學附近的動感網吧。」
簡帛硯甩了手機,一踩油門,車竄了出去,一路飛車,闖了幾個紅燈,來到第四中學校附近,四處尋找,看有一家牌匾動感網吧,把車開過去,溫淺跟她媽被幾個人推了出來。
簡帛硯下車,叫了聲,「溫淺。」溫淺回頭看他,頓了一下,叫了一聲,「簡總。」
簡帛硯顧不上計較她稱呼他什麼,走過去問;「怎麼回事?」
溫淺就把弟弟沒回家,經常去了網吧的事說了,簡帛硯當即說:「你們別著急,你帶伯母先去車裡,夜裡在外面站著冷。」
秋夜寒涼,母女坐進車裡,溫淺看簡帛硯站在一棵樹下打電話,隱隱約約傳來他清冷的聲音,「……寒城所有的網吧,查叫溫強的未成年…..」
他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拿著煙,溫淺看暗處紅光一閃一閃的,樹下高大的人影晃動。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簡帛硯抽了兩根煙,上車,「你弟弟找到了,在中南路一家叫神州網吧。」
車掉頭,朝來時的路駛去,溫淺無意中回頭朝車窗外看,驚見剛才哪家動感網吧一群人闖了進去。
溫淺看眼身旁的簡帛硯,簡帛硯專心開車,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以簡家的財勢,黑白兩道都有關係,出手對付一個小小的網吧,像碾死一隻螞蟻輕鬆。
神州網吧,離學校稍遠,大概溫強不敢去附近網吧,躲到這裡,怕母親和姐姐找到。
簡帛硯和溫淺母女下車,神威網吧門口站立七八個人,溫淺看見裡面有溫強,季淑雲跑過去,拉住溫強,埋怨,「你來網吧,害媽去學校門口等你大半夜,你太不爭氣了。」
溫淺告訴母親和弟弟上車。
一個像網吧老闆模樣的人,跑過來,朝簡帛硯低聲下氣,「簡總,高抬貴手,我不知道這孩子您認識,以後再也不敢容留他。」這個老闆就差沒給簡帛硯跪下。
簡帛硯揮揮手,冷漠聲,「去吧!」
網吧門口站著的一群人走過來,為首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大哥,所有網吧我都告訴了,以後不許留這小子,那個敢陽奉陰違,他的網吧是不想開了。」
「你們辛苦了。」
俊美的年輕男子眼睛朝溫淺身上瞄,嬉皮笑臉,「小嫂子。」
簡帛硯看眼站在不遠處的溫淺,一本正經,「我是她客戶。」
俊美的年輕男子哈哈笑得前仰後合,「客戶,新鮮,大哥你可真會玩。」
「去。」簡帛硯削薄如刀片的眼風一掃,他收斂住笑。
簡帛硯上車,送季淑雲和溫強回家,季淑雲下車時,對前面坐著的簡帛硯說,「謝謝你,那天來家玩,辛苦你大半夜不能休息。」
「沒事,伯母,我是溫淺的朋友。」
溫淺沒有反駁,客戶自動晉級為朋友,溫淺下車,送母親和弟弟,母子三人往回走,季淑雲生氣,拍打溫強,「小強,老師說你逃學,不上課,補課班老師往家裡掛電話,說你沒去補課班。」
溫強低著頭,把腳下一個石子踢出老遠,心煩氣躁,「我上課也聽不懂,聽了也白聽,根本考不上大學,你們別整天管我,煩不煩?」
溫淺蹙眉,「小強,今年來不及,你可以復讀一年重考。」
「我不想學了行不行?」溫強不耐煩地大聲喊道。
母親對弟弟溫強太嬌慣了,應該給他點壓力,溫淺說:「家裡的情況你知道,半年後高中畢業,滿18歲你自食其力,人生是你自己選的,以後別後悔。」
溫強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溫淺說什麼都是白說,不想多說了,「媽,你跟小強回去吧!我走了。」
「淺淺,你住安然家裡嗎?」季淑雲才想起問女兒住處,「媽,我又租了一個單間,很快房子騰出來,我就搬過去。」
季淑雲嘆口氣,「淺淺,你爸工作辭了,這些日子見天在家喝酒,不出去找活干,兩處的房租你一個人負擔,小強報的補課班,他不去上課,白糟蹋錢,還是退了。」
溫淺問溫強,「小強,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還想不想學,想學姐花多少錢都供你。」
「不想學。」溫強大聲說,走進樓門裡。
季淑雲也沒辦法,「淺淺,我明天去把補課班學費退了,退回的錢給你,你付房租。」
「不用了,媽,房租我已經給了,錢你留著當生活費。」
溫淺看著她媽進了樓里,轉身折回,上車。
簡帛硯把車掉頭,朝皇庭酒店方向駛去,溫淺隨意掃了一眼車裡,突然發現她頭頂上方有個攝像頭,仔細看車裡座椅,眼熟,腦子裡電光石火般閃過那晚車震場景,不覺面紅耳赤。
密閉的空間,男性低沉磁性的聲音飄入耳鼓,「那個晚上之後,這部車沒有載過人,除了你。」
這是她的榮幸?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一切從那天晚上開始變了,脫離了她生活的軌道,如果沒有發生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經買了婚房,籌備婚禮,嫁給陳仲平,跟陳仲平分手沒多久,她幾乎想不起他,好像很久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