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他洗完碗,走出廚房,發現她跪在地上擦客廳地板,擦得很賣力氣,他走過去,她看眼皮底下一雙大號拖鞋,仰起頭,「我給你放了洗澡水。」
她白凈的小臉水潤潤的,一臉潮汗,大大小小六個房間,加上廚房、兩個衛生間、兩個浴室,十幾個房間,他此刻希望房子再小一點,她打掃起來省點力氣。
她低頭幹活,「我很快擦完了,你先洗澡。」
擦完地,她進浴室沖澡,聽另一間浴室水聲,他在裡面泡澡,她走到廚房,那一個瓷盆清水洗凈,舀一碗乾麵粉,添水和面,放在盆里蓋上備用。
從餐廳冰箱里拿出鮮蝦,把鮮蝦剝皮,一個個大蝦仁放在玻璃碗里,剛才在超市買了兩隻海參,一小把韭菜,她把一小塊裡脊肉細細地剁碎,摘韭菜,準備包蝦仁海參餡混沌,明早餐吃餛鈍。
簡帛硯洗完澡,看廚房亮燈,走到廚房門口,溫淺包了一盒混沌,正好包完。
「過來陪我。」
廚房地下投下他高大的身影,把燈光遮住,整個罩住她,這男人平常生活里難免霸氣。
他說完走到客廳里,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
她把包好的餛鈍放冰箱里冷凍,看飯廳角落多門冰箱裡面空了一大半。
客廳里,他看晚間新聞,她走到他身邊坐下,剛坐下,身體懸空,被他抱在懷裡,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攬住她的細腰。
新聞播完,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言細語,「我想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他的聲音低低的,一絲慵懶滿足,
「我想明年考室內裝飾設計師,還有我想去皇庭酒店跟廚師學烹飪。」
簡帛硯攬住她腰肢的手收緊,沉聲說:「你就不能讓我養嗎?你這麼辛苦我很心疼,你學烹飪,難道想當廚師?」
她貼著他的臉,討好地說:「我這個廚師只為你一個人服務。」
他在她腰間捏了一把,「我只需要色.情服務。」
她笑著咬了一下他冷硬的下顎,「討厭。」又貼臉又討好親他,「答應吧!」
「我考慮一下。」
「考慮多久?」
「三天。」
她暗搓搓笑了,三天,兩天搞定你。
她給了他足夠的尊重,顧全男人的自尊,他心裡很妥帖,兩人窩在沙發里膩歪。
早晨,他醒時,她不在身邊,他走出卧室,想找到她,把她拖回去樓一會,然後上班,聽廚房有輕微動靜,他走去廚房,看餐廳桌上,已擺好幾個小瓷碟,碟子里翠綠的清爽小菜,她端著細白瓷蘭草碗從廚房出來,笑顏如花,「去洗漱,吃早飯。」
她把兩碗餛鈍擺在餐桌上,催促,「快去。」
他突然摟住她的腰肢,下顎抵在她頭頂秀髮,「我很不喜歡早晨睜開眼睛,你不在身邊的感覺。」
她軟軟地說;「知道了。」
他滿意,鬆開她,走到盥洗間刷牙洗臉。
等他走出來,坐在餐桌上吃餛飩,涼熱剛剛好,她得意,時間算得真准,他生活規律,每天固定的起床時間,她在他起床時,把餛飩煮好,他洗漱完,坐在餐桌前,餛鈍正好不燙嘴。
胖胖的餛鈍,咬一口鮮香,清湯上飄著碎碎的蔥花,碧綠香菜葉,對面那個女孩瞪著圓圓的烏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看,等他一句肯定。
他抬頭,認真地說:「很好吃。」
她翹起唇角,「我能做得更好。」
他朝她笑笑,「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她含笑,低頭吃碗里的餛鈍,昨天去超市,她都是挑了最好最新鮮的食材,想給他做最美味最可口的一碗餛鈍,讓他記一輩子,以後每次吃餛鈍都能想起她。
原來深愛一個人能如此卑微。
「你自己開車我不放心,我送你。」
她抬頭,「我今天乘地鐵上班。」
她獨立,不給他添一點麻煩,善解人意,他說;「好,我有時間陪你練練車。」
兩人一起出門,走出公寓,分道揚鑣,她朝前走幾步,回身,他往車庫走,回頭看她,她揚揚手,步履輕盈地走出公寓小區。
早晨上下班時間,地鐵人很多,兩站地,到中南路,溫淺走進森柏空間設計工作室,許傑興奮地說:「小溫,好消息,第一筆訂單。」
溫淺笑說;「恭喜,開業大吉。」
許傑工作室開張三天,就有了一單生意,單不算大,是一家會館裝修,許傑打工時的客戶,這個客戶家裡房子的設計是許傑做的,很滿意,因此,找到許傑。
溫淺當許傑的助手,跟許傑跑會館,許傑跟客戶談話,溫淺在旁邊聽,許傑擅長溝通,細心聽客戶對設計的要求,細節之處考慮周到,許傑一米七五的個頭在她眼裡高大許多。
接著收集資料,勘察現場,跑了一上午,從會所出來,許傑對溫淺說;「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許傑叫舅的黃建軍也說:「附近吃點,下午還要跑裝飾材料市場。」
三個人找了一家小飯館,溫淺點了一盤香腸炒飯,吃完午飯,下午三人又去裝飾材料市場了解行情,比較裝飾材料質量價格。
下午三點多,設計前期準備工作差不多了,許傑對溫淺說:「小溫,我開車送你回家,你家住哪裡?」
這個會館離中南路較遠,沒有直接地鐵站,乘公交還要倒車,溫淺沒推辭,「中南路,到時我指給你。」
她沒說具體地址,白金華府公寓,是富人住的高檔公寓,許傑車開到中南路,到超市附近,溫淺說:「停在這裡就行。」
溫淺告別許傑下車,進超市買菜,從超市出來,手裡提著幾個大方便袋。
她到家后,直奔廚房,放下手裡的東西,上樓換上家居服,做飯。
所有的菜肴擺上桌,五點半,她拿手機拍下來,在微信里發給他。
世拓集團小會議廳,討論有關土建工程的一些問題,他手機簡訊提示音,他拿出手機,看微信里,跳出一張美食圖片,滿滿一桌子菜肴,他彷彿聞到飯菜香,頓覺肚腹空空,歸心似箭。
看看工程負責人員,部門經理,「今天就到了這裡,明天接著議。」
令人頭疼的長會,結束了,往常如果沒有議完,簡總絕不放大家回去。
眾人看簡總今天頻頻看手機,似乎臉上浮現出笑容,一反往日冷峻。
溫淺把最後一道湯端到餐桌,簡帛硯正好進門,走到飯廳,鋪面飄來飯菜香。
她把一小鍋湯擺到餐桌中間,「早退十分鐘。」
「你勾引我,我沒辦法安心工作」
他看餐桌上八道菜,有香煎法國銀鱈魚,紅酒黑椒牛排,杏鮑菇辣炒花甲,干煸豆角,涼拌藕片,蝦滑湯,蝦米乾貝蒸蛋,麻辣黃瓜條。
他洗手時,她到家庭小型吧台,拿出一瓶拉菲,拿了兩隻酒杯,打開紅酒,倒了兩杯。
簡帛硯走到餐桌一側坐下,看著她,「今天有喜事?」
「先不告訴你,你先嘗嘗我做的菜。」
他拿起桌上筷子,很給她面子的每一道菜都嘗了一口,「都是你做的?」
通體透明高腳玻璃杯里的深寶石紅色液體,映著她臉頰,白里透粉,她眼波蕩漾,層層漣漪,「說了你笑話我,我做了三個小時,這是我最好的水平了。」
「你喜歡烹調?」
「從前不喜歡。」她抿了一口紅酒,臉頰胭脂色,很漂亮,「我想給你做飯。」
她借著酒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讓他知道,不想將來兩人分開有許多話還沒來得及說。
他喝了一口酒,胸口溫熱,低低地喚了聲;「溫淺。」
她抬頭,清亮大眼睛眨了兩下,他目光灼灼,「我明白。」
飯廳開了燈,溫暖的黃光照在兩個人身上,氣氛很溫馨。
飯後,他主動洗碗,她站在門口看著他,輕輕地走到他背後,雙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身,身體緊緊地貼著他,喝了酒,她比清醒時勇敢。
碗從他手裡滑落,他猛然回身,把她按向自己懷裡,沙啞聲;「你說兩天後。」
她點點頭,小聲說;「還沒洗澡。」
她話音未落,身體輕飄飄,雙腳離地,他把她直接抱到二樓浴間,她眼前對著泛著水光的瓷磚,身體發軟,慢慢向下滑,他從背後大手扣住她腰身,她尚有一絲清醒時,問:「帛硯…..我……考……
他扶住她的腰,心軟得一塌糊塗,「答應,寶貝。」
這時候她提什麼,他沒有不答應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從浴室回到卧室大床上,她身心空虛難耐,她希望他給的更多,他要得更多,沒有饜足。
第二天她破例起晚了,在他懷裡醒來時,細碎的光線透過窗帘灑在地板上,天已經大亮了,她要爬起來,他抱著不放手,她小聲央求,「我遲到了,我今天有事。」
他就是不放手,她掙扎,「我要起來做飯?」
「今早不做飯了。」
結果兩人順路去皇庭酒店吃了早餐。
梁永彬找到森柏裝飾空間設計工作室,已經找了第六家,前五家出的效果圖,他都不滿意,設計師領會不了他的意思,其實是他的毛病,看你本人這一副二世祖的模樣,不耐煩的語氣,誰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知道你什麼喜好,他這一副不可一世的的態度,問多了不耐煩,惜字如金,懶得回答。
溫淺昨天下午走了后,許傑接待了這個難侍候的主,憑著許傑三寸不爛之舌,留住這貨。
溫淺到工作室時,這位僱主早到了,正跟許傑談,確切地說這位僱主傲慢地聽著許傑說,全程沒有搭茬。
溫淺進來,許傑停住話頭,對這位背身坐著的僱主說;「這是我助理溫淺。」
梁永彬坐正身體,看著溫淺,露出吃驚的神情,這個破工作室,還有這麼清秀靈氣十足的年輕女孩。
「梁先生。」許傑介紹。
溫淺面部標準的職業笑容,「您好!」
許傑已看出這位梁少爺對自己不感興趣,也許跟溫淺溝通,他能積極點,對溫淺說:「我一會跑會所的活,你了解一下這個案子。」
許傑借故走了,把資料放到桌案上,溫淺在許傑坐過的位置坐下,仔細看了一遍「梁先生,資料寫著您有一幢別墅要裝修,想請我們工作室代為設計。」
「對,溫小姐領會得對。」
「您能跟我說說,你想要的裝修風格,有什麼特殊要求?」
「這幢別墅是我祖父住,我祖父委託我對別墅的裝修全權負責,」
「那您能跟我談談您祖父平常的喜好,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
梁永彬侃侃而談,對面女人目光沉靜,聽得非常認真,他很鼓舞。
最後溫淺說:「我把這些情況跟我們經理彙報,」
「不,我這個設計方案你來接。」梁永彬沒想到裝修別墅,意外遇見這樣氣質不俗的姑娘,整個談話這位女助理淡定自若,他被這位女助理迷住,
「我是助理,您要堅持跟我老闆談。」
第二天,溫淺到工作室,梁永彬已經坐在那裡,跟許傑說話,許傑看她進來,說:「小溫,梁先生要你親自給他的別墅設計,這一單你來做。」
溫淺對梁永彬說:「等我跟老闆溝通好了,給你答覆梁先生。」
梁永彬站起來,「別讓我等太久,除了溫小姐接單,否則,我另請高明。」
許傑把梁永彬送走後,對溫淺說;「他既然相信你,這一單你來做,我不懂的,我可以幫你,你單獨接活,抽成百分之五十,你看行嗎?」
梁永彬這樣的客戶很難應付,溫淺猶豫,許傑說:「其實,沒有想象的難,我第一次也像你一樣,沒事,還有我。」
有許傑做後盾,溫淺才大膽接下來。
梁永彬裝修別墅,不是本人住,有些事不很清楚,最主要是梁永彬的爺爺喜歡,溫淺聯繫梁永彬,想去現在住的舊別墅看看,梁永斌一口答應,說晚六點有時間,溫淺過去。
簡帛硯看一個企劃案,電話進來,蕭本行打來的,「帛硯,大家都忙,很久沒見面,去永彬家聚聚。」
他們這一伙人都是富二代,從小一起長大,淘皮搗蛋,惹事氣老師,結下深厚的友誼。
「本行,我晚上有事,你們去吧!」
簡帛硯剛撂下電話,溫淺的電話打進來,她溫言軟語好像帶點心虛,「帛硯,我今晚有事,我包好餃子,凍冰箱里,你回家自己煮行嗎?」
「正好我也有事,你忙完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簡帛硯提前半小時開車去梁永彬家老宅,梁永彬家老宅小時候這夥人經常來,簡帛硯到時,蕭本行、蔡全、劉國峰已經到了。
看見他,蕭本行說;「帛硯,你不是有事不來嗎?」
「有個應酬,我推了。」
蕭本行低聲對簡帛硯說;「沈茵一會過來。」解釋說;「不是我叫來的,她給我掛電話,知道我們都在這裡,也要過來。」
梁家的保姆打開門,一個穿戴時尚,微卷長發,五官精緻漂亮姑娘的走了進來,看簡帛硯坐在吧台前,沈茵直奔吧台,坐在簡帛硯身邊,一雙迷人的眼睛哀怨地望著他,「帛硯,你忙得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我父母問起你,說挺長時間沒看見你,我們沈氏注資簡氏集團我父親說兩家碰個面,商量一下。」
溫淺站在梁家老宅院門外,打量這一帶,都是最早蓋的別墅,這些富二代們早就搬去新別墅區,這裡住的富一代,有懷舊情感。
保姆聽見門鈴聲,從視頻門禁看門外站著一個姑娘,對講機問:「找哪位?」
「森柏裝飾設計工作室,跟梁先生約好見面。」
保姆過去,「少爺,有個姑娘說跟您約好了見面。」
梁永彬趕緊說;「快開門,請她進來。」回頭對幾個發小威脅說;「都聽好,一會人來了,誰也別亂說話。」
蔡全說:「二哥,什麼女人,你緊張成這樣?咱們兄弟也見識見識。」
「嚇走了,唯你們是問。」
「那我們還是把嘴封上。」劉國峰懶洋洋地說。
門開了,溫淺走進來,梁永彬熱情地招呼,「溫小姐,特意跑一趟,真敬業,我爺爺不在家,我帶溫小姐去他老人家的屋子看看,我把我爺爺的事跟溫小姐詳細講一遍,我陪溫小姐先上樓看看。」
「好,打擾梁先生。」
屋裡眾人都看著溫淺,論容貌,這位姑娘似乎不如沈茵漂亮,但她乾淨獨特的氣質,吸引屋裡所有人的視線,她從容淡定,不卑不亢。
簡帛硯倏忽回頭,一時間愣怔住。
溫淺掃了吧台方向一眼,微微錯愕,簡帛硯坐在吧台前,他身旁一位姑娘狀似很親密地跟他說話,外人一看,兩人關係很不一般。
「溫小姐先上樓看看。」
這時,沈茵親昵地叫了聲:「帛硯,我還沒說完……」
有人說了句,「大哥,你跟沈茜的婚事趕緊辦了吧!早晚都那麼回事,我們早就等你這頓喜酒。」
溫淺的手縮在白色短大衣袖裡握拳,強迫自己鎮靜,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出醜,她的目光跟簡帛硯對上,她淡淡地掉開目光,跟著梁永彬上樓,簡帛硯一直看著她,她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還盯著樓上。
蔡全突然笑了,笑得邪魅,「有好戲看了。」說著,掃了簡帛硯一眼。
梁永彬說什麼,溫淺一句話都聽不見,樓下那個富家女,簡帛硯的女友,他們門當戶對,這就是簡帛硯根本不想娶自己的原因。
梁永彬發現她好像對自己的話沒有反應,問;「溫小姐,你身體不舒服?」
「我昨晚沒休息好,有點頭暈。」
「那溫小姐改天過來,我領溫小姐參觀一下。」
溫淺下樓,梁永彬跟在身後,一起下來。
溫淺朝沙發上的幾個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卻始終沒朝簡帛硯看一眼。
蔡全看熱鬧不拍是大,看著溫淺問:「溫小姐難道認不出我了嗎?還是故意裝不認識我。」
說著,還朝簡帛硯方向溜了一眼。
有人跟自己說話,溫淺禮貌地站住,淡然一笑,「不敢高攀說認識。」
梁永彬好奇,「哎,我說蔡全,你何時認識溫小姐?」
蔡全沒正行地笑嘻嘻地說;「你自己問溫小姐,我不好說。」
梁永彬看著她,眼中疑問,溫淺平靜地說:「蔡少幫過我的忙。」
梁永彬看著蔡全,怒目,蔡全趕緊解釋,「我替朋友幫忙,我不認識溫小姐,連話都沒說過。」
「溫小姐有男朋友嗎?」梁永彬問。
「沒有。」
溫淺的回答乾脆,沒一點猶豫。
簡帛硯目光暗沉,臉色陰霾。
蔡全哈哈笑,看向簡帛硯,頗有深意地說;「恐怕溫小姐說的不夠準確。」
溫淺語氣頗有些冷,「我糾正一下,以結婚為目的的男朋友沒有。」
梁永彬似乎鬆口氣,「那就好。」
溫淺禮貌地說:「我先告辭。」
轉身往外走,沒再看簡帛硯,蔡全在身後喊了聲,「溫小姐這麼快就走了?」
蕭本行阻止,「別鬧,溫小姐是永彬請來的設計師。」
梁永彬殷勤地聲音,「溫小姐晚飯沒吃吧!我請溫小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