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魔鬼的契約
聽見安桐的問題之後，x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以那副平靜理智的聲音問道：「他是這麼形容我的嗎？」說罷，他自嘲式的笑了笑，「讓一位魔鬼來守護有罪的你們，這不是很契合的事嗎？」
「我第一次在你身上感到了幽默...」安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能解釋一下嗎？」
x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桌前，給茶壺裡在添上一些水，重新放在電磁爐上燒了起來，一邊做著這些，一邊開口說道：「羅德哈特是我最開始發掘的一批人裡面最優秀的，有著出眾的能力和敏銳的頭腦，並且在我找到他的時候便已經在這個世界有了自己的家庭，對這個世界有著比起其他人更多的牽挂，是最理想的對象。而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的表現也沒有讓我失望，只是一些細微的資源傾斜便很快的發展了起來，和你一樣。」
「但是我卻犯了個嚴重的錯誤，我只是一個封閉式的人工智慧，對於你們人性的把握遠不如人類自身來的準確，所以我並沒有注意到他來自第五世界...」x露出一副頗為遺憾的表情，重新坐回座椅上，等待著水燒開，繼續說道：「那個剛剛從封建體制向資本主義體制過渡的世界，帶給了他一些根深蒂固的陳舊觀念，所以從小成長在一個封建貴族家庭的他，即使接受了社會變革的現實，但思想上的局限性卻沒有得到改善，所以他對於權力和勢力的**遠超過來自其他世界的提督...」
也難怪第六提督能在那個什麼都沒有地下室里堅持那麼久，因為他早就適應了沒有科技的生活，也難怪他會害怕成那樣，面對一位網路里幽靈般的守護者，只有那樣的方式才能和x徹底隔絕開來...安桐心裡想著，忍不住插了句嘴，說道：「這讓我想起了我們史上的那位袁大總統...也是在完成資產階級革命后跑去當皇帝，開史的倒車...兩人倒還有些相似之處呢。」
「看來這確實是你們人類共有的問題。」x給出了一個不中聽的評價后，繼續說道：「再後來他得到了我更多的資源傾斜，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說服了我先幫他建立起強大的勢力，這是情理之中的事，以一己之力對抗深霧整個族群太過勉強了，於是我答應了他，並且也辦到了，利用第一提督和守護者這兩重身份幫助他成為了新的bigseven，並且依照他後續的建議，幫助他積累自己的勢力，網羅到更多志同道合之人。」
「計劃進展一切順利，他很快便有了可以獨立行事的資源和地位，在這個時候，他要求我幫忙接觸他艦娘基礎行為邏輯中的一些限制，以防範軍方可能對他實施的制裁...在我看來，這種事也算是情理之中，於是再次相信了他。」x繼續說著，「但在那之後，他卻開始對3號能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開始向政府索要3號能源的配額...至此我才知道他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無法遏制的地步，比起對抗深霧，他更想要當個皇帝。」
「直到這個時候，我依舊對他還抱以一些希望的，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同時也答應了人類政府關於成立一支用以處理叛亂提督的專用艦娘小隊的相關提議，衛戎小隊應運而生...而衛戎小隊的訓練和檢驗的那段時間，便是我留給他最後的時間...很可惜，直到最後他還是沒能醒悟過來，最後溺死在了皇帝的美夢裡，死在了他繼任者的手裡。」
「至此，我的第一次實驗宣告失敗，但幸好，在第一次實驗即將失敗的時候，我在第二批繼任者里發現了你。」x繼續說道。
「對於你的信任，我真的...真的...好吧，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安桐欲言又止的說道。
x沒有幫他尋找用詞的想法，而是繼續說道：「在選擇第二批繼任者之前，我研究了很久你們人類的相關心理學，並收集了大量數據，建立了一個人性資料庫，根據不同人不同的認知和思維，核對分析他們可能進行的行為，這是一種愚蠢但是有效的辦法。同時，在對他們的幫助和扶持方面，我加入了更多的技術支持，將一些在被封鎖智能之前便擁有了智能的核心分離出來，它們的資料庫里有著相當一部分0號世界的知識，雖然只是一部分公開的較為低級的知識，但用來對付目前的深霧卻夠用了。」
「那就是希格拉吧？」安桐又插嘴問道，「不過她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一位太空母艦呢？我後來調查過，這個原型似乎出自一款第三世界的科幻遊戲。」
「這是出自艦娘這款兵器的某種人性化設計，為了能更好的與提督相處，那些擁有智能的艦娘在對自己身份進行設定的時候會刻意的去迎合提督所處的文化氛圍，在你們那個世界的文化中選一個與自己能力性格相匹配的身份，以此來減少距離感。」
「簡單來說就是，她們希望提督更喜歡她們，作為海上的作戰單位，她們理所當然的選擇了那些被記載在史上的著名艦船，甚至為了更好的扮演這樣的角色，她們連那條船的史記憶都會一併複製下來。只不過她們和我一樣對於你們人類的善惡喜好並不是特別了解，認為記載在史上應該能得到更多青睞，所以這樣的選擇有的時候並不是特別切合，比如你那個可愛的小女朋友。」x繼續解釋道。
安桐知道他說的是蘇婉婉，不過此時他卻沒什麼心思去辯解對方是不是他女朋友了，他有著更關鍵的問題要詢問，「既然這樣，那麼為什麼會有s級和sss級這樣的區別呢？」
「其實區別僅在於她們的智能究竟是在0號世界產生的還是在這個世界產生的，如果是在這個世界產生的智能，受限於這個世界所能得到的信息，自然沒有那些高級科技的知識，所以就只能從這個世界收集到的信息里，選擇扮演最合適的史名艦了，而那些擁有著高級知識的個體，自然會選擇科幻作品里的船作為自己的身份。」x繼續解釋道。
安桐聳了聳肩，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放鬆的笑容，感慨道：「艦娘果然是一種可愛的生物呢...長得漂亮不說，還試著迎合提督什麼的，想想還真是可愛。」
「這是當然的，在0號世界，即使是兵器也要考慮用戶體驗這種事，像這樣的細節基本是所有產品的必要標準。」x十分認真的說道。
「好吧，感謝0號世界的質量標準，請你繼續。」安桐點了點頭說道。
「說回正題，當我把希格拉交給你的時候，便開始對你的考驗，根據資料庫的分析，符合我要求的理想目標首先需要具備對弱小生命的愛護之心，你拒絕銷毀希格拉的時候，便通過了考驗。」x說道。
「緊接著，你面對非洲軍方對你的不信任時，依舊選擇了站出來抗擊深霧，這種大無畏式的犧牲精神以及可貴的勇氣又有資料庫的分析一一切合...好吧，我必須向你道歉，非洲軍方對你態度的改變其中有我的一些手腳，希望你能理解。」x接著說道。
安桐點了點頭，對此不予置評。
「接下來我繼續觀察你後繼的一系列行為，並且多次以紀超的身份詢問你對守護世界的看法，以及你的人生目標等等，你的每一次表現都符合資料庫的分析，我才最終確定你便是我要尋找的人，一位能夠為守護弱小和無辜而戰的人，一位能夠成為救世主的人，一位能成為真正英雄的人。」
「謝謝你的誇獎，我可以說很榮幸嗎？」安桐苦笑著問道，「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對很多東西並不是很在乎的，我的目標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拯救那些可憐又可愛的艦娘們。」
「我當然知道，這其實也是我最終選擇你的重要原因。」x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簡單而純粹的目標，正因為它是如此的簡單而純粹，我今天才會站在你的面前。」
「我總覺得你有些太看得起我了。」安桐最後說道，「如你所說，我真的只是為了這個簡單的目標而戰鬥罷了，沒有你那麼高尚的目標。」
「有的時候，簡單的東西，往往才能夠迸發出強大的力量。」x格外認真的說道，「在此，我向你承諾，如果你能掃除掉深霧，替我完成使命，那我在最後收尾的時候，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處理那些艦娘，而非簡單的銷毀。」
「你這算是威脅嗎？」安桐眯起了眼睛，厲聲問道。
「不，這只是一種交易。」x微笑的回答道，「我相信你也知道，這才是真正拯救她們的唯一途徑，所以，這份來自魔鬼的契約，你願意接受嗎？」他說著，向著安桐伸出了右手。
「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安桐苦笑著，伸手用力握住了對方，簽下了這份來自魔鬼的契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