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大結局
當然除了這居士甚是喜愛的美味之外,還有堯暮野愛吃炙烤羊腿和幾樣清炒的鮮蔬。
雖然樣樣美味,更是與珍饈美味的帝王之宴相比,又差得遠些。就連飲的酒,也能不過是自釀泛著綠沫的新酒罷了。
可是廣俊王卻覺得這酒竟似年少幾人同游時,在一處不知名的小鎮飲到的甘釀滋味。
「這是我託人尋來的方子,自己釀造的,怎麼樣?很有當年醉翁飲的滋味吧?」放山居士笑了笑說道。
就在這時,一直在屋室里的淑慧夫人與玉珠一起走了出來。
只是在玉珠的懷裡還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小嬰兒,一身淡粉帶櫻花的小夾襖,襯得那小嬰兒愈加團粉可愛。半長不長的頭髮似乎是沒有剪過,被一根粉色的頭繩紮成了可愛的衝天辮。
符兒跟在玉珠的腳邊不停說:「母后,叫符兒抱抱妹妹。」
不過那小嬰兒最後還是沒有被符兒抱成,輾轉被送到了堯暮野的手裡。看著女兒香寶兒笑著沖自己吐泡泡,堯暮野也笑看著她,只覺得自己的女兒長得可真是像足了玉珠呢。
廣俊王看著那小嬰兒,對堯暮野道:「怎麼你又當爹了?」
可再看那玉珠,生了兩個孩兒卻還是苗條秀美的模樣,上蒼當真是垂憐這玉人呢?
想到這,廣俊王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隨口問起自己的皇侄:「你與淑慧夫人又幾個孩兒了,也都讓我瞧瞧吧。」
放山居士一直恬淡的臉上驟然出現了些許的窘迫,輕輕瞟了一旁倒酒的淑慧夫人,道:「我現在只有鯉兒一個孩子……」
這倒讓廣俊王大感意外,自己皇侄能力向來不俗啊,現在隱居在此,也只有淑慧夫人一人相伴爾,怎麼會到現在只有一個孩子呢?
寶符向來是不怕事兒大的,再次向小友炫耀:「我有妹妹,你都沒有!叫你爹和娘給你生一個,小妹妹可好玩了,拉的粑粑都是米飯熱騰騰的味道……」
小孩子之間不禁攛掇,被寶符這麼炫耀地一說,鯉兒立刻覺得有一個能拉出米飯味道的妹妹嗎,是件很美好的事情……頓時哭著癟嘴道:「爹,我要妹妹……」
就在這時,香寶兒酣暢淋漓地在爹爹的膝頭上撒了一泡尿,倒是體貼地解除了放山阿伯的窘迫。
堯暮野混不在意,小嬰孩的尿便如小狗尿一般,更何況是自己親女兒的,雖然濕了膝頭,也只當消暑,全憑自己晾乾。
玉珠卻怕女兒濕了小屁股,連忙將她抱起,帶著她回屋子裡換一條幹凈小褲子,因為此間嫌人多嘴雜,並沒有僕役,許多侍衛還有侍女也都在院外候著,所以淑慧夫人便跟來幫手。
玉珠借勢小聲道:「二姐,你可還吃那葯?」
淑慧夫人微微低著頭,因為不說話。
玉珠輕聲嘆息道:「是葯便有三分毒,你若不愛他了……現在離開也正是時候,何苦又委屈自己呢?」
淑慧夫人微微抬起頭,望向了妝台的那個新制的木匣子。
那是他前些天親手替自己製作的,只因為他提起當年倆人相遇時,他無意弄壞了她帶來的妝盒,曾答應她要親手給她做個妝匣子,只是後來入宮,這些鄉野間的盟誓,兩人隨後似乎都忘乾淨了……只是最近一兩年他對木工起了興趣,最近才算是學得有模有樣,原來是一直記得自己曾說的話
她當初存的也不過是待他安頓好了,便悄悄離開的打算。可是這兩年平淡而安閑的日子卻如溫水煮青蛙一般,叫人沉溺而不自知。
如今他的身體相較剛受傷那會兒已經是好上很多了,的確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那三個男人歡飲達旦,直到後半夜才喝得盡興散去。
玉珠抱著小香寶兒睡得正香,突然覺得懷裡一動,朦朧睜眼時發現男人抱起了小香寶兒,將她安放在相鄰內室的小搖床內,然後帶著淡淡酒香與皂角清香味道的健壯身子便代替了小嬰兒鑽入了玉珠的懷中。
玉珠閉著眼嘴角微微翹起,他倒是記得自己不喜酒味,看來是方才用水簡單洗漱了一番呢!
堯暮野聽她呼吸的變化,就知道她醒了,當下毫不客氣地將她壓在身下,吮吸起了她的臉頰以及櫻唇,一副深夜求歡的模樣。
「不是喝的新酒嗎?又不是什麼虎鞭酒,窮來鬧什麼?」玉珠沒有法子再裝睡,嬉笑著說道。
堯暮野一邊不停閑一邊說:「廣俊王那小子炫耀自己膝下兒女乃是最多的,朕沒有兩年三抱,倒叫那南邊的王爺小看了,這便努努力,你再給我生一個可好?」
玉珠笑著推著他的肩膀:「才不給你生的呢,不是成了皇上嗎?後宮佳麗甚多,你去找個能生養的吧!」
堯暮野使勁將她壓住道:「朕的母后可是心疼媳婦勝過兒子的,這幾年經她甄選入宮的宮女可是長得那般嚇人,只看一看都斷子絕孫,不跟你生,難道跟那些癩瘡臉生?」
堯暮野說得不錯。尤其是新近一批宮女,甚有特色,那臉上的黑痣,可是比堯夫人當年給兒子介紹相親的小姐還要大些,不像蒼蠅,倒像大個黑蟬!
前些日子的宮宴,有些臣子看著前來敬酒的宮女們的「花容月貌」都受不住了,喝多時老淚縱橫衝著北帝道:「皇帝,您在宮中受苦了!」
當時這珠兒小沒良心的,竟然趁著群臣不備,在一旁偷笑不停。
「誰叫你先前忤逆母后太多,她老人家這也是多年的怨氣上涌,若是聖上覺得無佳麗不喜,我再做主給聖上挑些新的可好?」
堯暮野可心知這珠兒賢妻模樣的背後,可是小醋罈一個,哪裡會說好?當下扯開被子,枕榻開始搖曳作響了起來,不一會男子的粗喘就與女子的嬌吟融合到了一處……
早上晨起時,玉珠想起二姐同自己說的想要離開的話,便同堯暮野講了。
北帝懶散地起床,眯縫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不過在北朝帝后準備離開鳳霞山時,還未及說起二姐要離開的事情,放山居士再次受傷,這次乃是砍柴時傷到了大腿,傷勢嚴重,幾乎露骨,淑慧夫人看了急得紅了眼圈,連聲責備他的不小心,只小心替他上藥包紮,又熬煮起湯藥。
鯉兒也甚是心疼父親,哭著抱著父親的手臂不放。
此情此情,就算玉珠想要出言提醒也是不妥,於是便只與廣俊王一起下了山去。
不過玉珠卻覺得蹊蹺,山裡其實也有一老僕,砍柴的事情哪裡需要放山居士來做?而且這受傷的時機……還有那把鋒利沒有銹跡的新斧,好像也是山中巡查侍衛們別在腰間的……
「聖上,可是你給放山通風報信,又施展苦肉計?」玉珠不禁出言問道。
而堯暮野則是臉不紅心不跳道:「他此生一直在我之下,追妻之道更是差了許多,若不指點他一二,豈不是要失了江山又失美人,也太凄慘了,念在舊情上,朕也要點撥他一二……」
就在這時,沿途採摘鮮花的廣俊王一路屁顛地追了過來,只聽後半段,不無妒羨地道:「既然是舊友,不可厚此薄彼,若是你早些點撥本王些許……」廣俊王沒有說完,只心道,若是我學了些許精髓,此美豈不是就在本王的懷中?
想到這,他只能戀戀不捨地將花兒遞給了玉珠道:「一會下了山,便是北地的君主,與南帝的王爺不可再同行,山上一聚倒像是南柯一夢,此後不知有再相逢之日……還望二位莫要忘了本王……日後若是被人辜負,本王這永遠等著你……」
他話里雖然睡得是「二位」,可是那話明顯是只說了玉珠一人聽的。
堯暮野瞪著這一向隨心所欲,任性而為的舊友,陰測測道:「既然不舍,那就別走了,一起回京城可好?」
廣俊王連忙將腦袋搖成了波浪鼓:「本王又不會同別人講起放山居士的下落,你這小子是想將我囚禁不成?沒門!」
說著慌忙拎起了自己的書袋,帶著自己的小書童一路狂奔下了山路。
當他再回頭看時,山路上一片迷霧,再不見故人影蹤……
廣俊王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背起了書袋,一步一晃地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高聲唱起了帶著南地特色的音律:「舊日一夢恍惚間,與君一別無話言,此後隔山幾重水,待得九霄扶月他日瑤池重聚醉……」
那清亮的歌聲,震起了深山飛鳥,不知傳遞向密林何方……
史書記載:南北對立多年,南朝腐朽,民不聊生,此後多次農民起義,南魏都城被義軍攻陷。此後北地出兵,開國帝梁太宗堯暮野順應民意一統天下,史稱聖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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