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 寒意
第1605章寒意
「眾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仙界,九重雲上,天庭正殿,紫霄宮中。
天帝化身端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縹緲聲音傳下。
眾仙立在如同雲海的氤氳仙霧中,俱皆垂手拱立,各就其位。
當中一名擁有著三目的天仙越眾而出,朗聲說道:「稟大帝,魔界似有異動,亂象將生。」
「哦,竟有此事?」天帝化身面色微訝,旋即恢復如常,目光環顧四周,「眾卿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啟稟大帝,臣以為,宜當派遣巡天衛及司職天罰各部天將,正神前往察看,以杜絕禍患。」一名耄老模樣的御靈真仙出列說道。
「我等附議!」其他仙人紛紛說道。
「既如此,准奏。」天帝化身當即說道。
天庭是一個擁有完整體制的仙道勢力,即便是當初的諸天盟,方乾元閉關潛修,多年不出的情況下,依舊能夠順利運作,如今換成天庭,亦是同理。
天帝化身垂拱而治,也無需多費神在這些具體事務。
於是,祂一番下旨安排后,自有司職者領命而去。
……
「魔界發生異變……難不成,是幽天殘念所致?」
御靈宗,清靈洞天內,天衡大長老很快也從麾下部屬處得知了消息。
他在此前,早已心有所感,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斷他的感知,令他不能知曉具體情況。
如今聽聞魔界異動,不由得心血來潮,順著這股牽動心弦的感應推演一番。
「不好!」
突然,天衡面色驟變。
他晉陞天道之境,元神遠比過往強大,但直到此時,才感應到幽天的力量已經在魔界復生。
這本身就已經展露出許多東西!
「魔界有大恐怖!」
天衡的身影瞬間在清靈洞天中消失,來到了外界的總舵中。
「祖師,祖師出關了!」幾名帶著掃帚洒掃庭除的年輕弟子怔住,旋即連忙上前請安。
天衡擺了擺手,揮退他們:「本座另有要事,你們各自做好功課,不要亂跑。」
又對他們道:「把北野豐叫來此處。」
北野豐正是北野堂之孫。
此時北野堂已然飛升上界,成為仙官,留下嫡系子孫在宗門。
北野豐其父並無修鍊天賦,因而未在老祖跟前服侍,但其本人卻頗具才情,雖然至今仍還只是一名人階十轉的真傳弟子,但卻頗受天衡看重,許多要事,秘事都交由他經手。
北野豐很快趕來,見著天衡,行了一禮,誠惶誠恐道:「老祖有事,召我等去清靈洞天就行了,怎麼突然出關了?」
天衡道:「本座要近十年間諸天盟征戰記錄,以及各路散修尋幽客坊市往來。」
北野豐聞言一怔,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搞清的,事涉成千上萬修士往來,便是御靈宗這樣的大宗,也無力監控。
不過好在還有諸天盟,如今的御靈宗,雖然已非天下第一大宗,但卻仍然在盟內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老祖的身份也足夠高,若以其名義進行調查,還是能夠弄到。
至於各路散修尋幽客坊市往來,多與各大商會所掌的大宗交易有關。
雖然那些是人家的機密事宜,但若以一定代價換取,也能得到些許外賬。
北野豐沒有多問為什麼,即刻答應一聲,便去辦了。
他繼承祖輩遺澤,在宗內擁有極大許可權,僅僅只是過了一天,就把事情辦妥了,帶了整整一車,上千個捲軸和賬本回來。
這些都是沒來得及整理的東西,但天衡隔空一指,所有捲軸和賬本便全部飛了起來,強橫神識一掃而過,便瞭然於胸。
北野豐在一旁候著,直到天衡翻閱完這些,又微閉雙目思索了一陣,方才開口問道:「老祖,可有何不妥?」
天衡睜開眼睛,淡然道:「沒什麼,你去一趟欽天院,替我發幾分照會去。」
這照會是給諸天盟內其他各方大宗,世家的,算是御靈宗聯絡各方的手段。
但天衡旋即又給了北野豐一份密令,去傳訊堂給另外的一些巨擘大能傳訊。
然後,天衡便匆匆離開總舵,返回了清靈洞天。
北野豐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老祖突然興起查看這些東西,又聯絡各方,想要做些什麼。
但他性情和北野堂相似,也和北野堂一般,對天衡奉若神明。
自己不懂,不理解的,只要依照老祖之言去做就行了,也就不再多想,而是馬不停蹄的趕著去辦。
清靈洞天內,天衡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剛剛坐定,便見數道神光射來,如同飛蛇,懸於前庭。
一道道神光閃耀,幻化出穆王,夜王,羅牧雲,昔王等人的身影。
「大長老,急召我等,所為何事?」
天衡目光微凝,看向眾人:「幽天有變,你等可知曉?」
「不就是一些妖魔爆發嗎?這些年來,魔界覬覦本土靈蘊,多有入侵,也不算什麼大事。」羅牧雲毫不在意說道。
「這次可不簡單,本座心血來潮,推演一番,感覺他們可能已經得到幽天遺澤!」天衡說道。
「什麼?」聽得此言,眾位大能一下就都緊張起來。
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幽天遺澤,可是關涉著天道之力,大道本源。
便是他們修得天道小成,也是通過靈物間接而成,走的是御靈借法的老路。
因為真靈承載能力有限,所能融煉的道途質量,數量,都遠遠低於方乾元,盤靈,相柳大聖的太上忘情,以身合道之法。
而這,將會是他們永遠的痛。
「幽天若有本源遺留,理應在那位手中才是,怎麼可能流落?」夜王疑惑道。
「也不盡然,當初玄天潰敗之時,不就有部分遺失?此乃命數使然。」穆王說道。
天衡卻道:「此事定有蹊蹺,試問若是正常,為何十年以來,我等竟一無所知?我們也已經晉陞天道之境,雖為小成……但這諸天之內,又有誰能蒙蔽我等感知,做到如此地步?」
聽得此言,眾人終於不再爭論,而是盡皆默然,一股深深的寒意,如同從脊椎深處冒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