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謝禮

第十三章:謝禮

神婆雖然強大,但我心中的瑾也是如此,沒準她真能為蘇家解除危機。我跑到前窗,看向下方的院子,瑾浮在半空中,俯視著周芳與其奶奶。

周芳頓時嚇得腿軟了,萬分恐懼的說:「奶奶,鬼啊,是鬼啊!」

「小芳,去門邊蹲下。」神婆如臨大敵的抬起頭,道:「何方厲鬼,敢在此造孽。老身手下不殺無名之鬼,報上名來!」

「可笑,還倚老賣老呢?論年齡,我能做你十輩祖奶。」瑾揚真的動怒了,懶得和對方啰嗦,她揚起嫁衣的一角,「楓刃,現!」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瑾渾身環繞的紫色鬼氣,接著身前出現了數十隻紅色的楓葉,邊角凌厲如刃,齊刷刷的射向神婆,這是想把目標打成篩子啊!

神婆右手一翻,拉起了之前那條絲線,就像我偷襲她那拳一樣,躲也未躲,下一秒,瑾施展的數十隻楓刃瞬間將之貫穿並釘入地上的石磚,土屑四濺,留下密密麻麻的窟窿。

令我奇怪的是,窟窿裡邊的楓刃不見了,還升起了絲絲的水霧。

這刻,地上神婆的「屍體」變為滿地碎紙片,與此同時,她的身影在一旁緩緩浮現,「你這女鬼,好大的煞氣,五行屬水,究竟什麼來頭……江鬼還是海鬼?」

「我,陰水河亡魂。」瑾霸氣的回道,絲毫不給神婆喘息的空隙,她青蔥般的十指措開,「命之鏡,追雨!」

話音一落,她腳前出現一面古銅鏡,像下起了雨水似得,不過這雨卻是猩紅色,跟長了眼睛一樣滴向神婆。

神婆故技重施,試圖以紙人替身擺脫攻勢,然而血色雨水把紙人穿透時,再次拐了個彎,沖向不遠處現身的神婆。

「追命血雨!」神婆滿眼凝重,她毫不吝嗇的抬手抓住自己頭髮,扯掉了一大把,進而這把頭髮搖身一變化為一個有人類輪廓的透明事物。神婆把這事物如盾牌一樣擋向前方。

撲哧……

血色雨水與人類輪廓接觸之後響起腐蝕般的動靜,二者同時消弭於無形。

神婆遲疑的道:「孽障,你之前說來自於陰水河,又能施展追命血雨,八成是那守江口的河老婆子的鬼徒吧?想不到她倒大方,連命之鏡也傳於了你。」

「張嘴厲鬼、閉口孽障的,你這老妖婆又比我高貴多少?」瑾的風眸露出不屑之色,「據我了解,魂之一道的玄師為了修道,把自身變得半人半鬼,簡單來說是一個雜種,被兩邊所排斥,以至於孤立無援。」

神婆被說的老臉漲紅,「敢辱老身,今晚定要你形神俱滅!」

「不必打腫臉充胖子的。」瑾雲淡風輕的說:「紙人替身,一天只能用五次,現在你已用了兩隻。而撒發招魂雖沒有限制,但你那滿頭老發…精力幾乎枯竭,怕是施展不過六七次就要扯成了禿子,就憑這點手段,還想讓我死?」

我扯嗓子喊道:「瑾奶奶,之前你沒來時她還用掉了一隻替身。」

「哦……」瑾點頭,倨傲的看著對方。

神婆沒想到這女鬼對自己如此了解,她面不改色說:「老身今晚還有要緊事,不宜耽誤太久,就多留你一些時日,望你不要自誤。」

我笑了,這老妖婆嘴夠硬的。我稍作權衡,便煽風點火的道:「要是慫了想撤就直說,不認慫就留下和我家瑾奶奶一決高下。」

神婆怨毒的盯了我一眼,她故作鎮定就要去扶周芳離開蘇家。

「慢著……」瑾微笑著說道:「辱我在先,想就這麼走了?」

神婆強勢道:「不然呢?別不知好歹。」

「老妖婆,你一定隨身攜帶了有價值的法物、秘術或是寶物吧?留下最低三樣我能動心的再滾。」瑾威脅的說:「否則,我會把你全身扒的一點不剩,赤條條的離去,看你這老臉往哪放。」

「得寸進尺……」神婆咬牙切齒,不過下一秒氣勢就萎靡了,她站在那警惕的問,「想要什麼,直說。」

「抹掉你意念的替身紙人,有多少來多少,這是第一樣。」瑾稍作思索,說:「增強魂魄且無副作用的丹藥,以及適於上邊那小男人修行的秘術,如果你不在乎自己和那小姑娘的命,就說沒有即可。」

我靜靜的聽著,對她說的一竅不通,但聽見適於我修行的秘術時,就疑惑了,瑾這是什麼意思?她今晚可是來殺我的!

神婆探手入口袋,掏出了一疊剪好的紙人,均有巴掌大小,也不知是什麼紙做的。她雙手夾住它們,倍顯神秘的念叨了幾句,便把它們往地上一放,「意念已抹掉。」

瑾一招手,紙人們就被隔空攝入她掌心,檢查了數秒道:「然後呢?」

神婆心痛不已的又摸出一隻小瓷瓶,說:「靈源丹,它是老身搜集了三十六隻新生魂魄所煉製的上等魂丹。」

「沒聽懂我的意思?我強調過無副作用……」瑾顯得極不耐煩,「所謂的新生魂魄是胎兒剛成形便被你通過邪術將其魂魄抽離,這意味著煉成此丹要加害三十六個胎兒,服用它更是會遭到天譴,厄運不斷!」

神婆乖乖收起瓷瓶,又掏出另一隻瓷瓶說:「這是魂泉丹,老身捕捉了七十二隻惡人之魂更是耗費了兩年煉製而成。不過,副作用是非先天適於修道的人服之必死。我就這兩種魂丹了,倘若不行,只能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行。」

瑾沒有再為難,隨手一召瓷瓶就落入了她掌心,打開蓋子聞了聞,「是真的,那麼……第三樣呢?」

神婆取出一本線縫的破本子,「老身就這一本秘術了,也是我修鍊大半杯子的魂之一道典籍,名為《魂缺外經》,要就拿去,不要算了。」

瑾不依不饒的說:「不加思索就拿出自己研習的秘術,說明你身上還有更好的秘術。」說著,她已揚起嫁衣,彷彿隨時要出手。

「別……別亂來。」神婆一邊退了兩步一邊拿出一個更破的本子,她扔在地上介紹著,「此乃不世傳的孤本,老身前幾天偶然發現一位玄門前輩的墓才得到它的,不過卻是一個殘篇。」

瑾狐疑不已,「少啰嗦,它重要在哪兒?」

「這本秘書完整時是《金篆玉函》,它被稱為『萬法之祖』,卻也是早已遺失的玄門瑰寶。起初是黃帝留下的,接著有緣者一代代的將其傳承,諸如姜太公、鬼谷子一門、諸葛亮、張良、劉伯溫等人能有大成就,均與其有關係。可很久以前,《金篆玉函》在玄門道統的爭奪中變得殘缺不全,因此前輩們通過它衍生出了五花八門的流派,總的來說大概分為山法、醫、命、相、卜,統稱為玄門五術,得其一者可……」

神婆滔滔不絕的說著,我正聽的津津有味,因為對方這牛逼吹的震天響,把古時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們都扯上了,咋不上天呢?我心底是不信的,認為神婆把這破書描述的越是誇張,就越容易體面的脫身。

這時,瑾忽然打斷對方,「可什麼可?可你廢話太多了,說重點。」

「呃……」神婆愣了下,說:「我手上這個殘篇分為兩部分,大半是山法的一小部分,小半是相術的零星半點,雖然不是真跡,但它記錄的完整性可能是所有殘篇之中最高的。」

我懷疑的喊道:「有這麼好你為何不學?」

神婆老淚縱橫的說:「老身修的魂之一道是命術衍生的小分支,況且天賦太低,潛心一輩子到現在連只女鬼、呃不,女仙都不能抗衡,哪有染指這正統玄門五術的機緣?又不敢賣掉,畢竟懷璧其罪,我沒實力保住它不被搶……」

「住嘴。」

瑾把地上的破書召入手,隨意翻了兩下,她就一邊掏耳朵一邊說:「行了,少裝可憐,滾吧。」

神婆拉著周芳逃出了蘇家大門。

瑾回過身穿入牆壁出現在我的婚房,她把那疊替身紙人與瓷瓶、破書放到桌子上說:「這些是對之前夫君維護妾身的謝禮。」

「要這些外物又有什麼用呢?我今晚就要被你弄死了。」我頹然的坐地,擔憂說:「瑾奶奶,今天你把那老妖婆趕跑,將來她會來報復甦家甚至還有我爺爺啊,為什麼不直接滅了她?」

我對瑾這隻強大女鬼的斬草不除根之舉始終不解。

意外情況突然出現了,瑾一下子像失去了支撐,倒在我身上說:「妾身昨夜與你初渡春宵,鬼力就自行封印了一月。方才對那老妖婆出手時,我燃燒了本命魂力強行打破封印去催動鬼力,兩招過後已經極限,強撐著嚇她而已。今晚無法再你取性命了,以我現在的狀況,也無法撐著回陰水河,就算回去,那老河鬼定會趁妾身虛弱加以欺辱。」

「啊?你怎麼這樣傻?」我喜憂參半,今晚不能死了是好事,可瑾卻是被我忽悠去對付老妖婆的,甚至不惜燃燒本命魂力,還不忘坑來三份寶物來報答我的「維護」,她竟如此重情重義。

「妾身經歷了幾百年孤獨,沒有誰真心對自己好過,包括那傳我鬼術的河婆婆也是為了控制我成為她的鬼奴。」瑾虛弱無比的說道:「而夫君卻在即將被妾身取命之前去維護自己,並沒有聯合那老妖婆對付我,所以、瑾無悔。」

我羞愧的低下頭,「唉……」

「夫君莫要嘆息,也不必為我擔心,送你謝禮也並非沒有私心。」

瑾與我對視著說:「過去我將一道本命魂力輸於你的身子,我今晚來時又發現一件怪事,你竟融合了那道本命魂力。這樣一來,瑾就能長期住進你的身子裡邊而不會遭到排斥。本命魂力恢復起來要花很久,但藉助天材地寶能加快,因此妾身想讓夫君強大起來助我早點恢復,那時再……再取你性命。」

她想殺死我的心是得有多執著啊!?

不過瑾把我一個隨意的嘆息解讀成對她的擔心,倒是挺可愛的。

我奇怪的說:「你白天不是要化魚身無法離開陰水河嗎?」

瑾解釋道:「本命魂力損耗過半,就無法化魚身了,如果回去即使老河鬼不針對我,我白天也會被陰水河湮滅。」

過了這一會兒,她連和我交流都難了,鬼體也越來越透明。

我猶豫著究竟是拒絕還是同意時,瑾就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我的皮膚,她怎麼還是這樣的強行硬來啊!

婚房只剩下了我一個,想到蘇母和小秋還掛在牆上,就匆匆去了院子的牆前,拉了她們半天,可是紋絲不動,我急的乾瞪眼。

就在這時,院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性感的娘們,光線不清我也看不清是哪個,她試探的問了句,「孫小空在這不?」

我走近幾步看清來者的臉時卻嚇了個魂不附體,村子里的那個李寡婦怎麼來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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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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