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上)
原來紙條上寫著這樣一段話:擇海濱平坦堅實之地做成淺池,由水溝引海水入儲池內,靜置,沉降泥沙,再引入另一池中,日晒、風吹,導入三池,靜置,即有食鹽晶體析出。關外(即是東北)及河北可用此法造鹽。
清朝造鹽的法子過於落後,康熙見此可以大幅提高鹽產量的法子怎麼會不驚異外分?
我靜靜說道:「兒臣這次奉旨去桐城,在路上茶肆內遇一名奇人,留下一封書信,內中只有這張紙條,還說鹽商之所以可以稱霸一方,乃至操控朝廷,就是因為清朝不諳民間事務,不懂經營之道,若是能開阜通商,大清不日即可遠征夷人。」
康熙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唔,好,你即刻讓工部派人去關外辦理此事,只是不可聲張,等到鹽制出來了,朕看了之後再說。對了,胤祥說施世倫是個好官,你也說是你的門生?」歷史上說康熙為政沉穩,果然一點不錯。
我急忙跪下,靠,天天跪來跪去,怪不得日後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竟然無一大將敢領兵抗敵,抗日戰爭那麼多年才打贏日本,都是他媽的沒有骨氣的東西,見人就跪,我做了皇帝后先廢黜這個羅嗦的跪禮,心念急轉,說道:「回皇阿瑪,施世倫並不是兒臣的門生,是兒臣見此人兩袖清風,忠於朝廷,才大言不慚地這麼說的。」
康熙慈祥地「呵呵」笑了兩聲,把我拉了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心為朝廷為君父,見了和你一樣的人,自然是惺惺相惜,不過認了這個門生也好,他是靖海侯施琅的兒子,也是個清官,敢為民請命的好官。」
我心中嘀咕著,什麼話都讓你說了,錯也是對,對還是對,當封建皇帝就是他媽的不一樣嗯。
我應了一聲,見康熙在屋子裡踱步沉吟,也不說話,只靜靜站在一邊,聽他下面想說什麼。
果然康熙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語帶雙關說道:「你也下去吧,明天上個保奏施世倫的摺子。小心行事啊。」顯然他已經看出來我被胤礽、胤禩兩個勢力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對我的關心猶勝從前。
跪拜退出來之後,已經將近一更,我微微一笑,心想,我小心行事倒是不錯,不過真正要小心的,是胤禩他們了,坐地日行八萬里,我可是等不及要坐那個位置了。
出了暢春園,胤祥正在門口等我,焦急地在原地轉來轉去,想是擔心我在裡面激怒康熙,惹出是非來。一見我出來,忙急忙迎上來,剛要開口被我用眼神制止住,一起打馬直奔京城。
路上我細說了一遍,胤祥才放下心來,但還是詫異地問道:「四哥,可是這一路上我們並無遇見什麼奇人,你那張紙條又是……?」
我哈哈一笑,照馬屁股上抽了兩鞭,讓急促的馬蹄聲掩蓋了我的聲音,「怎麼沒有奇人?方苞先生呢?」
老十三還是不開竅地問道:「四哥,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方苞是奇人不錯,但是和這些又有什麼關係啊?」
我氣得差點從馬上掉下去,給他的馬屁股上也狠抽了一鞭子,說道:「老十三啊,不把這樣天大的功勞扣在他的頭上,皇阿瑪怎麼會下旨赦了他大逆不道的罪?」
其實這些都是我在從桐城回京的路上就想好的計策,先是用前世知道的一些知識讓方苞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不僅僅是因為我救下他這一份感激之情,更要讓他因為我的博學多才認定我才是將來堪當大清皇帝的真命天子,而且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大肆給方苞灌輸了後世的經濟理論,差點把《資本論》裡面的原話都說給他了,靠,這個方苞真是個榆木腦袋,就知道之乎者也。
然後設計語言上激怒康熙,讓康熙想到鹽商作亂背後肯定另有隱情,整飭鹽商,大大打擊老八胤禩的財路,同時獻上在後世早就為世人熟知的「海水製鹽」的法子,全面提高清朝的鹽產量,清朝鹽商之所以能在一個地方隻手遮天,就是因為鹽產量過低,導致鹽比黃金都值錢,鹽產量的大幅提高等於販鹽利潤的降低,等到鹽不值錢的時候,從根本上就斷絕了胤禩的財源。
同時等日後康熙問起來那名「奇人」音容笑貌的時候,全部推到方苞的身上,一舉為他解脫罪名,不僅免了方苞的不敬之罪,更讓方苞親眼看到任伯安這個鹽商破產的下場,為方苞報仇解恨,因為讓一個商人最痛苦,殺了他還不如剝奪他的財產。
這其中最重要的是,康熙乃是愛才之人,見了方苞肯定要讓他伴隨左右,這時我等於掌握了康熙的全部心裡活動,控制了半個朝政。他媽的,要不是馬丁收回了我的超能力,我也不用這麼費勁想出這樣一個一石N鳥計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