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只是興趣使然
「改用特殊聯繫模式跟我說。」
沒等晴司回答，唯夢接著說道，然後就掛了電話。
晴司按照唯夢之前說的方法往手機輸入靈能，激活特殊聯絡功能，再次接通後者。
「我沒有運用能力，這只是個偶然……」晴司大致說了下在精神世界遇到天道時雨的情況。
然後對面沉默了好一會。
「唯夢姐？」
「我在。」唯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
晴司所說的情況超乎她的意料，讓她花了點時間來平復情緒反應。
說白了就是被驚到了。
首先，天道時雨還活著，這是個好消息。
不管他的身體現在是什麼狀態，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把這事告訴雷真肯定能讓其有所振奮。
然後最重要的是，晴司竟然通過夥伴與他口中的「白惡神」，也就是「櫻花禍神」的分神達成聯繫，還直接對抗了來自禍神的力量！
若葉千秋……沒想到這位「神官遺族」能做到這種程度，是使者組織或者神谷做了什麼？還是純粹因為晴司的影響？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唯夢不能確定。也許對若葉千秋做些深層調查能夠查出來，但現在沒有這種餘裕，況且晴司幾乎肯定不會同意。
他把重要夥伴的信息說出來，是對於她的信任……其中或許也包含試探的心思在內。
從「初次見面」開始，唯夢就並未輕視這個「弟弟」。他至今表現得對她很順服，但唯夢覺得，這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前者的權宜之計，或者乾脆就是一層偽裝。
當然也有可能這是他的真心，但在她的位置，不可能輕易地完全信任。
這是某種程度的恐怖平衡。
看似和諧姐弟的表面之下，是雙方都隱藏著深邃黑暗的真實。
撇去此刻而言多餘的思緒后，唯夢迅速找准了重點。
「我們確實在調查天道家。」她說明道。
「天道時雨的境遇，是調查所導致的一個意外。」
「他還活著是個好消息，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晴司。」
「不客氣……我可以知道你們正在查什麼嗎？」晴司問道。
「天道家與櫻花之境有著隱秘的關聯，這一點是我們已經確認的。」唯夢答道，「這種聯繫極可能是通過八尺瓊勾玉達成，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對勾玉做過什麼。具體什麼情況，就是靈庭接下來要查的。」
晴司沉默了一下。
「天道家……就是一切的元兇嗎？」他沉聲道。
唯夢能感受到這話語里的些許情緒。
「這你不需要在意。靈庭會把事情查清楚，然後解決問題。」她說道。
「這樣很好……」晴司的聲音頓了頓，「解決了天道家的問題，之前那個殘酷計劃會取消嗎？」
唯夢目光閃動，沒有回答。
「這是兩回事，是嗎？」晴司接著說道。
「就算解決了天道家，計劃也不一定會取消，除非能證明這計劃本身也是天道家的陰謀。」
「但這是靈庭制定的計劃……要是他們謀算主導這明面上的事務，你們早該察覺不對勁了。」
唯夢仍然沉默，作為默認。
晴司也再次沉默了一下。
「不耽誤你的時間了，謝謝你願意告訴我天道家的事，唯夢姐。」說完，他就要掛電話。
「你到底想做什麼，晴司？」唯夢開口問道。
晴司止住動作。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是不是在計劃著什麼，比如聯繫使者組織，跟他們一起行動？」唯夢質問道。
「我沒有。」晴司答道。
「還有理智，這就好。」唯夢頓了頓，「但你確實是想做些什麼阻止那個計劃，對嗎？」
對面沒有回答。
唯夢等待著。
「我是。」晴司平靜答道。
他完全可以說不是，事實上他確實沒有計劃，可他又的的確確想要做些什麼。
靈庭查出陰謀來自天道家，並且會設法阻止，這很好。滅路線的結局，看樣子可以改變。
但是犧牲數千人命定位櫻花之境的計劃沒有變……現在還沒有。
也許查到最後，發現這計劃也是天道家陰謀的一部分，會被一起改變，沒有人會死，皆大歡喜。
但晴司覺得這有點太天真。
話說，天道家作為七大家之一，是個龐然大物，就算知道陰謀出自這一家，靈庭能不能及時解決也是個問題。
總之，他有做點什麼的衝動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最後真的要聯合使者組織也不一定。
「之前說過，你不是救世主。」
「我記得。」
「但那可能是我低估了你……不，是我想要低估你。」唯夢嘆道。
「對我而言，你最好是什麼都不做，但這顯然不太可能。」
「所以你非要去做什麼的話，那就先完成我給你的任務吧。」
「什麼任務？」晴司目光閃動。
「救出天道時雨。」唯夢沉聲道，「完成這個任務，你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如果不完成呢？」
「那就什麼都沒有，並且證明你也只是如此，沒有拯救犧牲者的能力。」
連區區一條人命都無法從禍神那裡救回來，又怎麼能妄想拯救數千人命……唯夢在話語里蘊含這樣的意思。
晴司又一次沉默。
這次沒等他再說什麼，對面就掛了電話。
拯救天道時雨。
這個任務與那數千普通人命看似沒有關係，但這是一次測試，測試晴司是否有能力在惡神威脅下救助他人。
通過測試，才有進一步行動的資格，而通不過的話，還是老老實實地呆著吧。
晴司沒想到唯夢會給予這樣的任務。
天道時雨是她殺死的對手的弟弟，她卻說前者還活著是個好消息，還讓他去救……這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有些在意，但個中內情並不重要……不，其實還是挺重要的，只不過錯過了發問的時機。
現在重要的是，要不要做這個任務。
晴司可以選擇不做。
天道時雨跟他沒什麼關係，救不救都不會影響到其他。但那數千普通人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世間每天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而都跟他無關，他為什麼就得在意那預定被犧牲的數千人？
為什麼就不能放棄在意，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呆著呢？
晴司質問自己，然後得到了答案。
不是為了正義，不是為了善良，不是為了成就，不是為了報酬……
不是為任何東西，只是想要去做，所以要做。
正如某個光頭所言「只是興趣使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