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快叫奶奶
?「再去那裡逛逛吧。」何水指了指商業街，「現在時間還早。」
「不早了吧？」杜風看看時間，「都已經五點了。」
他倆吃吃喝喝，玩玩鬧鬧，杜風行動力又差，試穿一件衣服要好久，不小心就弄到了晚上五點。
「不晚。」何水堅持，「我是長輩，要端著架子，等大家都到了再去。」
好不要臉的長輩(﹁」﹁)。
何水推著他又去挑了挑衣服，看中就往杜風身上比了比，偶爾會讓他起來試穿一下，試完又不買。
「別耽誤人家做生意了。」杜風雙手插兜，不願意試了。
「誰說我不買。」何水量他的胸圍，「我是準備一起買。」
「別鬧了，誰信啊。」何水是窮逼大家都知道，公認的事實。
杜風也是看中他這一點才跟他在一起的，同甘共苦嘛，相差太大以後生活會有矛盾，兩個人一起努力才是正道。
「不信算了。」何水把衣服放下，推著他離開，「差不多快開場了，可以回去了。」
「嗯。」杜風也沒在意，掏出手機玩了起來，和帖子里的妖怪們打渾，不過顯然大家都很忙，在準備仙使的萬年大壽。
仙使身為唯一一個揭了仙榜的人，不談邱山狐族長的身份，單論仙使都是有名有姓的老妖。
傳說仙榜是仙人控制人間的寶貝，誰得了仙榜，誰就是人間的管理人，仙榜在仙使手裡，他自然就是人間管理人。
不說是妖，就是人間大佬也要參加，恭恭敬敬喊一聲仙使。
仙使的萬年大壽可以說是整個妖界的大事。
以前都在邱山一代度過，今年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非要在船上過，這下子可難為了一群旱鴨子。
買仙鶴的的買仙鶴，坐飛機的坐飛機，蹭傳送陣的蹭傳送陣，總之不管怎麼樣都要去。
就算沒見著人，見見世面也好。
杜風還算好運，直接在船上，不用怎麼走就到了，仙使過大壽，酒桌擺出老遠，他這兩天一直待在宿舍，沒怎麼出去過，不知道外面的景象，今天一看才發現整個船上的酒店都被包了。
從一到二十一層，這還只是接待了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類似小妖什麼的連混都混不進去。
「沒想到仙使這麼有名。」得虧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在網上那麼懟他也沒生氣，不然這會兒杜風小命都沒了。
「嗯。」何水點頭，「他還小的時候我抱過他，那時候就覺得他根骨清奇，是修鍊的好苗子，沒想到才幾萬年沒見，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差點沒認出來。」
「別吹牛了。」杜風不信，「你要是能活這麼久，還能這麼窮？」
何水哈哈一笑，「沒辦法，錢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和他爺爺是一輩的，如果要論輩分算起來，他還要喊我一聲爺爺呢。」
杜風瞥了他一眼，「我差點就信了。」
何水搖搖頭，也沒怎麼解釋，「快進去吧。」
船上有二十一層，越是上面說明身份越顯赫，酒桌也越來越少，下面已經坐滿了人，何水是掐著點來的，說不定上面也坐滿了。
離老遠就聽見有人高喊，「南山花落落送金秋桑葉一片。」
「北嶼神算天老送占卦一次。」
杜風忍不住打趣，「這老頭好摳啊。」
「別亂說話，人家聽得見。」何水警告他。
果然，被他說的神算天老轉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他一頭白髮，臉卻十分年輕，就像少年白頭一樣。
「不會吧，這麼遠都能聽到？」杜風一臉錯愕。
「怎麼不會，能人多的是。」何水揉揉他的腦袋，「萬一被人記恨上了你就哭吧。」
「這樣啊。」杜風老實了一下。
那喊聲還在繼續，「東海神龍杜真送蓑衣龍甲一套。」
杜風猛地抬頭往上看了一眼，「東海神龍是神龍一族嗎？」
「嗯。」
「那杜真和我是親戚嘍？」
「你爸的弟弟，你要叫叔。」何水繼續說，「你還是躲著吧，他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八成會剝了你的皮。」
「那你還帶我過來！」杜風瞪他。
「你不是喜歡吃嗎？仙使的萬年大宴吃的可都不是尋常的東西。」何水指了指他的斷腿，「對你的腿有好處。」
「能痊癒嗎？」
「嗯。」何水沒有多說，推著他往裡走，自然有人接過他手裡的禮盒，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這位先生，您貴姓？」
「姓何。」何水一點不開竅，一般人家這麼問都是希望客人連名帶號一起報上來，因為根本不認識。
對方嘴角抽搐，就這麼報了出來，「何先生送東海清竹一根。」
東海清竹一出，底下頓時一片驚異。
「居然是東海清竹。」
「好多年沒見過東海清竹了。」
「這東西長在極寒的地方，又在深海，別說是撈了，見一面都是幸運。」
「上一次見還是玉蘭王送給白天醉的定情信物。」
「所以這個何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們討論的聲音太大，杜風聽到了，忍不住小聲問何水，「東海清竹很厲害嗎？」
「當然了。」何水邊說邊走，「我是長輩，怎麼能送阿貓阿狗的東西。」
杜風搖搖頭，總感覺好可惜啊，就這麼送人了，要是不裝逼，自己留著多好。
可以賣不少錢呢。
「何先生這邊請。」雖然不知道何水身份，不過光是東海清竹就能引為上賓，能在仙使身邊做事的人，九成九都很機靈，給他們引路的人也不例外，直接把他們帶到了二十一層。
二十一層酒桌不多，客人也很少，三三兩兩坐了幾個。
花落落在最上面的那桌，看見他倆眼前一亮，「過來。」
他指指旁邊的位置，「坐這裡。」
花落落代表的是神木一族，坐這麼近的位置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何水不知道代表的誰，所以杜風趕緊拉住他，「還是算了吧，萬一被人趕出來怎麼辦？」
「不會的。」何水安慰他，「上次沒想起來，這次絕對不會錯，仙使就是小時候被我抱過的小胖子。」
變化太大了，一時半會沒認出來，他後來聯繫了花落落才知道的。
「……」越說越離譜了，「仙使怎麼可能是小胖子？」
「你別不信，仙使小時候是很胖。」花落落插嘴，「我和他從小在一起，還能不知道？」
「不會吧。」杜風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風度翩翩，帥氣逼人，還自帶媚術的仙使大大，小時候居然是個大胖子？
人生真是充滿奇迹。
杜風也不掙扎了，安然坐了下來，他左邊是何水，右邊是花落落，對面是童顏白頭的神算天老，隔壁是神龍杜真，還真是有點緊張呢。
花落落瞥了神算天老一眼，「這老小子以前一口一個小哥哥跟在你屁股後面，現在譜擺的比你還大。」
神算天老眼皮子抖抖，氣的白髮都翹了起來。
「都是以前的事了，還提它幹嘛。」何水夾了一個冷盤，放在杜風碗里，「這個對你腿傷有好處。」
「哦。」杜風看看四周，大家都還沒動筷，他要是動筷怪不好意思的。
「喂。」花落落對著神龍杜真抬了抬下巴，「以前就你黏何爺爺黏的最緊，現在看到人了怎麼不叫？」
神龍杜真白了花落落一眼，「就你話最多。」他張張嘴，似乎想叫何水，不過又叫不出來。
「算了。」何水倒是體貼，「以前小，不懂事，現在大了不能這麼胡鬧。」
「是啊。」花落落接嘴，「以前喊何爺爺叫小哥哥，確實不懂事，現在連一句何爺爺都叫不出口，你也確實胡鬧，不行，我要告訴你爺爺去。」
何水年輕，雖然是爺爺輩的，不過在一群老爺子裡面看起來就像哥哥一樣，所以孩子們喜歡叫他小哥哥。
小孩子們不懂善惡，也不明丑美，只知道誰好看就黏誰。
何水很受孩子們歡迎，人也和藹，每次挨罵了就往他身後躲，一準護著，家人們也拿他們沒辦法。
神龍杜真趕緊張嘴，「何爺爺好，這不是好久沒見了嗎，怪不好意思的。」
等等，這輩分是不是亂了？
杜風目瞪口呆看著發展。
他爸的弟弟叫何水爺爺，那他叫何水什麼？
媽個雞，全亂了！
何水和藹的笑了笑，剛想說話，一個磁性的聲音突然插.入，「原來是何爺爺。」
仙使一身白裝，披著狐毛大衣，整個人英姿颯爽。
「小時候我們幾個承蒙何爺爺照顧。」
何水擺擺手，「幾萬年前的事了，說起來你們都長大了，要不是花落落跟我說，我還認不出來呢。」
「爺爺是貴人多忘事。」神龍杜真適當插嘴，又看了看杜風，「這位是？」
「這位是奶奶。」何水給他們介紹。
杜風一腳踹了過去，媽個雞，你才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