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全班震驚！居然有人敢跟變態徐老師正面杠！
徐老師同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從她的眼神裴煜就知道她絕對沒有想到會有學生敢跟她當面嗆聲，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乖乖牌的優等生。
「老師，請你為剛才侮辱我的話向我道歉！」裴煜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訴求。
他拿起練習冊，舉高，「這裡面每一道題都是我認真完成的，我可以打包票，我的回答就是標準答案。如果是中考，它們就是滿分答案！你當然可以鄙視這種升學制度，但是你沒有權利否定任何一個學生的努力！嘲諷自己的學生死記硬背並不能顯出你學識淵博，只會讓人覺得你為人刻薄心胸狹隘。」
「滿分答案，你很厲害嘛。」徐老師冷笑，「那我這個心胸狹隘的老師只有請你立刻出去。以後我的課你也不用來上了，我教不了你！」
裴煜也冷笑：「好啊，不過出去之前我要提醒你，今天這堂課，你是在上課鈴響了十五分鐘以後才出現在教室。在此之前，既沒有請假也沒有讓課代表通知自習，你這種行為已經構成了教學事故。教室里的監控錄像可以作證！還有，誰告訴你女生高中成績會下降？智商跟努力和性別有什麼關係？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傳播這種殭屍思想！」他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走出了教室。
同學們都是什麼反應，徐老師接下來又做了什麼，裴煜一概不知。因為他一出教室門就馬不停蹄的直奔教務處。
開玩笑，傻子才會乖乖在門外罰站！
「歐陽靜，這個時間你怎麼在這裡？」剛到教務處門口，就恰好撞上歐陽靜的班主任，傳說中的滅絕師太。
裴煜已經打定主意把事情鬧大，怎會怕滅絕？他不卑不亢的把徐老師上課遲到十五分鐘的事情簡述一遍，重點強調她玩忽職守，而且類似行為還不止一次，嚴重影響了班上同學的學習情緒。
滅絕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她的印象里歐陽靜是一個性格沉穩從來不惹事的學生。她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問：「要是監控沒開怎麼辦？你要怎麼證明你不是在告黑狀？」
裴煜信心滿滿：「下午監控一直是開的，我出來前已經確認過。而且徐老師遲到這事班上同學都可以作證。」
本來還擔心她太過魯莽的滅絕終於點了點頭，有腦子的孩子就是省心。「好，你跟我一起進去。」她說著，進門前又補充，「以後這種事情一定先通知我。你一個學生過去他們不會肯看監控的。」
裴煜急忙應諾，他意外的發現，滅絕還挺護短！
進了教務處，滅絕沒讓裴煜開口，而是自己找管監控的老師把事情複述了一遍。「王老師，麻煩您幫忙調一下剛才我班的監控。上周的記錄還在嗎？在的話把上周周三下午第一節課和周五上午第三節課的也調出來。」她想都沒想就報出了徐老師上課的時間。
管監控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老師，笑眯眯的十分好商量的樣子。他一邊調監控記錄一邊說：「嚴老師，也就你帶出來的學生敢來告老師的狀。」
滅絕：「徐老師上課遲到本來就是她的失職，老師有過失，學生當然可以提出來。」
男老師不想當著學生說同僚壞話，打圓場道：「好啦，先看監控記錄。」他把監控打開了一會，跳到了上課十五分鐘的地方，恰好看見徐老師走進教室，去訓斥歐陽那段。「哎？徐老師批評你了？怎麼回事呀？」他問裴煜。
裴煜本來坦然，現在還多了個明顯支持他的滅絕，他底氣更足。在教務處的老師們的盤問下，又把徐老師的所作所為描述了一遍。至於徐老師罰他出教室的事他也沒有遮掩，把前因後果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這種冷靜的就事論事的態度讓老師們不覺高看了他一眼。
不過他們顯然不想當著學生的面討論老師的失職。男老師朝滅絕使了個眼色，滅絕轉頭拍拍「歐陽靜」的肩膀：「你先去我辦公室休息，剩下的事交給老師處理。」
裴煜清楚，不管最後對徐老師會不會有處罰，他們都不會把討論的過程讓學生知道。於是他朝老師們微微一鞠，轉身離開了教務處。
他前腳出門，後腳就有老師給滅絕豎大拇指：「嚴老師，你這個學生真的可以。聽說還一直是年級第一？」
滅絕點頭，臉上也顯出一點驕傲的神色：「她是我這幾年帶過最出色的。我們班也就她最有希望考上附中。」
男老師說：「不過徐老師這個事不能像她以為的那麼處理，徐老師拿過市優秀教師，學校肯定是要留她的。她這樣也是家裡烏七八糟的事鬧的……你也知道她最近在鬧離婚，情緒不好難免行為失當，只能請你們當班主任的體諒一下。」
滅絕說：「我理解，誰家裡沒個事呢？不過我認為她目前的狀態不適合教畢業班，現在初三有四個班歷史都是她上，我們不能拿這四個班孩子的前途來賭。」
「我們會考慮的。」男老師說。「不過副科老師本來就人手不足，能不能換還很難說。要是換不了，你班那個歐陽靜……」
「那倒不用擔心，她學習還不至於被影響。」滅絕對歐陽靜倒是自信滿滿。
裴煜當然不會受影響，告完狀，他就神清氣爽的到滅絕的座位上等下課。至於他為什麼敢去告狀，一來他本身就占理，二來英華有學生給老師打分的制度，他根本不覺得指出老師不稱職的有什麼不對。而最重要的倚仗，就是歐陽靜的成績。就憑她平時出色的表現，學校即使不處理徐老師，也絕對不會動歐陽靜分毫——就這麼一個穩上附中的苗子，動她？除非五中明年準備剃光頭！
……
阿嚏！阿嚏！
在英華的歐陽靜連打兩個噴嚏。
不會是裴煜又幹了什麼驚人之舉了吧？歐陽靜內心惴惴，裴煜的畫風跟她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樣，初見時清雅和煦形象已經連個渣都不剩了。
應該說，整個英華的畫風都跟她想的不一樣。這裡的學生比她的同學們更加活躍，也更加敢於表達自我。除了學習，他們還成立了許多小社團——並不僅僅是學生的小打小鬧，她變成裴煜來英華讀書之前都聽說過好幾個，當時她以為是學校成立老師組織的，但來到這裡以後才發現英華所有的社團都是由學生自己創立跟運作。
歐陽靜頂著裴煜的殼子打量著這個跟她成長環境完全不同的學校，她也敏銳的意識到，這種天差地別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家庭背景的造成的。
五中的學生絕大多數都出自非常普通的家庭。他們的父母大多都是在國企工作了一輩子的小職員。他們沒有經濟能力供孩子讀私立，更不用說購置好的學區房。
而英華的學生家長們普遍來說往往有著更高的學歷，從事著體面多金的工作。不少學生從幼兒園就接受雙語教育，他們站得高，所以看得更遠，至少家庭的經濟狀況都足以支持他們去追求夢想。
「投胎是個技術活」
這句話看似是調侃的玩笑話，說的卻是最真實最殘酷的現實。
但是，沒有「投個好胎」，沒有開闊的眼界，沒有優越的教育資源，就意味著可以自暴自棄嗎？
當然不是！
歐陽靜捏著剛發下來的隨堂測試卷，堅定了信念。一心撲在學習上看起來是很傻很呆，但這也是她這種出身普通人家的孩子夠改變未來的捷徑。
她要證明給人看，即使是和英華的學生比，她也足夠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