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朦朧夜色恍如夢
「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
「柳下跖,你們又是誰呀?」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
「墨……?!」
「呵呵……我叫雪女,是墨家的人,你可以叫他小高,我們就叫你小跖,可以嗎?」
「這麼說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我們看你無處可歸,昏倒在路邊,就將你救了回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我們同路。」
「墨家一心為蒼生,久仰墨家多時,願跟隨墨家。」
「好,那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那是……六年前的事么……
……
「小跖……小跖……」
嗯……這聲音是……?!
「小跖,振作點!」
是……蓋聶?!
「唔!」驚慌中突然坐起,睜大眼,眼前漸漸清晰。
「我……怎麼了?」盜跖扶額,晃了晃還有些昏沉的頭,抬起頭環顧四周,第一眼竟看見了蓋聶!那張臉,是難得一見的緊張。「哎,不必這樣吧,嚇了我一跳,盜王之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掉……」「你也不用總把死掛在嘴邊,我們是在擔心可不是在玩過家家。」雪女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耍貧,真是的,一睜眼就一肚子的吹牛話。
「小跖……你……還能記得昨天的事嗎……」蓋聶的目光掃向盜跖,臉色極為難看。那一瞬間,盜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難得一見地拉下臉來:「果然,你這個樣子,不是因為擔心我……」眾人皆垂下頭來,臉上寫滿了無奈,氣氛格外沉重,幾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下一秒,誰也沒有想到,前一秒還無精打採的盜跖突然湊上前去狠狠抓住蓋聶的衣服:「我不是已經把蓉姑娘託付給你了嗎!你為什麼沒能照顧好她!在你看來,只有劍,只有勝,是最重要的嗎!醫者,可以救得了所有的人,卻救不了自己,蓉姑娘是知道的,可她還是……還是為了你……」蓋聶的神情複雜,目光定在盜跖那緊抓著自己的衣服顫抖得厲害的雙手。
「我說過的,能救得了蓉姑娘的人,也只有你……你答應我的……你別忘了……你的人情……我也會還的!」盜跖喘著氣,卻硬撐著用狠狠地口氣放出了這句話,說罷,猛然站起身,突然撞開蓋聶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門。
「不去追他么,陰陽家對我們可是窮追不捨,當時看著碧血玉葉花破碎,小跖拼了命去追星魂,想殺了他,卻被趕來的大司命突襲,若不是張良出手相救,我們恐怕會全軍覆沒。小跖原本身上就有傷,現在卻還中了陰陽家的毒招,除了蓉姑娘,還真不知會有誰能解這種毒,而此時暫無他法就醒蓉姑娘,而小跖卻在病危之時跑了出去,只怕被追來的陰陽家發現,凶多吉少!」雪女有些擔憂地望向窗外。「讓他去吧,他不會有事,相信,他也一定讓碧血玉葉花重生的……」一個對他們來說極為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這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一驚,慌張回頭,「不用緊張……」緊接著,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子房?!」眾人疑惑地看向眼前的兩個人,「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楚南公,雖是陰陽家的人,卻與那些為帝國賣命的人有些不同。」說罷,張良看向楚南公,臉上再次掛上了那熟悉的表情——從容的微笑。但,這微笑,卻又似乎與往常有了明顯的不同,很牽強?究竟哪裡不同,眾人卻難以說出,儘管,他平日里那笑,原本就難以讓人猜透。
「小跖!」
「啊——」
「救命!啊!」
「小跖救我!」
「哇啊——啊——」
……
血……是血腥味……血……滿地都是血!
「可惡!」鎮上的一處牆角,小跖沒命地敲打著自己的頭部,神情緊張,眼裡寫滿了恐懼:「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我會忘記這一切……為什麼現在,卻又突然想起了一切……我想起來了,我朋友……都死了……他們死了……不是我害的,是……是!……」
「死亡……亡……就只是……只是……一瞬間……瞬間……的事……事……」悠遠的聲音再次想起,六年來未曾改變!隨著年齡的增長卻不會有絲毫改變的小女孩的聲音,她,不是人么……為什麼……會在這裡響起……我聽到了,這不是回憶,不是幻覺……
「唔!」盜跖驚慌地抬頭,平視前方,只見一女子正站在不遠處,或許並非面無表情,而是,看不清她面紗下的表情。「陰陽家……少司命?!」一瞬間,夢中回想起的六年前那張蒙著面紗擁有一雙水靈靈紫寶石般眸子的臉突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是……她?!」盜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細想開來,在他的朋友遇難的那天,她也正巧站在不遠處,可……她終究是人……她也已經長大了……聲音又怎會不變呢……況且……她應該是不會說話的,畢竟自己看到的她,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一瞬間,盜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突然移至不遠處的地上,只見此時眼前已是骨灰滿地,如流沙般,被凄冷的夜風吹散。盜跖意識到長期跟眼前這個人耗下去自己不會有什麼好處,相反,把陰陽家其他人也引來就不好了,等他們都來齊了,形式會更糟糕的,陰陽家已在這鎮上出沒了,得儘快告訴大家,猛然轉身欲逃脫陰陽家的視線,只見身後的地上已堆滿骨灰,盜跖提高警惕,回頭的一瞬間瞪向少司命。
不,不對,上次她和勝七的打鬥我見識過,綜合她連續幾次所展現的能力分析,以她的能力,遠遠做不到這些,更別說六年前的她……那麼她每次的到來,僅僅只是巧合嗎……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對背對著她的我發動攻擊呢,還有搶銅盤的那次,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我們還真像,想不到除了我之外,還會有比我還怪的人……」依舊帶著一絲調侃,然而,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突然一震,我居然,說了和那時一模一樣的話,回憶不斷地湧上,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越來越難令人看透。他牽強一笑,轉身正視少司命:「我想也想不到,那時的女孩子就是你,朋友相繼死去的那天旁觀的是你,不久在小鎮上救我的也是你,失去記憶的我竟有想過和你做朋友,現在的一切和那時太像,也不知為什麼,我全想起來了,原來我們早在六年前就認識了啊,那個女孩子就是你啊,我猜,你是那時就喜歡上我了吧?」
聽著盜跖的話中話令少司命很不舒服,她猛然將目光狠狠定在盜跖的臉上,細眉微蹙,只可惜夜,太暗,即使細眉不會隔著一層紗,也難以讓離自己幾十尺的男子看到。但她卻似乎依舊選擇了沉默,開始漸漸變得淡然,和未見到眼前這人時一樣。只是,不知為何,有一個地方,卻一直在痛,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過這樣的感覺,竟然是因,眼前這自己本應殺掉的人。為什麼……她不懂,不懂自己的心,究竟在暗示著自己什麼。
此刻,夜已深,鎮上偏僻的一處角落,一間簡陋的小屋裡,暫時放鬆警惕的大鐵鎚正侃著八卦:「……看他剛才那表情,夢到的,一定又是女孩子,看著就不像是蓉姑娘,沒準,是夢到陰陽家的那個不說話的小美女了!……他們倆還真是內個啥……心有靈犀一點通!是吧……」「你呀,越來越像小跖了,這種時候了也開得起玩笑。」雪女故作一副無奈的樣子,搖著頭。大鐵鎚卻壓根沒怎麼在乎雪女這話,一大男人,卻依舊沒完沒了侃著在小高看來有些無聊的八卦:「我猜,他心情不好,沒準是跑去找那個小美女約會去了,現在,他們沒準已經見面了,還說起話來了,那小美女總追著小跖不放,沒準那小美女是會說話的,只是……只跟小跖說話!不想讓其他人聽見!沒準是在說悄悄話,或者,已經發展到開始約會了……」「唉,大鐵鎚……」雪女近乎無語地看向眼前這位很爺們外表的壯漢,打量著這令人難以置信的八卦嗜好,終於無言以對。
不過,雖說經過剛才和楚南公的一番談話了解了一些情況,但還是不免為小跖擔憂,畢竟墨家,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一家人,誰出事都會令人難以接受的,想到這裡,雪女微微皺眉,看向窗外,高漸離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走過來坐在她身旁,右手輕輕搭在她肩上安撫著她:「還記得上次讓小跖去盜千機銅盤的那一次嗎,小跖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但我們依然相信小跖的能力,我相信,這次,小跖也一定不會有事的。」雪女抬頭看向高漸離,心安了點,靠在高漸離肩上,輕輕點了點頭。
屋子的一角,蓋聶正和張良談些事,班老頭在一旁修理一些壞掉的墨家道具,燭光微閃,此刻,窗外,風煙起。
鎮上的一處角落,煙隨風起,夢幻的精緻瀰漫在周遭,籠罩在,微弱清冷的月色下,轉眼間,夜色漸朦朧,眼前的女孩子,同那時一樣,背影隨著風中飄渺如迷霧般的煙塵漸行漸遠,最後消逝在那再次響起的悠遠的聲音源頭。
周遭景緻似是幻境,此刻,月光清幽,很快,煙塵如夢散盡,只留下了那若空谷傳響般的聲音,是來自夢的深谷嗎。
還是那個聲音,那個永久不變的聲音,那個似乎從不可能有絲毫改變或受到外界影響的聲音,那個似乎早已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分散在宇宙的每一空間的這個類似的角落的聲音。留下的,卻只是這樣一句話:「吶,你認識她嗎……那個將會變得可怕的我……姬如千瀧……」
不過……那個聲音所傳達的話,居然改變了……想到這裡,盜跖驚愕地望向少司命離去的地方,或許並不是好奇心的驅動,原本打算儘快離開此地的他此刻竟發瘋般地朝那個方向跑去,而此刻的他,卻非常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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