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真假李成

這一晚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沒怎麼睡著。剛有睡意的時候，天就亮了。師傅關照過，今天我們要去拜訪雅爾集團。雅爾集團的總部位於開明街，那裡是明州市商務樓最集中的地段，有著小中環之稱。許多大集團大企業都將總部設在那裡。開明街距離我們警局，並沒有多少路。但是，由於開往那個方向的車流量實在太多。我們的車子被活生生堵了一個多小時。險些還跟一輛保時捷發生碰撞。勇哥說，他最怕開的路就是去往開明街的路。左右都是豪車，只要刮擦一下他幾個月的工資算是白乾了。好在，縣令的車技好。路上雖然遇到了上班高峰期，但還是平安無事的到達了雅爾集團。

雅爾集團樓的總部樓高二十五層，李成的董事長辦公室位於二十三層。進出雅爾集團，可比進出我們警局麻煩得多。前台行政要向秘書處彙報，然後再由董秘向李成彙報。等到李成同意后。才允許我們做專門的電梯上二十三樓。

「李總有專門的電梯，也只有這部電梯會在二十三樓停靠。」前台行政叫小付，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一身職業裝，淡雅的裝扮。讓我們看得十分的舒服。小付領著我們進了董事長專用電梯，然後又拿起電梯里的電話機給上頭打了個報告：「高秘書，我領著客人上來了。」

這部電梯需要提供密碼后，才能開啟使用。而這個密碼只有李成知道，且為每日都變更的流動密碼。一般情況下，李成會把密碼告訴高秘書，然後再由高秘書提供給小付。

「這就是我們企業的規矩，請你們見諒。」小付看到勇哥一臉的不耐煩。便解釋了一句。勇哥聽完，呵呵了一聲，又調侃道：「你們李總吃了飯也是空的，竟然會把辦公室按在那麼高的位置。要是讓我來選啊，我一定選8樓或者10樓。不但上下方便，叫起來也吉利。」

小付聽完，不由得笑了笑。這次，她並沒有選擇回應。但我看得出來，在她的內心一定會覺得勇哥這人很無知。確實，以勇哥的見識根本看不錯其中的名堂。

但凡有點錢的老闆，都注重自己的辦公室，一定要合著風水。在我看來8樓和10樓並不適合給老闆按辦公場所，尤其是在像在這麼高的樓層里。為什麼呢？8樓和10樓雖然叫起來好聽，但是畢竟樓層太底了。作為一個老闆在低樓層工作的話，就意味著被人踩在了腳下。所以，這兩樓層只適合給總經理或者副總這種級別的人物按辦公室。董事長必須在高層。但也不能在最頂樓。因為，到了頂樓就意味他的企業沒有了往上發展的空間。

所以，在選擇辦公室的時候要留出個一兩層樓來作為緩衝。由於，24樓裡帶著一個4字。在傳統觀念上並不吉利。李成這才選擇了23樓。

我默默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勇哥，勇哥聽完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我的後背說道：「小梅，你太有才了。這麼好的本事。不去看風水來我們警局上班實在太可惜了。」

他這後半句話聽著是在挖苦我。其實，我從來沒學過風水。也沒有家學淵源，奇怪的是我生來就懂這行似的，每當看到有風水布局的地方，我總能順其自然地說出個一二來。

勇哥的話音剛落，電梯門便開了。我們到了二十三樓，董秘小高早在電梯口相迎。他是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見到我們便笑嘻嘻地迎了上來：「歡迎來到我們雅爾集團。」

師傅和他握了握手，並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我們是來找李總的。」

小高聽完，把我們招呼到接待室，然後又叫人給我們泡了茶。

「這是剛從福建武夷山進來的肉桂，你們嘗嘗。」小高有意識地在拖我們時間，似乎李成還沒準備好要見我們。

茶香不過肉桂！肉桂在武夷山岩茶中屬於極品，我品了幾口確實覺得不錯。

「怎麼？你們李總沒空見我們？」勇哥一向心急，也不懂得品茶。他一口把被子里的肉桂茶喝了個乾淨，然後赤露露地問小高道。

小高能做到董秘的位置上。自然是個油滑之人。他不願意得罪我們刑警，便打了個哈哈：「哪裡的事情！這不，我們李總有些文件還沒批完。下面又等著急，只好委屈幾位一點時間了。」

李成是個大忙人。自然沒得說，要不然怎麼掌控那麼大的集團公司。小高很會跟人套近乎，他誇縣令漂亮，勇哥帥氣，我長得精神。把我們幾個都說樂了之後，又好心地提醒道：「最近，咱們李總記性不是很好，你們進去的時候。千萬不要介意啊。很多事情多問幾遍就行了，他會記起來的。」

「這麼說來你們李總以前記性是很好的了？」我聽完，反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的了。」小高聽了，很驕傲地豎起了大拇指。他說，李總的記性那是沒得說的。旗下子公司的總經理來向他彙報工作，只需要說一遍他就能全記住了。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們秘書提醒，就是不知道他最近怎麼了，記性突然間變得很差。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可能是出過差的原因吧。人給類著了……欸！我們的李總實在是太辛苦了，我看著都心疼。」小高說著，做出了一副傷心的模樣。

不管他對李成的這份關心是真心還是假意的，至少他有著作為一個秘書該有的素養。此刻，以領導為重。

「你們李總出過差？去了哪裡呀？」我接著問道，似乎摸到了一些線索。

小高聽了之後，不屑的笑了笑。儘管他想忍住來著的，可是由於我這個問題實在太幼稚了，已經好笑到讓他根本忍不住。

這時，坐在一旁的勇哥也看不下去了。他對我說道：「小梅，看你這問題問的。我都替你感到尷尬。他李成那麼大的一個老闆，出個差意外嗎？在我看來，不出差才意外呢！」

「阿勇，你先別吵。讓高秘書把話說完。」師傅瞪了勇哥一眼，叫他不要插嘴。顯然，他老人家的思維跟我是一致的。因為。此時我們都開始懷疑李成身份的真實性。會不會是因為最近這次出差，而發生了什麼意外。

小高是有眼力的，他知道師傅是我們這裡的頭。既然是頭對這個問題感興趣，那麼就算再幼稚他也得浪費口水解釋一下。

「李總最近一次出差是在一個月前。嗯……應該是去了雲貴地區。」小高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不過，這次行動是臨時安排的。並沒有通過我們秘書處的安排，而且還推掉了和外商洽談的日程。」

「他去了一個多月嗎？」縣令跟上去問道。

「差不多吧，上禮拜才剛剛回來的呢！」小高點了點頭，然後又自覺地補充了一句：「至於他出差幹了什麼，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或許，是有關於集團未來發展的大謀略吧。」

正當他的話音剛落。接待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從董事長辦公室打出來的，李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見面了。

於是，小高又把我們領到了李成的辦公室。李成昨天已經跟我們見過一面，所以並沒有跟我們怎麼客套。我們見了面之後。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師傅問他，上個周六、周日兩天在幹嘛？李拖著額頭想了想，說出差剛回來，人有點累，所以周末就在家裡住了兩天。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小區掉視頻。」這一回，李成說話很有底氣。

「你們的卡車進入了市區，這件事情你知道嗎？」師傅接著問。

「有這回事嗎？」李成用手敲了敲額頭，反問道。

師傅點了點頭，告訴他有視頻監控，絕對不會冤枉他的。李成聽完，也跟著點了點頭，但他的回答是自己並不清楚。建議我們去樓下的運輸部問問。

我們對李成的交談只進行了半個多時，儘管時間倉促，但是該問的問題都問清楚了。李成回答得很清楚，也沒什麼疑點。

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當小高進來彙報今天的工作日程的時候，李成卻顯得有些害怕。尤其是聽到中午要陪大客戶吃飯的時候，他更是顯得焦躁不安。

照道理說，有大客戶上門是求之不得的才對。畢竟，大家都是生意人，能坐在一起聊聊合作。

這個李成到底在心虛什麼？

走出李成辦公室，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同學。既然來到了這裡，不如像他打聽點情況。我的這位同學叫王曾，現在的職位是辦公室文員。

王曾見了我不免有點慌張，以前我們是同學，現在我是刑警。他雖然沒做壞事，但好端端地被刑警叫了去，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小梅，我在這裡上班不容易。請你行個方便。」王曾求了我一聲。

我理解他的處境，便道：「放心，我只問一個問題。你們李總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李總嗎？」王曾摸了摸腦袋，回答道：「像我這種級別的員工，平時是很少見到李總的。不過，最近倒是見了很多次。他這幾天常常坐錯電梯，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來觀察一下我們底層員工的工作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