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撩~
瓔珞的臉瞬間就飛上兩朵紅霞,看起來比抹了胭脂還好看——真真是人比桃花嬌!
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姿勢有多麼的不合適、不雅觀,她匆忙去推拒,奈何無論她怎樣推,邵晏的鐵臂就是不動搖分毫。
瓔珞急了,抬起媚的不可方物的小臉,用那雙水霧繚繞的眸子看著邵晏,眼裡儘是乞求,口中還可憐兮兮的試探著:「侯爺?」
她的聲音本來就軟糯,這樣喊,就柔的能滴出水來。
邵晏喉嚨一緊,眸色漸深,原本那些旖思又浮現出來,他啞著嗓子,低聲說:「再叫一聲聽聽。」
瓔珞呆在那裡,她本來就聽話,而且她年紀小,看不懂男人心裡的那些想法,就沉吟了片刻,又乖乖軟軟的喊了一聲:「侯爺!」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邵晏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緊,她被迫與邵晏貼的更緊了。這不是瓔珞的初衷,她只想離邵晏遠點來著,於是她就晃晃小腿,嘟著嘴,一臉的不解:「侯爺您作何不放我下來!」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邵晏立馬就把持不住了,再加上她的纖腿圈著他的腰,偏不知自有多勾人,還亂晃著,晃的邵晏的呼吸都亂了!
邵晏的汗又流出來了,不是熱的,也不是急的,而是憋的!天知道他有多隱忍,憋得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就怕被她身上的幽香蠱惑了,背都綳直了,一點也不敢動!
偏偏小姑娘還這樣撩他,撩的邵晏滿身起火!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邵晏身上吊著小姑娘,一轉身,把小姑娘抵在牆上。
瓔珞被邵晏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手摟著邵晏摟得更緊了,生怕被邵晏甩掉摔下去!
邵晏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然後,他就猛地俯下身,把小姑娘壓在牆上,他的大掌一托,又把小姑娘往上提了提,剛好能跟他對視。
瓔珞被他這一動作嚇的不輕,整個人都往身後的牆上靠,試圖離邵晏遠些。
然而終究是沒用的,她整個人都掛在邵晏身上,根本遠不了。所以邵晏又跟了過去,順便又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再叫一聲!」邵晏的聲音沙啞低沉的要命,把瓔珞聽的一愣!
這回饒是未經人事的瓔珞也知道事情在往她無法預料的地方偏去,哪裡還敢再叫。
她不開口,邵晏也不在意,把小姑娘的重量都移到一隻手上,用另一隻手探向小姑娘的後腦勺,把小姑娘往前壓。
邵晏的眼睛緊緊的鎖在瓔珞水嫩紅潤的唇上,目光灼熱。
小姑娘看到邵晏的反應,不由睜大了眼睛,眼裡有種對未知的恐慌,還有一絲迷茫。
這天真清純的小模樣又把邵晏狠狠的一勾,邵晏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慢慢俯下、身,如小山般向小姑娘壓去。
「別怕」邵晏口中安撫著小姑娘,漸漸的湊近了她,近的兩個人呼吸交錯。
卻突然見小姑娘面色古怪的盯著他的嘴看,邵晏一愣,而後問緩聲問她:「怎麼了?」
他這一開口,小姑娘彷彿忽然間恍然大悟,支吾著說了一句讓邵晏全身血液都僵在那裡的話。
「侯爺,您牙上......好像有菜!」
邵晏手一顫,又聽到小姑娘補刀道:「好像是韭菜~」
邵晏:「......」
這踏馬都什麼事兒!他不就是在母親那裡用膳的時候吃了兩口韭菜丸子嗎,明明漱了口的!
邵晏發誓今生再也不吃韭菜了!!!
因為這晚的尷尬事,邵晏直失眠了一夜,第二日頭次起晚了,每日早上必練的武功也被他拋到一邊去了。看見瓔珞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是有些躲閃。不過小姑娘神色很坦然自若,還為他做了早膳。
邵晏見小姑娘沒有往心裡去,心裡才稍微好受些,但還是不敢看她。
匆匆用完早膳,邵晏帶了成音就出門了,一句話也沒跟瓔珞說。還是成音傳的話:「侯爺中午不回了。」
出了侯府,邵晏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剛騎馬到了街上,又瞥見街角有賣韭菜煎餅的小攤,邵晏黑著臉,丟給那小販一錠銀子,冷冷的與他說:「這兩日京城不太平,你還是不要上街擺攤了,實話告訴你,如今朝廷要殺頭的一個刺客就愛吃韭菜煎餅,那刺客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那小販被唬得不輕,立馬就開始收攤。
邵晏又指了指方才給小販的銀子,小販卻搖搖頭,用看恩人的眼神看他,涕淚流了兩行:「永寧侯您大義,果然跟傳言中的一樣善良,竟然親自來提點小人,小人無以為報,更不能收下您的銀子,不如就送您幾張煎餅吧,這裡面的韭菜都是今晨剛摘的!」
邵晏瞄了一眼那韭菜味兒十足的煎餅,臉黑的嚇人,他沉聲跟小販說道:「不用了,我是用過早膳出來的,這銀子你收下罷。」
說罷,他果斷的一甩馬鞭,疾馳而去。留下那小販滿臉都是感動的淚水,他捧著那錠能養活他們一家人足足大半年的銀子,心裡對邵晏更是感激,他還決定,馬上就把這個從永寧侯口中得來的第一手消息告訴他在京城賣韭菜煎餅的其他小夥伴們,讓他們盡量把韭菜改成其他的餡兒!
被邵晏落得遠遠的成音一臉莫名其妙,他怎麼覺得侯爺今日這般......古怪!
成音沒來得及細想,就見邵晏的馬已經成了一個小點,不過片刻就要消失在他的視線了,成音正了正臉色,拍馬追了上去。
兩人走到半路,成音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他自然無比的往四周看了兩眼,立馬周身氣勢一冷,快馬追到了邵晏旁邊。
「侯爺!」成音低低的喚邵晏。
邵晏頭也沒回,就與成音交代:「不必理會他們,他們沒有惡意。」
成音一頭霧水的看了看身後躲躲閃閃跟著的尾巴,又突然想起侯爺曾經無意中表達的意思,他的心瞬間一片澄明,也不再追問了。
看來,侯爺目的達成了!六皇子果然開始注意到侯爺了!
不過成音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的,他不明白自家主子為何要站在病弱、無勢的六皇子那邊,明明太子和四皇子都是不錯的選擇。但他又相信侯爺看人的眼光,他的直覺告訴他,跟著侯爺總不會錯的!
邵晏到大理寺的時候,儲慎已經到了,蔡平央還沒到,所以兩個人在府門外等了蔡平央一會兒。
兩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儲慎本來就不愛說話,邵晏更是個悶聲葫蘆,他們湊在一處兒簡直就叫旁邊的下人連小聲說話都不敢。
等了半刻,蔡平央還沒有到,儲慎看了看邵晏頎長的側影,沉吟了一會兒,忽的轉頭與邵晏說道:「其實永寧侯你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不是嗎?」
他指的是大皇子下毒一事。
邵晏聞言回頭去看儲慎,儲慎今日穿的還是玄色袍子,不過腰間多了個水紅色的荷包,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怪怪的。這個荷包繡的著實有些奇葩,上面依稀可以看見兩隻胖鴨子。但儲慎一點都不在意,還把它大大方方的掛在腰間。
邵晏又想起了他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的綉活兒如何......
「先恭喜儲大人了!」
儲慎見邵晏一直偷瞄他的荷包,就微微側了側身,不讓邵晏再看下去了。
「這是我那未婚妻給我做的,今年秋天,我就能娶她過門了!」儲慎提起他未過門的妻子時,臉上的表情是少見的柔和。
邵晏在心裡撇撇嘴,暗暗生著氣,若不是他家小姑娘太小,他現在就能向她求親,看儲慎還在他面前炫耀!
「答案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怎麼看!」邵晏氣呼呼的偏過頭,又想去儲慎問他的話他還沒有回答,就給了這個模稜兩可的說法。
熟知儲慎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竟稱讚道:「永寧侯所言極是!」
邵晏也看著儲慎,眼睛微眯著打量他,儲慎完全不在意,任他打量。
這時,蔡平央才姍姍來遲。
他向兩人一拱手:「抱歉,蔡某實在是抱歉。說來慚愧,蔡某愛吃韭菜煎餅,每日吃完早膳都得吃個煎餅才舒服。結果今日我去買那韭菜煎餅吃的時候,繞了三條街也沒有找到一家,所以就來晚了。」
蔡平央邊說邊隨手拿出身上的帕子,擦去額上的汗,「真是奇怪,平日里每條街都有的韭菜煎餅去哪了!」
「......」邵晏抿唇不言。
儲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蔡平央一眼,才提步率先進了大理寺。
邵晏隨後跟上,蔡平央見兩人都走了,汗也不擦了,立馬就跟了上去。
大理寺卿親自來接待他們,帶著他們去了存放獄案的房間。
當日投案的人已經自盡身亡,聽說是關在牢里的時候咬舌自盡了,三司的人都沒有來得及審問,最重要的證據就沒了。
所以還是要看獄案。獄案上記載了自大皇子毒發開始到現在的一切線索,雖然記錄下來的東西就這麼多,但也算是如今最詳細的線索了。
三人把獄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統共就那麼幾頁,要想從裡面發現證據,著實是難為人。
「按理說犯人投案之後不應該立刻受審嗎,至少也要把關鍵問題問出來,怎麼就關押了。看守的人是誰?」邵晏問道。
寺卿苦著臉:「我那日不在,是一位年紀較輕的少卿辦的此案,他應是沒有經驗,才誤了事,事後他就被革職了。」寺卿又可惜的說,「不過那位少卿做事一都是兢兢業業的,也不知道怎的就在這裡出了岔子!」
儲慎與邵晏對視一眼,皆是沉默無言。
之後邵晏和蔡平央先出去了,儲慎說他父親和寺卿是故交,又單獨和寺卿說了幾句話。
蔡平央和邵晏走到了大理寺外,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等儲慎。
邵晏正凝思想著什麼,忽然被蔡平央扯了一下,他看向蔡平央,對方往他身邊挪了挪,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才神秘道:「樂焉,你看這大理寺卿是不是有問題?」
邵晏臉上的表情顯示出了他的詫異:「蔡兄可是有何發現?」
蔡平央高深莫測的笑笑:「樂焉你且附耳過來。」
於是邵晏就聽了一耳朵蔡平央的「發現」,末了,還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等儲慎快來了,蔡平央才拉開和邵晏之間的距離。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比平時高,可見他是十分滿意邵晏的態度。
這時候,他突然覺得這個永寧侯根本不足為懼,他寫給四皇子的信也想好該怎麼寫了。
等三人一併離開大理寺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他們才找了家酒樓用了午膳。
席上,蔡平央好是一番感慨。
「皇上把這差事交給我們,是對我們的栽培。儲兄你是右侍郎,本就官位極高了,想必此案一結,皇上會更看重你幾分。樂焉你不僅是侯爺,還是咱們的驍勇大將軍,日後你定能和儲兄比肩而立。」
這話明著是恭維儲慎和邵晏,但仔細聽來,不難發現蔡平央話里有挑撥的意思。若是邵晏和儲慎都是一心為了功名利祿,只怕此刻就已經對對方冷臉相待了。
邵晏和儲慎也就笑笑沒有說話。
蔡平央的臉色有些不好,勉強吃完了這頓飯,就有人找來,自稱是刑部的人,說是找到了一些線索,請各位大人過去。
三人立刻起身,到了刑部,卻見刑部侍郎與員外郎押了幾個人正在審問,見他們三人過來,都拱手問了好。
「這是在作何?」儲慎先問了。
「這幾人都是曾在大皇子身邊伺候的人,跟自首的那個都相熟,我就把這些人帶來詢問了一番,果然有了些發現。」
蔡平央挑了眉:「哦?說來聽聽。」
「他們說那人的妹妹被太子看上了,沾了身,他才心存了恨意。」
「所以他才以身涉險,下毒給太子?可是關大皇子何事?」
員外郎一臉的諱莫如深:「您不知道,大皇子也看上了她,本來決定接她進親王府的。」
「那位姑娘如今可還在?」這句話還是儲慎問的。
「聽說是個性子烈的,出了那事就投湖自盡了,就在東宮旁邊的那個湖裡。」那位員外郎又道。
對於主動送上門的線索,邵晏並不大相信它的真實性。他扭頭看見了幾個明顯不是刑部的人,身穿著宮人衣裳,卻還偶爾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那幾個被審問的人。
儲慎也看到了那幾人,他指了指他們,問:「這些人是誰?」
「他們呀,是出事那日在太子東宮伺候的宮人,也被皇上論了刑,遣出了東宮,不過太子向皇上求了饒,皇上也就沒有真正追究他們,畢竟下毒之人也不是他們。」
「太子身邊伺候的宮人也被換了?」這句話是邵晏問的。
果然見員外郎點了點頭:「雖然不像六皇子一樣身邊人被全換了,但也換了十多個。」
邵晏攏了眉,他好像知道六皇子為何也中毒了!
仔細看來,這位六皇子著實是好手段。若不是邵晏重活一世,知曉好多結果,只怕也會把六皇子當做是被誤傷的。
邵晏想起去六皇子寢宮時無意中見到的那幾個宮人,好像無一例外都身懷武藝!
原來,太子悉心策劃的這一切卻為六皇子做了嫁衣裳,讓他得以把得力的人手眼線安□□東宮,也把自己宮裡的那些下人們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
這位六皇子明明才十七、八歲,就有這樣的心機!
下午的時候,邵晏才離開了刑部,又與蔡平央、儲慎二人分別了,準備騎馬回去。
他剛跨上馬,就聽到有人喊他,他回頭一看,寧涼瑜正長身玉立的站在馬廝旁,他生的好,品貌非凡、清新俊逸,往髒兮兮的馬廝旁一站,將讓人覺得刑部這破破爛爛的馬廝值錢了起來。
邵晏眯起了眼睛,手中的韁繩放下了——他記得了,寧四昨日據說是被皇上選了做五皇子的侍讀。眾皇子中,只有五皇子頑劣,所以皇上才給他選了個侍讀。從五皇子的宮殿到這裡也不算太遠,他出現在這裡,也算合情合理。
「不知永寧侯可有時間?涼瑜想邀您小敘一番。」
寧涼瑜的態度極好,邵晏眉梢一挑,扯出一抹不冷不淡的笑:「好呀,邵某自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