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屍傀
?兩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就差沒有同穿一條內褲,錢胖子對張去一的斤兩再了解不過,看相算命就沒準過,今天是人品大爆發,還是以前在扮豬吃老虎?
張去一把爺爺那隻布袋從吉普車後座取了出來,指著不遠處那片平緩的山坡道:「胖子,盜洞肯定在那邊,我們過去找找。」
「好的!」錢岱拎著板手屁顛屁顛地跟上,張去一所表現出來的神奇,似乎讓胖子克服了對盜墓賊的畏懼。
兩人在那片平緩的山坡尋了片刻,果然在兩棵灌木間發現一個新挖的盜洞,約莫半米寬的洞口,僅容一人通過,旁邊的灌木系著一根繩子垂進洞中。
「那些狗ri的肯定進去了,你爺爺會不會也被弄進去了?我們要不要下去救人?靠了,你有沒覺得陰森森的。」錢胖子有點發毛地道。
張去一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因為眼前的盜洞正往外逸著淡淡的陰煞氣息。這裡明明是風水寶土,理應不會積陰聚煞才對,事出反常必有鬼。
「胖子,你在這守著,我進去看看,記住,如果有其他東西爬出來,把它掄回去。」張去一沉聲道。
錢岱揚了揚手中的鐵板手,吃吃地道:「哥,這不太好吧,會死人的。」
「又沒叫你砸人,保持警惕!」張去一抓住繩子快速地爬了下去。
「東西?我日……哥,你倒是說清楚啊!」錢胖子才回過味,只覺一股凜意從脊樑直衝腦門,板手哐的掉到地上。
張去一順著繩子往下爬了約莫三米就到底了,借著頭頂的亮光打量四周,發現這是數平方的墓室,堆著些破爛的器皿,應該是放置陪葬品的耳室,左手側有通往別處的門洞。
門洞外是一條墓道,這裡的陰煞氣息更加明顯了,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偏偏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怪異的嬰哭。
張去一禁不住頭皮發麻,此聲短促凄厲,乃大凶之兆,若不是關乎爺爺的生死,他立即就掉頭跑路了。
張去一把柚木棍橫在胸前,硬著頭皮往黑暗的墓道走去,沒有帶照明工具真是太失策了。
忽然,柚木棍似乎碰到一具軟性的物體,張去一神經一緊,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黑暗中,一陣令人牙磣的咀嚼聲傳來,那物體似乎轉過身來,腥臭隨即撲鼻而至。
「靠,什麼玩意!」張去一掉頭便跑,身後傳來咚咚的腳步聲,顯然是那玩意追來了,而且聽腳步聲還不止一隻。
張去一發足狂奔了,直到那腳步聲聽不到才敢停下,真是特么的操蛋,倘若有飛劍,管他什麼鬼怪邪祟,抬手就滅了,哪用這麼狼狽。
「不對,我跑了這麼久咋還沒回到出口?」張去一面色急變,顯然,自己走岔路了。
原路返回肯定會碰到那些玩意,張去一稍微衡量便決定繼續往前行,結果剛走了兩步便被絆了一下,感覺上是布包啥的,於是探手摸了摸,還真是個背包,側旁插著一根圓圓的東西。
啪的一聲脆響,黑暗中亮起一束亮光,瞬間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太好了,強光手照!」張去一大喜過望,急忙打開背包一看,發現裡面有兩瓶水,一大包的壓縮餅乾,一隻錢包,還有些零碎物件,應該是那群盜墓者丟下的。
張去一隨手從錢包中翻出一張身份證,是一個叫苗大壯的傢伙,右臉上那塊巴掌大的胎記十分刺眼,這貨連背包都丟了,可見嚇得不輕。
張去一背上背包準備離開,發現不遠處有把斧頭,於是把柚木棍扔了換上斧頭。
有手電筒斧頭在手,張去一膽氣大壯,正打算原路返回,墓道拐彎角處忽傳來輕微的響動。
「誰?滾出來!」張去一低喝一聲,把手電筒照過去。
寂靜的墓道響起令毛骨悚然的吞咽聲,張去一的心撲通地急跳,喝道:「再不出來我過去了。」
這時,一隻腦袋從墓道拐角處伸了出來,儘管面色蒼白如紙,但張去一還是立即認出,正是那個叫苗大壯的傢伙,臉上那塊巴掌大的胎記最好認了。
張去一鬆口氣,剛想衝過去把那貨揪出來審問,苗大壯的腦袋卻以詭異的方式「飄」了出來。
張去一驚得差點把手電筒給丟了,艾的瑪呀,苗大壯原來僅剩一隻腦袋,正捧在一隻人形怪物的手中,脖子下面拖著血淋淋的組織,額頭被啃得血肉模糊。
那隻人形怪物約莫半米高,渾身粘乎乎的,竟然長了三隻雞爪似的手,用死氣沉沉的眼睛盯著張去一,嘴巴一張一合地咀嚼著,應該是苗大壯的頭皮,因為它嘴外還露出不少頭髮。
「屍傀!」張去一面色微沉。
屍傀是用邪術煉製出來的活屍,邪修一般選用畸形人來煉製屍傀,因為這些人一生下來就是畸形,通常活不長久,死後怨念更盛,容易被煉製。
這裡竟然出現屍傀,那便說明有邪修存在,難怪這裡明明是風水寶水,卻充斥著陰煞之氣。
張去一的心沉了下去,那邪修能煉製出屍傀,自己恐怕不是對手。
「嘎嘎!」那頭屍傀忽扔掉手中的腦袋,怪叫著撲上來。
「滾!」張去一朝著屍傀的腦袋掄了一斧,頓時汁漿四飛,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
屍傀是最低等的活屍,戰鬥力很渣,一招爆頭就徹底廢了,當然,一般人見到它的模樣恐怕就嚇尿了,更別說爆其頭。
張去一還沒把斧頭抽回,拐角處又轉出五六隻屍傀,有的眼睛長出一隻手,有的心臟吊在體外,有的胯下伸出一隻雞爪,無一例外地捧著些人體組織在啃食,場面說不出的恐怖。
這些屍傀見到張去一,立即丟掉手中的食物撲上前,口中發出凄厲的嬰哭。
張去一抽回斧頭轉身便跑,這些屍傀戰鬥力雖渣,但爪子還是有屍毒的,被抓傷可不鬧著玩。
張去一沿著墓道發足狂奔,忽斜地飆出一條人影,結果兩人嘭的撞一處。張去一摔得七葷八素,連手電筒都甩出幾米遠,幸好質量過硬,並沒有熄滅。
另外那人顯然也不好受,半響才爬起來連呸數口,大罵:「苗大壯,我草你姥姥,瞎了你的狗眼,信不信老子斃了你。」
張去一心中微動,這傢伙顯然是盜墓賊一夥的,把自己錯認成苗大壯了,於是繼續趴著裝爬不起來。
「尼媽,別不是暈了吧!」那人向張去一行來。
張去一身體驀地繃緊,因為那傢伙赫然拿著一支手槍,尼瑪,現在的盜墓賊連噴子都有,還真與時俱進。
咋辦,對方再走近些肯定會認出自己,絕對不介意往自己身上噴一槍,張去一急得手心冒汗,忽靈機一動,沙啞著嗓子:「咳咳咳……我日,差點被你撞死。」
那人果然停下,不屑地罵道:「廢物,真雞P沒用,還不滾起身。」
「岔……岔氣了,我先緩一會,其他人呢?」張去一故意拍著胸口掩飾聲音。
那人面色一沉道:「閹雞和疤狼都掛了,沒想到你這慫貨反倒活著,現在只剩下我們倆,瑪的,這地方太邪門了,趕緊離開為妙。」
張去一心中一動,看來這伙盜墓賊一共有五人,之前遇到的獐眉男負責在外面望風,那啥閹雞和疤狼,還有苗大壯都死掉了,也就只剩下眼前這貨,聽他的口氣應該是這夥人的老大。
「老大,那個老頭呢?」張去一試探地問。
那人愕了一下,罵道:「大壯,你腦袋進屎了?還不是因為你才讓那老奸鬼逃了,咦……不對,你的聲音不對!」
張去一知道暴露了,猛地一滾,槍聲同時響起,子彈在地面擊起一道揚塵。
那人正想抬手補槍,眼前突然一黑,原來張去一已經滾到手電筒旁邊,伸手一按把燈給滅了。
黑暗中嘭嘭兩聲槍響,兩顆子彈擊中地上的背包,發出噗噗兩聲悶響。張去一驚出一身冷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幸好自己關掉手照立即滾開,順手把背包扔出去打掩護,要不然這兩槍就打自己身上了,對方顯然是個聽聲辨位的高手。
「操,小子你有種,敢耍我刑老九,哪條線上的,把萬兒報上來,老子饒你一命。」刑老九經驗老到,聽聲音便知道剛那兩槍沒有打中。
「丫的當哥白痴,我這一開口,恐怕子彈就招呼過來了。」張去一暗道。
刑老九等了片刻,又道:「兄弟,大家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各自後退離開,井水不犯河水?」
張去一冷笑,這貨滿肚壞水,誘自己說話不成,又忽悠自己走路,還不是想自己發出聲音。
正在兩人僵持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型老九後面的墓道傳來,張去一大喜,肯定是那些屍傀聽到槍聲追來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去一猛地躍起奪路狂奔。
「我草,什麼玩意,老子跟你們拼了!」
身後傳來刑老九的大叫,接著便是數聲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