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變

第十八章 驚變

范氏內府。

周圍鱗次櫛比、說不出的豪華,等級森嚴,如同一個小朝廷一般,旁邊的護衛都是全身黑甲,手握精鋼長刀,似乎隨時可能戰鬥。

范雪離一路行來,心頭凜然,因為在這些護衛身上,他聞到了死士的氣息。這種死士,哪怕太昊國,也需要大量資源,培養甚久。

想起母親讓自己小心父親,范雪離的心頭更加警覺。

母親因為替家族立下功勞,所以被賞賜天悟劍,最後被父親納為妾,只是爾後對母親如棄敝履一般,再也不管不問。

這樣的父親,只怕便是那種冷漠鐵血之人吧?

剛走到內院的大廳門口,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因為他赫然看到門外,正有幾位黃衣太監,手持拂塵,面目低垂,從中走了出來。

「這是皇宮裡的使者?」范雪離心頭一驚,長山城距離大夏國國都甚遠,怎麼會有皇宮使者?

他聽說這些使者向來趾高氣揚,但此刻卻是一幅恭敬的樣子,不由心頭更是一動。

然後他被面前的那黑甲護衛帶到了正廳。

正廳正中,一個男子頭帶紫金王冠,身穿月白長袍,氣度雍然,目光平靜,有一種一塵不染的感覺,看起來如同飽讀詩書的儒者。

但不知怎麼,這男子卻給范雪離一種君臨天下的氣息。

范雪離知道眼前這男子,正是范府的主人,范氏家族的族長,長山城的武道神君范際飛。

當下他恭敬地行禮說:「見過父親。」

他行禮甚恭,因為他知道父親是守律之人,所以他在禮法上不能半絲有虧。

不過剛才略微抬頭之間,他已經看到案前有紫龍紅袍、五龍盤珠冠,那赫然是王爺身份的標誌。

「看來剛才那天使前來,是大夏國賜予父親王爺身份,所以如此恭敬。沒有想到,長山城地處偏僻,卻能直達聖聽!只怕父親的實力深不可測!」范雪離心下這樣想著,不由一陣凜然。

「嗯。」范際飛淡淡應了一下,目光盯在范雪離臉上,彷彿能刺透一切,能看出范雪離身上所有的秘密一般,說:「今天小三在長山城城門,騎馬差點踩踏了一個乞丐,你可認識那乞丐?」

他臉上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波瀾,顯然對剛被御賜為王爺視如等閑,但此刻提起這乞丐,眉宇間卻有殺意四溢。

范雪離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不認識那個乞丐。」

他面上平靜,但全身寒毛已經豎了起來。

若不是他前世修鍊過三昧真火,心神氣定,只怕這時甚至已經癱軟在地。

「他對你說過什麼?」范際飛繼續問道,目光緊緊地盯在范雪離身上,閃過微微一絲疑惑。

要知道其他子弟在他面前,都是一幅誠惶誠恐、如履薄冰的樣子,哪能做到范雪離如此從容?

范雪離認真地思索著,這才說:「我給他塞了二兩碎銀子,便走了,甚至連他的容貌都沒有記清。」

他此刻是語出至誠,想回憶出這乞丐的身份,只是不知為什麼,以他的記憶力,居然也想不起那乞丐的容貌,只怕這乞丐,的確不簡單。

聽到這裡,范際飛的面色緩和了一下,淡淡地說:「那你去吧。你在旭日祭煉里做得不錯,日後不可懈怠。」

以他的閱歷,他相信眼前這范雪離並沒有隱瞞。

「是,父親大人。」范雪離低下頭,走出正廳,背上已經滿是冷汗。

他感覺父親身上有可怕的威嚴,那種藏而不露的氣息,甚至讓他疑心父親已經突破到肉身十重,鬼神不侵,所以哪怕自己得到了宿命金光,在他眼裡也只是「做得不錯」而已。

他明白自己現在沒有實力,哪怕沒錯,但若是冒犯了父親的威嚴,也無法做到據理力爭。

沒有實力,哪怕有冤屈,卻只能忍著。

但范雪離的身體卻慢慢挺直了,黑色眸子也是漸漸地冷冽下來,那一天,他相信遲早會到的。

就在他正想離去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威壓呼嘯而來,甚至有著冰封千里的氣息,將整個內院給封住了。

而幾乎同時,一個來自黑暗般的聲音,如此地陰冷:「范際飛,多年不見了!」

一時間,整個內院周圍的所有死士,身體都幾乎凍僵了,被這種氣息壓製得無法移動半分。

「這是……」范雪離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者究竟是何人,如此強大!

大殿里傳來范際飛的聲音說:「王希聖,真沒想到這黑暗禁錮,你居然能破解。你身為崑崙之虛的棄徒,為了你的狐妖夫人,十年前喋血萬里,已經入魔了。崑崙之虛仁慈,只給你下了黑暗禁錮,如今你居然敢找上我來?」聲音冰冷,滿是殺意。

那個黑暗般的聲音再次怒喝,似乎要發泄所有的憤怒一般:「范際飛,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當年你為了長生,為了突破肉身十境,誘惑夢魘,盜採精氣,奪走我夫人的心頭靈血,延你自己的生命,還嫁禍崑崙之虛,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

聽到這裡,范雪離心下一驚,沒有想到當年父親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般行為,與搶劫偷盜何異?

而那王希聖,難道就是上午自己見過的那乞丐,十年間一直被下了黑暗禁錮?

而且父親的境界,十年前居然已經到了肉身十境邊緣?以這般境界,就不只是武道神君,甚至是絕世武神了。

父親藏得竟如此之深!

范際飛繼續淡淡地說:「你的夫人乃是妖狐一族,她汲取別人的鮮血才能生存,這樣的妖狐,遲早會受到天譴,當年我只恨自己沒有殺了她。」

黑暗般的力量則憤怒到極限:「我夫人保養內神,從來不吸別人的血,不取別人的魂,於世無爭,哪怕天雷也不會落於她,何來天譴?」

頓時,一種強大的力量呼嘯而出。

「砰!」

周圍天地驚變,無數冰雪鋪天蓋地而下,整個大殿幾乎從中裂開。

而後,范雪離看到一個身軀被重重打飛出來,而這瞬間,范雪離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正是他早上救過的那個乞丐。

此刻這乞丐顯然已經重傷,滿身都是血。

然後范雪離還見到父親奔了出來,手持聖劍,向乞丐撲來,與此同時,整個天地都變色,周圍一里之地,完全在父親的掌握之中,天地之間似乎變得禁錮了。

父親手持的那一道聖劍,彷彿可以催天滅地一般!

一擊之威,禁錮一里之地,何等的浩瀚強大!

赫然是一尊神通聖物!

這一刻,范雪離赫然甚至感覺父親這一擊之下,無數的餘波呼嘯而出,甚至衝擊著他的頭腦,幾乎要切割他的身體。

僅僅是餘波之力,幾乎要將范雪離劈碎,完全不管范雪離的生死存亡。

但這瞬間,那乞丐身體一轉,在間不容髮的瞬間閃電般避開這一擊,而在范雪離就要受傷的關鍵時刻,手上一托,把范雪離從餘波之勢里推開。

范雪離踉蹌飛落到數十丈外,幾乎同時,他感覺腦海里渾渾噩噩著,甚至心魂都失去了一般,然後暈迷了過去。

周圍發生了什麼,他全然不知。

也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著,他感覺自己處在一輛馬車裡,向長山城外駛去。

馬車外,大雪滿天。

他一個人卧在馬車裡,慢慢蘇醒了過來。

若非他如今的境界大為提升,只怕至少還要半個時辰的暈迷時間。

「這裡是……」

范雪離左右四顧,發現手邊的天悟劍不知怎麼已經不見,馬車裡只有他一個人。

之前的記憶這才慢慢浮現上來。

想起之前的那戰鬥,他一陣后怕。聽那王希聖語氣,父親只怕早就踏入肉身十重的境界,怪不得動用神通聖物有一種天地之威。

這般境界,卻只甘心呆在長山城裡,不知是為了什麼?

而後想到父親攻擊的最後一下,若非那王希聖幫忙,只怕自己已經被神通聖物餘波擊中,絕對不是暈迷這麼簡單。

怪不得母親要讓自己小心父親,原來父親殺戮之時,如此冷酷無情,連自己子嗣都完全不在乎。

這一刻,范雪離強烈地渴望力量、渴望強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

哪怕有冤屈,也只能忍著。

何其不公!

范雪離從來沒有如此渴望更強大的力量!

哪怕父親再強,那又如何?

便在這時,他聽到了馬車外傳來騎馬的侍衛的低聲交談:「那兩個傢伙怎麼還沒到?」

范雪離內心馬上湧起了強烈的警覺,仔細聽著。

聽語氣就知道外面兩個騎馬侍衛心懷叵測,難道這侍衛不是專門護送自己回去的?

另外一個侍衛壓低聲音說:「只要趕到飛凌橋當中,就大功告成,范七公子插翅也難飛,我們何必分功勞給他人?」聲音越來越輕,漸不可聞。

范雪離目光里神光閃爍,殺意凜然:「飛凌橋?」

那是橫亘在長山城外飛凌河上的橋,如今外面風雪滿天,甚至連整條河也都凍得嚴實。

而這些護衛應該是范府中人,但卻被其他人收買,想要對自己下手。

范雪離目光透過馬車窗帘向外望去,卻發現這馬車已經到了飛凌河渡口,就要躍上飛凌橋了。

而遠處飛凌橋上,隱約可以見到兩個拿著黑色長槍的護衛,滿身殺氣,似乎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他們衣著單薄,卻在風雪裡行動自如,只怕已經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至少是肉身三境練骨,而且很有可能是死士。

若是讓這些人匯合,只怕范雪離馬上危在旦夕。

「不知是什麼人要對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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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萬界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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