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煉化

「師尊，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內心悸動，彷彿有種世界要毀滅了的感覺！」

二十年過去，黃蓉依舊如同少女一般，不過修為卻早已達到了極高，已經能感知到天地間的那一絲意志。

而黃藥師則差上許多，資質不如黃蓉，也錯過了最好的修鍊時間，不過也早就踏入了築基期，壽元還長的很。

當然，如果方浩然願意，一年之間就能讓兩人白日飛升，只不過，那樣的話，兩人的人生就失去了意義。

方浩然看向虛空，目光洞穿了一切虛妄，可以看到，在無盡的虛空之中，有一團奇特的能量，正在沸騰。

就如同一張人臉，無比的扭曲，帶著憤怒，這就是世界意志，因為世界被楊康改變了太多，而產生了奇特的變化，此時被激發出來，想要重新逆轉世界。

方浩然伸手一抹，半空頓時化作一面神鏡，照亮了天地，讓黃蓉和黃藥師也能看清楚虛空的意志所在。

「師尊，這是什麼？」黃蓉面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氣息都變得衰弱起來，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天敵。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意志。」

方浩然淡淡道：「你誕生於這個世界，你的命運，因果，你的一切的一切，都由這個世界意志所掌控，只不過，平時世界意志隱匿於天地之間，而如今，因為世界的命運遭遇到了極大的改變，楊康改變了世界的歷程，統一了天下，導致激發了世界意志的反抗。而你，同樣因為跟隨我，改變了原有的命運，世界意志見到你，自然會想要把你身上的那部分世界本源收回。」

其實，黃蓉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主角之一，佔據著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而現在，黃蓉脫離了原來的命運，自然而然，等於脫離了世界意志的掌控，世界意志自然而然的會毀滅她。而相比於黃蓉，黃藥師的處境則要好很多。一是因為黃藥師不是主角，其次則是因為黃藥師的命運改變本來就不是很大。按照原有的世界進程，黃藥師這個時候也沒死，雖然來到縹緲峰之後，參悟了各家神功而功力大進，但也不想黃蓉那樣離譜。

當然，現在世界意志復甦之後，第一個，要毀滅的就是楊康。對於世界意志來說，楊康就如同是一個病毒，傷害著這個世界。

黃蓉面色蒼白，越來越虛弱，苦澀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她極為聰明，一下就想明白了一切，而此時，整個世界的壓力都彷彿降落到了她的身上。原先，她是主角，自然事事都有大氣運，而如今，世界意志不承認她，自然整個世界都會開始排斥他。

黃藥師見女兒如此痛苦，也面色狂變，此生，他最親的人，就是黃蓉了。

「方先生，請救救小女吧！」黃藥師苦苦哀求。

方浩然目不轉睛的盯著虛空深處，並沒有出手，此時，世界意志才剛剛顯現，他擔心出手之後會引起世界意志的警惕，打草驚蛇。

不過，他也不是無情之人，黃蓉跟隨了他二十年，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而已。

「不用擔心，不破不立，這次正是她脫離這個世界掌控的機會！」方浩然出言，打消黃藥師的顧慮。

黃藥師心中無比擔心，但是見方浩然這樣說，總算是放心了不少，畢竟，他也是見識過方浩然手段的。

而此時，虛空中，那團虛無的意志也漸漸的凝實，一道道灰色的閃電在天空中穿梭，扭曲。

與此同時，在京都，皇宮之中更是一片大亂。

黑雲壓城城欲摧。

這是對京都最好的形容。

黑色的雲層，灰色的閃電，像是一個巨大的鍋蓋，壓在整個京城的上空，而且，這個「鍋蓋」還在不斷的下落，彷彿要把整個京城都壓碎。

「上蒼保佑？」

皇宮之中，宮女、太監、嬪妃全度亂了套。

而此時，皇宮大殿中，文武百官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陛下親政以來，平定天下，雖有功德，但造了太多殺孽，惹怒了上蒼，如今上蒼要降下懲罰了！」文臣之中，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

「蠱惑人心者——死！」

楊康指尖光芒一閃，一道劍氣洞射而出。

「噗！」一道破碎聲響起，很輕微，如同一個氣球被戳破，而後，眾人就見到那個老者額頭出現一個拇指大的血洞，紅色的血液混合這白色的腦漿汩汩的流出，旋即白髮老者整個人轟然倒地。

楊康的六脈神劍早已練到爐火純青，直接將此人擊殺。

「傳我命令：御林軍守護皇城，凡是沒有聖旨接近皇城者，殺無赦！」

很快，一道道命令就傳遞了下去，整個皇宮都漸漸安穩了起來，至於城中老百姓怎麼，暫時還沒人關心。

這時，一個武將出來說道：「陛下，人心易服，天威難測，如今，天地大變，我等該如何是好？」

楊康面無表情，他比這些人知道得更多，所以，雖然同樣擔心，但內心處，始終都有一線的希望。

他淡淡道：「諸位無需擔心，你們只需管理好**，至於天災，自有仙人處理！」

「仙人！」那武將還想說什麼，但被旁邊的人拉了一把，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沒有發出聲音。

這武將內心出對於楊康所說的仙人是不太相信的，雖然這些年，楊康一直宣稱他得見仙人，才能打下天下，但由古至今，凡是奪取天下之人，無一不是如此，在他看來，這多半只是楊康想要得到民心的借口罷了。

此時，京都天空之上，雲層越來越濃厚，彷彿雲層都已經負擔不起這麼強大的壓力，不斷的降落，距離地面，已經不足百米。

眾人只需要抬頭，就能看見雲層之中，一道道強大的雷電穿梭。

如此多的雷電，若是全部降臨，恐怕會直接毀掉京都。

而此時，雲層翻滾，黑色的雲霧中竟然逐漸的顯化出一張人臉。

這張臉，面容和郭靖有幾分相似，又和死去的成吉思汗有幾分相似，似乎，整個世界的大氣運者，都是這張臉的化身。

終於，這張臉逐漸的清晰起來。

五官，輪廓，都全部凝實，人臉張嘴，天地之間，頓時失聲。

明明沒有聲音，此時，天地間眾人的內心中卻彷彿同時出現了同一個聲音。

「楊康，不敬天威，逆天而行……罪不容誅！」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還未真正的誕生出意識，但卻能感受到，楊康這個逆天改命者的存在。

原來，那老傢伙沒說錯，陛下真的得罪了上蒼。

眾人的內心中，全都駭然，看向楊康的目光也變得極其的複雜起來。

楊康的面色也陡然變得蒼白起來，連老天都不承認他。

「逆天者——死……」

就在世界意志傳出意念將要鎮殺楊康這個逆天改命者時，天地間，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

「他的命是我改的，你殺他一個我看看！」

誰敢對老天爺如此不敬？

眾人吃驚，抬起頭來。

頓時發現天地間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三道身影。

來人正是方浩然、黃蓉和黃藥師。

方浩然一揮手，黃藥師落到了皇城之中，而方浩然則懷抱黃蓉，靜靜的看著天空中的那張人臉。黃蓉在他的懷中，已經停止了呼吸。

「仙人！」楊康大呼。

眾人紛紛吃驚，這就是楊康遇到的那個仙人？

此時，方浩然飛在半空中，和世界意志對峙，一身白衣飄飄，如同謫仙降世。

整個京都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紛紛跪地伏拜，口中吶喊：「仙人救命！」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世界意志動容，臉上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中竟然還有方浩然存在。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以方浩然的修為，如果他要隱藏，就算是神墓中那麼強大的天道都無法發現，更別說是射鵰中這麼弱小到還未凝聚出靈智的世界意識了。

「等了你二十多年，終於把你給逼出來了！」

方浩然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帶著淡淡的得意，還有那麼一絲絲不屑。

這射鵰世界的意識果然弱小，連仙人都不如，也是，若是這個世界意識強大，這就不只是武俠世界了。

「死……」

世界意志沒有產生靈智，但是本能的要驅除入侵者。發出一聲無形的咆哮，天空中烏雲組成的人臉也驟然變得猙獰，殺機席捲、雷雲沸騰。

轟隆隆！

一道道雷電穿梭，化作雷蛇，朝方浩然吞噬而來。

頓時，日月無光，天地間只能看到有一道道雷電從天而降。

這些雷電，最細的都有水缸粗。

此時數萬道雷電同時奔騰，足以毀滅整個京城。

「上蒼饒命！」

不少人看著這滅世般的一幕，都尖叫起來。

方浩然懷抱著黃蓉，嘴角勾勒出一絲淡淡的不屑，旋即右手一揮，冷聲道：「給我散！」

呼……

如同一陣風吹過。

一瞬間，天地間，失去了聲音。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驟然停止，漫天雷光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睜開了眼睛，望著那風平浪靜的天空，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旋即，一個人噗通一生跪下了：「仙人仁慈，求仙人救救我京城的百姓！」

此人，竟然是楊康。

不得不說，楊康的確成長了很多，帝王心術用的爐火純青，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思收買人心，而且，也確確實實的抓住了機會。

一時間，城中百姓的呼喊此起彼伏。有求仙人救命的，也有讚歎楊康仁義的。

而反應最為激烈的，莫過於世界意志了。

世界意志，原本一直處於沉睡當中，而這次，是因為楊康徹底的擾亂了劇情，改變了天地間的進程，所以導致世界意志被驚動，驚醒。

而世界意志，原本是沒有靈智的，但是因為這一次的改變，反而產生了一絲淡淡的意識，在世界意志的認知中，自己就是天地間的掌控者，自己就是無敵的。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不過，這個無敵卻要打一個引號，因為，世界意志掌控著整個世界生靈的命運。卻控制不了，外界生靈。

不過，一般情況下，外界的入侵者，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會受到限制，比如世界意志可以控制天地間的空氣、靈氣，讓外界入侵者失去武力和生命，或者控制整個世界，壓迫外界入侵者。

只可惜，方浩然可不是普通的入侵者。

若不是要煉化這股世界意志，方浩然就算是想要毀滅整個射鵰世界，也不過在一念之間而已。

到了方浩然如今的境界，彈指間，天地毀滅，日月隕落，混沌重開。

別說是射鵰這樣一個武俠位面的世界意志，就算是再高級點的，仙俠的世界意志，也絕對不是方浩然的對手。

除非像神墓世界那樣，存在了無數紀元，並且誕生出了天道。

「死死死……」

世界意志沒有完整的靈智，就如同一根筋一般，想要調動起全世界的壓力，鎮壓方浩然。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定！」

方浩然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頓時，天地失聲。

一切都彷彿陷入了靜止。

時間、空間、命運、因果，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剎那被定住了。

就連世界意志，那張人臉，也保持了先前的表情，大嘴張開，一動不動。

旋即，方浩然緩緩的伸出手，探入了天空的雲層之中。

等他再次收回手的時候，手中一件多出了一團灰濛濛的東西。

這就是世界本源。

如同混沌一般，裡面有一種特殊的能量在流動。

而且，在這股世界本源中，可以看到，有無數條透明的絲線蔓延而出，鏈接著天地萬物。

這就是因果，也是這個世界的命運。

只不過，因為世界命運改變的原因，這些絲線雜亂不堪，糾纏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團糟。

方浩然伸出兩根手指，從一團糟的絲線中抽出了一根。

一尺來長，就如同一條魚兒在方浩然的掌心跳動。

方浩然屈指一彈，旋即那條透明絲線立即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黃蓉的眉心。

「嚶！」

黃蓉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眼睛緩緩睜開，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