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返航

?爺爺曾經是一位偉大騎士，還與白骨姬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與白骨姬接觸的短短時間裡，她就帶給了自己這麼多秘聞，林秋不由聯想到提爾小時候，那位老者用近乎嚴苛的手段磨鍊他的刻印力量，是否也和『混沌教』有關——成為最偉大的騎士，一直是那位老人對提爾的厚望。

站在『浪花號』的甲板上，涼爽的海風迎面拂過。此刻風平浪靜，夜空星羅棋布，一片安靜祥和之景。

林秋本以為要在島上待上好幾天，但在與白骨姬立下賭約后，他也沒必要過多停留在維京人的大本營。倒是維京大酋長見他們連夜離開，帶著一大幫子維京勇士在岸邊依依惜別了好久，『浪花號』上堆滿了維京人的土特產。

老傑克無酒不歡，在一行水手們載歌載舞的熱情款待下，莉莉絲和她的護衛們也加入歡慶的隊伍中。

林秋嘆了口氣，這些歡聲笑語的人根本不知道四天後，索蘭港會發生一場有可能毀掉整個城市的激戰。對於西西雅的事，他隻字未提，他很清楚如果讓城主和薩沙與西西雅相見，那無疑會給他們帶來永遠的創傷。

「怎麼，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老傑克的聲音忽然從林秋身後響起，他手裡拿著兩隻酒杯，裡面盛滿了朗姆酒。老傑克早已喝得迷迷糊糊，尤其是是他那大鼻子變得紅彤彤得滑稽無比：「嗝……你該不會又在想偷偷摸摸地去逞英雄吧？」

林秋自然而然地接過酒杯，灌了一口。朗姆酒的天潤與冰涼很快在他的口中蔓延開來，他咋了咋舌，滿不在乎地回答道：「我是在想，如果守不住了，我該往哪個方向溜呢。」

「是么……嗝。我在塔倫王國的時候，可聽說過你的故事。」

這是老傑克第一次向林秋提及這件事。實際上，在莉雅王女的授意下，有關林秋擊退「死神」的傳聞沸沸揚揚地傳遍了整個王國，塔倫王國的人民恨不得為林秋立一座豐碑。

所以老傑克心裡清楚，雖然這小子平時貪財好色，看起來十分不靠譜，但在這關鍵時刻，卻總是堅守到最後一刻——在塔倫王國時如此，在亞特蘭蒂斯時也是如此：「提爾，雖然我們水手在戰鬥方面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我老傑克絕對是你認識的人中最講義氣的那一個——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傑克船長！」

老傑克航海這麼多年佩服的人不多，林秋算一個。

「大鬍子海賊團？」

得到林秋的回應，老傑克愣了一下，他原以為以林秋的身份，根本看不起他們這些被帝都學院淘汰了的水手們。他抹了一把沾在鬍子上的酒漬，用力點了點頭：「嗯，大鬍子海賊團！」

「哼，老子可是副船長！你們找到什麼財寶可別忘了把我那一份留下來！」

林秋的語氣充滿匪氣，彷彿他真的是海盜一般。不過在穿越前看《海賊王》的時候，他還真的夢想過自己像他們一樣，成為大海上最自由瀟洒的男兒。

「知道了！」

老傑克終於放下了心裡的包袱，哼著小曲地走向狂歡的人們。

他剛穿越來這片大陸時，一心想要逃脫艾麗莎的「魔爪」，所以在塔倫王國渾渾噩噩地晃悠了一年時間，後來又因為與『殺戮之面』交手時的慘敗，燃起了變強的信念。但在聽了白骨姬的一席話之後，他發現這個世界遠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就連他的身份也突然間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直覺告訴他，一切的前因後果，在他真的成為『最強』后，才能迎刃而解。

他最想弄明白的，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

深海感受到了林秋的決心，詢問道：「主人，你打算去獨自迎戰西西雅么？」

只有這把劍，從頭到尾見證了他與白骨姬的對話。

林秋知道深海可沒老傑克那麼好糊弄，就連自己想要做什麼她都能洞悉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索性也沒打算騙深海：「艾麗莎說紫階皇家騎士是我現在所能戰勝的極限，如果我能贏過擁有王級刻印的西西雅，是不是說明艾麗莎的判斷出了問題。」

很快，深海就問出了一個刁鑽的問題：「可是主人，你知道西西雅刻印的能力么？」

這也是他一直思索的——什麼樣的能力，才能被列為一個帝國最強的候補之一？

他很光棍地答道：「不知道，不過我的志向可是要成為最偉大的騎士，如果連西西雅都贏不了，就說明我就只有這點程度了。」

「咦，主人的志向不是成為最富有的騎士么？」

林秋微微一楞，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覺得深海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俏皮：「深海，你是不是也學會開玩笑了？」

「唔？」

「算了，果然是我聽錯了。」

一柄魔劍怎麼可能產生人的情感？雖然能夠說話這一點十分可疑，但是歸根結底，深海也只是魔劍，再怎麼進化也不可能變成人類的。

絕對不可能，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

深海解釋道：「只是覺得……充滿幹勁的主人更加吸引人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林秋心虛地笑著，接著，他的腿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他彎下腰，發現耶夢加得正仰頭望著他，他的頭上頂著一隻雞腿，雞腿正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給我的？」

耶夢加得眯起眼，似乎很開心的模樣。

連這小子都會討好人了！

林秋覺得不可思議，他將耶夢加得放在肩上，囫圇吞棗地咬了一大口雞腿：「耶夢加得，你主人我以後可是要成為最偉大的騎士，所以你也得給我好好努力——至少，也要長到半個亞特蘭蒂斯成那麼大！」

出行時如果帶著有這麼一隻龐然大物作為陪襯，一定是一件非常拉風的事。

耶夢加得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盤在林秋的肩上，模仿著它的模樣欣賞起夜空無邊的月色來。雖然他不知道亞特蘭蒂斯是哪裡，又到底有多大，但既然主人這麼說了，它一定會十分努力地……吃下更多東西的！

『浪花號』上的食物，它三天就能全部吃完！

月色下，一人一蛇就這麼達成了某種共識——儘管，他們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