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前因後果
?清晨。
林秋躺在床上，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奶油伴隨著果香味飄向了他，他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一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著女僕裝的少女，少女手中拿著餐盤，目光關切地盯著他。
少女胸前的波濤洶湧格外引人注意。
餐盤中擺著兩隻精緻的水果蛋糕，食物的香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林秋嘀咕了一聲，翻過身去：「又做夢了。」
這可不是做夢的嗎？不然誰能告訴他昨天還在索蘭港和他打得昏天黑地的西西雅會穿著女僕裝守在他的床邊。
「提爾大人，您醒了？」
西西雅的聲線還是一如既往地缺乏生氣，她已經在林秋床邊等候了一個早晨了，白骨姬大人給她下達的命令是將水果蛋糕送去林秋的房間並等他起床。
亡者既感覺不到疲勞也不會感到不耐煩，所以她一直好脾氣地在床邊站了一個早晨。林秋總算醒了。
「我沒醒，還在做夢呢。」
「白骨姬大人讓我轉達您，享用完早飯後可以去大殿找她。」
不對勁！
林秋睡意退去了幾分——假設在他昏過去后，白骨姬將他和西西雅帶回了維京人的島上，並將他安置到了大殿內，又囑託西西雅船上女僕裝侍奉他，西西雅會聽從白骨姬的命令么？
廢話，當然會！
林秋一屁股坐起來，他環顧四周，房間內滿是白骨姬充滿惡趣味的收集品，深海就放在床邊的書桌上。林秋長舒一口氣，他還以為白骨姬如此寬待他是因為發現了深海的秘密，所以想偷他的劍來著。
白骨姬正如往常一樣輕輕擦拭珍稀的骨架時，林秋便一溜煙地闖進了她的房間，跟在他身後的西西雅一副「光榮完成任務，等待表揚」的模樣。
「你是怎麼回事？」
林秋心急火燎地逼問白骨姬，這心機頗深的女人該不會又在想什麼方法暗算他吧？
白骨姬不解地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什麼怎麼回事？」
「大姐，我是破壞了你計劃的人，你怎麼還把我帶回來，甚至還請我吃早餐？」
如果是別人破壞了他的計劃，就算請對方吃水果蛋糕，他也一定會在裡面下毒的。林秋彷彿突然間明白了什麼般，躬下腰，用食指扣起自己的喉嚨來——阿西吧！他當時迷迷糊糊地就把水果蛋糕吃完了，這女人一定在蛋糕里下毒了！
枉他一世英名，就要被兩個水果蛋糕毀了！
白骨姬看到林秋誇張至極的表演，撲哧一笑：「放心吧，與其投毒，我還不如直接把你做成標本……我是一個願賭服輸的人。」
林秋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就算他鬆動了封印也頂多就比西西雅厲害一點兒，這種實力估計在白骨姬的眼中和小孩子打架沒什麼區別。
「話說回來，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和我爺爺是什麼關係？」
林秋見現在的氣氛不錯，趁機問道。從提爾小時候的經歷來看，他爺爺絕對不是一般人，只不過他爺爺的不一般主要表現在對孫子嚴苛的訓練上，他可從來沒看出來過自己的爺爺是一位偉大的騎士。
「這就要問你爺爺了。」
白骨姬的回答顯得曖昧不清，這讓林秋覺得自己爺爺顯得更加可疑了。
這架勢，該不會這是爺爺年輕時欠下的風流債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可不會為爺爺欠下的債埋單！他已經想好了，如果一會情況稍有不對，他就把爺爺的住處告訴白骨姬，反正情債上門，也能讓爺爺那單調的生活或許也會有所改善。
嗯，他這是為了爺爺著想。
白骨姬頓了頓，忽然說出了一句讓林秋摸不著頭腦的話：「沙克達姆。」
「啥？」
「二十四中立國之一，坐落於拜倫帝國西南面沙漠深處的沙漠之國，那就是你的小情人的去向。」
一句小情人說得林秋面紅耳赤，偏偏他還沒法反駁對方。
從他和艾麗莎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來看，將其概括為「小情人」也的確合情合理，但他除了穿越來的第一天誤打誤撞看光了艾麗莎之外，根本沒做過「小情人」之間的舉動。怎麼想都是他虧了。
初來貴寶地，不慎走錯門。
這就是他剛來這個世界時的悲慘遭遇，現在想來他也真是倒霉到家了。
如果有朝一日他重返帝都，一定要向聖女提出門牌與門鈴的重要性。
「看你緊張她的模樣……我勸你儘早去救她吧，以她的實力，還遠不是那傢伙的對手。」
「那您看我像那傢伙的對手嗎？」
林秋指了指自己。
面對他愚蠢的問題，白骨姬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打得贏艾麗莎么？」
「我能撐三招！」
林秋想了想自己的歷史最佳戰績，那還是他進階成為灰階皇家騎士時，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挑戰艾麗莎創下的，在此之前，他基本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躺在地上了。
他不由發現一個悲催的事實——他與艾麗莎過往的交手記錄可以總結成兩個問題。
我在哪？發生啥了？
林秋當然明白白骨姬的言下之意，稍微將她的話拓展一下，就能分析出她真實的建議：
在進入沙克達姆王國前，阻止艾麗莎，否則他和艾麗莎就得一起咖喱給給。
這個建議聽起來簡單明了，但完成起來卻難於登天。首先他就不知道如何從茫茫人海中，精確地找到艾麗莎。而且就算找到了艾麗莎，又如何勸她放棄『百年任務』。
「作為你讓我欣賞了一出不錯鬧劇的獎勵，我再幫你一個小忙吧。你『小情人』離開的原因，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愧對西西雅。」
「不對吧，她們不是敵人么？」
以那時賀露提雅與拜倫帝國的關係，兩個人屬於見了面就要掐架的那種。
「她們之間的關係有些特殊。」
說著，白骨姬伸出食指，輕輕點在林秋額頭上。林秋眼前的景象變得天旋地轉，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熟悉的城主府中。
不過不是現在的城主府。
索蘭港外，身著鐵甲的騎士隨處可見，三三兩兩衛兵不斷在街上巡邏，港口停滿了配備火炮的船隻。
更重要的是，推門進來的人，是身著輕甲的西西雅。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在陽台前研究作戰地圖的達特抬起頭，恭敬地向西西雅行騎士禮：「您回來了，大小姐。」
西西雅擺了擺手：「不必這麼拘謹，達特叔叔，我今天交到一位來自賀露提雅的朋友，是在集市上遇到的！」
達特臉色一變：「胡鬧！」
西西雅絲毫不顧及達特難看的臉色，自說自話道：「賀露提雅人根本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啊，我和那位姐姐很聊得來，改天我一定要邀請她來家裡做客。」
「別任性了大小姐！你這樣會讓城主很難做的！」
「可是，達特叔叔，戰爭……就快要結束了。」
達特沉默了。
戰爭的確就要結束了，所以索蘭港才會出現賀露提雅人的身影——此刻來到這裡的賀露提雅人，都是來自帝都的使節。
「你在聽么？那個女孩說她叫艾麗莎-舒卡蕾朵。」
景象到此結束了，白骨姬收回食指：「至於發生了什麼，你就自己去問問你的『小情人』吧。」
如果之前的景象沒有騙他，那麼無論發生了什麼，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而艾麗莎的舉動，也印證了林秋的猜測。
——西西雅死的事實，印證了艾麗莎曾經親手殺死了她的朋友。
然而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西西雅卻渾然味覺般掛著微笑，安靜地站在一旁。
「如果現在就都告訴你了，不就太沒意思了么？」
她意味深長地道。接著，門外傳來了林秋熟悉的呼喚聲。
「提爾，提爾！我知道你在裡面！」
這大嗓門，除了老傑克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