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犯中二病的年青人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一陣狼嚎的歌聲傳來,吸引了不少狂奔的汽車,在這高速路上,形成了一道奇觀。
一輛長長改裝后的大卡車,正呼嘯的衝刺著,而歌聲,來自車后一個站立雙手扶在車架上的年青男人。
一身淺灰色的休閑服,黑髮的長發,被風吹拂亂揚,這會兒似乎興緻亦濃,把這偏調的歌,唱成了快樂的秧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身體縮了回來,靠在了駕駛窗后,而在男人的身邊,有一個穿著厚厚破舊布襖的身形,這也是一個男人,身體蜷曲的車斗角落裡,嘴裡叼著一根香煙,正在吞吐著。
「大哥,你的辦法真的管用,雖然看著像傻子,但我現在的心情,爽呆了。」灰衣男人長得清秀,帶著幾分蒼白,但臉上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看著心情十分的激動。
蜷曲的男人,聞聲慢慢的抬起頭,這是一張熟悉的臉。
劉青山,是的,他就是劉青山。
一路向京,卻是沒有想到,會在某個高速路的路口,在那服務站里,遇上這麼一個更極品的男人,嗯,就是眼前的大志青年。
秋意降臨,天氣變冷,劉青山那會兒,正在吃面,然後眼前的年青男人竟然主動搭訕了。
「大哥,你這身穿著太有范了,交個朋友怎麼樣,去哪裡,我送你一程!」
劉青山當時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年青人腦子有些不太清醒,他又不是美女,討好他幹什麼?所以沒有理會。
但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纏上了。
然後劉青山上了他的車,這輛大卡車,或者說明白一點,這是一輛運豬的大卡車,大卡分三層,幾百隻待宰的肥豬,哼哼之聲,簡直熱鬧非凡。
劉青山的眼神里,有鄙視的意味,這孩子,真二,而且是一個話嘮。
但年青人對這種鄙視,竟然當成了氣質。
「大哥,你這眼神絕了,冷酷到底啊,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到你,就歌興大發,不行,我忍不住了,還想再唱一首。」
好吧,劉青山已經忍了很久,一把拉住年青人,說道:「別再唱了,再唱這些豬都要發瘟了。」
「不唱?那咱們聊天吧,大哥,你貴姓,四海為家,咱們這樣也算是有緣,我很喜歡你的酷?」
劉青山很想揉額頭,有些頭疼,這孩子,怎麼腦子裡想的與別人不一樣呢?
劉青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冷漠會是一種酷?
自從來到了這個都市,他也想融入人群中,成為這裡的一員,但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他儘力了,但還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真的,他不是故意裝的冷酷,只是真的不想說這些廢話。
「姓劉,劉青山。」好吧,劉青山終於如了這小子的意,把名字告訴他了。
「好名字,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劉哥,我叫包成功,意思是說,每一次都成功,從不失敗,我相信,這一次也是如此,這些豬,可是我的成功證明,等到了京城,一定可以賣出好價錢。」
「嗯,恭喜你。」劉青山抬頭,看著這年青人,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老了。
「不用,咱們兄弟,客氣啥?」
劉青山很想告訴他,他們不是兄弟,但想了想,沒有開口,也許這段同行的緣份,很快就會結束,給彼此一個美好的心情,豈不是更好?
「劉哥,京城我很熟的,你來京城做什麼,是尋親還是做客,要不是找未婚妻?劉哥,我可告訴你,京城這些人都高傲得很,你要是找未婚妻,一定要做好被人踢的準備,好像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劉哥也不要氣餒,准叫你遇上我這個兄弟呢,來,我把電話留著,有困難就吱一聲。」
這種自來熟,讓劉青山啞然,他遇上的人行行色色,還從來沒有遇上這樣的極品。
還小說里寫的,這孩子中二病真的不輕啊,挺會幻想的嘛!
「包、包----」
「包成功。」
「嗯,包成功,你真是一個幸福的人。」
是的,雖然這孩子很二,但的確是一個幸福的人,這一點,劉青山很羨慕他。
包成功還想說幹什麼,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包成功氣得破口大罵:「鐵牛,你這混蛋,想死啊,停車幹什麼?」
只是一探頭,聲音一下子縮了回去,駕駛窗里,探出一張憨厚的臉,三十左右的壯漢,長得身材魁梧,手與大腿一般粗,但這會兒,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說道:「包,包老闆,那個前面設有路卡-----」
「屁話,我看到了,去看看,發生什麼事,老子可是趕時間裡,要是在這裡耽擱兩天,我可是賠得內褲都沒了。」
一個巴掌,拍在了包成功的肩膀上,劉青山已經站了起來,說道:「不用了,他們是來找我的,謝謝你捎我一程,等到了京城,我請你吃拉麵。」
包成功眼睛瞪大,看著前方密密麻麻設下的路卡,有些吃驚的問道:「劉哥,這麼大的陣勢是為了找你,你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把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給睡了吧?」
劉青山沒有吭聲,手一撐,身形已經躍下了車,等包成功衝過來,發現劉青山沉穩的身形,已經慢慢的走遠的,不是離開,而是向著那前方走去。
那身形彪悍的司機,眉頭輕輕的皺了皺,半晌才開口說道:「少爺,這人太神秘,我們最好不要與他扯上什麼關係,我打不過他。」
包成功臉上,浮現一種淡淡的情緒,似乎中二病一下子失消了。
「我包成功的眼睛從來不會看錯,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只是京城之中,有一個叫劉青山的人么,似乎沒有怎麼聽說過?」
劉青山順著路肩,向著前方行走,風雨無阻,既然已經決定了回京,那麼,就沒有人可以擋住他的路,這就是他的信念,他的路,哪怕是腥風血雨,他都不會半途而廢。
「他出現了,快,放開通道,讓所有的車子都離開,全部戒嚴。」
當劉青山露出身形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高度緊張,設卡的,上百人,大半部是全副武裝的士兵,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一設卡是為了什麼,但也清楚的感覺,氣氛變了,變得肅穆而沉重。
最前方,是三個人,三個男人,或者說是三個年青的軍官。
領頭的是一個身體極度壯碩的男人,三十左右,站在那裡,陰沉中帶著幾分默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即將發怒的黑熊。
如果認識他的人,一定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真名,也許已經被忘記了,但是熊刀這個名字,卻是揚名開外。
「熊刀,真的要開槍么?」身邊站著的兩個,也是鼎鼎大名,因為他們是猴刀與雞刀。
黑熊回頭,眉頭已經緊皺在一起,說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我接受的任務,是攔住他,至於是不是開槍,也不是我的命令?」
猴刀身體微微的一個顫抖,說道:「熊刀,我們這樣做,真的好么,那可是隊長,那可是我們的教官!」
眼睛眯了一下,熊刀說道:「我們是一名軍人,軍人的宗旨就是執行命令,對與錯,用得著我們去分別么?」
「可是-----」
「沒有可是,若是你們畏懼,可以選擇離開。」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猴刀與雞刀沒有再吭聲,也許他們也是沒有選擇,人生就是如此。
車子很快的,被清空了,在這臨近收費站的高速路上,平日里車來車往,但是此刻,安靜的有些可怕。
「他出現了。」
這四個字,傳到了京城很多地方,甚至相當多的人,都通過探頭,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個曾經名動京城的男人,一別三年,他終於又再一次出現了,他的出現,代表著要見血,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流的是別人的血,還是他的血。
車子停下,包成功站在了駕駛室的頂上,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雖然他來歷不小,但似乎眼前的事,離他還很遠,他達不到這樣的層次,能調動軍隊在這裡設卡,那背後代表著的東西,絕對不是北方包家這樣的暴發戶可以撼動的,他很想幫他一把,但此刻卻是無能為力。
只是這位半路邂逅的劉哥,究竟是什麼來歷,京城之中,竟然為了他如此的勞師動重?
空曠的天地間,似乎只有劉青山一個人。
也只有他一個人在走動,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他來到了三人的面前,很平靜的問道:「你們想攔住我的路?」
熊刀,猴刀,還有雞刀,身為刀組的一員,也是他曾經的戰友,但現在,卻是敵敵相對,作為曾經混跡軍營的他而言,當然知道,軍令如山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他也曾為了一道命令拼死拼活,所以並不怪他們,若不是有些事,超出了他的底線,或者今天的他,也如眼前的熊刀他們一樣的,受令而行,做一些他並不願意去做的事。
這是一種約束,是一個棋子的人生,永遠都逃不出棋盤。
三個人,上前一步,恭敬行禮。
哪怕劉青山已經不是以前的隊長,也沒有了任何的軍職,但他們的這份尊敬,卻沒有半分的減少。
這是對實力的尊重。
「教官,我們接到命令,不能讓你回京,如果你現在離開,絕對不會有人為難你。」
「教官,我們實在不想對你出手。」
「教官,你不要回京城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