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哭

葛素梅突然想到件事情，「倩子，如果下雪了，你們是不是也不要上課了？」相比起老頭子來，葛素梅還是比較擔心女兒，這裡的地都是泥地，萬一下雪話的，路上能好走嗎？

張倩想了想，好像大概上次聽某位老師提起過，說啥時候下雪啊，等到路上有積雪了，村小學肯定就不會開了，到時候他也能舒舒服服的睡個懶覺，「嗯，等地上有積雪了，那些孩子們上學不方便，我們肯定也要放假。」畢竟這個時候還沒有恢復正式上學的，只是這個村裡自己喊了幾個知青還有個以前村裡考出去的高中生，在學校里教這些孩子讀書識字而已，所以要求不是那麼高。

葛素梅聽到女兒這麼說，也挺開心的，大冬天的還是貓在家裡好，坐在燒的熱熱的炕上，吃著黃瓜和西紅柿，那個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現在就希望等咱家團聚后，再下大雪，這樣你也不用出去上課，可以在家複習下功課，有啥不懂的，你可以問你爸。」對於輔導女兒高中教材，葛素梅自信老頭子還是能做到的。

張倩聽到葛素梅的話，才想起來，好像某位媽媽千里迢迢背來的書，咱到現在還沒有看的，就這麼放在炕頭上，雖然張倩不需要看這些書，也能考上大學，畢竟一個初中畢業，高中才上了一年的人能考過老三屆？再說了這個高一的學歷還是很有水分的，那個時候老師那裡敢教育學生，萬一裡面有個紅衛兵，來個批鬥，再說了那個時候的學生很多都是遊行批鬥之類的，而且很多武鬥都有孩子一些學生加入在裡面，你說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張倩能學到的知識真的很有數，所以一定要裝裝樣子。

張倩沖著葛素梅保證道，「放心，媽，等到爸爸來了，我也不去學校了，我肯定會跟著爸爸好好學習高中知識，努力給弟弟做好保證，讓他也成為個大學生。」嘻嘻，這個時代大學生還是吃香的。

葛素梅看著女兒這笑嘻嘻的保證，心裡突然有點沒底，你說這個孩子當初保證的多好，可自己來了這麼久，就開始的翻過幾頁，就一直放在邊上，動都沒有動，唉，不管了，反正過幾天等到老頭子過來，再教她吧，老頭子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師，肯定能壓制的住女兒。

張倩看到葛素梅沒有說話，也以為她相信了自己的話，那裡想到她已經打定注意，到時候讓自己跟著才高八斗的張父學習，不過就算知道，張倩也不能如何，畢竟人家是當父母的，自己還真不能反駁。

張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睡著的，等她幽幽醒來的時候，聽到沒有關緊的門縫裡傳來張倩和葛姨的說話聲，又聞到一股飯香，張芸就知道葛姨已經起來做飯了，也許張倩就在邊上幫忙燒火，趙芸也坐不住了，立刻穿衣服下炕，「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

張倩抬頭剛想說沒事，就看到趙芸的眼睛紅紅的，看來這個孩子應該也是哭過的，不過咱沒有她的眼睛紅，也許和咱哭的時間不是很久，外加在空間裡面有冷水洗了個臉有關吧。

趙芸注意到張倩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有點奇怪，這才想起來，自己出屋前，忘記看下鏡子了，自己的眼神應該紅紅的吧，不過隨後趙芸也注意到張倩的眼睛也是紅紅的，這讓趙芸覺得很奇怪，張倩怎麼好像也是剛哭過的樣子啊，「倩子，你怎麼哭了啊。」

張倩看到趙芸那紅通通的眼睛，就明白也許趙芸聽到錢明上門后，自家老娘和他說的話后，她回屋哭了吧，不過張倩是絕對不會這麼問的，這多尷尬啊，再者說了也許是趙芸想家那，「做噩夢了。」張倩聽到趙芸問自己，就淡淡的回答道。

做噩夢？趙芸沒有想到張倩還會再做噩夢的，當初王強剛離開這裡之後，張倩沒有少做噩夢，經常是從夢裡突然醒過來，然後就是再也睡不著，可這個情況隨著張倩一場大病治癒后，張倩就再也沒有做過噩夢，怎麼這次又做噩夢了啊。

張倩知道自己肯定不能把做的噩夢說出來，不過要編一個還不容易，「我夢到王強結婚之後，和他老婆生的孩子沒有出息，後來不知怎麼給他知道我生了兒子，寶寶還是挺有出息的，就要來和我奪兒子，我家鬥不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寶寶，寶寶給他搶走。」張倩雖然知道自己嘴裡說的是編的，可不知道為何，就是有想哭的念頭。

趙芸雖然很想和張倩說，你這個都是夢，不能當真的，可這幾天自己從一個和王剛關係挺好的知青那裡得知，王強家裡的家世還真是稍微有那麼點不簡單，他的爺爺還真是老革命的後代，不過趙芸再想深入細問的時候，那個人就會死活不說，一旦趙芸問急了，他就道，我又不是王強，我那裡知道他家那麼多事情，不過趙芸明白對方肯定知道點，只不過不願意說而已，當然也可以解釋為，王強家的家世讓那個人有點忌憚，「寶寶是你生下來的，王強現在這麼做，擺明了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再說了，孩子是他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那有那麼美的事情。」

張倩點點頭，「嗯嗯，對了，你怎麼眼睛紅紅的啊，是不是想家了?」其實張倩也是試探性的問道，在張倩想來，趙芸如果也想跟著葛素梅學醫的話，完全可以自己提出來，沒有必要讓自己問。

趙芸點點頭，「嗯，有點。」看著趙倩馬上就要全家團聚，趙芸覺得自己也挺可憐的，「我出來這麼多年，還沒有看到父母的，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趙芸心裡想的是最好張倩或者能夠問自己要不要學醫，這樣省的自己沒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