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魅鬼影
在陰陽界中,有一種難以見到的人鬼界,這人鬼界不屬於鬼界與人鬼,它是聯通九幽地府與人世間的一個通道,又可以稱為一個渡點。
一般人鬼界,都是一些特殊的地方,特殊的環境而生成。而這李府的格局,非常的怪異,普遍的府邸或院落,只有一個院子與大堂,可是這李府,卻有兩個。而且,這兩個大堂、院子的大小也不盡一樣,坐朝的方向更是相互對立,在陰陽界,這又稱『白鬼凶地』,很不吉利。
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了事,那便是惡運連連,沒休沒止。
「前輩,有什麼不妥嗎?」李天長額頭上露出冷汗,雙手不停的擦拭著。
「誰出的注意讓黑白事在這辦的?」方正子指著靈堂問道。
「祖上一直如此,大都是將屍體停放在這靈堂上的!」李天長道。
這幾乎是一般人的常識,大多富貴人家,都是將至親之人死後停放在靈堂之上。一是為了方便來客的祭拜;二是表示後人對死者的尊敬。
可是,這樣的做法並不正確,平常普通百姓,若是親人死後,一般會將屍體停放在漁池邊或者是一間沒人居住的空房之中。他們認為,死者生前沾有不幹凈的東西,停放在漁池邊有祛去死者污跡的意思;停放在空闊的房間中是讓死者一人獨享一方天樂。
往往平常百姓的行為,都是老一輩流傳下來的,那樣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將屍體停放在靈堂之上也沒有什麼不對,可若是將死的不明不白的屍體停放在人鬼界這樣的布局之中,那便是大不祥。
不知什麼時候,柳浩發覺,頭頂竟被一層烏雲遮蔽,下方陰沉沉的一片,好似有一隻厲鬼躲在雲層中張牙舞爪,正虎視著下方的人群。
「怪了,為何只有這李府被這烏雲遮蔽?」柳浩眉頭皺著,遠方並沒有烏雲遮天,唯有李府的上方才如此。
方正子好像並沒有聽到柳浩的聲音,其他人也將注意力集中在方正子身上,也沒有發現不妥。
邁動著腳步,方正子走進了靈堂,一跨入靈堂,方正子便感覺陰氣襲人,好似來到了冰窯一般,與在外面的情形如同兩個世界。
柳浩也鄒皺上了眉頭,他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整個靈堂陰氣濃厚無關,若是常時間在這呆著,不死都要重病。
李天長、五名巫師等人忙跟了進來,眾人緊跟在方正子的身後,所有的人一跨入靈堂,便感覺渾身一抖,唯有王公明,好似沒事一般。
方正子來到香案前,點燃一柱香,鄭重的朝著香案上的那名女子的畫像拜了三拜,而後將香插在香案之上。
看著那女子的畫像,王公明眼睛一濕,也上前取香點燃,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而後插上。
「小蘭,明哥一定會給你找出兇手,為了討回公道!」王公明眼睛打轉,在李心蘭的畫像前在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天長等人倒是沒有阻止,雖說李心蘭已死,但王公明與女兒的情意,李天長還是知道的。
柳浩也取來香火,站在下方拜了三拜,可是,當他抬頭的時候,突然感覺那畫像在向自己微笑,那是一種詭異的笑,嘴角上揚,與昨晚那具女屍的面孔笑顏一模一樣,好像是在嘲笑柳浩。
柳浩用力的搖晃的腦袋,仔細看去,那微笑又消失不見了。
「難道我眼花了?」柳浩搖頭,準備上前將燃香插在香壇之中。
「砰~~」
三根筆直的燃香,一下子斷炸了開來,就是那香壇之中的香灰都一下炸濺了開來,濺得柳浩灰頭土臉,一身都是香灰。
「在笑、心蘭的畫像在笑,老爺你快看。啊!」李天長身旁的一名婦人指著李心蘭的畫像,突然尖聲喝喊,話還沒說完,一下便仰頭扎在李天長身上,不知人事。
「孽畜,敢爾!」方正子暴喝一聲,蒼老的身軀突然一下子挺得筆直,雙手朝那畫像抓去。
「砰~~」
香灰四處飄灑,香壇一下炸死開來,飛濺向最近前的柳浩。
「啊!」柳浩慘叫一聲,一塊殘缺的壇片飛射進他的肩頭,鮮血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靈堂之中,一下子大亂,香灰飄散在靈堂之中,懸挂的白布突然劇烈的飄揚起來,一陣強烈的陰風一下子不知從那裡刮來,伴隨著香灰,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小心,全部退去靈堂!」方正子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靈堂中回蕩,在也不顧得其他,一下閃身到了柳浩的身旁,一把將他抓住,而後另一隻手抓著另一人,閃電般的退出了靈堂。
眼見情況不對,所有的人早已驚叫著退出了靈堂,原本這些人就沒有深入靈堂,加上靈堂並不在,眾人又到是在門口處,好在並沒有什麼人受到傷害,只是著了驚嚇而已。
香灰散去,整個靈堂一片狼跡,一片灰白,那懸挂著的白布都沾滿了香灰,整個靈堂完全變了樣。
可是,唯有那香案上畫像,什麼事都沒有,一點灰塵都沒有,甚至於更加的光澤了!
「啊……鬼……鬼啊……」一聲驚叫,一名少婦打扮的女子指著方正子抓著的一人,驚恐的張大了眼,滿眼驚慌,一下子便仰倒了下去。
李天長等人看清了那人之後,也是驚叫著後退,一臉的蒼白,一名巫師手顫抖的指著方正子抓著的那人,喃喃道:「前輩、前輩……」
柳浩扭頭一看,「啊」的一下驚叫開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完全扭曲的臉龐,嘴、鼻、眼、耳不斷的朝向溢出鮮血,頭髮凌亂,身上沾滿了香灰。
「砰~~」
那屍體倒在地上,身上的香灰朝四周濺揚。
這是一名家丁,身上還有餘溫,因為擔心柳浩與神經完全注意著靈堂,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抓著的人已經死了。
方正子一臉的鐵青,看著地上一身家丁打扮的男子,雙眼幾乎皺在了一起。
「王公明,出來!」方正子聲音陰沉,緊緊的盯著地上的死屍。
柳浩一臉的蒼白,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塗抹上了藥粉,可是,鮮血還在不斷的流淌著。
人群一陣寂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為何方正子突然喝喊王公明。
只見在五名巫師身後的王公明一臉蒼白的站了出來:「前輩,我……」王公明話還沒說完,便被方正子打斷了。
「將你剛才看到的、聽到的,全部說出來!」方正子猛的扭頭,雙眼射出兩道電芒,直刺王公明雙眼。
「我、我……」王公明神色一慌,連晃腦擺手:「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方正子神色一冷:「嗯?不說?」方正子朝王公明走去。
「先前,你在我徒兒身後在我身斜前,可是在剛才混亂的那一刻,你為何到了那五個小子身後去了?將她告訴你的,全部說不來!」方正子的神色,嚴厲無比,冷芒四射。
眾人這才記起,眼前一進靈堂,王公明不正是在為李心蘭祭香之後身處柳浩師徒二人之間的嗎?先前的那一幕,在場之人可都記得清楚。
方正子之所以會抓錯人,也是將那已死的家丁當成了王公明,所以才會抓錯,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這一切。
「我什麼都沒聽到,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心蘭什麼都沒有跟我說!」王公明看著方正子,沒來由的一慌,當發現說露了嘴之後,忙閉上了嘴。
方正子一手指著李心蘭的畫像,一面緊緊的盯著王公明,雙眼冷芒迸射,一句話都沒有。
無聲的詢問!
在場眾人,一個個神色更慌張了,方正子的話他們又豈會聽不懂?所有人的背後,不僅冷汗直冒,雖然現在是白天,可是心中的陰冷卻怎麼都擋不住。
先前,柳浩並沒有眼花,那畫中的李心蘭確實在對著他笑,李心蘭的母親也看得清楚。甚至於,柳浩還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李母驚叫他回頭的那一霎那,一道白色的女子身影從畫中竄射而出,撲向自己。
「啊!」柳浩一聲驚叫,那被壇片扎傷的肩膀劇痛無比,本來已經止住的鮮血又開始流出黑色的鮮來。
方正子朝李天長道:「命人取水來,快!」
很快,一名家丁便端來一碗清水,方正子沒有在理會王公明,從掛在身上的布袋中拿出一張畫滿了符文的符咒,雙手輕輕一揚,符咒一下子便燃燒起火焰,一下扔進碗中。
當符咒灰完全沉澱在清水之中后,方正子將碗遞到柳浩身前,柳浩接過,一口飲盡。
片刻,鮮血止住,柳浩的神色好了不少。
只是,方正子並沒有停人,又命人取來火盆,拿出一把銀白的小劍,在火上烤得通紅之後,才收回。
「忍著點,師傅為你取出壇片!」方正子小心的將柳浩的上衣撕開。
柳浩微微點頭,低頭一看,肩膀處,一道一分來長的口子觸目驚心,整個肩頭已經完全變黑髮烏了。
「那壇片,有毒!」柳浩一驚,難怪這般疼痛。
「哼!」柳浩皺著眉頭,只感到肩頭一陣火辣的痛,接著便看到師傅手中的小劍上雕著一片一分大小的灰黑香壇碎片。
方正子小心的為柳浩處理完傷口,這才起身,整個過程之中,在場之人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撓,王公明更是靜靜的站在一旁,不敢說一句話。
「現在想好了嗎?」方正子收好小劍,再次凝視王公明。
看著肩膀包紮好的柳浩,還有那地上已經死去的家丁,王公明神色動了又動,臉色一陣轉換,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