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功成名未就

就在天快黑之時，南方這支明軍就與倭寇相遇了，倭寇大炮打得遠，遠遠地就向明軍開炮，倭寇見明軍有數倍於自己的兵力，便一邊向明軍開炮，一邊向北撤退，剛好被楚鳴風與楚志誠等人趕到。

楚鳴風道：「不好，南路大軍已經與倭寇開戰了，倭賊的大炮打得遠，時間越長我軍損失就越大，大家快划，待會大家不許講話，看我眼色行事，馬春明秦柏松兄弟四個跟我去見倭寇，楚志誠與韓有誠二人趁亂靠近倭賊的大炮，要在後面大軍到達之前將船頭那此布袋裡的硫磺和紅磷扔到有大炮的賊船上，趁機將倭賊的大炮消毀。只要倭賊沒了大炮，戰船著火必定混亂，我軍就能以最小的傷亡衝到倭賊的船，用我軍兵力優勢將倭賊殲滅在東海上。」

楚鳴風看了看眾人又道：「大家將衣服全部浸濕，都聽清楚了嗎？」

馬春明與秦柏松等人齊聲答應並按楚鳴風的吩咐做好，楚鳴風見都已交代清楚，便讓眾人使勁划船。楚鳴風的船向南駛去，而倭寇的船則向北航來，不一刻便已向遇。

倭寇船上的一位頭目見了楚鳴風等人，雖然衣著與自己相同，但這時已與明軍開戰，怕是明軍的姦細，便大聲喝道：「什麼人？」

船上炮聲震天，但楚鳴風聽力極好，見倭寇發話，便也用倭語道：「我是宮本太郎的家族武士，我們被中奸計包圍，宮本一刀被楚志誠所殺，太郎為掩護我等撤退已經被擒，我等死戰才以得脫。」

倭寇大驚，見楚鳴風說出宮本一刀和宮本太郎，也就不再多問，道：「什麼！宮本家族一位被摛一位被殺，就剩下你們這些人馬了！快快快上來，馬上去見將軍。」

楚鳴風應道：「嗨。」

楚鳴風帶了眾人上了大船，見明軍的大炮打不到倭寇的船上，還差二三十丈的距離，而明軍的戰船不時被倭寇的大炮擊中。

楚鳴風見倭寇雖佔了上風，卻在向北撤退，原來倭寇見明軍兵力數倍於自己，便不願與明軍硬拼，這才向北撤退，雖未大亂，卻也有點不成章法了。而明軍想要擊中倭寇的戰船，就必須再靠近二三十丈不可，而倭寇只要保持這二三十丈的距離，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如此下去，不用一個時晨，明軍就會損失慘重定會大亂，倭寇就能輕易逃離。

楚鳴風便一使眼色，眾人一路走去，一邊將布袋解開，袋中的硫磺和紅磷慢慢地散落在倭寇的戰船之上，此時倭寇戰船已經開炮，到處硝煙瀰漫，楚鳴風等人所灑下的硫磺紅磷氣味無形之中被完全掩沒。

楚志誠與韓有誠趁機一人走入一條炮船，二人所到之處全是硫磺，最後將炮丸上一灑，倭寇見楚志誠與韓有誠二人行為怪異，也聞出出了硫磺之味。

一位頭目大叫道：「不好啦！他們灑的是硫磺，有姦細啊，他們是姦細！」其他倭寇聽到同伴的提醒，全部撥出刀來向楚志誠二人沖了過來。

楚志誠二人後退數步，將布袋點燃，往地上一扔，戰船頓時便成了一條火龍，硫磺燃燒迅速，眨眼功夫便已成一片火海。

楚志誠與韓有誠二人見四面八方全是倭寇，便撥出武士刀與倭寇混戰，二人衣服剛被浸濕，在大火中比倭寇的乾衣服要佔了大便宜，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四起。

這些炮船上的倭寇乃是扶桑軍，訓練有素，便有數人去搬炮丸，還未搬了幾個，大火便已燒著了炮丸，呯呯數十聲巨響，被炸死炸傷者不計其數，而兩艘炮船也也被炸得四分五裂，片刻就會沉沒。

與張信等人同行的副將見倭寇戰船被炸，知道楚鳴風等人已經得手，眾人趁著夜色已經離倭寇只有百十丈了，便下令大軍占亮火把，擂鼓急進，以接應楚鳴風等人。

楚鳴風隨倭寇頭目來到倭寇議事大船，只見扶桑軍將軍伊騰神武居中而坐，因為扶桑軍的勢力在三支人馬中是最強最多的，其次是大倭寇麻生十三與岡村川雄以及福田次郎居左而坐，東海海盜鯊魚幫幫主錢通天與部屬青鯊以及黑鯊白鯊勢力最弱居右而坐。

船上燈火通明，錢通天看了看楚風鳴，指著楚鳴風大叫道：「他們是明軍！他們是明軍的將領！」其他倭寇聽得錢通天識破楚鳴風的身份，紛紛撥出刀來，將楚鳴風等五人堂堂圍住。

楚鳴風見錢通天識破了自己，便也撥出刀來，五人圍成一圈，笑道：「錢通天，你居然還認識我！」

錢通天大笑道：「你還笑！待會就叫你笑不出來。我們打交道也有好多年了，我們的密探早已將你等重要將領畫了畫像，如何騙得了我，你今天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

楚鳴風道：「恰恰相反，明年的今日是爾等的忌日。」

錢通天道：「就恁你們幾個和南邊的那些明軍？那些明軍只要再過一過時晨，就不成了炮灰也給餵魚了，哈哈！」

楚鳴風道：「不見得吧！今天就讓爾等見識見識大明將士的勇氣和消滅海盜和倭寇的決心！你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

楚鳴風話剛落音，楚志誠與韓有誠二人已經將扶桑軍兩艘炮船點起了火，片刻功夫，就聽得呯呯數十聲巨響，只見扶桑軍戰船被炸得四分五裂，慘叫不止。緊接著只見北面百十丈的地方突然一字排開數十艘戰船，燈火通明擂鼓急進，殺聲震天。

扶桑軍將軍伊騰神武與大倭寇麻生十三等人見南北全是明軍，而自己所倚重的大炮也被炸毀，只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大吼著讓人殺了楚鳴風等人一邊各自逃命。

楚鳴風怎能讓這幾個大倭寇逃脫，大喝一聲，帶了馬春明等人向伊騰神武等人衝去。伊騰神武與錢通天等人雖然都是一流頂級高手，可是這時他們誰還有鬥志，一個個逃命要緊，讓船上倭寇和海盜擋在眾人前面。楚鳴風等人要靠近伊騰神武等人就只有先殺了眼前這些小倭寇和海盜，眾人大喝一聲殺了過去。

兩支明軍南北夾擊，混戰半個時晨便已全部結束，斬殺倭寇和海盜兩千餘人，俘虜五百餘人，伊騰神武與麻生十三以及岡村川雄，褔田次郎和錢通天等人全部活捉，其餘落水餵魚者不計其數。繳獲金銀無數年和一百多名婦女，楚鳴風又命大軍在海面上仔細搜索，又在水中俘虜了三十餘人。楚鳴風見諸事已畢，便令大軍泊船休息，天亮后返回。

四更時分，楚鳴風便令大軍起程，出發沒多久又與北方那支先遣隊明軍相遇，三路大軍浩浩蕩蕩返回，天未黑便已回到三號碼頭，只見賈功青衣小帽帶了大嬌與小嬌以及南宮鈴等數十親隨在碼頭上等候。

楚鳴風上前拜見了賈功，道：「稟賈將軍，我軍大獲全勝，殺賊兩千餘人，俘虜五百多人，解救婦女一百多人，繳獲金銀俱已封存，請賈將軍示下。」

賈功笑了笑道：「我昨天就已經不是將軍了，楚將軍請自行定奪！」

楚鳴風被賈功說得是一頭霧水，道：「賈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功見眾人都圍了上來，便道：「你們走後不到兩個時晨，東廠廠公派了魏享受便來到了大營，奉旨要治你我的死罪，幸虧黃紹歸等將軍求情，魏享受才免去你我的死罪，現在已經削職為民了，只有這幾十位親兵相隨。」

楚鳴風道：「賈將軍到底犯了何罪？要治將軍的死罪！朝庭到底安的什麼心！」

賈功道：「上面說你我怠慢軍務，勾結武林人士，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楚鳴風道：「這從何說起！賈將軍到任，哪一天不是兢兢業業，早起晚睡，何來怠慢軍務之說。這次行動，武林人士就出力最大，若沒有楚志誠親身跟蹤倭賊的補給船，不可能查到倭賊的老巢，若沒有武林人士的相助，不可能這樣重創倭寇，山西斷魂刀與開封金刀堂與五湖聯盟都是自願參加抗擊倭寇的。這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更是放他娘的狗屁！」

賈功淡淡一笑，道：「楚將軍小心隔牆有耳而引火燒身，我本有意在這次成功之後便解甲歸田，告老還鄉了，只是沒想到到最後會是以這種方式離任！好在這次大勝，倭寇遭此重創，數年間只怕成不了氣候，就算有幾個小倭寇也起不了什麼風浪，我也放心養老了。」

韓有誠道：「可能是唐無影使的壞，還是我等連累了將軍！聽說唐無影還是魏享受的乾兒子呢！」

賈功道：「這次行動，你和楚志誠二人功勞最大，我替沿海百姓感激都來不及呢！千萬別說連累的話。就算是他使的壞，也要朱家人點頭，我總算看清楚朱家人的嘴臉了，我也像楚將軍那樣去隱名埋姓，安渡晚年吧！」

楚鳴風道：「我也隨賈將軍去。」

賈功道：「我想就在東海邊找個地方隱居。」

楚志誠道：「賈將軍還是不放心沿海的百姓！」

賈功道：「這畢竟是我們一生的心血，我們這次雖然取得了決定性的大勝，但是難保別的倭寇與海盜不來犯！」

楚鳴風道：「好！還是賈將軍想的周到。我現在也不是將軍了，這裡的事也不關我事了，我們這就走吧！」

賈功道：「這裡還有好幾萬幾人馬需要安排呢！再說魏享受現在還沒見到你，還沒正式向你下達旨意之前，你還是先把這個差交了，這樣魏享受就撈不到你什麼把柄，要不然他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楚鳴風想了想，道：「賈將軍說得對，我這就去交差，交完差我們就走，再也不管他們朱家人的事了。以後倭寇要是重犯我邊境，要殺倭寇的話大伙兒就多聯絡就是了。要殺倭寇不一定要從軍！」

張信與眾位幫主商議了一陣，道：「賈將軍，楚將軍，我們只求殺賊，現在大功告成，心愿已了，事以至此，我們就不給兩位將添麻煩了，以後用得著的地方，捎個信來就是了，就先行告辭了，諸位後會有期！」

楚鳴風道：「諸位對朝庭有功，我與賈將軍被削職為民，不能為大家討個封賞，至少等我此事一了，和大家喝一杯再走。」

張通道：「多謝兩位將軍美意，咱們要喝酒江湖上再會！」

嚴寒秋與鍾旭東也先後提出要辭行。

楚鳴風見眾人都不願前去大營，便道：「那諸位保重，咱們江湖上再會吧！」

楚鳴風送走了諸位武林同道便帶了眾人直奔大營，報入中軍，魏享受升起大帳，只見一個乾瘦老頭坐在左邊，別看這老頭身材幹瘦，他的身份可重的多，他就是當今東廠的廠公派來的大太監魏享受，中間則是鎮東大將軍黃紹歸。

楚鳴風將戰績向黃紹歸稟報了一遍，主要參戰人員名單和俘虜與金錢一一上報，最後將那一百多名婦女帶到中軍門外，聽候黃紹歸的發落。

黃紹歸派人前去一一登記核查，不一刻，軍校進來稟報，一切如實。

黃紹歸對魏享受道：「魏公公，我看被解救的婦女發放路費，遣回原籍，倭寇與海盜不願意接受我軍審判的全部就地正法，願意接受審判的就交給州府公審，繳獲金銀入庫存上報朝庭，公公以為如何？」

魏享受點了點頭，中軍見魏享受已經同意，便領命而去。

黃紹歸側頭對享受道：「廠公，楚將軍所稟屬實，此戰大勝，大破倭寇，只怕數十年倭寇不敢再犯我邊境，此戰諸公之功，請廠公定奪！」

魏享受陰陽怪氣地道：「軍中之將論功行賞，著賈將軍與眾武林人士進帳。」

楚鳴風道：「武林人士不要封賞，五湖聯盟以及山西斷魂刀門和開封金刀堂都已經離開了，賈將軍也已意向歸隱，未將三十年前就心有退意，現在年事已高，傷病纏身，也意與賈將軍一起歸隱，只求能安渡晚年了此殘生。」

黃紹歸道：「現在魏公在此，你就不願對魏公陣明詳情么？」

楚鳴風笑道：「這次大戰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心滿yi足了，其他的都已不重要了！」

黃紹歸道：「你們就不想一想沿海百姓需要你們么？此戰倭寇雖然元氣大傷，但難保別的倭寇不會來犯，習武為將之人可不能這麼自私！」

楚鳴風道：「如果倭寇再犯，有用得著的地方，大將軍派個小校送封書信就是了，只要我姓楚的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說二話！」

魏享受道：「楚將軍當真不願再從軍么？」

楚鳴風道：「我年事已高，傷病又多，戰上失利，自己生命事小，只怕有失大明軍威。如果我只是一個武林草莽，勝敗生死都無關緊要。我意已決，請魏公和黃將軍收回成命！」

魏享受道：「本督也覺得黃將軍的話有理，沿海的百姓確實需要你們這些將才，你當真就不願為你自己辨護么？」

楚鳴風道：「不在軍中一樣可以殺賊，個人之事一切就留給後人去說吧！」

魏享受道：「本督也是奉旨行事，但本督也不是瞎子。雖然賈將軍和楚將軍這兩年剿匪不利，但是有今天這一戰就已足夠證明一切。雖然兩位將軍現在不願多說，但是本督還是會將這裡的事稟告聖上，一切聽聖上裁決。」

楚鳴風知道魏享受說的是官場的場面話，也不指望他真的能為自己幹些什麼。便辭了出來，黃紹歸親自送了出來，見了賈功與楚志誠等人。

黃紹歸道：「這些年來，我也知道江浙沿海多虧了兩位將軍，今天立此奇功，卻落得如此結局，真令人寒心！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人人受些挫折就逃避責任，誰來擔起抗擊倭寇和保家衛國的大任！」

賈功道：「江山代有人才出，現在有他們一幫年青人站出來，我也就放心了，抗擊倭寇和保家衛國的大任一定還得由他們年青人挑起來！畢竟我們一代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將我們的責任一代一代傳下去，這樣我們的力量才能變成無限的，百姓才能生生世世地安居樂業，才能永享太平！」

黃紹歸道：「賈將軍說的不錯！此次倭寇雖然大敗，但難保倭寇不會再犯，到時候還希望諸位援手。」

賈功道：「大將軍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我相信他們是不會推卸責任的！一定比我們乾的更出色！我們就此別過，保重！」

黃紹歸也抱了抱拳，道：「保重！」

賈功與楚鳴風帶了眾人與數十名親兵連夜奔嘉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