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冰冷木偶(上)

第一百零九章 冰冷木偶(上)

「那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先騙我。」,錢文勛一邊抽著煙,眯著眼說。

「騙你什麼了,哪件事沒有告訴你?是之前有男朋友的事嗎?當時就已經告訴你了!」,馮雨瑤除了盧會城的事之外,沒有什麼事刻意瞞過他。

「你只有一個男朋友嗎?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了?再說你在賓館做的,還跟我裝什麼清純,有這個必要嗎?」,錢文勛冷笑著,這是在譏諷她。

「說過我有男朋友。另外我在這裡做事,可以對天發誓只是做前台的,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臟。」,馮雨瑤說得是真話,之前在這裡工作兩個月並沒有做對不起錢文勛的事。反倒是因為不願意而得罪了老闆娘,所以最後不得不偷偷跑掉。

「你敢對天發誓?那裡現在因在房間里幹什麼?為什麼不去前台招呼客人呢?少來這套,你有種就敢做敢當,耍我玩兒是嗎?」,錢文勛說中了馮雨瑤的要害,眼前擺著的讓她百口莫辨。

說不清楚了,現在已經染黑。雖然還沒有接第一個客人,但至少已經決定要走這條路,回不了頭,除非錢文勛再帶她回去,一起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

「不出聲是嗎?代表默認了吧!」,錢文勛得意地說:「你要選這條路我也沒辦法,只能說我錢家不幸。放心我不會阻止你的,這是你的自由,也更說不定是你的一種愛好,誰知道呢?」,錢文勛用刀深深地剮著馮雨瑤的心。

她不再言語,再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我就在麗川留下來,守著你。」,錢文勛說:「fanzheng你這輩子都是我錢文勛的女人了。你跑不掉。」

「你說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害我,你逼死我有意思嗎?」,馮雨瑤真不懂這個男人怎麼會有如些變tai的想法。她說:「你憑什麼是你的女人?有結婚證嗎?」

「想在麗川租個房子,住下來,每天來找你一遍,你有什麼不爽嗎?」。錢文勛把臉仰得很高,很得意,因為他有更絕的招能制住這個女人。

「不要折磨我好不好,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直接說。」,馮雨瑤有一種恐慌地感覺,面對這樣惡魔一樣的男人,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樣。

「要求很簡單,租房住到一起。你上你的班,我搞我的事。」,這他ma的哪是人說出來的話,要是邊上還有另一個男人,一定會將他暴打一頓。

「這樣有意思嗎?有必要嗎?」,馮雨瑤說。

「我才是你男人,租得房子也算個家呀,你不回家嗎?」。錢文勛這不知道是什麼狗|屁邏輯,完全就是一無賴。

「家?」。馮雨瑤冷冷地笑著說:「你zi有家嗎?你會給我一個家嗎?」

「不要給臉不要臉,你很清楚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我只是看在兒子的份兒上,才來找你的。」,錢文勛重重地啐了一口在地上,重又點燃一支煙。

「不要拿兒子來說事,你不配。沒有資格提他。」,馮雨瑤一想到兒子,心裡有些軟了,她並不想拋棄他,只是事出無奈。

「如果你還想回家去。還想見到兒子的話,就必須聽我的。」,這就是錢文勛的多殺手鐧,這是馮雨瑤唯一會屈服的事情。

「還能想信你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是真的,只是想再一次騙我。」,馮雨瑤很清醒但又很無奈。

「zi看著辦吧,如果你狠心丟下他,我會告訴他的。永遠不要想再見到他,我會講給他聽,他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錢文勛威脅她說。

「不要……」,馮雨瑤的淚水瞬間奔涌而出,她軟軟地蹭在地上,哀求男人說:「求你,就告訴他說媽媽死了,我求求你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再見到他了是吧?」,錢文勛冷漠的口氣讓她打了個冷顫。

馮雨瑤哭得一塌糊塗,完全聽不到錢文勛在說什麼。她的心都碎了,不敢想如果兒子知道媽媽在幹什麼,那他的一生都會因此而蒙xiu。

不知道什麼時候,錢文勛已經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天台上哭著,有姐妹上來anwei她,才意識到過了很久的時間。

其實錢文勛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從馮雨瑤的表現可以看出,兒子就是她最大的軟肋。只要握著這個利器,後面的所有要求一定會屢試不爽。

下午天快黑的時候,陳姨為她安排了第一個客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不用去管為什麼是他,不用去問他需要什麼,不想去知道他姓什麼。中午的淚痕還沒有干,接完客人之後又是一場大哭。

第二天,錢文勛來過,第三天,他還是來。陳姨終於忍不住對馮雨瑤發火了,她拍著桌子說:「你們的事情搞清楚了沒有?做不了就別做了,整天像死了新娘一樣哭喪個臉。」

「對不起,我……」,馮雨瑤不知道怎樣去解釋。

「有什麼事,快點搞完,如果不行的話就走。」,陳姨說:「你本事不是大得很嗎?這次你要走我還是不攔著你。」

良久,馮雨瑤抬頭問陳姨說:「我可以在外面去住嗎?」

「那你上個屁的班?住在外面怎麼接|ke?」,陳姨氣不打一處來。

「每天下午我過來,早上回去。要不然的話他會一直糾纏不休的。」,馮雨瑤既然已經這樣打算了,陳姨也不好再反對什麼。她分析過,馮雨瑤是個軟弱無用的女人,而錢文勛又是個心理變tai的懶漢,就算是在一起,也不會給賓館帶來什麼麻煩。只要馮雨瑤照樣過來接|ke,對於陳姨來說沒有任何的損失。

走進錢文勛租的房子,馮雨瑤有一種進地獄的感覺。如果不是為了能再見到兒子,如果不是因為兒子還那麼小。如果不是怕錢文勛回去告訴兒子媽媽的醜事,她不會就犯。

「這個月的房租我已經付了,從下個月開始你付房租。我天天掙那麼多錢。」,這是從錢文勛嘴裡說出來的話,馮雨瑤已經不吃驚了。

「到時候再說吧,你以為我每天收很多錢嗎?」。馮雨瑤有氣無力地說「每天的錢就交給陳姨了,月底的時候才按提成的。」

「不管那麼多了,我meishi做哪有錢?你好歹也有收入不是?就靠你了!」,錢文勛說著倒在沒有被子的床上。

馮雨瑤黙黙地轉身,坐在另一邊的床沿上抹著眼淚。

錢文勛獸性一起,便會不管不顧地rou躪女人。她沒力氣反抗,也不想再反抗,就當作他是一個沒有錢付的客人。

每天下午三點多,她便要出發去上班。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再回來。不論她有多累,回租房之後還要打掃衛生。這麼苟且活著,只是為了錢文勛有一天能兌現他的承諾,那就是帶她回去看錢東。要知道沒有錢文勛帶著的話,不僅看不到兒子,更有可能再也走不出那個地方。

向陳姨說好話,預支了一點錢在租房裡添了被子。不管什麼開支都是馮雨瑤擔著,錢文勛整天就呆在房間里等著她回來。看著她出門。想要她的時候她就是女人,不想的時候她就是掙錢機器。

這一個月來。記不清有多少個男人來光顧過馮雨瑤的身體。呆時間長一點的最多會讓她陪一個晚上,最短的完事兒就走人。她只是用來泄|yu的,最多也就是做一個演員去假裝他們的愛情。要求很簡單,需要做的就是配合客人的需要,盡顯著她最嫵媚最xiao|魂的一面。

白天,沒有客人的時候。她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誰也不想理。遊離的眼神里,如果有人仔細的看,那飽含了無數的是黯淡的憂傷。任何人都可以知道,但如果發伯和馮雨沐知道了怎麼辦。如果長大以後的錢東知道了怎麼辦?她們一定會鄙視zi,拋棄zi,沒有人誰會願意zi的親人是一個出賣肉|ti的人。

因為需要,記不起是不是從接第一個客人的那天起就學其它姐妹那樣穿著。特意裸露的身體還有濃妝艷抹的打扮是她最新的學習內容,這一身裝束也只是工作的道具,並不是真正的喜歡。心情不好的時候,她裝高興都裝不出來,客人便覺得她很冷,會罵她或者是給陳姨投訴。於是陳姨就更厲害地罵馮雨瑤一頓,要知道,那些來花錢泄|yu的男人可都是陳姨的衣食父母。

不是她人冷,而是她心冷。躺在床上的她,沒有任何感覺,除了做作地裝出一副樣子讓客人開心,她腦子其實只是一片空白。她的思想在另一個世界,在這棟樓以外的世界,那是一個以後對於她來說都遙不可觸的世界。在那裡曾經有過一個馮雨瑤,但現在已經死去,也許她還在那個世界里獨自守望,守望那個本應該屬於她的世界。

因為姐妹的影響,因為壓力的沉重,她開始學會了大量地喝酒,大量地抽煙。現在買酒買煙的錢已經不在話下了,甚至根本就不用zi掏錢,自然會有男人帶來。討好她,無非就是讓她更好的服務,讓他們更舒服。在酒里,在煙霧裡,她的眼神越來越淡漠的,她的神態越來越麻痹。她不需要成為眾人的焦點,她只想儘可能的讓人們忘記他,生意由陳姨安排就行。

女人需要男人,不只是需要他們的身體。馮雨瑤之所以一直都找,是因為他們有感情,會給馮雨瑤她想要的愛情。事與願違,她得不到她一直在尋找愛,即使她從一開就沒停下,即使她總在風裡雨里找過,但沒有誰願意給她。從大花山走出來之後,在麗川這個人流穿梭的城市裡,除了有人要她的肉|ti之外,似乎從未有一個人需要她的情感。不,有一個,有一個叫江新華的男人,曾經只沒要他的肉|ti,可同樣他還是沒要她的情感。

看來,男人是不需要情感的動物。至少馮雨瑤的愛情世界里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他們需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吧,不願意給的也已經給了,那還有什麼需要顧及的。不會再真心地笑,不會再用心地哭,冷漠成了她處世的第一準則。不管哪個客人來都會看到她一副冰冷的面容,漸漸他們也習慣了。不再投訴她的不好。

在男人面前,她已經完全改換了她的認知。曾經,她以為男人可以給她想要的全部,愛情,家庭,精神,肉|ti,還有物質。現在她明白,男人可以給她任何東西。除了愛情。馮雨瑤有時候會想,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是一種罪孽。但已經確定她沒有了死的勇氣,所以不會再想到這個念頭。餘下的只是她那無盡地憂傷。

雖然不再渴求男人的感情,但人總是有ji的,對過去的事情還是會回憶。並非全部痛苦,在痛苦的間隙也還是有一丁點兒的kuaile。那此傷害過他的男人,她曾經都那麼用心地去愛過,他們也在最開始的時候愛過她。不論是真是假。那些日子都有過短暫的甜蜜。即使他們只是想要找個人做他們感情的陪襯。

現在,馮雨瑤zi都不知道用什麼名稱來定義zi。賣||yin女?坐|tai小|jie?三|pei?抑或是風|女子。在整個圈裡面。她是一個最不入流的女孩,別人總會想盡千方百計吸引更多的男人關注,而她不論在哪個時間,在哪個地點,都總是事不關已。她走在她那一條路上,一條不被人理解的路上。她獨自綻放她的美麗。

她我行我素,這裡一共差不多二十個女孩,沒有哪一個人是她的朋友,可又似乎都是她的朋友;她漫不經心,所有光顧過她的男人都覺得她太過冷淡。可又似乎沒有哪一個不想再回來找她;她恣意妄為,在這個地方她甚至連陳姨都不放在眼裡,可似乎大家又對她沒有太深的成見。

她的tong貞印刻在來踏入社會的開端,似乎已經在那個時間就設定好了她的方向,那個rou躪她的男人是否已經被車撞死了或是什麼她無從知道。從那一天開始,老天就跟她開了個玩笑,將她的最吸引男人注意的特長放到了下半身。現在她唯一做著的事就是放肆的縱yu,讓zi的肌膚在無盡的纏mian里綻開每個細胞。

不論用什麼詞語也形容不了她的好壞,但有一個標準不會變,那就是每個月底陳姨數出的那疊鈔票。的確比她以前拿任何一份工作都要得到的錢多,但也並不像之前從陳姨口中了解的那麼多。拿到錢她甚至在想,要用這些錢去給錢東買最好的玩具,始果他現在不要,那就留著錢給他上大學。

可這只是她的想法,而且還是一種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她的身體在不停地輪換著綻放,她的思想在另一面不停地加快碎裂。在現實里她是個路痴,而情感里,她也找不到zi的路。到今天,她已完全迷失,她走進了zi親手設計的陷阱。

每天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的往返於租房和賓館之間,吃了睡,睡了吃,似乎忘記了zi還活著。有時候,她會錯把賓館當租房,而把客人當作是錢文勛;有時候她會把租房當作了賓館,而將錢文勛當作是客人。

下午三點,馮雨瑤會在租房裡懶得動,因為她以為就在這裡便可以接|ke。錢文勛會兇狠地拍著床,大聲地說:「還不滾去接|ke,他|ma的明天吃什麼?」

睜開惺忪的雙眼,頂著一頭亂髮就出門了。不用給他說再見,不用交待什麼時候回來。到達賓館,懶懶地坐在鏡子前將zi畫成另一個馮雨瑤。為了能儘可能的取悅客人,讓他們多給一點小費,她在這裡會用僵硬的笑支撐又一個下午,又一下晚上直到又一個早晨。

曾經那個招人喜歡的女孩或者說是女人,已經在她現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風|僕僕的向另一個方向追趕。除了錢東,她已了無牽挂。那一臉的清純,那如花的微笑,那像藍天白雲一樣的夢想,全部都已經沾染了最黑暗的塵埃。那個曾經的馮雨瑤,已經在呻吟聲中被淹沒;那個從大花山走出來的農家女孩已不復存在。

曾經在馮雨瑤小的時候也很愛做夢。不論她的夢是美麗或是殘缺,至少不曾chuxian過現在這樣的情景。由不得她不相信,這個她傾注了全部情感的世界回報給她的只是一種生活對zi的的忽略。不管怎麼做都再也改變不了什麼,在別人的面前她只不過是個風|女子,只不過是為了生活而出賣了身體的人。

她所能剩下的除了麻木,什麼都沒有。沒了傷感,沒了失望。那些曾經被她毫不猶豫地拋棄,因為男人拋棄了她。不再需要選擇任何的堅持,因為她已開始進入最後的絕望。早就對yiqie事物開始淡然,僅有不被她漠視的就是還能見到兒子的希望。

錢文勛正是掌握了這一點,所以操控著她心裡最後一根害怕斷裂的弦。如果馮雨瑤不聽他的話,不由著他來擺布,那麼馮雨瑤與錢東之間必定會演變成一個悲劇。她心裡唯一的這個秘密被他所知道,他會將這個傷口一次次地撕開給她看。不會讓她癒合。在錢東這件事上,馮雨瑤找不到遠離錢文勛的理由。

即使是麻木的生活,也有累的時候。越是麻木就越沒有動力,越是沒有動力就越會累。隨著時間的延續,馮雨瑤甚至忘了zi還活著是要幹什麼。

「怎麼今天又不去接|ke人,想死嗎?」,錢文勛大聲吼著。

「還真想死,早死早超生。」。馮雨瑤每次都會冷笑著回答。

「不想見兒子了是吧,不想見了早點告訴我……」。錢文勛會在每一次用這句話和這件事來要脅女人。

聽到這句話,她才意識要原來zi之所以還活著,之所以每天要回到這個租房裡,之所以在男人們床上強裝歡笑,是為了什麼。原來是為了還能在這個男人的承諾里,回到楓縣見到兒子錢東。zi之所以沒有選擇死去。而是苟且偷生都是因為還有一個唯一的牽挂。

「又一個月了,該發工資了吧!」,錢文勛又要錢了。

馮雨瑤機械地掏出錢來,數了一些給錢文勛。那大約是一千五六百塊錢,這個月的生意不是很好。總共也只拿了兩千塊左右。平時她zi的還要開支,所以只能給他這麼多。

「這點哪夠?全給我!」,錢文勛想要過來搶她手裡還剩下的錢。

「幹嗎?給你那麼多了,還要嗎?」,馮雨瑤臉上沒有表情,但從話語里聽得出來她不會再給他更多的錢。

「這點錢光是給錢東買奶粉都不夠,我還要chifan,煙錢也要……」,錢文勛數著他的開支,大約是要兩千多的。

「這是我買肉的錢,你拿著用也安心嗎?你就不怕有一天被雷劈死?」,馮雨瑤悲哀地說。

「少他媽廢話,給不給?」,看來他是又要動粗了。

「你不能去找個事做嗎?三十幾的男人,天天靠看已女人買|shen體的幾個錢過日子,你覺得你是個男人嗎?」,如果是以前馮雨瑤一定會大聲咆哮,但現在不會了,她最多只是盯著他冷冷地說。

「我願意,我就不是個男人怎麼了?你給老zi放聰明點,如果還想回去看兒子的話,老實點,我怎麼說你怎麼做。」,錢文勛大聲地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又是這樣,又是這個話題。馮雨瑤還能說什麼呢?將手裡最後的五百塊錢遞給了錢文勛,轉身準備出門回賓館去,這樣的地方呆不下去。還要呆在這裡幹什麼呢?也許明天就不用回來了,也許他要的只是這些錢。

「你幹什麼去?」,錢文勛見她要出門,又大吼起來。

「你管我?你不就是要錢嗎?給你了還想怎麼樣?你嫌錢少了是嗎?我再去掙呀!」,馮雨瑤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著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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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沙漏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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