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負屈忍辱冤無盡

第四十一章 負屈忍辱冤無盡

董蔓被打得臉都變了形,手臂也受傷,只能回鄉下去住一段時間。馮雨瑤下班回來時表姐已經走了,帶走了平時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化妝品,看樣子是要回去很長一段時間。

其實董蔓一早就走了,到家時還只是中午時分。一進門把正在做飯的大姑嚇一跳,丟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捧著董蔓的臉說:「天啦!你這是怎麼了?」

「和馮雨瑤打架了。」,董蔓沒好氣地說。

「怎麼搞的呀?打成這個樣子了,是為什麼事呀。」,大姑不解地問道。

「她那個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從小沒有媽管教。有人養沒人教的傢伙……」,董蔓編著謊話想要讓媽媽相信。

「那她傷成什麼樣子了?」,大姑想知道馮雨瑤是否也像董蔓一樣傷得不輕。

「您關心她幹什麼,一打架她把我往死里打。我是姐姐只能躲,所以才搞成這個樣子。」,董蔓無比委屈地向媽媽訴說著。

「那個馮雨瑤,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呢?」,大姑小聲地埋怨馮雨瑤。

董蔓的爸爸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這副情形,問了大姑同樣的問題,董蔓也作了同樣的回答。大姑父嘆氣說:「早就說馮雨瑤那女孩性格不好,你們還都不相信。從小就沒有個媽帶,就算是帶也只是學會她媽那些壞脾氣。」

董蔓添油加醋地說:「真沒有辦法,從一開始就給她講要聽話,在麗川不要亂來。她就是不聽,說多了還打人。」

「這姑娘怎麼這樣呀。」,大姑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女兒被打成這樣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董蔓在家休養了差不多一個月,平日沒事就會到各家親戚去走走。也就是這一個月,所有親戚都知道董蔓帶馮雨瑤到麗川打工,而脾氣倔強的馮雨瑤不服表姐管教而將表姐打傷的事情。原本親戚們對馮雨瑤僅存的那一點好印象瞬間土崩瓦解,蕩然無存。

這件事最終還是傳到了發伯那裡,發伯為此很失望。在他心裡女兒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也並不像瑤媽那樣蠻不講理。可大家反映的情況又不得不讓他想到瑤媽,發伯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女兒成為瑤媽那樣的人。在一個晚班過後,終於忍不住打了電話給馮雨瑤。

電話接通之後,馮雨瑤以為爸爸還不知道自己和董蔓打架的事,輕鬆的和爸爸聊著天。她剛還沒說幾句,爸爸突然打斷她的話嚴厲地問:「你是不是和董蔓姐姐打架了?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沒有,你聽誰說喲?」,馮雨瑤不敢承認打架的事。

「你二姑打電話什麼都跟我講了,你還不承認是不?」,發伯在電話里很是生氣。

「是打架了,誰叫她不好呢?」,馮雨瑤辯解說。

「她不好?你自己不知道脾氣是什麼樣嗎?人家擔多大責任將你從皇水帶到麗川,山高路遠的。你倒好,在那裡不聽管教,人家講多了你還學會動手打人是吧?」,發伯語速越說越快,聽得出來他氣憤程度也在不斷增加。

「不是這樣,你們都不知道。」,馮雨瑤想解釋點什麼。

發伯停頓了一下,嚴肅地問道:「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馮雨瑤將電話從臉旁移開,抬頭看著天花板,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重新拿起電話說:「反正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也不想說。您相不相信我都好……」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表姐是大姑的女兒,難道她還冤枉你不成。她肯定是為你好,管你太嚴了你又不服才打起來。」,發伯以自己的邏輯猜測著。

馮雨瑤百口莫辯,她是無辜的,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卻在此時變成了一個狼心狗肺受人指責的人。她不想再說話,解釋似乎沒有什麼用,不可能將真實原因講給爸爸聽,那樣爸爸一定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發伯在電話那頭說:「你抽個機會回去看董蔓姐姐去,給人家好好道歉。別讓親人們失望,聽到沒有?」

「聽到了……」,馮雨瑤說完就掛了電話,發伯拿著手機長長嘆了口氣,心想女兒這是長大了,像她媽媽一樣的倔脾氣終於還是顯現了出來。

五月初五是端午節,餐館特意給表現好的馮雨瑤放了幾天假回去探親。回到租房整理一下衣物,將手機和銀行卡裝進挎包。鎖好門下樓來,她想去約好朋友鄭蓉,看她有沒有時間和自己一起回霜河去。

撥通鄭蓉電話向她說了要一起回黃水去過端午的想法,鄭蓉很快同意。讓馮雨瑤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很快下班就可以一起走。

問清鄭蓉的詳細地址,沿馬路步行向鄭蓉工作的地方走去。已經又連續上了很久的班,有些枯燥,能在大白天沿著馬路走一下,馮雨瑤覺得很是愜意。

*街到涼橋路不是很遠,半個小時就找到鄭蓉說的那家麗人髮廊。兩扇對開的玻璃門虛掩著,玻璃上貼著美容美髮歡迎光臨之類的標識。進門后左邊是一張長台,上面豎著三面鏡子,鏡子對面靠牆是長排的沙發。

幾個年輕女孩坐在沙發上,長長的大腿全都穿著絲襪。她們透過玻璃門看外面馬路上經過的人,只要有單身男人經過,便會習慣性地打招呼:「休息一下吧!洗理按摩十塊……」

馮雨瑤進來讓女孩們覺得有些詫異,因為麗人髮廊都是男顧客居多,偶爾也有女客人光顧,但絕不會有像她這樣小年紀的。女孩們打量著馮雨瑤,馮雨瑤也打量著女孩們。

終於有人問話:「你找誰?」

「我找鄭蓉,她是在這裡上班嗎?」,馮雨瑤想確認一下鄭蓉是不是在這裡。

「鄭蓉,有人找。」,一個女孩歪頭向後面的小屋裡叫了一聲。

「呃!是我同學,讓她先坐會兒吧!馬上就好了……」,馮雨瑤聽得出這是鄭蓉的聲音。

女孩們讓了個位置給她坐下,放下挎包之後馮雨瑤再次仔細打量旁邊這些女孩,發現她們穿著基本和上次見到鄭蓉那種打扮差不多。自己坐在她們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整個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馮雨瑤坐在這裡顯得很不自在,想進去看一下鄭蓉到底在幹什麼。剛走到門口時,一個年級稍大的婦女從里出來,望著陌生的馮雨瑤問道:「你幹什麼?」

「哦!我是鄭蓉同學,過來等她一起回霜河去。」,馮雨瑤趕緊解釋說。

「那你就坐在那裡等嘛!裡面是工作場所,不準進去,她一會兒就出來了。」,中年婦女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好。

馮雨瑤退回沙發上坐著,大約又等了十多分鐘才見鄭蓉從裡面走出來,她剛洗過手,水還沒擦乾。緊接著鄭蓉後面走出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和鄭蓉一樣攤著濕漉漉的雙手。

「我老師,教我做按摩呢!」,鄭蓉向馮雨瑤介紹著後面這個女子。

馮雨瑤對女子笑了笑,轉而問鄭蓉:「你準備好了嗎?可以走了吧!」

鄭蓉抬頭看一眼牆上掛鐘說:「快了,十二點下班,今天是上午班,馬上就可以走了。」

「那我等你,好一起回去。」

「那坐會兒吧!反正等到十二點就可以走了……」,鄭蓉很肯定地說。

正說著從裡面走出一個男人,頭髮非常光亮,顯然是剛洗過的。拉了一下斜批在肩上的西裝,將叨在嘴裡的煙取下問中年婦女說:「老闆娘,多少錢?」

「洗頭,按摩,一共三十塊。」,老闆娘報價說。

男人爽快地遞了五十塊錢給中年婦女,然後推門走了出去。所有坐在沙發里的女孩除了馮雨瑤之外都異口同聲說:「老闆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馮雨瑤搞不懂她們明明說:「洗理按摩十塊」,可結賬時老闆娘要三十塊,男人卻又主動給了五十塊,真是沒有一點邏輯可言。

正在這時女孩們又成功招攬進來一個男人,徑直坐到鏡子前的椅子上,一個女孩上前問道:「老闆,洗頭還是按摩?」

「洗個頭,順便按下。」,男人頭也不回地說,從鏡子里馮雨瑤可以看到他那一臉傲慢。

女孩很快幫男人洗好了頭髮,轉身對鄭蓉說:「你來,按摩……」

鄭蓉站起來對馮雨瑤說:「再坐會兒,做完這個就應該下班了。」

走到客人身後,鄭蓉低聲地問他:「老闆,普通還是全身呀?」

那男人似乎沒有聽明白,看了鄭蓉一眼說:「什麼,你說什麼?」

老闆娘從裡面鑽出來,笑嘻嘻地說:「老闆,按個全身吧!很舒服的。」

男人應該是明白了老闆娘的意思,點頭說:「好吧!試試!」

見男人要按全身,鄭蓉無奈地回頭對坐在沙發上剛才被你為老師的女子說:「你來,全身!」

年輕女子站起來對男人說:「老闆,跟我進來,裡面按。」

帶著男人從剛出來的那小門進裡面去了,鄭蓉並沒有跟著進去。坐到馮雨瑤身邊,看了一眼裡屋說:「我只學半身按摩,主要是頭和肩還有腰,不做全身的。」

馮雨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問。

十二點整,鄭蓉從沙發後面的牆上取下小包,向坐在門邊守著的老闆娘說了聲:「阿姨,我下班了,請假一完就回來上班。」

老闆娘看都沒看她,隨意應了一聲。鄭蓉給在座幾個姐妹都打了招呼才出門。

兩人匆匆在路邊吃點東西,趕到車站時有一班車剛好準備出發。慶幸擠上了最合適的一班車,出麗川城以後感覺離霜河越來越近了。馮雨瑤心裡開始緊張,卻還是強忍忐忑和鄭蓉一路有說有笑。下車之前,還和鄭蓉約定了到麗川的日子,還要一起下城好路上有個照應。

爸爸不在家,哥哥還沒回,大花山上的房子已經很久沒打理了。不住很長時間,重新整理不合算,回霜河過端午唯一能去的地方依然是幾個姑姑家。馮雨瑤並不願回來,只是因為不明就裡的發伯一再要求她回去給親人們道歉。

站在大姑家門口,馮雨瑤一萬個不想進去。正在猶豫間,董青表姐從屋裡走出來,一看是馮雨瑤便高興地打招呼說:「是雨瑤妹妹呀,回來了?」

「回來了,大姑她們都在家吧!」,馮雨瑤問董青。

「在,爸爸媽媽,姐姐,還有二姨她們都在。」,董青說著向後退了一步,讓馮雨瑤走進門來。

廚房裡應該正在做菜,香味飄得滿屋都是。這是一種久違的味道,過年到現在已經有段時間了,在麗川,就算是餐館里上班天天聞著油煙味,卻始終沒有家裡這種氣氛,家的味道永遠透著溫暖和親切。

進門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董蔓,事情過去一個月了,馮雨瑤不想再計較什麼,沖董蔓叫了一聲表姐,然後問她說:「今天在家?我請了兩天假回來看看你們。」

董蔓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拒絕回答或是冷淡,而是略略帶著一點笑說:「回來了就好,今天端午節,一起過節也好。」

馮雨瑤點頭呃了一聲,將挎包放下。廂房裡,二姑和劉紅坐著看電視,馮雨瑤走進來叫了聲二姑。劉紅扭過身來看錶姐回來,熱情地站起來招呼表姐坐下。她問馮雨瑤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從麗川直接回來的。」,馮雨瑤邊坐下邊回答表妹。

「在那邊還好嗎?工作累不累呀?」,劉紅問表姐在麗川的工作情況。

「工作還好,就是上班時間有點長,從早上七八點一直到晚上十點。客人多時還要延長時間,體力上倒也不算太累就是太難站……」,馮雨瑤介紹著她在麗川的工作情況。

「不累就好,等有經驗了再重新去找個工作去。」,劉紅不太清楚這打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以為會像讀書一樣小學初中高中一級一級自然上升。

「呵呵!這個得慢慢來,反正我覺得現在工作還算不錯,一個月一千多,夠用就行。比在家裡種田強多了,在家一個月見不著錢……」,馮雨瑤說的倒是實話,劉紅感覺馮雨瑤表姐和董蔓表姐對工作的認識和理解大不一樣。在董蔓表姐口中,一千多塊錢是根本就不算什麼,開口閉口都要一個月四五千才有得做。

「是哦!一千多塊已經不少了!聽說你還給雨沐哥哥供生活費,真了不起。」,劉紅打心眼裡佩服這個小表姐。

「沒啦!只是你舅舅實在想不到辦法或是不方便的時候我才寄一點錢給哥哥,平時也很少寄。今年他就要畢業了,再往後就好了,爸爸壓力會小很多。」,馮雨瑤向表妹解釋說。

二姑想看電視,嫌劉紅和馮雨瑤講話聲音有點大,轉過頭對女兒說:「你和表姐到外面去轉一下,讓我把這集電視劇看完。」

「好,那我們出去走一下,好久沒有在大姑家周圍轉轉了,記得還是小時候到處亂跑的。」,馮雨瑤知趣地站起來約劉紅一起出去。

姐妹倆從廂房走出來,經過堂屋時見到大姑父正搬一箱啤酒進來。馮雨瑤趕緊想上去幫忙,被姑父拒絕了。馮雨瑤禮貌地說:「您在忙呀!我剛回來時沒看到您!」

「出去買東西去了,這才回來。」,大姑父淡淡地回答,全然沒了馮雨瑤記憶中的那種親切。

「辛苦了!我和劉紅出去走走,等下回來。」,馮雨瑤邊走向門口邊說。

大姑父順便說了句:「去了早點回來,飯一會兒就熟。」

劉紅和馮雨瑤答應一聲便出去了,穿過公路是一條小河,從亂石叢里流過的溪水並不是很大,但這個季節水量在一年裡還算是多的,已經沒過了岸邊的水草根。

從公路坎下到河裡有條小徑,一路聞著夏天的氣息,馮雨瑤不由感嘆:「還是家裡空氣好,比麗川城裡舒服多了。」

劉紅應和著說:「那是當然,鄉下空氣肯定比城裡要好,最怕城裡那濃濃地汽油味了。」

兩人來到河邊找一塊大石頭爬上去,坐在上面迎向從河谷里吹過來的風。馮雨瑤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幾朵白雲掛在上面像棉花一樣柔軟。雲與雲之間的縫隙里,太陽灑下一縷縷光輝,鋪在遠處高些的山坡上。她深深呼吸著風裡夾雜的花草香,閉起眼睛享受這種清新和愜意。

「你是不是把董蔓姐姐給打了?」,劉紅突然靠過來問馮雨瑤。

馮雨瑤一下子從沉醉中睜開眼,聽清楚了劉紅問的是什麼,更清楚自己不能回答沒有。想想了,她笑著回答說:「是呀!上個月和她打了一架,她也打了我。」

之前看過董蔓表姐被打的樣子,劉紅希望馮雨瑤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兩是怎麼回事呀?打成那個樣子。」

「沒什麼事,她沒跟你們講嗎?」,一方面馮雨瑤希望董蔓姐姐給親人說真話,這樣大家就不會誤解自己,可又怕她講了真話之後自己無法做人,那樣大家的誤解會更深。

「她講過,說你總是不聽話,管你兩句就出手打她……」,劉紅轉述董蔓的描述,說完之後她又問馮雨瑤:「是這樣嗎?我不太相信,表姐你不是這樣的人。」

「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管她呢!」,馮雨瑤不想做過多解釋。

劉紅嘆息著搖搖頭說:「怎麼會搞成這樣子,大家和和氣氣多好。以後可別在外面和她打架了,那麼遠的地方互相之間有個照應嘛。」

「你還小,不懂,以後你會明白的,兩個人相處會出現很多不和諧的時候。」,馮雨瑤若有所思地說。

「也許吧!等我踏入社會了也許就會知道,不過現在和我沒有關係,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好起來就好。」,劉紅將一顆石子丟進流淌的溪水裡。

馮雨瑤報以理解和接受的微笑,正準備再說些什麼,董蔓站在稍遠點的公路邊上大聲喊道:「劉紅,吃飯了。」

要在以前,董蔓一定會先喊馮雨瑤,而現在一切都開始發生著變化。

馮雨瑤並不在意表姐沒有喊自己吃飯,就當她是一起喊的吧!畢竟她受傷了才剛剛好起來,可能心裡還有許多的怨氣。

拉著劉紅的手小心跳下石頭,踮腳蹦過河水上岸向公路上走。接近董蔓身邊時,馮雨瑤沒有正視表姐,而是擦身走上前去然後回頭說了聲:「走吧,一起回去。」

董蔓埋怨說:「叫你們不要跑遠了,早點回去吃飯,還跑到河裡去……」

「想下去坐坐,好久沒去了,記得還是小時候和你一起下去過的。」,馮雨瑤笑笑說。

三人前前後後向家裡走來,大姑做好飯正站在門口等她們。見姑娘們都來了,高興地說:「快來,等好久了,菜都涼了,快點!」

幾個月沒在大姑家吃飯,桌上餐具都換新了,還用上了電磁爐代替以前那個酒精爐。大姑向在座的親人們眩耀說:「這都是董蔓從麗川城裡帶回來,可好用了,不用加酒精,只要插上電一按開關就行,方便又乾淨……」

董蔓在眾親友刮目相看的眼神里,越發表現得瑟。對於她這些物品是用什麼錢買來,只有她自己和馮雨瑤知道。不過馮雨瑤已開始在表姐面前學會保護自己,並不會表現出什麼異樣來。

董蔓心裡畢竟有鬼,偷偷瞄了幾眼馮雨瑤,看錶妹是否在嘲笑自己或是表現出鄙夷的神情。發現她十分平靜地看著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大姑以前是很疼馮雨瑤的,至少比其它幾個姑姑要疼得多些。對發生在馮雨瑤和董蔓之間的事很不解,吃著飯還是忍不住想要多問幾句。

一輪菜敬過之後,大姑放下碗馮雨瑤說:「你董蔓姐姐上個月回來,說是你們兩個打架了,是怎麼回事兒?」

馮雨瑤有些煩躁,這個問題幾乎所有大人都問過了。但在大姑面前,她不能像面對其它人一樣一笑了之或是隨便搪塞一番。恭敬地看著大姑小聲地說:「她的確對我很好,但有些事情做的太過分。既然是姐妹,她應該知道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董蔓避重就輕,想將大人們的思維向馮雨瑤不好的一面引導:「我做什麼了,你不要瞎說好不好。你那個臭脾氣,誰受得了。」

「我瞎說?問問自己做了什麼,不要老以為我好欺負。」,馮雨瑤開始激動起來。

董蔓冷哼一聲,鄙夷地說:「你好欺負,要是好欺負我就不用跑回來休息這一個月了。身體受傷了不說,工作也做不成,誤我好多事。」

馮雨瑤吸了口氣,正想張嘴說什麼卻被大姑擋了下來:「馮雨瑤你都不知道你表姐回來時是什麼樣子,整個人臉上腫得跟包子一樣。嘴角那條口一直劃到耳根子底下,身上好多地方都是傷。特別是小臂上那處,你把她咬成那樣了。」

大姑說得很是心疼,二姑在一旁搖頭嘆息。

馮雨瑤側眼看了一下董蔓,發現她裝得很可憐,似乎想大家都同情她當時的遭遇。馮雨瑤看得出表姐雖然一副可憐像,但心裡絕對在竊喜,幾乎所有人都一邊倒地認為馮雨瑤出手太重。

二姑責怪馮雨瑤說:「你出手也太重了,她可是你親表姐,在麗川唯一的親人。」

「你們不知道……,我也不想這樣,只是當時的事太讓人憤怒,也不知道怎麼出手就那麼重,把董蔓姐姐打成那樣子。」,馮雨瑤想進一步解釋給大家聽。

大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叮囑馮雨瑤說:「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不要像你媽媽一樣心狠手毒。」

馮雨瑤一聽這話頓時就懵了,在她心裡媽媽的確是心狠手毒,不管是對爸爸還是對哥哥都曾經使過毒手。而現在大姑竟然拿自己和媽媽比較,難道在親人們心中自己是和媽媽一樣的人?

大姑父插言道:「按理說,你媽媽也沒有將她那壞脾氣傳給你,怎麼你們娘兒倆就是如此相似呢?」

董蔓似乎找到了最好的突破口,得意地說:「遺傳,肯定是遺傳……」

劉紅看了一眼大表姐,不太認同這話,但又不便說什麼,只是露出了不同意董蔓說法的表情而沒有開口。其實在劉紅眼裡,馮雨瑤表姐並不像大人們現在講的這樣,至於董蔓表姐所講小表姐不服管教一事,她還是不太相信的。

這頓飯實際上吃得一點兒也不開心,本準備在席間給董蔓姐姐道歉,但馮雨瑤說不出口。幾番內心掙扎過後,她說服不了自己違背心意去講唯心的話。

直到最後也沒能達成發伯叫她回來給親人們道歉的安排,她唯一後悔的就是怕以後爸爸再提起這事時覺得她又不聽話。

之後,董蔓倒是故意表現的相對大度,只要有人提起馮雨瑤不好時她會假惺惺地說:「她還小,這不怪她,以後會慢慢變好的。我吃點虧算什麼,只要她不再這麼亂來就好。」

馮雨瑤在親人們的一片責怪聲和董蔓的假意大度里,羞愧地度過了這次探親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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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沙漏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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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負屈忍辱冤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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