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章 明早就能吃上火燒肘子了(一)
「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桑榆用手背拍了下冷月白的胸口,「我仗義吧!」
「傻了吧唧的!」冷月白白了她一眼,「回去吃飯,還有三十分鐘就要集合了。」
桑榆小狗腿似的跟著冷月白下了樓。只要月白哥愛的不是男人就行,要不然,康伯伯和冷爺爺他們得多傷心。
「月白哥,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桑榆快跑了兩步,歪著小腦袋看著冷月白。
「你啊!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小時候的聰明勁兒都哪去了?」
「就飯吃了唄!」桑榆見他沒沉著臉,笑嘻嘻的跑到了冷月白的前面。
冷月白嘴角上揚著看著她,「桑榆……」
「嗯?」
「……沒事,快去吃飯吧!」
「嗯!我得多吃點,知道你喜歡的不是魚鉤,我就有食慾了。」
冷月白微挑了下眉梢,「我不喜歡魚鉤,你幹嘛這麼開心?」
桑榆咯咯的笑道:「因為我想你是個正常人,那樣冷爺爺和康伯伯他們就不會傷心了。」
冷月白的黑眸微微一暗,「你和我爺爺的感情好像比我跟他的還好。」
桑榆笑眯眯的說道:「我一年間能看見冷爺爺好幾次,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感情自然會好些。我跟你說哈,他和我爺爺雖然見了面就吵架,可心裡都有彼此,我能看得出,我爺爺跟你爺爺的關係比跟其他爺爺都好。」
「這個我也能看的出,畢竟你爺爺在Z國住了那麼久,他們倆是有感情基礎的。」
「原來你也懂看臉色,也知道人情世故啊!」
「我又不是傻子……」
「嘿嘿,你雖然不是傻子,但也沒比傻子強哪去。」
桑榆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竟然笑了,她便也笑了。
兩人坐在一把椅子上,開開心心的吃完晚飯。
桑榆揉著肚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冷月白,「月白哥,我吃撐了,你收拾一下行嗎?」
「真出息!」冷月白輕勾了下唇角,收拾好食盒進了衛生間。
桑榆瞪圓了眼睛,「你要進那裡刷碗筷啊!」
「要不然呢?」
「那下次還怎麼用啊!」
「洗面盆里的水是乾淨的。」
「好吧!下次我讓下人換個食盒。」
冷月白擰開閥門,偏頭看了她一眼,「盡量別總麻煩家裡人做東西往學校帶。」
「一周才一次沒事的。」桑榆笑眯眯的說道:「下次我給巴爾他們也帶一些過來。」
冷月白刷碗的手微頓了下,「他們不一定能吃慣Z國菜的。」
「我家有好幾國的廚師,我做他們愛吃的就行。」
冷月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學員那邊不許把食物帶進宿舍。」
「那在外面吃呢?」
「不行!」
桑榆嘟了嘟嘴,「那我請他們去我們家城堡……」
「F國能擁有那麼大城堡的人就幾個,而且檔案上還有記載,一查就能查出你是誰。」冷月白說完,繼續刷碗,不過,這次的聲音比先前大了不少。
桑榆偏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撅著嘴問道:「月白哥,你這無名火又從哪裡來的?」
「你是女孩子,盡量別跟他們走的太近,弄出什麼流言蜚語的話,你爺爺會殺人的。」
「這麼說,我也不能跟你走的太近,免的我爺爺把你也砍了。」
冷月白見桑榆要走,連忙追了出來,「不用擔心我,這還要感謝你,你的一句話,讓你們全家都知道了,我喜歡的是男人。」
桑榆把著門把,抿嘴笑道:「那以後我跟我爺爺說,你是我的姐妹!」
沒等冷月白髮火,桑榆便跑回了房間,書還沒看上兩頁,外面便響起了集合的號聲。
桑榆放下書,一路小跑的下了樓。
「目的地五公裡外的燕山,出發!」湯姆一聲令下,全體學員快速跑了出去。
「每個周末一回來都這麼折騰我們,跑完五公里再爬山,然後再下來,天亮能回來都算早的。」
「就是,要是總這樣,我寧願不要休假。」
桑榆聽見後面有人抱怨,回頭看了眼,「都別抱怨了!這也是為了我們好,等你們真的帶兵作戰的時候就會知道,在學校學到的東西都是能用得上的。」
胡洋笑著追了上來,「桑榆,你什麼都懂,那你跟我們講講,為什麼非要夜裡爬山?」
「鍛煉咱們在黑夜裡對各種地形的適應……喂!你耍我玩呢!你懂的比我還多,幹嘛還來問我。」桑榆伸手給了他一拳。
黑森笑道:「該打,比我們桑榆大了十來歲,還逗她玩。」
巴爾碰了下胡洋,「誒!老胡,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怎麼這麼大的年紀才來聖西爾啊?」
「我也想應屆就來聖西爾,可我的F語不過關,每次都差那麼幾分,後來我就去了部隊,一邊上班一邊補習,終於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胡洋笑著說道:「我還真的很羨慕桑榆,這麼小的年紀就考進了聖西爾。」
桑榆笑道:「本來還想更早一點來的,可我爺爺捨不得,這才拖到成人後來的。」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成就,將來肯定了不得!」
桑榆一愣,「我哪有什麼成就啊!」
「咱先不說別的,就說這語言,我是老大難,可你卻會那麼多種,桑榆,你究竟會多少種語言,那天在圖書館,我看見你的桌子上至少放了五國版本的書。」
「F語、Z語、S語、昊天語、拉曼語、索亞語、夏巫語……好像也就這些了。」
「七國語言!」
桑榆抿嘴笑笑,「不多!」
「留點力氣一會兒爬山!」冷月白從車上跳了下來,快跑了兩步跟上了大隊伍。
桑榆偏頭看向他,「你們也是該偶爾的跟我們鍛煉一下了,天天坐在車上,看著我們流血流汗,心就不疼么?」
「我們就是因為心疼才下車的。」魚鉤追了上來,「都給我聽好了,燕山不是那麼好爬的,你們上山後一定要小心!」
「於教官,不給我們發點工具什麼嗎?」
「想的美!徒手上去。」
身後傳來一片噓聲。
冷月白冷冷的看了眼身後的眾人,眾人頓時沒了聲音。
徒手上燕山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大家都練過,到了山下,大家找好了位置,開始徒手上山。
「跟著我!」冷月白不知何時追上了桑榆。
桑榆回頭看了他一眼。
「別回頭,也別往下看,跟著我!」冷月白三下兩下的就到了桑榆的前面。
「哦。」桑榆緊跟在他身後,「冷教官,其實我自己可以的。」
冷月白微蹙了下眉頭,「讓你跟著就跟著。」
桑榆撇了撇嘴,沒敢再說話。
天徹底黑下來之後,冷月白帶著桑榆已經接近了山頂。
「還能吃的消嗎?」冷月白沉聲問道。
桑榆笑著說道:「沒問題,我們小時候跟七嬸嬸學的最多就是爬牆。」
「爬什麼牆?紅杏的那種?」冷月白心情不錯,竟然還跟桑榆開起了玩笑。
桑榆仰頭看了他一眼,「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褲子扯下來!」
「你這麼一說,讓我想起了你家叔叔和嬸嬸的故事了,要不是因為那麼一扯,也就沒你們三個了。」
桑榆咬了咬下唇,伸出一隻手,摸向了他的鞋子,「我讓你瞎說!」
冷月白感覺她在摸自己的鞋,猛地回頭看向她,「小心……」
冷月白的聲音還沒落地,桑榆一隻腳便已經踩空,身子急劇的晃動了下,桑榆下意識的抓住了冷月白的腳。
「抓緊了。」冷月白大聲吼道。
大家聽著聲音都看了過來,可惜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們也只能借著月光,看見山壁上掛著的兩個人。
魚鉤快速的往這邊移動著。
冷月白見有人過來,大聲喊道:「不用管我們,你們繼續!」
魚鉤停了下來,沖著其他學員喊道:「大家都小心點!」
大家應聲,繼續往上攀爬著。
桑榆穩住心神,抓著冷月白的腳,努力的調整著,腳終於尋了一個落腳地,一隻大手也遞了過來,「把手給我。」
桑榆扁了扁嘴,「我沒事了,已經找到落腳點了。」
「別逞強,把手給我。」冷月白弓著身子,用盡全身力氣把桑榆拉了上來。
桑榆重重的吐了口氣,「冷教官,對不起……」
「沒傷到哪吧?」
「沒有。」
「調整下再上去。」
「嗯。」桑榆偏頭看著他,「我剛才手勁兒挺大的,你的腳沒事吧。」
冷月白活動了下腳踝,隱隱作痛,不過還好,這點疼痛他還能忍得住,「沒事。」
桑榆歉疚的看了他一眼。
冷月白借著月光看著她緊繃的小臉,想笑,卻有忍住了,「看來,我以後不能跟你再開玩笑了。」
「你還是一本正經點好!」桑榆試探著往上爬了點,「我還是有點擔心你的腳,這次我在前面,你跟著我。」
「一起吧。」冷月白跟上了一步,左腳才微微用一點,額頭上便見了汗。
冷月白忍著痛,跟桑榆並肩爬上了山頂。
冷月白到了山頂,扶著一跟松樹緩了口氣,「桑榆,你去幫我輕點下上來的人數。」
「哦。」桑榆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快步去了另一邊。
冷月白見她走了,緩緩的坐了下來,「一個小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勁兒!」
冷月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脫下軍靴,輕輕的按了按被桑榆抓過的地方。
桑榆很快便跑了回來,「冷教官……呀!你……」
「噓,別嚷嚷。人都上來了嗎?」
桑榆一臉愧疚的蹲了下來,「骨頭沒斷吧?」
「你要是能捏斷我的骨頭,那我就服你!人都上來了嗎?」
「就剩下一個斷後的教官了,其他人都上來了。」
「那就好。」
桑榆伸手摸了摸他的腳踝,皺著眉頭說道:「骨頭沒事,就是腫了,你這樣還陪我上什麼山啊!上來了,你怎麼下去。」
冷月白輕勾了下唇角,「不下去了,在這看日出。」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桑榆扁了扁嘴,從口袋裡拿出一盒葯,小心翼翼的給他塗在腳踝上。
「索亞的藥膏?」
桑榆吸了吸鼻子,「嗯,太爺爺大概知道自己要走了,臨走前還給我們做了好多的藥膏。」
「他們索亞人都能感應到自己的大限的。」冷月白嘆了口氣,「我聽我奶奶說,三太外公和三太外婆走的時候很安詳,都沒受一點的苦。」
「嗯。」桑榆的鼻子微微一酸,眼淚吧嗒一下掉了下來,「我想太爺爺和太奶奶了……」
「別哭了,魚鉤他們過來了,讓他們看見你哭,又該笑話你了。」
桑榆別開頭,抹了下眼角的淚水。
「月白,你怎麼了?受傷了!」魚鉤看著坐在地上的冷月白笑出了聲,「你也有今天啊!」
「你信不信我用這隻受傷的腳都能把你踢山下去!」
「哈哈……」眾人笑出了聲。
「我信!」魚鉤蹲了下來,借著月光看了看他的紅腫的腳踝,「不錯!明早就能吃上火燒肘子了!」
其他人聽他這麼說,都緊張的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