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夜中獎，糾結

沈珺怡瞪著眼好半響緩不過氣來，這女人是純心為難她吧？

五百兩金子就是五千兩白銀了！

她一個深閨小姐怎麼會有那麼銀子？

沈夫人扶額，「清清，所謂價值千金不是千兩黃金，而是指白銀千兩。」

舒清清看似失望的嘆口氣，「這樣啊，五百兩銀子就銀子吧，五妹妹夠錢么，不夠我再給你優惠些好了，要不是怕你心裡不舒服，我直接送你也無妨的。」

嘴裡說得好聽，可她那眼神卻是在說：我們關係不太好，不收錢不太好呢。

沈珺怡看她這表情就暗恨一堆，咬咬牙忿然，「當然有，五百兩銀子我怎麼拿不出來！」

「真的啊，那五妹妹挺有錢的嘛，我新婚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都身無分文呢，唉，真是慚愧吶。」

沈夫人和五小姐都默了：這是慚愧么？她這是在暗示別人不厚道吧！

深吸幾口氣，沈珺怡決定不跟她說話了，說多了氣多。

舒清清看她這般也樂得清閑，靠著馬車閉目養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有些頭暈……

「夫人，到家了。」

馬車停在了沈家門口，沈夫人先下去，舒清清跟著後面，不知道怎麼的，她落腳的時候腦袋又暈了一下，差點摔地上，幸虧旁邊的沈英及時扶了一把，「少夫人，你怎麼樣？」

舒清清晃晃腦袋，臉色有些白，「還好，頭有點暈。」

沈夫人立時緊張起來了，「快扶少夫人回去休息。」

沈英應下立馬扶著舒清清回院子去，同時讓人去找明軍醫過來。

回到皓然院舒清清就在睡椅上躺著休息，明軍醫來了之後什麼也不說就先把脈，半響，他呆住了，一副陰鬱加複雜的表情。

「明軍醫，我這是怎麼了？難道餘毒擴大？」臉色真難看啊！

明鑫磊僵硬的回道：「不是。」

「那是怎麼了？」

明軍醫看著她半響才嘆口氣，幽幽說道：「夫人，你懷孕了！」

誒？

啥？啥啥？？

舒清清懵了，「你說笑的吧！」

明鑫磊搔搔頭很是無奈，「難道夫人一點都沒有自覺？」

什麼自覺？

大姨媽嗎？

舒清清抖抖身子，貌似的確挺久沒有來了，「不對啊，上個月好像有月事來，不過不是很多——」

明鑫磊臉色瞬間爆紅了，半響才蹦出一句話，「那應該是見紅，所幸不嚴重，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粗心？」

呃！

她以為是本尊月經不調啊，才來這麼幾個月，誰摸得清本尊身體到底怎麼樣啊，再說了，她不是還中毒了么，她怎麼知道到底是哪個。

至於懷孕，她不過就是跟沈君昊那一夜來了那麼一回，一次就中獎了，靠，這是什麼運氣啊？

舒清清只覺得渾身都叫囂著無力。

同樣僵硬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剛剛趕回來的沈君昊沈大將軍。

什麼都還來不及問，卻聽到這樣一個消息，他真心也鬱悶了，心情十分之複雜。

「孩子已經有三個月余了，過了安穩期，只是夫人你身體弱，懷孕會加重你身體的負擔，今日你出現頭暈現象也是其中一個預兆。」

「是嗎，那我能要這個孩子嗎？」

明鑫磊嘆口氣，「如果早點發現最好就不要，即使我用上好藥材也不能保證夫人你的安全，更別說還要負擔一個孩子。可是，如今月份已經大了，落胎一樣兇險。」

舒清清伸手摸摸肚子，怪不得她覺得自己肚子胖了一圈，原來是懷孕了！

唉，她這是什麼命呢？

「夫人，為今之計，最好就小心又小心的調養了身子了。」

「讓孩子出生真的好嗎？」

明鑫磊一愣，又聽舒清清自言自語道：「我的壽命短暫，許在孩子出生不到一年就離開人世了，到時候誰來疼愛他？我的孩子會不會因為失去生母就被繼母捧殺或者虐待，又會不會因為又了後娘就有了后爹然後沒爹疼沒娘愛的英年早逝……又或者小心翼翼的長大了，最後卻被人設計嫁給一個混蛋一生受罪？」

呃！

夫人想太多了吧？

明鑫磊好笑的嘆口氣，「夫人，你擔心太多了。」

「是嗎，可是戲文里都是這樣寫的，侯門深似海啊，那些捧殺、虐待繼子繼女的情況大把。」

「不會的，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這世上最易變的就是人心，我可不信別人的愛會持續一輩子那麼長……」

明鑫磊莫名的感覺到哀戚，夫人說的情況的確不是不存在的，大家族裡陰私的事也越多。

「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明鑫磊點點頭，「好的，我去熬藥，夫人先休息會。」

「明軍醫，如果往後你還要我喝那些苦兮兮的葯汁，我保證我一口都不喝了，你弄藥丸的速度太慢了，我很不滿！」

明鑫磊窘了，夫人把製藥當做孩子過家家么，本來就是難題，他不過是讓效果達到最好罷了。「夫人放心，很快了。」

收拾好藥箱明鑫磊走出去，在院門口遇到沈君昊還嚇了一跳，隨即被沈君昊捂住了嘴，兩人走遠了。

「將軍，」

「孩子要生下來了嗎？」

「是的，此時落胎對夫人身體一樣損傷大，一不小心只怕一屍兩命。」

「如果小心調養生了孩子呢？」

明鑫磊黯然了，悶聲道，「按照我的推算，只怕夫人生下孩子之後最多只有半年……」

也就是說生一個孩子的代價是她半年的壽命嗎？

「將軍，如今只有生下孩子才是兩全的辦法了，這也是天意吧！許是老天故意安排一個至親來這世上記著夫人的存在吧！」

不可否認，他們這些人也許時間過久了都不會記著夫人了，畢竟她的過去放在那裡，沈家沒有人會真心喜歡她。

「那就竭盡全力的保她吧！」沈君昊說這話的時候覺得喉嚨發澀。

明鑫磊嘆口氣，「我會的，將軍想想怎麼跟老夫人他們說這事吧。」

「這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祖母他們應該不會不喜。」對大家族來說，嫡子是不嫌多的。

沈家子嗣稀薄，自然也不會不重視孩子。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紅玉懷孕之後就給她安排一個別院養著，就因為重視子嗣，他才會間接的害了舒清清……

因為一個假孕的丫鬟害了真正懷了他孩子的正妻，呵呵。。做到這份上的男人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了吧！

誠如沈君昊所料，沈家老夫人和沈夫人聽說舒清清懷孕的消息之後先了一愣，隨即都是面露喜色。

聽完沈君昊的解說之後，她們雖然面有哀憐之色，可是卻是堅持讓舒清清生下孩子的。

「君昊，孩子月份大了小產與產子沒有多大差別，我們聽明軍醫的吧，至少將來能夠保全了你的一個子嗣。」

「是啊，你母親說得沒錯，在那之前，我們沈家盡己所能給她調養身體吧！庫房裡有的好藥材都讓明軍醫來挑選，只要她用得上的，都拿去用。」

沈君昊暗嘆一聲，「孫兒明白了，祖母，母親，你們放心吧，我會讓明軍醫好好照顧她的。」

「君昊，舒清清也是一個命苦的女人，這段時間你就多陪陪她吧！」

「好。」

……

沈君昊回到院子的時候，舒清清還在院子里沐浴陽光，懶洋洋的她躺在睡椅上，睡夢之中的她顯得比平時多了兩分柔和，少了一份疏離和漠然。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不可思議的，這裡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他們倆的血脈，想到這點，他的心又莫名的有些顫動了。

下意識的伸出手他想感受下那裡面的生命，可是在即將觸及的時候他又停住了，因為他想到了舒清清這個名字，想到了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自己，而他也沒有想過心中要裝下這個女人。

原本該是沒有交集的他們如今卻多了一個無法磨滅的印記，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他這輩子大概都別想遺忘了她吧！

但是，這是他迄今為止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呢。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莫名的揪心。

「二哥，你在做什麼？」

沈珺怡一走進來就看到自家二哥那惆悵的面色忍不住開口相問。

沈君昊看到她恢復了平時的冷臉，「沒什麼，你來這有事？」

「哼，我是你的親妹妹，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你知道我的意思。」

沈珺怡頓時氣惱了，跺跺腳，「我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放棄張姐姐，明明聖上都要成全你們了，你居然不同意？二哥，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你聲音太大了！」

沈珺怡氣結，都這個時候了，二哥還為舒清清考慮著，她就算大聲吵醒了她又怎麼了，難道她懷孕了就金貴了？

「五妹，你還是不夠穩重。」

「二哥！」

「以後多聽母親的教導吧！」

沈珺怡快要氣死了，她的二哥怎麼越來越難說話了。

「如果只是想說這個的話，你可以回去自己的院子學習女戒了。」

什麼！

沈珺怡胸口劇烈起伏著，二哥這是要氣死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