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搭救火離
言清在一旁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原來是在爭奪劍譜。火離明顯受了重傷,那枯吾好不要臉,趁著她師弟傷重想要他的命。哼哼!也看你要不要得起。言清冷笑一聲,交代圓天等人不要妄動后,不顧他們的阻攔,飛出防護陣,收斂氣息偷偷接近那鬥法的兩人。
她還在仙羽門的時候,常去劍英閣與人切磋,火離是劍英閣內外出歷練最少的人。他平時沉默寡言,善於傾聽,言清是個話嘮,常找他陪練后,又和他聊天,基本上是她說,他耐心地聽,兩人一動一靜,相處得很是融洽。
火離比言清大幾十歲,但他比言清晚入門,所以,按資歷他該稱言清師姐,但他自認年紀比言清大,一直都直呼言清姓名。但言清心底,是把他當師弟關照的。因為火離對她最有耐心,她說什麼他都不打斷她,有時言清有煩惱,他心情好時,還會開導開導她。仙羽門內,除了師父,言清最喜歡火離這個師弟。但凡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留一份給他。
現下她師弟被人趁火打劫了,她這個師姐當然不能坐視不理。那個枯吾,陰里陰氣的,欺負傷患,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敢在她面前欺負她師弟,就做好被虐的準備吧。
言清將那張高階劍意符捏在手裡,緩緩靠近枯吾。
火離本來於鬥法上就強過枯吾,他修的劍法也比枯吾的高深許多,縱然此刻他傷重,枯吾一時半刻,還奈何不了他。又一百招后,枯吾開始萌生退意,這火離太強,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殺死他。火離若不死,搶了他的東西,被其他人知道,到時被追殺的人就是他了。
可他已將火離得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他斬殺在此,再回頭料理那旁觀的幾個築基期小修。到時誰知道火離是他殺的,劍英閣那群護短的瘋子也找不上他尋仇。待他得了劍譜,修成七情劍法,鑄就劍心,別說結嬰,便是化神,亦非難事。
思及此,枯吾的眼底閃過一絲狂熱,他服下一瓶上品補靈丹,繼續與火離相戰。最多再堅持半個時辰,待火離耗盡靈力,他便能得到劍譜。
枯吾一心掛在火離身上,邊與火離鬥法,邊忍不住感慨:劍英閣的人果然都是**,火離傷得大半條命都沒了,吊著最後一口氣,還能發揮出如此非凡的實力。若他不是重傷至此,他是萬萬不敢對他出手的。
言清離枯吾十多丈遠時,停了下來,神識傳音給火離:「你馬上拉開與枯吾的距離,我一會兒引爆符籙時,你自己見機行事。」說完也不管火離如何回應,將靈力輸入那張高階劍意符中,然後自乾坤袋中抽出三張中品疾行符,附在劍意符下,帶著它以閃電般的速度,無聲無息飛向枯吾。
其實言清傳音給火離時,理智上,火離並不相信這個奇奇怪怪潛行過來的神秘女修會幫他,或者說她能夠幫他;情感上,他卻奇異地照她說的耗盡最後一絲靈力,使出星辰劍群,頃刻間,只見成千上萬顆星辰般劍刃,齊齊飛射向枯吾。
枯吾急急召出一把血紅色的大雨傘,意圖去擋那密密麻麻的劍刃,可星辰劍群蘊含星辰之力,豈是他憑著一把不知什麼材質的雨傘就能抵擋的。枯吾被火離那絕地一擊,連連擊退數十丈遠。
言清連忙指揮疾行符從枯吾背後爆破,方才還佔據優勢的枯吾,臨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敗了,到底是誰在他背後偷襲他。可惜,他永遠不會明白了,因為他的神魂都被凌厲的劍意刺砍成了渣渣。
另一邊,火離鼓瞪著銅鈴般的雙目,不可置信地凝望著遠方那炸開的劍意符。那樣的威力,那樣的招式,那樣的劍意,明明是他師父的法術。這張劍意符,乃天下獨一無二的,約莫三十年前,他的師父將親手交給了那個已經逝去的言清,當時言清還向他炫耀了許久。那個女修是誰?她為何有言清的東西?
火離想抓住那女修高聲質問她,可他的身體卻不允許。他陷入昏迷掉入黑沼澤前一刻,還將手高高伸向言清所在的方向。
火離墜落的地方離圓天他們較近,言清便神識傳音給景嘉言,讓他幫忙找下人。她收好枯吾的乾坤袋后,也往自己身上拍了張中品疾行符,去解救摔進惡臭沼澤坑裡的火離。現在完事後她收攏乾坤袋的速度那是杠杠的,一次快過一次。
沒多久,探路歸來的鐵山發現他們隊里多了個生面孔,呃,那是一個渾身密布黑色污泥的活死人。說他是活死人,是因他只剩下最後一絲生機,氣息極其微弱,不凝神感應,根本探不到他的心跳和脈搏。
「這誰弄來的?」鐵山厭惡地掃了那活死人一眼,「臭死了。」
紫月指指言清。
「這是我師……我朋友。鐵山你繼續封閉五感就聞不到臭味了。」言清回道。
「老子在陣外不敢解封五感,回到陣內了,總得讓老子松活松活吧。」鐵山輕輕踢火離一腳,「怎麼也不施個潔身術把他弄乾凈?」
說完,他就要施術,本來悶坐在一旁的言清一下跳起來:「住手!就讓這不識好歹的東西這麼臟著,最好自己臭死自己。」
鐵山驚詫:小言子怎麼反應這般大?這活死人惹著她了?言清攔下欲行好事的鐵山後,繼續拿屁股對著火離的腦袋盤腿坐下,鐵山沖圓天擠擠眼:這是怎麼回事?老子到底錯過了什麼?
胖子拿眼珠一斜言清,嘴角癟向火離:我妹子發神經豁出命把這黑貨救回,結果人家回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就拿劍指著她,她氣得不行,便將人轟暈了,之後便一直生悶氣。(有人問胖子是如何用簡單的表情,表達這麼複雜的含義?因為他背後有個好作者。)
鐵山無語地瞟了瞟言清,又瞅瞅火離,最終沒再理會他們。他告訴他們探路的結果:「前方十里處有鬥法痕迹,我看那痕迹還很新,應就是這半年內發生的事。我們一路行來,不見妖獸,多半是妖獸們都提前被人解決了。這周圍二十里內我都搜索過了,不見人也不見妖獸。」
「他們大概是在尋搶什麼寶物吧?」言清聽覺過人,聽到了枯吾與火離的對話,知道有人在找什麼劍譜,那燙手山芋還被她帶回來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此處為好。」
「你如何得知他們在尋寶?」圓天疑惑地看向言清。
「猜的。」言清道:「不管是什麼人,在此有何目的,我們都應遠離。剛才你們也見著了,和這黑貨鬥法的那位,可是結丹中期修士。我們還不知有哪些高手隱在暗處,最好的辦法便是把自己摘出來,儘快離開。」
其實是她怕其他人得知火離和他們在一起,來殺人奪寶。火離與枯吾相鬥前,便身受重傷,能傷他的人或妖獸,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看他們這隊人,修為最高也就結丹初期,根本不夠給人塞牙縫。
「妹子說得對。」圓天贊成言清的話,紫月、景嘉言、鐵山也沒異議,於是待言清不情不願地親自施法洗乾淨火離那身淤泥后,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根鐵線藤,將火離綁在自己背上,扛著他和眾人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