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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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華宸那邊好幾個女星同時在和你搶代言？」

莫筱雨點點頭：「我知道應該和你沒什麼關係,但除了上次的事情外,我和華宸之間一向並無恩怨，所以就想找你幫忙打聽一下。」

秦宜聽她意思,大概是雖然知道不是她本人出手，但仍然猜癥結應該是出在她身上,但她話說得好聽,她也不覺得被冒犯，只是,這事兒她確實不知情。

難道是……顧雲深？

如果是他的手筆，應該不會就只朝代言下手吧。

想到此處,秦宜便問道：「除了代言出問題之外，你最近……嗯……還有別的什麼不順么？」

莫筱雨聽了她的話后，臉色有點奇怪，她回道：「確實有,有部電影要上，但是嘉樂那邊不肯給排片。」

雖然是小成本,但好歹是她幾個月的心血,如果嘉樂不給排片，那估計只會撲得血本無歸。

秦宜想了想，又問道：「華宸那邊的女藝人和你爭代言時,有沒有用不正當手段？」

莫筱雨愣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秦宜道：「那我幫不了你。」

莫筱雨禁不住在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她經紀人周珊和她說這事兒的時候,就一直猜背後是秦宜在作祟,可她覺得不是。她在這圈子裡能混出頭,多半靠的是察言觀色的本領，上次對秦宜下手，算是她這些年來頭一回看走眼，可她自認自己看錯了一次后，就絕不會再看錯第二次。她覺得像秦宜這種人，即使算不上是光風霽月，但如果沒大恩怨，她也是絕對不屑於背後朝人下手的。所以，她不顧周珊的反對意見，仍是決定主動過來問問她。

可沒想到秦宜會給她這樣一個答案。

莫筱雨那點失望之情，秦宜自是發現了的，她笑道：「你手上代言都不錯，沒有華宸的女藝人，也會有別的女藝人和你爭，怎麼，對自己這點信心都沒有？」

莫筱雨眼睛一亮。

就是，她也是從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中殺了一條血路出來的，幾個搶代言的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大家各憑本事吧。

雖然目的沒達到，莫筱雨仍是朝秦宜道了聲謝。

秦宜見她轉身打算要走，忙叫道：「等等，華宸的事我雖然幫不了你，不過沈家那邊，我可以幫你問問。」

這回卻是輪到莫筱雨驚訝了，但她按下了心中那點好奇心，沒敢多打聽一句，最終只是再次和秦宜道了次謝意。

回到自己房間后，周珊一臉著急問道：「怎麼樣，她答應給華宸做工作了沒？」

莫筱雨這會兒仍在想秦宜是不是也和沈家有什麼關係，聞言只是搖了搖頭。

周珊臉色很是難看：「我就知道，我說是她下的手，你非不信，偏要去找她，這不是自取其辱么？」

她絮絮叨叨地念了好一會兒，直到莫筱雨回過神來，皺眉冷聲打斷她道：「周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周珊不悅道：「她能做，我為什麼不能說，況且這只是在你房間里，又沒外人。」

莫筱雨心中只覺一陣累意襲來，周珊目光短淺，隨著自己慢慢出頭后，她這個缺點是越來越明顯了，若是身邊跟個能真正幫她的人，上次秦宜的事，她也不一定會出昏招。

可周珊帶了她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莫筱雨嘆氣道：「她說華宸的事她幫不上忙，但沈家那邊倒是能幫我問問。」

周珊隨口接道：「我都叫你別去找她……等等……你剛說什麼？她能幫你去沈家問問？」

莫筱雨點點頭，鄭重道：「周姐，怕是我仍然低估了她啊，若是嘉樂那邊真能順利解決的話……」

莫筱雨走後，秦宜卻是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發愁。

她戳開聯繫人界面，沒過一秒又關掉，就這樣又開又關的，直折騰了十幾回，最後指尖都劃到顧雲深那個名字上，要撥號的前一秒鐘，沒忍住又點了返回。

秦宜腦中在天人交戰。

一會兒覺得自己又沒錯，憑什麼要和他服軟。

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不然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就這麼糾結了十幾分鐘，也沒決定下來，她懊惱地把手機往旁邊一扔，直接將頭埋進了被子當中。

現在回想起那天的事，秦宜仍是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郭呈片場亂開玩笑那晚，秦宜紅著臉趕走了孫諾之後，躺上床沒多久就接到了顧雲深電話。

聽到他在電話中叫她名字，秦宜當時心裡是止不住發虛。

雖然明明不是她的鍋。

可電話那頭，顧雲深叫完她名字后，卻沒再開口說話。

秦宜便小心問道：「有事？」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隔了良久，顧雲深才回道：「你和郭呈……？」

秦宜認識他這麼久，甚少聽他語氣如此遲疑，她忙辯解道：「我和他真沒什麼，就是……」

她本來想將片場的事說一下，可顧雲深卻突然打斷了她：「秦宜，這話你是不是也和別人說過？」

秦宜不解：「嗯？」

顧雲深道：「說我同你也真沒什麼。」

秦宜雖不知他為什麼轉而問起這個話題來，但她還真說過，而且不止一次。

可是……這能一樣嗎？

秦宜道：「那個…我……」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釋，顧雲深便道：「挺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到今天為止，大概有十幾天沒再找過她了。

秦宜將腦袋深深埋進柔軟的被子中，自她回來后，這大概是顧雲深對她態度最差的一次了，雖然他從頭到尾語氣都不錯，可秦宜能感覺到他當時情緒很不好。她想起今晚莫筱雨和她說的事情，若當真是顧雲深的手筆……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到底還為她做了些什麼事？

秦宜想至此處，一狠心，一咬牙，終於拿起電話撥通了他的號碼。

顧雲深辦公室中，張弘博原是進來和老闆報備下程一白那事的進度，他剛開口說了半句話，就聽見一陣電話響，他見顧雲深一接起后，冷峻的神情瞬間就柔和了幾分，先是示意他閉嘴，緊接著又示意他快滾出去，他一轉身，便聽到他同電話那頭的人在說「怎麼還沒睡」，聲音可比剛才同他說話時溫和了無數倍。

一聽這語調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張弘博被老闆留下來加了大半個晚上的班，之後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糧，他心中居然還是慶幸的情緒佔上風。

自從那晚和老闆報告完郭呈的事後，都快要臨近夏天了，可這段時間，他每次一進老闆辦公室就感覺周圍溫度直降，現在秦小姐那邊主動打電話過來，應該「冬天」快要過去了吧？

電話剛一接通，秦宜隱約聽見那頭有個陌生的男聲在說話，便問道：「你還在加班？」

顧雲深「嗯」了一聲，問道：「有事？」

秦宜雖然咬牙撥通了電話，可事到臨頭，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便隨口找了個話題：「莫筱雨今天來找我了，說華宸的人在和她搶代言，是你交待的？」

顧雲深頓了頓，才問道：「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秦宜咬了咬唇：「你真生我氣啦？」

顧雲深道：「沒有。」

秦宜道：「那你……」

她想問那你為什麼最近都不給我打電話了，可到底問不出口。

她猶疑著不知如何開口，那邊顧雲深卻捨不得見她這樣為難。他確實沒有生她的氣，只是他明顯感覺自己耐心在慢慢耗盡。

不是不想等，是怕等不及。

現在是郭呈，將來還會有別人，哪怕是拍戲，他也見不得她與其他人這樣親近。

他壓下心中那些郁燥的情緒，輕聲道：「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

秦宜不料他會先服軟，頓時只覺心間最軟的那處地方像是讓細小的尖針輕輕刺了一下似的，並不疼，卻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深哥哥。」這還是她長大后，第一次主動這樣叫他，可這個稱呼一出口后，後面的話自然也沒那麼難開口說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再等等我，我雖然不知道會要你等多久，但是……如果不是你，也絕不可能是其他人。」

最後一句話雖然仍是說得隱晦，可四捨五入一下，幾乎就等同於在表白了。

秦宜說完后，聽他聲音低啞的喚她名字，只覺臉上一陣發燙，不等他再說出別的話，忙道：「我明天還有早戲，就先睡了啊，你也別加班太晚，拜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