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仙途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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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乃天下至尊。三宮六院,不可避免。鄭貴妃心裡頭雖是酸澀,但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是必然且無法控制的。但是在她本人的身邊,是決不允許出現一個爬床的宮女。一被鄭貴妃發現苗頭,那宮女絕對是生不如死的。
多年來,鄭貴妃身邊人心裡對此事是門兒清。從未有人敢冒犯於她。卻不想,今日出了個冬梅。不但是她親自一手安插,這賤婢一朝侍寢后還得封貴人高位。雙重背叛之下,鄭貴妃此刻是氣恨得心肺都要扭作一團。
鄭貴妃猛地將炕幾掀翻在地上,扭曲的面孔上目光陰森森的,聲音從牙縫中一字一句地擠出來。
「皇后也是好樣的,她倆都好得很吶!」
莫心然高高坐在鳳座之上,看著昨日新封的貴人冬梅起身出列。走到鳳座玉階之下的空地前。從殿門口處,在後宮諸女或嫉恨或冷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行至玉階前不遠,方才恭恭敬敬跪下,嗑了一個頭:「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莫心然愉快地笑了笑:「鄭貴人平身吧,以後和大家在一起要和睦相處,並好好侍候皇上。」
莫心然也是進殿前方才知曉,這冬梅居然也姓鄭。真是無巧不成書啊!讓她感嘆的同時,呃,又開懷的說。
「是,臣妾遵旨。」說罷,新晉的鄭貴人不可自抑瞄了眼左側的鄭貴妃。但見一雙陰沉沉的眸子如毒蛇般死死盯著她。
鄭貴人一驚,向後猛倒退了一步才頓住腳。雙拳緊緊攥了起來。
莫心然看著眼前一幕,又瞟了眼鄭貴妃陰沉如水的側臉。心底一聲輕笑,但臉上卻端了起來,嚴肅呵斥道:「鄭貴妃,你怎可如此!大家都一同侍候皇上,你與鄭貴人理應和睦共處。」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鄭貴妃慢慢站起來,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輕聲回到:
「皇後娘娘說的是,臣妾領訓。」
「既然領訓了,那日後就不可再明知故犯。」
「臣妾謹遵懿旨。」
「行了,都散了吧。」
莫心然也沒甚心情應付皇帝的女人們。揮揮手后,就轉身回內殿了。
長春宮。
鄭貴妃下了轎攆,面無表情,不發一言地往內殿行去。
畫眉與翠鶯一左一右地攙扶著鄭貴妃。畫眉小心翼翼抬眉瞟了眼,又趕緊垂下目光。她緊張地咽了口涎沫,這樣的鄭貴妃比盛怒中更讓人後背發涼。
「事情辦得如何了?」
畫眉馬上回到:「稟娘娘,都已妥當了。」
一行人一經進了寢殿,鄭貴妃頓住腳步。
「除了畫眉,都退下吧。翠鶯守著門,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是,娘娘。」
寢殿門掩上后。鄭貴妃親自走到梳妝台前,打開首飾匣子。不知按了哪裡,輕輕「啪」的一聲,首飾匣蓋子露出一個小夾層。鄭貴妃又在夾層里動作一番,才合上首飾匣,在匣面按了一下。「咯」,匣面居然還又一個小小暗格。
鄭貴妃從小暗格中取出一個很小很薄的油紙包,低頭看了看。籌謀這麼多年了,今日終於用上了它。她轉頭注視畫眉:「此事非常要緊,你可否保證萬無一失。」
畫眉呯地跪在地上:「請娘娘放心,奴婢用項上人頭坐擔保!」
鄭貴妃點了點頭:「將這藥包交給青禾,讓她務必讓太子服下。你記住,葯只有一包,絕不可失手。若成了,本宮保你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若是——」鄭貴妃語氣變得森然,畫眉一家都是她娘家的家生子。
「奴婢絕不讓娘娘失望!」
鄭貴妃將紙包遞給畫眉,看著她小心收妥當。方才收回目光。
這葯很珍貴,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鄭貴妃母親是苗女出身,為了她的父親叛出寨子。這是她母親當年偷出來的苗疆秘葯。沒有藥方,更沒法再配置。只剩下這最後的一點了。男子服下后,就失去生育能力。但這葯去不影響行房能力,且船過水無痕,再高明的太醫也檢查不出這人是因何致此的。
寢殿門外,翠鶯面無表情,一絲不苟地執行著鄭貴妃的命令。
午後的坤寧宮。
春日暖陽之下,一切生機盎然。
內寢殿,此時只有莫心然和夏竹主僕二人。
「就是這東西了。」莫心然撿起小紙包在眼前端詳一番。
「是的,娘娘。這是青禾親手交給奴婢的。說是那頭交代這葯很珍貴,決不可失手。」
哦,這麼說,鄭貴妃手裡很可能沒有存貨了。莫心然滿意地揚起唇。這就更好辦了。她就說嘛,如果每個後宮妃嬪都有不少查不出來的秘葯,那這皇宮裡的人還活不活。果然,這只是很個別的現象。
「你讓青禾照常接觸對方,就說葯已經成功下了。至於這葯——」莫心然小聲吩咐幾句,示意夏竹下去照辦。
莫心然放鬆身子躺會美人榻上。
讓對方以為成功了,然後在對方以為到達峰頂時,再讓她狠狠地摔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當和諧,皇帝的後宮一片歌舞昇平,妻妾和美。就連鄭貴人有孕這麼的重大消息。都沒能讓鄭貴妃有任何過激言行。
莫心然其實也理解不來鄭貴妃的想法。你說你想兒子當太子,又有這麼好的秘葯在手。那完全可以在生下二皇子之後,讓皇帝服下秘葯。再弄點意外啥的,或讓二皇子把太子幹掉。就算是皇帝知道是二皇子乾的,在他只有一個兒子的情況下,皇帝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說不定還得幫忙掃尾呢。這時候,不要說太子了。皇帝都肯定能幹成的。以為皇帝一定是會讓自己兒子繼位的。
只要以這事般的耐心去謀划,母子平安還是能行的。
呃,又或者莫心然能想到這法子。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對現在這皇帝和皇權都沒啥敬畏之心吧。
長春宮茶房。
一個奉茶宮女端起茶盤時將一罐子茶葉碰翻在地,茶葉灑了一地。她連忙放下茶盤,蹲下來收拾一地狼藉。
旁邊的一隻手迅速將茶碗蓋子打開后,又將一個小紙包的白色粉末撒進去,並蓋好蓋子。這粉末遇水即融,無色無味。
那張精緻的臉龐上長了一雙很美麗的眼睛,黑白分明,杏目圓睜,眼角斜飛上挑,盡顯嫵媚動人。目如點漆,衛承風並沒見過黑的如此純粹的瞳仁,漆黑如墨,濃郁的彷彿要滴出來一般。眼眸含煙帶水,如雲繞霧罩,端是欲語還休。
衛承風身份高貴,見識廣博,並不是沒有見過比眼前女子更漂亮的美人,但卻沒有見比她美的眼睛。這豈是區區一個美字可形容的。衛承風今天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何謂美目盼兮。
莫心然看了看地上的飛刀,再看了看鋪了一櫃面的柳葉飛刀,不禁歉意的笑笑。
「真是抱歉,是我太佔地方了。」說完彎腰撿起地上的柳葉飛刀。
衛承風微挑了下眉,眼前女子不亢不卑,眉目淡然,態度自然大方,並無帶任何諂媚討好或恃矜自傲。
衛承風的五感非常敏銳,剛才這女子打量自己的時間雖短,但衛承風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
看她應是個身份不算太低的門閥子弟,憑他身上衣著,以及剛才的烈焰刀,她應該是能猜到他大概的身份地位。
上閥跟中閥,差一個字,可是天差地別。平日里除了少數與他身份地位相當的人,余者無不或多或少帶上些或尊敬恭謹,或諂媚逢迎。
這世上還有一些女子,自以為相貌過人,就自視甚高,以為世上的男子都會趨之若慕,真是可笑之極。
衛承風閱人多矣,這人是不是真心淡然,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樣的人自尊自愛,正確用平常心看待自己,更不會無端就覺得自己矮人一頭的人其實很難得,衛承風不禁有些心生好感。
衛承風移目向櫃面上一掃,微詫了一下。
輕小細薄的柳葉小刀層層疊疊足有好幾十把。
「這都是你用的,飛刀?」這明顯就是一套,她能用的過來?
「是啊,組合飛刀。」說到自己構想出得意之作,莫心然眉飛色舞,興緻勃勃,她暫時沒跟任何人討論過。
眼前青年出身高貴,眉目帶正,氣勢凜然,雖鋒芒內斂,但一言一行都帶攝人威勢,顯然是個久居上位者。
不過他對她卻態度平靜,語氣溫和,讓莫心然感覺到他對她的尊重。如此,莫心然倒也挺願意和他交流一二。
衛承風這下子到真的驚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