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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君朝

在月老廟,虞臻帶著徐笙在明月橋上轉了幾圈,直到徐笙有些不耐煩,他才停止了這種幼稚的行為。

「你這樣來來回回走這麼多次,不會覺得無趣嗎?夫君。」徐笙嘆氣到。

「我喜歡。」

虞臻倪了她一眼。

徐笙自然不會相信他這麼撇腳的謊言,反而是早就洞悉他的目的。世上竟會有這麼傻的人,竟然以為來回多走幾遍,這明月橋的威力會更為有用?

不過,她也不忍傷他自尊。

從月老廟回來,她被虞臻護的很緊,直到上了預先預訂就的酒樓。

他自然不會放任徐笙去坊市裡看花燈,所以事先在城內的酒樓里包了包廂,從上面看下去,整條街上都是花燈。包廂裡面準備了各色小吃,供徐笙吃喝,最後看到徐笙喜愛極了的模樣,最後專門下了一趟樓。

徐笙就站在二樓窗邊,看著他站在樓下的花燈攤主那裡,猜了老半天的詩謎,才得來兩個最普通的兔子花燈。

徐笙拎著這兩盞花燈挪郁道:「我還以為夫君下去會大殺四方,將最上面的龍鳳燈籠那回來玩,沒想到你花了那麼多銀子,最後卻只贏回來兩盞最普通的兔子燈。夫君你告訴我,你的進士是怎麼開來的,恩?」

虞臻黑著臉,不做回答。

徐笙哈哈笑了一會兒,才指著燈籠上的小白兔道:「真乖巧,若是將來我們的孩子出聲長的能有小白兔那麼可愛便好了。」

「人怎麼會長的想兔子?」虞臻百思不得其解道。

徐笙撐著下巴道:「小白兔多好啊!多可愛的。」

「你不知道,大多數孩子出生都特別丑。」

「對於不好看的事物,都可以用一個詞語來描述我的感受。」

「什麼?」虞臻好奇。

「以目嘗辛。」

「……」虞臻無言。

「咳」他輕咳一聲說:「不會的,他們生的很好看。」

「他們?」徐笙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你的意思說裡面有兩個?你怎麼知道,是陳大夫告訴你的嗎?」

虞臻眼神遊離,他總不能告訴她,那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吧!

真是的,這種夢為何還會連續做?難不成他真的是高興瘋了,所以每晚才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嗎?

然而,他並不討厭。

甚至,在夢裡那兩個孩子親近他的時候,他感到十分的親切。於是因為連續做夢的緣故,他已經下意識認為皎皎肚子里是雙生子了。

「沒什麼。」他皺了一下眉,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從酒樓上下來,徐笙和虞臻二人極盛的容貌引得不少男女側目,虞臻面不改色,先讓人清了道,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上了馬車。

「等等我。」

臨上馬車之前,他看到了旁邊小販在賣糖畫,於是沉聲對車內的徐笙說到。

徐笙嗯了一聲,掀開車窗帘,想要看看他去做什麼。待看到他面色緊繃的站在糖畫面前的模樣,笑眯眯的笑開了。

「去年端午,你給我買過一個。」虞臻回來,遞給徐笙然後默默道。

徐笙咬著糖畫,早就不記得去年的事情了。

「那個也給我吧!夫君。」吃了兩口,徐笙發現虞臻手裡還有一個,便如此道。

「你只能吃一個。」

「那你買兩個做什麼?自己吃?」

「我只想著買龍鳳兩個,卻忘了你不能多吃。」虞臻抿著唇沒有給她,反而是盯著自己手上的糖畫道。

「扔了也是浪費,我一會兒拿回去給流殤吃了。」

徐笙疑惑,他什麼時候這麼關愛下屬了?

回到府里,已經不早了,倆人細細就睡下了。

半夜,虞臻又被那個夢弄醒了,這次更離譜的是,他夢裡的兩個孩子,居然變成了兩隻兔子燈籠,呀呀的喊了一聲父王!

他覺得自己要炸了!

就在這時,徐笙坐了起來。

「夫君,我想吃糖葫蘆了。」

虞臻身子一僵,這大半夜的去哪裡給你找糖葫蘆?他試圖給徐笙講道理,可是徐笙油鹽不進,堅持要吃。

好不容易,他拿了自己私藏的糖畫處理哄了徐笙睡著。

看著又進入熟睡的徐笙,虞臻嘆了一口氣,拿著已經光禿禿的竹籤扔到了地上。

他快被徐笙和她肚子里不知道性別的兩個孩子折磨死了!那兩個小兔崽子,還沒生下來,就和他搶吃的,他決定以後對他們稍微不好一點。

只有一點點。

上元節第二日,孫玉柔來了王府一趟。

徐笙在清芷園見的她,這日陽光明媚,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孫玉柔就站在她面前,低著頭聲音有些吶吶道:「聽說你有孕了,沒事吧!」

她偷看了一眼徐笙的小腹,卻並未見到有任何起伏。

那日冀北王將她抱走後,她便跟在他身後,等到下了山在清源觀里見到受傷的大哥,跟著他一起回了回了廣平,至於那時她提出探望徐笙的病情也被拒絕了,後來才知曉她是有孕了。

幸好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否則她真不知道冀北王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一想起那日在後山上,虞臻看自己的眼神,孫玉柔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裡是徹底放下對虞臻的綺念了。

這樣可怕的人,不是她心目中的人。

直到今日,她才見到她。

徐笙吃了一口李子,酸的她臉蛋一癟,但是還是一口接著一口,看的孫玉柔嘴裡泛酸。

「已經無事了。」她道。

孫玉柔低著腦袋哦了一聲,好像對此回答有些失落。

「我……」

「謝我就不必了,畢竟你也救了我。」徐笙又從果盤裡撿了一個李子,一面慢條斯理道。

她知道孫玉柔指的是什麼,那日若不她匕首上沾染的蛇毒,那幾個匈奴人沒有那麼容易被她們殺了,更有可能的是二人都被他們抓住。

「誰……誰要謝……謝你了。」孫玉柔結結巴巴到,臉蛋漲的通紅。

「哦!」徐笙淡淡地點頭,並不在意孫玉柔的話。

可是孫玉柔又有些惱,她道:「我的謝意便這麼不值錢?」

「我今日來,就是……就是要與你道謝的,這是謝禮。」孫玉柔扭開頭,別彆扭扭的送上一個盒子。

徐笙看也未看,便讓綠楊收下,然後向她道謝:「孫姑娘破費了。」

「我……」孫玉柔看著徐笙嘴角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不知道為何有些氣餒,明明她想要好好向她道謝的。

「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曉,不必再說了。」徐笙看穿了她的想法,並不在意道。

「快回廣平去吧!否則你父母要擔心你。」

孫玉柔頭一扭道:「我和我表哥他們一起來的,不是我一個人。」

徐笙揉揉額頭,沒有再給反應了。

因為有孕在身的緣故,近來她嗜睡了許多,此時正是她的午歇時間,她的困意已經上頭了。

「我大哥在家養傷,所以是我表哥陪我來的。」孫玉柔看著徐笙的臉色,解釋到。

「他傷的很重嗎?」徐笙看明白她眼神裡面所表達的意思,然後順口問到。

便見孫玉柔眼睛亮了一亮,莫名有些高興道:「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他四月便要成親了。」孫玉柔小心看著徐笙的臉色,卻見她面無異色。

「恭喜令兄。」她淡淡道。

孫玉柔忍了忍,還是想問徐笙,難道在她心底,她兄長便一點地位也沒有嗎?

可是不等她問,徐笙便笑了:「自從有孕后,我便有些嗜睡疲乏,怕是不能招待姑娘了,望姑娘見諒。」

孫玉柔明辨這是逐客的意思了,臉蛋通紅,也不再多言,只是離開的時候,看著徐笙臉上柔和的笑,脫口而出道:「你過得好嗎?」

徐笙一怔,隨即笑笑:「我很好,謝謝。」

「那就好。」她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徐笙揉揉額頭,並不在意,回了屋內歇下了。

出府的這段路,是清芷園的婢女送她的,孫玉柔心不在焉的跟著婢女閑聊。

「流殤將軍。」聽到耳畔婢女的請安聲,她才發現迎面走來一個男子。

「是你!」她認出來,那是當初在廣平驛站前救她性命的男人。

可是顯然流殤沒有這等好記性,他沖孫玉柔點點頭,便離開了。他性子雖然歡脫,但是對於孫家的人,他並不是很想理會。

孫玉柔見流殤對她沒有記憶了,心裡有些發惱,轉過身沖著他的背影跺了跺腳,才冷哼了一聲跟著婢女出了府。

流殤去的正是清芷園,虞臻白日在衙署里辦公務,想起徐笙昨晚半夜纏著他要吃糖葫蘆的事情,便著人買了送回來。

衙署里,虞臻坐在上方,聽著下面的人的話,面上一片陰影,手指在桌子上輕扣,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陽光明媚,可屋子裡卻冷入冰窖。

下方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說著什麼。

「為何不想去毛城?」聽男人說完,虞臻問。

男人一襲青衫,站在那裡沒有回答。

「毛城與兗州交界,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你還是不願意,是因為什麼?」

「崔家九娘嗎?」

男人的眼睫終於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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